第17章
“悦悦你真厉害。”张彤见大人走了，当下跑到清点财务以及记录的俞悦身边，一脸崇拜的看着她。
俞悦将心底的数据记下来，这才回了一句：“这是大娘在做主，我年纪小，只能做些轻松的活。”
说罢，继续数，这些都是铜板，就跟现代的硬币一样，得一个个的数出来。
张彤撇撇嘴，看了眼认真做事的俞悦，没说话，她娘说了，这里其实是悦悦做主的，虽然对外都说是顾大娘的。
从她第一次看见俞悦，就觉得她和她们这些整天不是做农活就是做家务的女孩不一样，她长得那么白嫩，以前家庭条件肯定很好，根本不用自己动手，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被卖到这里来。
有钱人的世界是很复杂的，张彤弄不明白。
等俞悦将今天的收入记好了，顾大娘她们也回来了，顾大娘过来第一时间将身上剩余的钱交给俞悦，“还剩下十二个铜板，你收着。”
“嗯。”俞悦接过，又取出二十个铜板：“大娘，今天彤彤第一天来，买点肉吧。”
“不用了，哪里还需要买肉，又不是来做客的！”李氏连忙摆手。
张彤抿抿唇没说话，她也想吃肉了。
“没事，今天可是彤彤第一天来，就当庆祝了。”顾大娘没在意李氏的推拒，拿着钱就出去了。
留下李氏拘谨的一笑，她性子和善，不喜欢占人便宜，别人对她好，她便不知所措，不过要是有人欺负她，她气性也不小的。
“彤彤，以后你的工作就是收收钱，然后看客人不多的时候就帮忙收一下盘子送到后院就可以了，这个应该没问题吧？”俞悦问。
张彤赶紧点头，一脸严肃的道：“放心，我一定做好这个工作！”
这件事就敲定了，中午吃过饭了，三人便一同回到村子里。
进了村口，就看到几个妇人站在那聊天，声音也不小，她们正在转弯的地方，也没看见俞悦她们，就拿大喇喇的说：“昨天有人去赶集发现顾家做生意真是黑心，东西也卖得贵，比别人家都贵了一倍！”
“就是，我听说翎哥也在里面帮忙，他不是读书人吗？怎么也开始做生意了？”
“可能是赚了黑心钱赚多了，觉得读书没意思了呗！”
“我就觉得翎哥不会有出息，家里都是做生意的，要不是现在政策开放，翎哥哪有资格考科举呀。”
“他现在就在自己做，真以为那家里一老一小能做出什么来，还不是顾翎在背后主事。”
“这是真的吗？要是传出去，他可会被取消资格。”那人看起来一脸惊恐的样，然而眼中却是幸灾乐祸。
听了全部的俞悦脸阴沉下来，前两天她回来听到的还是别人羡慕顾家赚钱了，今天就变成这样的？到底是谁在背后传流言？
第28章
张彤和她娘都有些担心的看着俞悦，同时也有些气愤，顾翎一直在学堂，她自己在那工作那么久，也就看见过一两次，她们这些人不亏心吗？
俞悦冷笑一声走了出去，她从来不是脾气好的人，尤其这些人说了这话。
一旦因为这个真的印象了顾翎的功名，顾大娘不得哭死。
这村子里的人基本都认识她了，一看见她，两个长舌妇神色不自然的停下嘴没说话了。
“怎么不继续说了？”俞悦笑道：“你们刚刚不是说得挺起劲儿的吗？”
张彤娘和张彤对视一眼，都有些无奈和惊讶，没想到俞悦说话这么不客气。
一个婶子讪笑：“小姑娘，我们这不是说个乐子吗？”
背后说人家坏话，到底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你们说的都是从那听来的？”俞悦问其一个妇女，目光紧紧的盯着她：“刚刚你说听说看见顾翎在顾翎帮忙做生意？听谁说的？”
“就是听说的呀。”那婶子嘟囔着：“不就是说两句么？这都说不得了？”
