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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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祁白略一思考便知道叶斟的顾虑,而且他刚刚是让他亲自熬药给她喝,也就是说非常担心叶城里的事情了。

  祁白独自坐着想了一会儿,看着叶辞的脸容出了好一会儿神,才后知后觉回过味儿来,想起这近几十年来五大家族的变迁,心里不知怎地,愈发不安起来。

  “叶叔,虚无之境……其实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祁白禁不住问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叶斟心中微顿,但还是神色不动地说道。

  “百年之前五大家族的子嗣是非常兴旺的,起码是无灾无病,这或许是这个世界给予我们的一项特权,毕竟我们死了之后是不入轮回的,也就是说和现世脱离开来,这其实是不符合轮回法则,不符合天道的。”

  “是以,让我们长命百岁,家族繁荣也是非常应该的事情。可是近百年来,五大家族子嗣逐渐稀少,发展到我们现在,出生的孩子不是病就是死,甚至是不惜和游荡的罪恶者做下交易,让他带自己的孩子去现世……而崔家现在更加是无后,崔东徽是他们唯一的直系继承人,可是说不在就不在了,他的谜团,到现在还没有解开。”

  “从这么多事情来看来,我们应该要如何应对?又或者是,已经是无法应对了?”

  祁白说到最后紧紧盯着叶斟,希望真的能借这个机会和他商讨。

  有些事情不是说逃避就能解决问题的,现在不解决,以后不知道会怎么样。

  他不愿意看到叶辞,看到他们在不久的将来又要遭受一次像是苏家那样的痛苦。

  苏家为了让苏途活命,而不惜牺牲了家族的荣誉,甚至是别的更多的东西去和罪恶做交易,他知道他们已经是到了最后的地步了,他们没有办法去拒绝,只能继续前行。

  就算其余四大家族明明知道苏家做错了,但是站在为人父母的立场,真的没有资格怪责他们,或许现世的医疗设施真的比虚无之境里的好太多,是以他们不得不去冒险。

  “虚无之境……已经存在一千多年了,这里有合理也有不合理的地方,但是有很多人只看到不合理的一面,而忽略了合理的一面,从而想要用自己认为对的方法去重塑这里世界。然而,天道有时候不是那么容易被重塑的,我们现在能做的,只能迎难而上,解决当前的迫切问题。”

  叶斟没有逃避祁白这次提出的问题,而是直接说出自己的说法,只是也是说得太宽泛了。

  而他所说的解决当前迫切的问题,那便是叶城发生瘟疫的事情。

  这个事件一天不解决,叶城都不得安生。

  “阿辞……她会平安的吧?”祁白还是非常没有信心地问道。

  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有软肋,而他的软肋是她。

  “嘻,不要问这个问题,问了也是徒劳,好好照顾她,不要再让她太劳累了。这几天让她卧床休息,不要再奔波了。”叶斟没有再回答他的问题了,而是回身在桌子上写起药方来。

  “叶叔,叶城的瘟疫什么时候会有进展?”祁白自然知道有些事情越快解决越好,是以才问他。

  “最快也要明天才能有结果。”叶斟头也不回地说道。

  “你说这件事情会是何人所为?做出这样事情的人绝对是蓄意而为的。”

  在得知水源有问题之后,他们又再次彻查了一遍叶城的水源,但是并没有查出有问题的水流。

  而最诡异的是,当时三途河明明就在他们眼前,忽而就消失不见了,好像凭空消失了那般。

  虽然说三途河可以自由移动,好像移动绿洲那般,但是也不可能在短期内就渗入地底吧。

  而且随之消失的也有三途河里的灯笼虫。

  那个人加进去的东西……难道是什么能够使三途河在短期内发生异变的?

  祁白心里其实琢磨了很久,也和叶辞讨论了不少次,觉得最有可能的也是这一个猜测了。

  “你说的原因也有可能。”叶斟点头,表示同意,“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会不会是某个会空间转移的人直接将三途河给移到别的地方去?”

  “空间转移?”祁白心中一突,神色依然凝重起来,“你的意思是……苏家有嫌疑?”

