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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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是虚拟的世界,但毕竟已经接触过,要想做到绝对的冷漠,郑之南觉得,对任务对象可以,对这种年迈的老人,怎么都做不到冷硬。

  可能是因为,人都有老的时候,想起来不免觉得可怜。

  现在看起来一片繁花似锦,谁知道再过一段时间,又是什么光景,不过那个时候和他也没关系了,自身难保,真的顾及不了别人。

  郑之南回到了家,许剑还没回。

  郑珮娅只看到一辆挺气派的车停在门口,也没多久就开走了,但下来的人就是她的侄子郑之南。

  司机是谁她没怎么看清楚,但感觉也是一表人才。

  瞬时就有些心里不平衡。

  颇有点,范君海现在也不够看,范君海家是有钱,家里开着小厂,范君海就是被辞退了日子也不难过。

  从前郑珮娅还当他是个宝,现在和郑之南的新未婚夫比起来,她又觉得范君海没什么了不起的,还有种,范君海是郑之南不要的,然后被儿子当成个宝。

  回去的路上,许剑很沉默,郑珮娅虽然心里气呼呼的,可是又觉得周围哪里有比范君海还适合儿子的,也不敢撺掇儿子离开范君海,还安慰他说:“不要和你表哥比,看着挺好的,谁知道他有没有那个福气跟人家走到最后是不是,跟君海都吹了,到时候对方觉得你哥无趣,没准也吹了是不是。”

  许剑笑了笑没说话。

  郑珮娅只当他没往心里去,也就没继续提这事儿。

  翌日,许剑试探性的在微信上给章粤发信息。

  他只是试试看,想看看章粤有没有删了他,毫不意外,那人早就把他删除了。

  那是因为当初和表哥的事情删的,还是因为他毕业了,而他也离开了x大才删的?许剑不清楚真正的原因,而现在也不想去了解。

  他要去找章粤,当面跟他说表哥曾经经历的事情。

  许剑看似是为了章粤着想,不想他被郑之南蒙骗,其实只是嫉妒郑之南拥有了未来可见的优渥生活和社会地位,完全和从前一个天一个地。

  许剑怎么忍受的了这样一个在那么多人摆了他一道的人过得比他还好?不仅好,还好这么多,把他的男神都夺走了!

  他必须要告诉章教授!

  他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

  章粤回g城的事儿,学校的贴吧里就有人讨论,许剑在贴吧里还看到有人去g城章教授办得画展参观了,看到了章粤。

  许剑确定了画展的地址后,搜到了最近一期画展的时间,准备直接去见章粤。

  完全的不管不顾。

  而最近一期的画展就在下周六。

  许剑早早的收拾了一番,戴着一顶棒球帽开车前往画展,许剑开的车是范君海的,他毕业之后就一直没有上班,一是怕大众还没有遗忘他和范君海的事情,二是不想离开范君海身边,想借此机会好好跟他培养感情,目前来说,效果颇佳。

  到了画展后,许剑并没有看到章粤,其实他是有心理准备的,或许并不能第一时间就见到章粤,可这次没见到,下次或许也就见到了。

  就在这时,许剑的手机有了提示音。

  那天发现章粤删了他后,他就以有事儿告知的名义重新请求加为好友,他提了一个关键字在里面,关于郑之南的事情要告知。

  看到通过好友后,许剑欣喜若狂,立即对章粤说:“章教授,我现在在你办得画展这里,方便过来我们聊一聊吗?需要面见。”其实语音里说也没什么,但许剑许久没有见到男神,自然想借此机会拉拉好感度。

  章粤没回复他,但许剑潜意识里觉得章粤会过来,毕竟这件事关于他的未婚夫,他又怎么可能做到无动于衷。

  20分钟,章粤的助理从三楼下来请许剑上楼。

  许剑到了三楼后,看着站在落地窗前背对着他的章粤。

  如果说在学校,章粤像是一幅水墨画,儒雅清隽,现在却多了一份锐利与潇洒,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气息。

  但更让他无法移开目光。

  章粤没刮胡子,衬衫的两颗扣子没扣,看起来有些颓废,但眼神里又似乎有火光,像一把利剑一样刺向走过来的许剑。

  许剑的身体忍不住一颤,莫名感到害怕。

  他鼓足勇气跟章粤问好。

  “章教授好,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我是之间加过你微信,在酒吧遇到过你的x大学生。”那句我跟郑之南是表兄弟,并没有说。