“你不肯说出是谁说的，那我觉得是你故意造谣！顾翎一直在学堂，从不管这生意的事，律法上说过，做生意者不能参加科举，婶子，你故意造谣是不想让顾翎参加科举吗？你和顾家有什么仇什么怨啊？说来听听？”俞悦咬着银牙一字一句的说。
那妇人脸色大变，有些心虚和慌张，忙摇头道：“不是不是，我这真的是听说的！”
旁边几个妇人也一起帮腔：“就是，我们真的只是听说的，没有不让翎哥参加科举，你可别乱说了！”
顾家在这张家村几十年了，顾翎也是她们从小看着长大的，虽然她们嘴碎，但也没到这个地步，再说顾翎真的不能参加科举，顾大娘绝对要跟她们拼命的。
“好，那你们告诉我是听谁说的？”俞悦脸色稍缓，看起来像是相信了她的话。
“我是听前村的张六婶说的，她老人家天天在村子里坐着，听到的东西也多。”妇人喃喃道。
“那你们呢？”俞悦看向另外几人。
“我是听那柱子娘说的……”
“还有虎子娘。”
俞悦点头，道：“行，我现在就去找她们问清楚，你说的是……”
俞悦记忆力不错，她们之前说的话她都记下来了，现在当着她们的面重复一遍，看着她们惊讶和尴尬的眼神，笑了笑：“我都记着，以免到时候真是你们自己胡编乱造。”
“你这小姑娘真厉害。”那大婶干笑两声：“行吧，你记着，我先回去做事了。”
“婶子们慢走。”俞悦笑眯眯的说，转身对那一直没说话的母女俩道：“婶子，彤彤，你们先回去吧。”
李氏摇头：“没事，我跟你一起去，免得你被人欺负了。”
她牙口没有俞悦尖利，不过还是能照看一下俞悦的，“彤彤你先回去吧。”
“嗯。”张彤点头，那些妇人吵架可厉害了，她平日里不敢参合。
俞悦赶紧道谢：“麻烦了。”
“不客气，我也帮不上什么忙。”
那几人说的张六婶家，俞悦和李氏走过去，正好碰见她在院子里坐着休息。
“咦？你怎么来了？”张六婶头发已经花白，不过眼神清明，佝偻着身子，容颜干枯，看起来八十岁的样子，她看见李氏和俞悦，便站起来了，拄着拐杖，还算利索，口齿也清晰。
俞悦上前一步笑着说：“奶奶，是我找您。”
担心俞悦又嘴下不留情，李氏偷偷拉拉她的衣袖，俞悦没理会，只是看着面前的老妇人。
张六婶仔细看了看眼前的小姑娘，她之前也只是远远见了几眼，就觉得长得不错，现在看来简直比城里的小姐还漂亮，她眸光闪闪，沙哑着声音问：“小姑娘，有什么事吗？”
这些人当着你的面，看起来都是十分和善的，实际上却会背对着人家说坏话，俞悦也不拐弯抹角的，直接问：“刚刚我听一个婶子说，听您说的，顾翎整天忙着做生意，请问您是从哪知道的？”
张六婶神色微动，笑呵呵的说：“不过是听别人说的，我这婆子整天闲着没事做，就听了一嘴。”
“奶奶，你随意说说当乐子，可是被人都当真了，顾翎整天在学院待着，根本都没去过店里，你就这样，到时候还得顾翎不能考科举了，你好意思吗？”俞悦冷笑一声，说话毫不客气。
“你怎么说话的！”张六婶脸色一变，有些难看，她平日里就喜欢听点闲话怎么就上升到这个高度呢？
“我说的是事实呀，你要是因为这个害得顾翎不能科举，顾家倾尽全家之力也得报复回来的，奶奶，有些话是不能瞎说的，您到底是听谁说的？”
听到可能会被报复，张六神眼终于多了一丝害怕，不过仗着年纪大了，还是没道歉，“不过是桃儿娘说了两句，那可是她亲眼看见的。”
“亲眼？那我去问问她了，顾翎一直待在书院，书院的夫子都可以作证的，她哪里去看的？莫不是见鬼了？”
李氏见她要走了，这才好脾气的笑着过来打圆场：“小孩子心气大了点，婶子你别怪了，她哥哥对她很好，也是舍不得她哥受委屈……”
走出门的俞悦脸色却更加难看了，原来是张桃娘，之前见这姑娘喜欢顾翎，她还可惜了一下，现在看来张桃娘不只是嫌弃顾家贫寒了，而是心肠太坏。
