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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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是今日到学堂讲巩固筑基这门课程的允良,终于是姗姗来迟了。

  说来也巧,允良一进殿内就看见了坐在位置中排的姜宁。他先还不信,在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后,就不不由自主地已是走到了姜宁的座位边。

  整个学堂里的弟子们,都在看姜宁这边。

  “太……哎哟!”允良刚一站定,方开口就被姜宁踩了一脚。

  允良就是再傻也明白了,这是要他帮太玥学姐隐瞒身份的意思。

  但他还是好奇,太玥学姐怎么会在这里的。看了眼姜宁座位上的名字,允良开口问道,“姜宁学姐为何会在这里?”又去看一眼同姜宁同坐的瀛寰,好像明白了什么,“学姐是陪族中弟子来上课的吗?”不过也没听说过太玥学姐有什么亲戚弟弟呀,是朋友的孩子或弟弟吗?

  瀛寰根本没心思去瞧允良,也不介意他误会了自己的身份。只在近处盯着自己的准媳妇看。

  众人皆因为允良对姜宁的称呼,更对姜宁感到好奇了。能被允良学长喊学姐的人,跑来这里学筑基,你说奇不奇怪。

  最感奇怪的还是陆泉溪,他顾不上规矩礼数,仗着自己堂哥的身份也凑到了姜宁这边来了。抢着问道,“允良学长也认识姜宁学妹?”

  乘黄兽借机趴在瀛寰的耳边,在那偷偷告状。

  陆泉溪的话吓得允良脸色当即就是一白,出口教训着陆泉溪,“休得胡言,这是学姐。”

  陆泉溪弄不明白允良在说什么,还在那辩解着,“可是姜宁学妹,说她自己是学妹来着呀。”

  瀛寰于此时终于开口了,只见他在听了乘黄兽的告状后,依旧是在那单手托着下颌,懒洋洋的道,“她说是学妹,你就唤她学妹了?”

  好不讲道理。

  这一块是瀛寰的心病,姜太玥本身就是在瀛洲岛出生的,天生就是方外宗的弟子,入门自然比瀛寰早。就连本命法器拿到手的时间,也比瀛寰要早得多。

  所以论规矩,早年太玥唤瀛寰唤的是学弟,瀛寰还得尊称太玥一声太玥学姐。不过他俩,自小只有彼此二人一块长大,也没人管束他们。便没把学姐学弟的备份称呼,很当一回事。

  只有姜太玥有心要算计什么时,才会仗着学姐的身份,拿这个在瀛寰面前说事。

  辈分是可以不在乎。可这也并不表达瀛寰能接受,别人占了姜宁的便宜。

  陆泉溪看着这个长相也同样不一般的小孩来,登时就觉得此子很是狂妄,正准备教训呵斥,“你这个……”却又想到这孩子肯定与姜宁学妹关系不一般,也就强忍了下来。

  姜宁瞪了瀛寰一眼,本就是我自己说我自己是学妹的,别人唤的又没错。你在这瞎威赫什么。

  瀛寰很无辜,很委屈的噘了一下嘴。

  允良见这三人之间,又如此诡异的气氛,终究是聪明了一回。他厉声道,“泉溪学弟,她既然是我的学姐,自然也是你的学姐。这点不会错的。”

  “可是……”陆泉溪还想狡辩什么。

  “你有什么问题,就去请教你的堂哥陆斐然学长吧。”允良接着转身又高声道了一句,“这堂课自己温书吧。”

  说罢,就要打算自己溜之大吉。

  但姜宁有事正好想要找允良,“等等,允良。”她连弟子之间的称谓也顾不上了,连忙留住了人。生怕允良走了。

  “学姐请说。”允良听到自己被叫了名字,还向姜宁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弄得姜宁怪不好意思的,“我有事找你,但这里不方便说话。能否密谈?”

