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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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愣了几秒,立马道:“妹妹,你不要动,不要点灯,你听我说几句话。”

  司露微一头雾水。

  她讨厌孙顺子,觉得他憨头憨脑的,不适合流里流气,却偏偏要装模作样,一点也不好。

  她倒是不怕他。

  然后,孙顺子就道:“妹妹,我不是变态,我只是……天天想着你,想得夜里睡不着,难受。”

  司露微怔住。

  她心里起了怒意:“你胡说什么?快滚,要不然我哥哥打死你。”

  “妹妹,我是真心的!”孙顺子很急切,“我知道这样不好,但是我不是变态!”

  司露微听到他两次说起“变态”,突然想起自己丢的那个肚兜,什么都明白了,又怒又厌,牙关咬紧了。

  她气得语塞。

  “……我走了,等我将来混出息了,我要回来娶你做太太!妹妹,我一辈子不会忘记你的!”孙顺子道。

  说罢,他又翻过窗口,一溜烟跑了。

  他离开了好一会儿,司露微那股子气才慢慢退下来,人也清明了点。

  她愤愤然:“现在谁都能来调戏我几句了!混账王八蛋,怎么不去死?”

  然后她又想到,孙顺子那些话,就是表明他偷走了她的肚兜,应该要回来的,可他人都跑了,司露微又是一阵反胃。

  她此刻很想迁怒一下她哥哥或者沈砚山,却又感觉迁怒没什么道理。

  她在黑暗中独自站了半天,非常后悔自己刚刚没有一棍子打死他。

  司露微气了很久。

  可孙顺子也只是言语调戏了她几句,没有动手动脚,这气不能长久。对于无关紧要的人,她连恼怒都欠奉。

  烧好了热水,她自己先梳洗了,又给五哥和她哥哥留了水,自己坐在房间里做鞋。

  约莫到了后半夜,沈砚山和司大庄才回来。

  司大庄喝醉了。

  沈砚山也是一身酒气,但他这个人酒量极佳,灌趴下了一桌子人,他也脚步稳健。

  司露微想把孙顺子的事跟他说说,但闻到了他满身酒气,觉得他可能脑子不清楚,也就没有提。

  她去厨房,给沈砚山和司大庄一人提了一提桶热水。

  她拿了个巾帕给沈砚山。

  沈砚山坐在床上,此刻就目光灼灼看着她:“小鹿,你怎么总是伺候人,伺候得这么习惯,毫无怨言?”

  “不伺候人,还能做什么?”司露微神色淡淡,有点麻木。

  “做太太。”沈砚山道,“将来,我要养一大家子丫鬟婆子伺候你。”

  司露微每次幻想未来,她应该是那群伺候太太的丫鬟里一员。

  当然,嫁给了徐风清,是不需要她做这些的,到时候只需要伺候好他,让他安心念书。

  她想到这里,唇角不由自主微翘。

  沈砚山看在眼里,还以为是自己的话惹了她高兴,心里也是一甜。

  只要她喜欢,他可以拼命给她挣个前途。

  他很想伸手抱抱她,在她耳边喊一句“小鹿”,对他而言这就是幸福了。

  可他不敢。

  怕她又恼了。

  “……小鹿,你想不想做我的太太?”沈砚山看着她,突然开口。

  他满心的情愫,快要溢出来了。明知道她那边不把他的真心当回事,他还是忍不住想要倾诉几句。

  司露微的眉头蹙起。

  若没有孙顺子那番话,他现在这么说,她未必就如此反感。

  想起孙顺子的所作所为,跟沈砚山这句正好应景,她脸色当即很难看。

  “滚!”她把湿漉漉的巾帕甩到了沈砚山身上,“一个个拿我打趣,当我是窑姐吗?”

  他伸手抓住了司露微的腕子:“一个个?谁跟你说了?”

  第19章 沈公祠

  孙顺子连夜逃出营地之后,没有继续往外跑,而是躲到了城里。

  他暗算了二团长的一名副官,搞到了一支枪。

  沈砚山告诉过他,这世道已经乱了,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手里有枪,走到哪里都会受人待见。

  对于沈砚山,孙顺子的感情也很复杂。

  他一方面感激沈砚山,让他长了见识,知道还有比做地痞更好的路,前途顿时开阔了;另一方面,他也憎恨沈砚山,若不是沈砚山,他迟早会得到司露微的。

  沈砚山这个人,阴得厉害,而且是真没人性。

  他贪慕司露微这件事暴露,沈砚山留不得他。

  沈砚山不会把他的命看得比一条狗重,不想死就只能逃。

  孙顺子想到了这里,就庆幸自己当时的决定很果断、很快捷,是个聪明人。

  他弄到枪之后,先去见了司露微,诉说了一番衷肠。他也预料到了司露微的冷淡反应,并没有灰心。

  司露微一直是这样的,只有冷和怒两种情绪。偶然会笑,那一定是徐风清来了。除了徐大才子,她是不会给任何人好脸色的。

  孙顺子不怪她,她有那样的爹和哥哥,若是嬉皮笑脸,还不知道有多少人去缠她,越发轻佻,越发往下坡路走。

  她和他一样,都是可怜人,她内心的惶惶不可终日,大概只有孙顺子能懂。

  然后,他从北边跑出了县城,一口气到了九江。只要过了长江,对岸就是安徽,再往北就是湖北,全是好地方。

  沈砚山别想再抓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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