“婶子，柱子家在哪里？”俞悦问。
她对张家村具体哪家并不清楚。
李氏指着对门的一家道：“就是这家了。”
不过人家后门关着，两人就准备绕到前门去，刚走没两步看见张桃和一个十六岁的姑娘一起从一家出来，两人都是笑盈盈的，张桃应该是送人，到了门口就跟那姑娘挥挥。
“这是张桃家？”俞悦问。
李氏点头，小声道：“那个姑娘是虎子的姐姐，他们几家都是住在一起的。”
正好这时准备回去的张桃看见俞悦，不爽的翻翻白眼，她还记着顾家人一起欺负她的场景，她一个小姑娘，他们一点情面都不留，如果不是在场没有旁人，她都得羞得自尽了。
估计是正好这几家在一起聊天，张桃娘随口造谣被他们听进去了，俞悦心气愤，想直接跑到人家家里闹去，但先得把另外两家走到。
想到这，俞悦便继续往前走。
剩下两家妇人年轻一些，脸皮也薄些，俞悦一质问，她们便说了，这里哪家都是有儿有女的，农村讲究多子多福嘛，临走时俞悦道：“你们赶紧将这谣言解释清楚，以后我再在这张家村听到这些谣言，你们家的孩子我也能编造谣言，到时候毁了名声就不怪我了。”
“你这丫头怎么这么狠心呢！”被这句话气到的虎子娘瞪着俞悦，如果不是李氏拦着她都要上来打人了。
俞悦挑衅的一笑：“你造谣顾翎做生意的事就不狠心了？读书人最在乎名声，明明他什么都没做，你就将做生意这个帽子扣在他身上，以后他为这件事吃了亏，我就在你孩子身上报复回来！”
“你……”虎子娘气的发抖，这时一直在旁边玩木头的虎子忽然道：“娘，本来就是你不对了，没有的事你随意乱说，爹说过多少次了让你别嚼舌根！”
“你这臭小子！”虎子娘被自己儿子气到了，脸色铁青就要揍人。
虎子便在满院子乱跑，他正式八岁的样子，颇为调皮，他娘一时半会儿还追不上。
俞悦看笑了，那郁闷的心情也好了些。
搞定了这两家，问出来果然都是从张桃娘那里听到的，两人便去张桃家。
开门的是张桃，她一看见俞悦，脸色就不怎么好，不过看在她旁边的李氏，张桃没说什么，“婶子，有事吗？”
李氏缓缓点头，说道：“有些事找你娘。”
张桃让开，请她们进来，边道：“婶子先坐，我娘在房间里。”
不一会儿，一个看起来等身材，眉眼透露着精明相的四十岁左右的妇女出来了，看见两人，眼闪过一丝诧异。
“婶子，是我找你问点事。”俞悦道。
张桃娘皱眉打量着她，随即问：“你是顾家买回来的丫头？”
这话说的一点不客气，不过俞悦也没打算跟她客气，一切都在意料之，她点头，“大约半个时辰前我听了几位婶子说了些话，后来问清楚她们是听谁说的，一个一个问过来，最后发现都是从你这听来的。”
“哦？”张桃娘眼皮一跳，直觉不妙，她说了那么多闲话，但最近刻意说出去的也就顾家的事了，“你是说什么话？”
“我来学给您听听就知道了……”俞悦笑眯眯道，随即将那几个妇人说的话一一学给她听了，看着脸色大变的张桃母女，笑道：“我问了柱子娘，虎子娘，还有你家隔壁的六奶奶，都说是从你这听来的，婶子，我想你需要给我一个解释了，不然我就闹到村长那里去。”
“娘！”张桃脸色难看的低吼，“你怎么可以说这些呢！”
她急的跺脚，眼眶微红，看着张桃娘的目光带着责怪，还有些心虚。
当时是张桃自己关注顾家的事，便知道他们在做生意，那次责备俞悦之后回家就跟她娘抱怨了，也没放在心上，觉得这次之后，俞悦就不敢在顾家闹腾了。
哪知不久他们家就直接去镇上做生意了！
之后几天她有空就去镇上看，这还真看到顾翎为了这个生意忙进忙出的，不过那时候他们没开张。
回家后她就跟她娘又抱怨了几句，她娘本来就不喜欢她看重顾家，估计是想让顾家不好过才这样说的，她明知道科举对顾翎多么重要，居然还这样做。
