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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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临走前往苏景文的手里塞了一封准备多时的信。

  信里写到自己对于考取功名的渴望,亦写到对孱弱身体的厌恶。如他不幸离开,望其妹能替其参加科举。

  如此欺君犯上之事,竟是苏成之的遗愿!

  苏景文将自己关在房中一天一夜,后将苏娴之叫来。

  作为穿越而来的苏娴之,几乎是不作多想就答应了在苏父眼里极其荒唐之事。因为她无法忍受,在古代,女人只能委身依赖一个男人,只能拘泥于几寸方圆之间。

  从那天起,因着急病离开的人便是苏娴之,静心奋斗功名的人,便是活下来的“苏成之“。

  继承了苏娴之记忆的她,心里感激苏成之,也努力过两年。

  想到这里,她苦涩的笑了。奈何我本凡人。

  苏成之慢慢地站了起来,拍了拍裤子。“我答应你,最起码,会认真考到最后。”

  说完,苏成之从广袖里掏出一个苹果,将它摆在灵台上。

  “你小时候的玩伴,不读书了,今年在城里谋了份城门郎的差事。他给你的,你就收下吧。”

  苏成之在月亮爬上天空时走出祠堂,转角就遇到了在门外等着她的苏景文。

  “爹?”

  “晚上不安全,真当自己是男孩子啊。爹当然得跟着你。”说罢,苏景文就牵着苏成之的手,慢慢地往家的方向走。

  反正,夜色正浓,做父亲的牵着女儿的手,也不会有人看见。

  作者有话要说:

  *更夫:每天夜里敲竹绑子或锣的人。

  第3章

  哄着苏成之入睡后,苏景文和刘晚会便开始复查书篮。

  这书篮刘晚会其实已经上上下下检查三次了,心里却始终是紧张的砰砰跳。制举,不是规定几年一次,而是完全靠老天赏运气。常举环节之繁琐,过程之磨人,十年寒窗苦读的考生有多少能走到殿试,他们这一生总共又有几次机会能够参加科举考试。天降制举,就是老天打开龙门,给你多一次跃过去的机会。

  “老苏,等会儿再陪我上柱香。”

  苏景文紧张的手心都出汗了,他还故作镇静地反驳:“一晚上要上几次香啊?菩萨也得睡觉,你吵着她了,明儿她起不来保佑成之,你说怎么办?”

  这一晚,对无数平民人家陪考的父母都是甜蜜又焦虑的煎熬。

  书篮有两层。

  摆在左侧的书篮上层整齐的摆满了笔,墨,砚,镇,纸,以及刘晚会亲手编织的红绳;下层则是放置了卷布,号顶,蜡烛,烛台,水筒,竹钉,锤子,以及苏景文托木匠新造的一个小搁脚板。

  摆在右侧的书篮上层被刘晚会放进了一床填了稻草的布衾,一张麻布,一块竹编枕,一套青色布衣以供换洗;下层空着是用来摆放食物。

  村里的更夫敲着竹绑子走过,还特意在苏家门口多敲了几声。是寅时到了。刘晚会开始进厨房里忙活了。苏景文隔着门帘喊苏成之起床。

  苏成之迷迷糊糊中睁开眼,一片黑暗。再侧耳一听厨房传来的烧火声,莫约是刘晚会已经在忙活了。这一想也不好意思赖床,挣扎了两下就起来洗漱。

  “老刘,快点!公鸡打鸣了,寅时都过半了!”苏景文在院子里来来回回踱步。

  “来了来了!”刘晚会一听,她也着急啊,谁不怕路上出点什么事儿,时间就不够了。她用布和小竹篓子将刚出锅的食物分类摆放,整齐地包好,再放进书篮下层。

  这会儿,苏景文和刘晚会一人掮着一个书篮,苏成之也不敢磨蹭,三人一起出发进程。

  天尚未亮,一行人刚走到村口,就看见更夫提着烛台,上头的蜡烛烧着火,借着光,苏成之看到了村长一家人都站在村里生长的最粗壮的海棠树下,他们的面容若影若现。

  苏成之心下有点慌,说好的制举,咋还带鬼片情节……

  村长上来拍了拍苏成之单薄的小肩膀,寒暄了几句祝考词,便慢悠悠地领着人回屋去了。

  刘晚会在进程路上更是随时小声念叨着:“老天保佑,老天保佑。”

  苏景文倒是没功夫说多余的话,但苏成之借着此时朦胧的天光,看见她爹额头已经覆了层薄汗。

  “爹,嫌这书篮重啊?我帮你提。”

  被戳破的苏景文脸涨成了猪肝色。这,这儒生的肩膀,本来就不是用来掮书篮的;哪,哪能怪嫌他力气小?!

  **

  弘文贡院,又称天下第一贡院。

  贡院外已是黑压压一片。

  “让让,让让!”苏景文弓着个身子,双手护住怀里的东西,一路往人群外移动,发带都给挤的散开了。

  “爹!这里!”苏成之拼命地挥手。

  “累死爹了。”苏景文小心翼翼地掏出怀里的卷袋,全家人一起围观。

  卷袋的中央写有苏成之的名字,座位的字号,堂号,棚号。

  刘晚会围观了一下,她不识字,又从书篮里抽出来红绳,小心翼翼地系上,示意苏成之低头,挂于他脖子上。

  “爹娘就不陪你进去了,你要好好加油啊。”刘晚会说着说着,眼睛就红了。

  苏景文年轻时亦参加过科举,他认真的叮嘱道:“等下进去以后,人可以摔跤,卷袋不能着地。吃饭时把卷袋放进书篮,以免弄脏。睡觉时也把卷袋放进书篮,以免你流口水在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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