  毕竟苏家擅长空间转移,他们的异能就是这个。

  但是祁白没有搞明白苏家盯上叶家是因为什么,苏家什么都不缺,也和他们没有深仇大恨和利益冲突,按理来说,不可能发生这样的事情才是的。

  “你找人盯着他们,尤其是苏家和谢家,”叶斟提醒他,“你不要被以前的规则和那一套蒙住了眼,你都会说了近百年来时代变迁已经很厉害了,他们生出什么异心也不是奇怪的事情。现在他们不是已经明确表示各自为政,不再群策群力,为虚无之境做出贡献吗?这就是最好的证明了。”

  “我明白。”祁白被他这般一说,神色禁不住一凛,赫然发现自己之前的想法过于狭隘以及天真,并没有根据实际的形势去分析,遮蔽了自己的双眼。

  而现如今通过叶斟一提醒,他已然知道自己要怎样做了。

  有些事情的确要防范于未然啊。

  “祁小子,不要那么担心,你的能力不弱,辞丫头也不是懦弱之人,虚无之境的存在是必要的,任何人都无法将它灭掉。”叶斟又提醒了一句。

  “是,的确是,叶叔说的是。”祁白点头,是真的表示赞同。

  “好了,再说废话也没有用了,最重要的还是要有实际行动。”叶斟盯紧他的眼睛说道。

  “回去之后我会详细计划一下怎样做的了。”祁白说着便小心翼翼地抱起叶辞,带她回他们居住的院子里。

  叶辞这一觉睡得很沉,一直睡到傍晚才醒来,醒来的时候还闻到一鼻子的药香,雪见和雪魄都在她身边,都一脸好奇地看着她……的肚子。

  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没有发现有什么异样啊,而祁白又不在她身边,便想下床去找他,没想到她刚想穿衣下床,他便捧了一碗药进来了。

  看他的模样儿好像既严肃,又有些小期待?

  两人对望一瞬,叶辞坐在床边,晃了晃光裸的脚丫,身后是透明的幔帐以及微微凌乱的被褥,她的头发又长了,没有打辫子,逶逶迤迤铺到了床上,脸上一点儿澄澈似是未谙世事的笑意在唇边漾开,“怎么了啦?”

  “没怎么。”

  祁白忽而心生感慨,她还年轻,今年才二十,和他成婚还不足一年,便怀了身孕,总感觉……太早了。

  他本来不打算这么早要孩子的,可是现在孩子来了,他不能不要。

  只是,她还只是孩子啊,在他眼前始终是孩子啊。

  是心肝宝贝,也是小孩儿。

  心中思绪转了几转,他端着那碗还热腾腾的药到了她跟前,坐下,握住她微凉的手,“睡得还好吗?”

  “还行吧。”叶辞点了点头,实话实说。

  “等药摊凉了再喝吧。”祁白没有提叶斟的诊断结果,而是点了点头,表示知道。

  叶辞又等了好一会儿,发现他没有继续出声的意思,只能握了握他的手,“喂,我怎么突然晕倒了?”

  “嗯?这里有人叫‘喂’吗?”祁白玩她的手指,倏尔抬头笑着逗她。

  “……那祁白,我怎么突然晕倒了。”叶辞迫不及待想要知道自己的身体出了什么状况,也顾不得和他斗嘴,从善如流地改口。

  “你天天叫我全名,突出不了我的重要性和特别,我不想告诉你了。”祁白又转了话锋,继续逗她。

  “那要叫什么啊?”叶辞气得都想甩掉他的手了,然而却是被他紧紧握住,动弹不得。

  “你知道的。”祁白突然暧昧道,圈住她的腰靠近她耳边呵出一口热气。

  “……我不知道。”叶辞扭了头,又想拍掉他的手,“你不说的话,我去找叶叔。”

  反正他肯定是让叶叔查看她的身体状况的。

  “真要去找叶叔吗?”祁白低头亲她的耳廓,呢喃道,“以前不是叫得很顺口的吗,怎么到了白天……完全换了另外一个人了?”