俞悦将心底的数据记下来，这才回了一句：“这是大娘在做主，我年纪小，只能做些轻松的活。”
说罢，继续数，这些都是铜板，就跟现代的硬币一样，得一个个的数出来。
张彤撇撇嘴，看了眼认真做事的俞悦，没说话，她娘说了，这里其实是悦悦做主的，虽然对外都说是顾大娘的。
从她第一次看见俞悦，就觉得她和她们这些整天不是做农活就是做家务的女孩不一样，她长得那么白嫩，以前家庭条件肯定很好，根本不用自己动手，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被卖到这里来。
有钱人的世界是很复杂的，张彤弄不明白。
等俞悦将今天的收入记好了，顾大娘她们也回来了，顾大娘过来第一时间将身上剩余的钱交给俞悦，“还剩下十二个铜板，你收着。”
“嗯。”俞悦接过，又取出二十个铜板：“大娘，今天彤彤第一天来，买点肉吧。”
“不用了，哪里还需要买肉，又不是来做客的！”李氏连忙摆手。
张彤抿抿唇没说话，她也想吃肉了。
“没事，今天可是彤彤第一天来，就当庆祝了。”顾大娘没在意李氏的推拒，拿着钱就出去了。
留下李氏拘谨的一笑，她性子和善，不喜欢占人便宜，别人对她好，她便不知所措，不过要是有人欺负她，她气性也不小的。
“彤彤，以后你的工作就是收收钱，然后看客人不多的时候就帮忙收一下盘子送到后院就可以了，这个应该没问题吧？”俞悦问。
张彤赶紧点头，一脸严肃的道：“放心，我一定做好这个工作！”
这件事就敲定了，中午吃过饭了，三人便一同回到村子里。
进了村口，就看到几个妇人站在那聊天，声音也不小，她们正在转弯的地方，也没看见俞悦她们，就拿大喇喇的说：“昨天有人去赶集发现顾家做生意真是黑心，东西也卖得贵，比别人家都贵了一倍！”
“就是，我听说翎哥也在里面帮忙，他不是读书人吗？怎么也开始做生意了？”
“可能是赚了黑心钱赚多了，觉得读书没意思了呗！”
“我就觉得翎哥不会有出息，家里都是做生意的，要不是现在政策开放，翎哥哪有资格考科举呀。”
“他现在就在自己做，真以为那家里一老一小能做出什么来，还不是顾翎在背后主事。”
“这是真的吗？要是传出去，他可会被取消资格。”那人看起来一脸惊恐的样，然而眼中却是幸灾乐祸。
听了全部的俞悦脸阴沉下来，前两天她回来听到的还是别人羡慕顾家赚钱了，今天就变成这样的？到底是谁在背后传流言？
第28章
张彤和她娘都有些担心的看着俞悦，同时也有些气愤，顾翎一直在学堂，她自己在那工作那么久，也就看见过一两次，她们这些人不亏心吗？
俞悦冷笑一声走了出去，她从来不是脾气好的人，尤其这些人说了这话。
一旦因为这个真的印象了顾翎的功名，顾大娘不得哭死。
这村子里的人基本都认识她了，一看见她，两个长舌妇神色不自然的停下嘴没说话了。
“怎么不继续说了？”俞悦笑道：“你们刚刚不是说得挺起劲儿的吗？”
张彤娘和张彤对视一眼，都有些无奈和惊讶，没想到俞悦说话这么不客气。
一个婶子讪笑：“小姑娘，我们这不是说个乐子吗？”
背后说人家坏话，到底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你们说的都是从那听来的？”俞悦问其一个妇女，目光紧紧的盯着她：“刚刚你说听说看见顾翎在顾翎帮忙做生意？听谁说的？”
“就是听说的呀。”那婶子嘟囔着：“不就是说两句么？这都说不得了？”
“你不肯说出是谁说的，那我觉得是你故意造谣！顾翎一直在学堂，从不管这生意的事，律法上说过，做生意者不能参加科举，婶子，你故意造谣是不想让顾翎参加科举吗？你和顾家有什么仇什么怨啊？说来听听？”俞悦咬着银牙一字一句的说。
