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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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勤勤——”声音更近了,是沈铎没错!

  手电筒的光穿透了风雪,是这片浑沌之中唯一的亮点。

  任勤勤浑身热血燃烧,冲进了风雪里,拼命朝着光跑去。

  “沈铎——我在……”狂风糊了她一脸碎雪。脚下一滑,她重重跌在了地上。

  这一下跌得有点狠。任勤勤捂着磕疼了的小腿直抽气。

  一股强大的力量将她的身体拽了起来,用力勒进一具怀里。

  “任勤勤,你可真是——”沈铎的眼睛里燃着鬼火一样的光,面孔狰狞,似乎没有语言能表达他此刻的心情。

  “伤着了吗?有哪里不舒服?”他咬牙切齿,近乎粗暴地检查着任勤勤,摸头捏手,甚至掰开她的嘴看了看。

  任勤勤木呆呆地任由他摆布。

  “怎么了?摔傻了?”沈铎暴躁地吼着,“任勤勤,说话!”

  任勤勤怔怔地望着他,泪水夺眶而出。

  沈铎沉默了下来,一身狂躁如鹰的羽翼,收敛了回去。

  邓祖光带着教练也赶到了,雪地摩托的灯光相当刺眼,照亮了一整片地。

  “人找着了就好。”邓祖光嚷嚷着,“哎哟,可把大伙儿给吓坏了……”

  车灯的光笼罩着两人,那光芒仿佛可以阻挡风雪的侵袭。

  沈铎将任勤勤打横抱了起来,朝着亮处大步走去,将阴风暗雪抛在身后。

  任勤勤蜷在沈铎的怀里。她知道自己安全了,可身体还止不住一阵阵哆嗦。另外一种恐慌将她笼罩。

  你完蛋了,任勤勤!

  沈铎也许没有爱上你,可你已经爱上了他!

  *

  这一夜,任勤勤发起了高烧。

  医生的解释是受惊加着凉,开了点药,并不太当一回事。

  把医生送走后,沈铎来到任勤勤的卧室门口。

  他没有立刻进去,而是乏力地靠在墙上,垂下了头。

  有那么半晌,沈铎一动不动,几乎像睡着了。

  但是仔细观察,会发现他的双手在细微颤抖。

  劫后余生的并不只有任勤勤一人。

  “先生?”管家端着晚饭走过来。

  沈铎摆了摆手,接过托盘,推开了房门。

  任勤勤躺在床上,浑身滚烫,每一块肌肉都在疼痛。

  闻声,她睁开了烧得迷蒙的眼睛,哑声道:“我发誓,我真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沈铎坐在床边,“围栏被破坏了,你没有看到。”

  “还害得邓小姐他们没有玩开心,挺不好意思的。”任勤勤说,“你要记得代我向他们道歉。”

  “不用担心他们。”沈铎说,“是我没有照顾好你。我应亲自带着你的。”

  他的手指轻柔而细致地将女孩被打湿的碎发撩开,深深地凝视着她烧得通红的脸。

  “能吃点东西吗?厨房熬了点鲜肉粥。你还没有吃晚饭。”

  任勤勤毫无胃口,但是知道自己应该努力吃吃喝喝,给身体补充养分。

  她吃力地坐起来。

  沈铎忽而俯过身,手托起她的头,将一个枕头塞在她脖子后。

  随着男人的动作,一股温暖的淡香也随之笼罩了下来。那是任勤勤再熟悉不过的,沈铎特有的气息。

  心像是被一只手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钝钝地疼着。

  这是大脑操纵着身体,在提醒她注意危险。

  当你爱上一个人的时候,也就将伤害你的权力交到了对方的手上。那人就此掌握了你的悲欢哀乐,拿捏住了你心跳的节拍。

  这种心痛,意味着你将和自由说再见。

  从此以后,你的目光将被系在了另外一个人的身上,你的喜怒哀乐则被他牢牢地握在了掌心。

  “我自己来。”任勤勤从沈铎手里接过了碗,小口小口地吃着粥。

  沈铎坐在床边,掀开被子,将任勤勤的睡裤挽起来,打量着她摔伤的地方。

  小腿上磕着的那一处已呈深紫红色,轻微肿起。虽然没有破皮,但是被旁边白净的皮肤一衬,显得有几分狰狞。

  “还疼吗?”

  “还好。”任勤勤闷声说。

  男人还握着她脚踝,因为她正在发烧,反倒显得沈铎的手掌微凉,十分舒服。

  沈铎取出药,喷在红肿的地方。

  “你什么时候准备了云南白药?”任勤勤问。

  “中国人,到哪里都带着云南白药。”沈铎浅笑着,“当年跑船的时候,我就随身带着的,养成习惯了。受伤了,还是用自己的药才好得快。”

  任勤勤吃了半碗粥,实在咽不下去了。

  “老人家说得对,大年初一果真还是要老老实实呆在家里才好。”任勤勤自嘲一笑,“沈铎,你有没有发现,只要和你在一起,我的生活就特别刺激,总在上演动作片。”

  沈铎眼眸沉沉,似暴风雨来临前的海面,风浪卷着痛楚与自责。

  “以后不会了。”沈铎拉起被子,轻柔地盖在女孩儿身上,手细致地掖了掖,将她像个易碎的珍宝一样包裹起来。

  “以后再也不会了。”男人低沉的嗓音说着轻易不出口的誓言,“我会保护好你,不会让任何人、任何事再伤害到你。”

  任勤勤浅浅地笑:“可那样,我也不会再成长了。”

  沈铎阴云密布的眼中终于泛起一抹折射着月光的柔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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