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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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晚初被半空中扭动的浑/圆毛团儿吸引了视线,没有留意男人的神色,忍不住笑了起来,道:“这是要找恭桶呢。”

  她笑吟吟地道:“快把它放下,仔细它憋不住。”

  殷长阑脸都绿了。

  他想也不想地俯下/身去,将貂儿放在了地上——小白貂顾不上同他生气,撅着屁/股一拱一拱的,头也不回地往门外蹿了出去。

  殷长阑悻悻地道:“还挺通人性。”

  容晚初支起了身子,眉眼弯弯地夸赞道:“琼儿很聪慧的。”

  殷长阑抬起手挡在嘴边,轻轻地咳了一声,没有对她这句话做出评价。

  阿讷端了个清水花梨木的托盘进了门。

  就有股温醇微苦的药香跟着她飘进了房间里。

  托盘搁在了桌上,紫砂泥的小钵揭了盖,那股药香就浓郁了无数倍。

  钵里的药汁拿细绢滤过四、五回,里头没有一点杂质,因为器皿材质的缘故,看不出原本的颜色,容晚初低头看了一眼,水面上浮起一个鬓发蓬松的少女的倒影。

  她不由得有些赧然,抬手替自己捋了捋鬓角。

  殷长阑重新坐在了她的身边,探过身来拿起了托盘上的银匙,先从药钵里舀了一勺药汁抿进了嘴里。

  态度十分的自然。

  阿讷在一旁吓了一跳,道:“陛下,这是杨太医给娘娘开的方子……”

  “补中益气的药方,有什么要紧。”殷长阑摆了摆手,才回头看容晚初,道:“只是闻着有一点苦,喝着倒是还好,还有些甜甜的。”

  容晚初不由得笑了起来,轻轻地推了推他的手臂,嗔道:“哪个就要你试药了。”

  殷长阑没有回她的话,反而笑着问道:“要不要我喂你?”

  容晚初抬手去勾他掌中的银匙,一面嘟着嘴道:“不要,我自己来喝。”

  神态十分的娇俏轻快。

  殷长阑嘴角微微勾了起来,由着她把匙子挖走了,又亲自端了药钵,试了试钵壁上的温度,才递到了她手里。

  -

  凤池宫其乐融融的气氛并没有蔓延到整座宫城里。

  宁寿宫里的郑太后端坐在罗汉榻上,面色铁青地将手中的茶盏摔了出去。

  霁红瓷茶杯在半空中划了一道弧线,擦着鹦哥绿色官袍的肩膀滚落到了地上,盏中的热水泼溅在微须的侧脸上,热度让太医眼角的肌肉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一下。

  眼角的余光里看见一行同僚都静静地跪伏在那里。

  年轻的太医犹豫了一下,也像是一无所觉一般俯着身,听着瓷器跌落在地砖上碎裂四溅的声响。

  和头顶上,皇朝最为尊贵的妇人起伏不定的呼吸声。

  “治不好,什么叫治不好?”

  郑太后眼神阴鸷地扫视着跪了一地的太医,声音如淬了冰,压低了,慢慢地又问了一遍:“给哀家说说,什么叫做,治不好?”

  众人都凛然,目光纷纷地投向左前方一名朱衣男子身上。

  僚属的视线让那人如芒在背,头顶上郑太后垂下来的阴冷视线更让他如坐针毡。

  把这件事应付过去就辞官回乡去!

  他咬着牙,不知道多少回生出了急流勇退的念头。

  郑太后慢慢地发出一记上扬的“嗯”声。

  朱袍的太医俯着身,手撑着地面,头上沁出冷汗来,诺诺地道:“殿下/身体本就孱弱,又跌伤了头,这,这头上的事,就是元化神医在世,也不能一一说得明白。如今臣等也只能以药为殿下续着元气,实在是不能擅用大药,强行使殿下醒转过来……”

  郑太后森森地道:“前几日/你们可不是这样说给哀家听的。”

  朱袍太医不着痕迹地擦了擦鬓上的汗,面上只是不敢出声。

  郑太后目光又在众人身上巡视了一周,忽然问道:“哀家记得太医院的院正另有其人。”

  她轻描淡写地问道:“是哀家传不来他了?还是他死了?”

  第72章 罗敷媚(2)

  郑太后语气轻描淡写的,但同她前后的态度合在一处,就愈发显出阴冷来。

  朱袍太医连连地磕了几个头,话在嘴边滚着吐不出声。

  这话要怎么接?

  杨院正得了天子的谕旨,从此只在凤池宫中行走,专为贵妃娘娘调养身体,因此不便再前来宁寿宫支应?

  他不说话,也抬不起头来,从落在他头上越来越冷厉的视线里,也知道郑太后的耐心正一点一点地消磨。

  他咬了咬牙。

  死道友不死贫道。

  老杨大人既然有陛下的旨意,想必就算是太后娘娘问责,也不虞脱罪之道。

  他赶在郑太后再次发声之前开了口,诺诺地应道:“杨大人得了陛下的差遣,这些时日并不在太医院点卯。”

  郑太后冷笑出声。

  她道:“就是有你们这等谗僭之徒,坏了哀家和皇帝的情分,倒教你们从中装乖卖巧,首鼠两端。”

  朱袍太医愕然,不由得微微地直了直身子,急切地想要开口争辩一二。

  郑太后已经冷冷地叫了一声“瑶翠”:“把这个背主的佞幸给哀家拖出去,把先帝爷寄存在哀家这里的廷杖请出来。”

  侍立在一旁的瑶翠原本也大气不出一声,到此才柔顺地应了声“是”,就有三、四个健壮的训诫嬷嬷不知道从哪里冲了出来,把那朱裳的太医捂着嘴拖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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