  一句密谈搞得允良好紧张,他居然觉得姜宁学姐这个朋友的族弟怎么眼神不对了。看上去,这孩子的眼底漆黑一片泛着冷意。

  再等允良回过神来时,他都被姜宁拉到了一处殿内的小隔间内,还被姜宁抵在里面,无法出去。

  隔间很小,应该是平日存放杂物用的。所以两个人都在里面,有些拥挤。

  允良的心更为害怕了,他不明白太玥学姐到底要做什么,小心问道,“太玥学姐?您找我何事?”

  姜宁自登上鲲鹏宝楼回到三岛方外宗后,心中其实一直记挂着一个人一件事,本一直压抑着,想刻意不去想他来着。

  今日此时见了允良,就像是见了希望一样,一时抑制不住内心极为的渴望。就想问一问,“我有件事,想问你。还望允良学弟能告知。”

  她用上了方外宗里的身份。

  允良当下连声应着,“学姐请问,允良自然知无不言。”

  姜宁很高兴,“你还记得当初跟我一起在荣城的那个书生吗?他叫檀越郎。”

  “记得!”允良怎么可能忘记,羞辱了三岛方外宗,还拐走了他们掌教未婚妻的人。

  记得就好,姜宁更开心了,“你们是不是,后来追着我去了魔域销金城?”

  “是的。”在得知太玥学姐不见后,陆斐然学长就在上报此事后,一路追踪了过去。最后还是方寸长老九春师亲自来到了销金城内,将他与陆斐然学长三人传送回方外宗的。

  “你那可有那个檀越郎的消息?在我走之后的消息?”姜宁不由得急忙问道。

  “这个没有。我们比学姐还有九春师长老,早些时候回到方外宗的。”九春师是先将他们几个传送回方外宗后,才去找的姜宁。

  看来是毫无消息了,姜宁失落下还有最后一个问题,“那你可有别的什么檀越郎的消息没?比如说,他是哪个门派的弟子,家住何处?”

  允良接着摇头,“这个说来也怪。自从学姐被他拐走后,陆斐然学长就拜托荣城城主,彻底调查过此人。然而此人身世来历,却皆是一片空白。”他接着想了一下,“不过陆斐然学长说过,此人能一眼识破三岛方外宗三才剑阵的弊端,一定很了解方外宗,是很不是简单人物。”

  一宗的精妙法术剑阵,怎可能轻易就被一个来路不明的人,在几步之内就破解了。里面肯定大有玄机。

  因为允良说了陆斐然的推断,这让姜宁陷入了沉思之中。

  “学姐?”允良唤着她,“还有事情吗?”

  看了允良应该也没别的信息能给她了,“没事了,你走吧。”

  “是,学弟告退了。”

  允良走了,姜宁却仍旧呆立在此处。

  隔间外的瀛寰已是守了她多时了,心里不是个滋味,不禁终究忍不住是上前开口了,“现在脚就不疼了吗?”

  太玥天生喜爱柔顺乖巧的少年,瀛寰这是把允良也当作一个威胁。有些吃味了。

  姜宁惊觉瀛寰的到来,再看他额头上抹额仍在,有一件事她太想知道了,“现在鞋的问题不重要了。”

  瀛寰以为她还在记挂着刚走的允良,垂下的眼睑掩盖着眸子里面的幽暗,轻声问道,“那什么事情重要呢?”

  “关于那个之前在魔域一直陪着我的书生,檀越郎的事情,此刻就很重要。”姜宁盯着瀛寰。

  “太玥想说什么呢?说你喜欢上他了?”瀛寰低沉的声音,令人感到窒息。

  就像是山雨欲来的压迫感。

  可姜宁并不畏惧,她还走到了瀛寰面前,去低头直视着还是孩童的他,大胆道,“是又如何?”

  第35章

  她说,“姜宁是喜欢檀越郎。但檀越郎是有未婚妻的,所以姜太玥会留在瀛寰身边。”

  姜宁见瀛寰仍旧不为所动,更下定决心要步步紧逼,迭口问道,“我心如此,那檀郎的心呢?”