那妇人脸色大变，有些心虚和慌张，忙摇头道：“不是不是，我这真的是听说的！”
旁边几个妇人也一起帮腔：“就是，我们真的只是听说的，没有不让翎哥参加科举，你可别乱说了！”
顾家在这张家村几十年了，顾翎也是她们从小看着长大的，虽然她们嘴碎，但也没到这个地步，再说顾翎真的不能参加科举，顾大娘绝对要跟她们拼命的。
“好，那你们告诉我是听谁说的？”俞悦脸色稍缓，看起来像是相信了她的话。
“我是听前村的张六婶说的，她老人家天天在村子里坐着，听到的东西也多。”妇人喃喃道。
“那你们呢？”俞悦看向另外几人。
“我是听那柱子娘说的……”
“还有虎子娘。”
俞悦点头，道：“行，我现在就去找她们问清楚，你说的是……”
俞悦记忆力不错，她们之前说的话她都记下来了，现在当着她们的面重复一遍，看着她们惊讶和尴尬的眼神，笑了笑：“我都记着，以免到时候真是你们自己胡编乱造。”
“你这小姑娘真厉害。”那大婶干笑两声：“行吧，你记着，我先回去做事了。”
“婶子们慢走。”俞悦笑眯眯的说，转身对那一直没说话的母女俩道：“婶子，彤彤，你们先回去吧。”
李氏摇头：“没事，我跟你一起去，免得你被人欺负了。”
她牙口没有俞悦尖利，不过还是能照看一下俞悦的，“彤彤你先回去吧。”
“嗯。”张彤点头，那些妇人吵架可厉害了，她平日里不敢参合。
俞悦赶紧道谢：“麻烦了。”
“不客气，我也帮不上什么忙。”
那几人说的张六婶家，俞悦和李氏走过去，正好碰见她在院子里坐着休息。
“咦？你怎么来了？”张六婶头发已经花白，不过眼神清明，佝偻着身子，容颜干枯，看起来八十岁的样子，她看见李氏和俞悦，便站起来了，拄着拐杖，还算利索，口齿也清晰。
俞悦上前一步笑着说：“奶奶，是我找您。”
担心俞悦又嘴下不留情，李氏偷偷拉拉她的衣袖，俞悦没理会，只是看着面前的老妇人。
张六婶仔细看了看眼前的小姑娘，她之前也只是远远见了几眼，就觉得长得不错，现在看来简直比城里的小姐还漂亮，她眸光闪闪，沙哑着声音问：“小姑娘，有什么事吗？”
这些人当着你的面，看起来都是十分和善的，实际上却会背对着人家说坏话，俞悦也不拐弯抹角的，直接问：“刚刚我听一个婶子说，听您说的，顾翎整天忙着做生意，请问您是从哪知道的？”
张六婶神色微动，笑呵呵的说：“不过是听别人说的，我这婆子整天闲着没事做，就听了一嘴。”
“奶奶，你随意说说当乐子，可是被人都当真了，顾翎整天在学院待着，根本都没去过店里，你就这样，到时候还得顾翎不能考科举了，你好意思吗？”俞悦冷笑一声，说话毫不客气。
“你怎么说话的！”张六婶脸色一变，有些难看，她平日里就喜欢听点闲话怎么就上升到这个高度呢？
“我说的是事实呀，你要是因为这个害得顾翎不能科举，顾家倾尽全家之力也得报复回来的，奶奶，有些话是不能瞎说的，您到底是听谁说的？”
听到可能会被报复，张六神眼终于多了一丝害怕，不过仗着年纪大了，还是没道歉，“不过是桃儿娘说了两句，那可是她亲眼看见的。”
“亲眼？那我去问问她了，顾翎一直待在书院，书院的夫子都可以作证的，她哪里去看的？莫不是见鬼了？”
李氏见她要走了，这才好脾气的笑着过来打圆场：“小孩子心气大了点，婶子你别怪了，她哥哥对她很好，也是舍不得她哥受委屈……”
走出门的俞悦脸色却更加难看了，原来是张桃娘，之前见这姑娘喜欢顾翎，她还可惜了一下，现在看来张桃娘不只是嫌弃顾家贫寒了，而是心肠太坏。
“婶子，柱子家在哪里？”俞悦问。
她对张家村具体哪家并不清楚。
李氏指着对门的一家道：“就是这家了。”