  “我没有!”叶辞被他亲得痒,想要推开他,但是他搂得自己更紧了,细碎的吻落下来,让她根本招架不住。

  只能被动迎合。

  唇舌纠缠了不知道多长时间,桌子上的药都已经失去了热气,祁白才停下了动作,大手移到她还十分平坦的肚子上,贴着她的下唇对她说道:“阿辞,你有宝宝了。”

  声音很轻,像是呓语,又像是情人之间的情话,让叶辞惊了惊,以为自己听错了,她抬头看向祁白,眸子浸满了水,“祁白,你说真的?”

  “两个多月了。”祁白接着道,又搂紧了她,亲她的发顶,“阿辞,真舍不得你这么早就有宝宝了。”

  叶辞听着他略微惆怅的语气,颇有些哭笑不得,“现在才说这个不是太迟了吗?谁平时不加节制的,现在可好,搞出人命来了。”

  “你做好了准备吗?”他的手又放到了她的肚子上,轻轻抚摸着。

  “还没有。”叶辞摇头,实话实说,“我根本没想到这一点上去了。”

  “那……小孩还留下来吗?”祁白试探性地问道。

  “你不想要?”叶辞侧头问他,眼里也同样有试探。

  “我尊重你的意见。”祁白说道,说出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喂,你这个人真的是很狡猾的啊,”叶辞禁不住打他,“哪有你将难题留给我的?”

  “我是觉得你还太小了,肩负不起养育一个小孩的重任。”更何况,现在虚无之境正值多事之秋,他也不能每天陪在她身边,真担心会出什么意外。

  只是后面一点他没有对她说,怕她担心。

  “祁白,你今年多大了?”叶辞思考了一会儿之后问道。

  “二十五了。”祁白答道。

  “那便是了,你年纪不小了,也是时候考虑要小孩了。”叶辞说道,有打趣的成分在里面。

  “……”祁白盯着她看了一瞬,轻轻弹了弹她的额角,“好啊,现在会打趣我了。”

  “我是实话实说啊。”叶辞侧开了身子,避开他的魔爪。

  “阿辞,谢谢你。”他又重新将她搂入怀里,将脸埋入她的颈窝里,深深呼吸她身上的气息。

  叶斟给叶辞准备的药并不好喝,祁白担心叶城的水质已经全然被污染,用了雪魄水给她熬制,但是这药虽然不苦,可是味道却是十分奇怪,让叶辞喝了几遍还是没能喝下去。

  祁白看着她强迫自己也还是要喝下去的痛苦模样儿,禁不住夺过她的药,“先吃饭吧,吃完再喝。”

  “祁白,你不要惯着我,我能喝完的。”叶辞拿着药碗的手不放,还是强迫自己将药喝完。

  喝完之后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觉得自己好像更加精神了。

  祁白看着她的模样儿好一会儿,才递给她一颗蜜饯,心里有一种不知道怎样的感觉。

  这个世界上,能无怨无悔为你生儿育女的又有多少?只有她一个而已。

  而他也只要她一个。

  ……

  接下来的日子不算特别平静。

  也不知道是不是叶斟给她的药有催眠的成分在,总之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她每天都变得十分嗜睡,祁白在想,这大概是叶斟要让她有充分的休息时间,所以才这样做。

  叶辞每天都处于一种昏睡的状态,什么事都不能思考,什么事都不能做,只能每天睡饱了吃,吃饱了又睡,一下子面色红润了很多。

  她有些埋怨叶斟给她开这样的药,害她什么都做不了。

  在床上躺了十来天之后,她终于得以解放了,肚子也有些凸出来了,算算时日有三个多月了,时间过得真是特别快啊。

  而在这段时日里,叶城的瘟疫也得到了有效的控制。

  那次他们捡起的那个玻璃瓶给了叶斟研究,终于有了一些眉目了,问题的确是出在水源上,对方是怎样下毒的,大概就如祁白和叶斟上次推断的那边,利用三途河逐渐渗透进水源里,再致使人们生病。

  至于对方为什么要这样做……他们暂时还没有头绪。

  既然知道了瘟疫的源头,又拿到了部分致使瘟疫的药物,接下来的事情相对变得简单,起码叶斟研究出了一些止住瘟疫的方法,让疫情得到了控制。

  叶城,终于不再处在高压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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