  这是她第一次以姜宁的身份唤他檀郎。

  她记得,有人说过,“我叫檀越郎,你可以唤我檀越,或者檀郎。”

  此时正是姜宁的一语双关。

  在如此要紧的关头,瀛寰却沉默不语了,他在放下了手里的锦盒后,于默不作声中转身离去了。

  徒留了一个,不知结果的姜宁。

  眼见瀛寰这样不告而别后,姜宁的心又开始了心绪不宁,揣揣不安了起来。她想自己这样直言,是否是过于放肆?是不是说错话了?才会让他这样的不告而别?

  如果含章神君与檀越郎本就毫无关联的话,那听闻此话过后的瀛寰,又会作何想法,是如何煎熬呢?

  毕竟,他当我是自小就是那个被他呵护在心尖尖上的太玥、柔奴。并非是那个穿越而来的姜宁。

  姜宁想与瀛寰再面对面的交谈一次,如果可以她也会为自己的失言而道歉的。她并非有意如此,当面逼问嘲弄他的。她只是想把这些日子以来存在心里的疑问,给弄清楚罢了。

  可瀛寰没有给姜宁一个能面对面的机会。自学堂别分后,瀛寰就再也没有出现在姜宁的面前了。

  月上树梢头,今天的姜宁真的很乏,早早就上床去了。一天不见瀛寰人影的她,在床上忍着最后的睡意,逗着乘黄兽,“你说瀛寰是不是生我气了?”

  乘黄兽啾啾了两下,姜宁也不懂这个啾啾是“没有”的意思,还是“确实”的意思。

  于是又问道,“那你说瀛寰是跑哪去了?怎么一天都不见人影?”

  乘黄兽转动着它的兽瞳,还是啾啾地回应着姜宁。因为它认准了姜宁,听不懂它说的是什么。

  果然姜宁只有自己脑补解读,“是啊,你整天和我在一起。问了你也是白问,难为你了。我还是睡觉去吧……”

  在叹息与失望中,姜宁很快就安然睡去了。

  可是到了深夜睡梦中,本该熟睡的姜宁却意外的感到,有人坐上了她的床榻边。

  自己这是在做梦吗?姜宁问着自己。

  过了良久,姜宁的眼前还是黑暗沉闷的一切,她告诉自己这分明就不是现实。姜宁觉得刚才的感知,不但是梦而且还是个错觉。

  可就在这时,她惊觉有什么冰冷的东西覆上了她的眼帘。轻轻的,在那辗转反侧。

  她极力想睁开双眼却根本无法办到,这肯定是在做梦,所以我不能操控自己的身体。姜宁这样安慰着自己。

  然而这份冰凉在辗转之后,非但没有选择离去。它更过分了——

  迷迷糊糊间,姜宁在她的眼帘眼睫上,感到了更为湿软的冰冷。

  那应该是一个吻。亲完了姜宁左眼,还亲了一下姜宁的右眼。

  这是怎么一回事?姜宁想掀开自己眼皮,可怎么都无法做到,就在她正纠结这个问题之时,又传来一声再熟悉不过的呢喃——

  “姜姑娘……”

  会是檀越郎吗!姜宁在惊愕与奋力中,终于强迫自己睁开了双眼。

  殿内的乘黄兽与灯火,都感知到了姜宁的动静。

  一者跑到床榻下去看她的安好。

  一者点亮了整个屋内。

  灯火照见,空空荡荡的寝殿。除了姜宁与乘黄兽一人一兽外,根本再无第三人。

  姜宁摸上了自己的眼帘,明明是那样的清晰而震撼的感觉,名分自己的皮肤告诉自己,这还是上一秒才发生过的事情。可为什么在睁眼后,却又悄然无息了呢。

  姜宁不信那是自己遐想的梦,她问着床下的乘黄兽,“刚刚有人来过没?”

  这一次乘黄兽直接摇头告诉姜宁,没有人来过。

  姜宁还不死心,又问了一句,“那瀛寰呢?瀛寰来过了没?”

  乘黄兽还是在那摇头,表示没有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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