不过人家后门关着，两人就准备绕到前门去，刚走没两步看见张桃和一个十六岁的姑娘一起从一家出来，两人都是笑盈盈的，张桃应该是送人，到了门口就跟那姑娘挥挥。
“这是张桃家？”俞悦问。
李氏点头，小声道：“那个姑娘是虎子的姐姐，他们几家都是住在一起的。”
正好这时准备回去的张桃看见俞悦，不爽的翻翻白眼，她还记着顾家人一起欺负她的场景，她一个小姑娘，他们一点情面都不留，如果不是在场没有旁人，她都得羞得自尽了。
估计是正好这几家在一起聊天，张桃娘随口造谣被他们听进去了，俞悦心气愤，想直接跑到人家家里闹去，但先得把另外两家走到。
想到这，俞悦便继续往前走。
剩下两家妇人年轻一些，脸皮也薄些，俞悦一质问，她们便说了，这里哪家都是有儿有女的，农村讲究多子多福嘛，临走时俞悦道：“你们赶紧将这谣言解释清楚，以后我再在这张家村听到这些谣言，你们家的孩子我也能编造谣言，到时候毁了名声就不怪我了。”
“你这丫头怎么这么狠心呢！”被这句话气到的虎子娘瞪着俞悦，如果不是李氏拦着她都要上来打人了。
俞悦挑衅的一笑：“你造谣顾翎做生意的事就不狠心了？读书人最在乎名声，明明他什么都没做，你就将做生意这个帽子扣在他身上，以后他为这件事吃了亏，我就在你孩子身上报复回来！”
“你……”虎子娘气的发抖，这时一直在旁边玩木头的虎子忽然道：“娘，本来就是你不对了，没有的事你随意乱说，爹说过多少次了让你别嚼舌根！”
“你这臭小子！”虎子娘被自己儿子气到了，脸色铁青就要揍人。
虎子便在满院子乱跑，他正式八岁的样子，颇为调皮，他娘一时半会儿还追不上。
俞悦看笑了，那郁闷的心情也好了些。
搞定了这两家，问出来果然都是从张桃娘那里听到的，两人便去张桃家。
开门的是张桃，她一看见俞悦，脸色就不怎么好，不过看在她旁边的李氏，张桃没说什么，“婶子，有事吗？”
李氏缓缓点头，说道：“有些事找你娘。”
张桃让开，请她们进来，边道：“婶子先坐，我娘在房间里。”
不一会儿，一个看起来等身材，眉眼透露着精明相的四十岁左右的妇女出来了，看见两人，眼闪过一丝诧异。
“婶子，是我找你问点事。”俞悦道。
张桃娘皱眉打量着她，随即问：“你是顾家买回来的丫头？”
这话说的一点不客气，不过俞悦也没打算跟她客气，一切都在意料之，她点头，“大约半个时辰前我听了几位婶子说了些话，后来问清楚她们是听谁说的，一个一个问过来，最后发现都是从你这听来的。”
“哦？”张桃娘眼皮一跳，直觉不妙，她说了那么多闲话，但最近刻意说出去的也就顾家的事了，“你是说什么话？”
“我来学给您听听就知道了……”俞悦笑眯眯道，随即将那几个妇人说的话一一学给她听了，看着脸色大变的张桃母女，笑道：“我问了柱子娘，虎子娘，还有你家隔壁的六奶奶，都说是从你这听来的，婶子，我想你需要给我一个解释了，不然我就闹到村长那里去。”
“娘！”张桃脸色难看的低吼，“你怎么可以说这些呢！”
她急的跺脚，眼眶微红，看着张桃娘的目光带着责怪，还有些心虚。
当时是张桃自己关注顾家的事，便知道他们在做生意，那次责备俞悦之后回家就跟她娘抱怨了，也没放在心上，觉得这次之后，俞悦就不敢在顾家闹腾了。
哪知不久他们家就直接去镇上做生意了！
之后几天她有空就去镇上看，这还真看到顾翎为了这个生意忙进忙出的，不过那时候他们没开张。
回家后她就跟她娘又抱怨了几句，她娘本来就不喜欢她看重顾家，估计是想让顾家不好过才这样说的，她明知道科举对顾翎多么重要，居然还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