  章粤一只手插在西装裤的口袋里,信步走到办公桌前,然后靠在上面,拿起桌子上放着的烟和打火机,抽出一根,咬在嘴里,点燃,吸了口,缓缓吐出来对许剑说:“我已经不是什么教授了,你想告诉我什么,说吧。”连一句坐都没说,直接让许剑站着说,颇有点说完赶紧滚蛋的架势。

  许剑完全承受不住章粤这样的目光,像是被猫儿玩弄的老鼠,无处可逃。

  他让自己镇定,告诉自己,或许教授遇到了什么事儿,心情不好,而他刚好撞在了枪口上。

  虽然接下来说的话会让他心情更糟糕,但许剑觉得自己没有第二次站在章粤面的机会了,所以今天他必须要把自己知道的关于郑之南的话告诉章粤。

  他得不到的男人,郑之南也休想得到。

  “郑之南直接和别人订过婚,这事儿你不知道吧?不仅如此,还和对方同居了好几年,不知道他有没有跟你隐瞒,章家的长辈能接受这样不知检点的人和你在一起吗?”

  章粤云淡风轻的瞥一眼眼神里都是恶毒的许剑,虽然他极力遮掩,可眼睛是骗不了人的,他嫉妒郑之南。

  嫉妒的快要发疯。

  章粤想了想说:“前几天我送之南回家,你看到了?”他已经猜出来,许剑是误会了他和郑之南的关系,但他乐于见到别人这么误会,感觉很好。

  许剑不假思索的点点头,没有否认。

  章粤没有言明他不是郑之南未婚夫这事儿,只是笑着拿起手机,在相册里翻了翻递给许剑看。

  许剑还以为章粤对自己产生兴趣,要主动和自己交好,压抑着兴奋伸手去拿手机,结果看到了他在x城酒吧里和别人上床的床照。

  章粤怎么会有这个人拍的照片?

  许剑拿手机的手抖个不停,瞪大眼睛去看章粤,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章粤没有去拿手机,他并不怕许剑把照片删了,反正这照片那人还有好几张。

  他拿下嘴里的烟,笑了笑说:“你知道吗?这样的床照,你哥那里有很多张,他手下留情,没有在婚礼上把你背着范君海约炮的照片公布出来,已经对你很仁慈了,结果你不知好歹,来我这里做这样的事儿?你是也想我把这些照片发一份给你现在唯一可以傍上的人?”

  许剑嗓音颤抖地问他:“你怎么会有……”

  章粤把手里的半截烟按灭,走过去,拿走他手里自己的手机,对许剑漫不经心道:“不凑巧,你约得人,我们刚好一个圈子的,他拿给我看,发现认识,就要了一份。”越是轻松的语态,越是要人命。

  章粤的漫不经心更加刺痛许剑的心。

  让他不知所措,完全懵在原地,不知道该做点什么。

  章粤对他说:“老老实实和之南不要的男人过日子,别想些有的没的找刺激。”明明是警告,却带着笑意。

  说完这话的章粤让许剑自己走。

  “别让我再发现你对之南使什么小动作,不然你想再出名一次,我可以帮你办到。”仿佛捏死手中的蚂蚁一样简单。

  许剑立即哀求:“别这样!我一定不会再做蠢事情去招惹他!”对章粤的那点心思因为今天的事情迅速消失殆尽,剩下的只有无限的恐惧和不安。

  之前还抱着侥幸心理前来的许剑,此时只剩下心灰意冷还有彻骨的寒意。

  原来这个男人,还这么可怕,是他难以想象的那种可怕。

  “滚吧。”

  当章粤解决了许剑的事儿时,郑之南并没有给章粤什么答案或者聊一聊他现在的想法,他就像是自动忽略了一样。

  章粤最近就是在烦躁这件事,他不想去逼郑之南,却又做不到完全不在意时间的等待。

  章粤后来足足等了一个多星期,这一个多星期,他没有理陈庆仁,也没有去跟郑之南说话,怕他有压力。

  可是郑之南就像一只缩进壳里的乌龟,不戳不动,甚至戳了也没有什么反应。

  等不下去的章粤不得不再次通过陈庆仁去见郑之南。

  他知道,自己叫郑之南,他一定不会来,若是陈庆仁去叫,就未必了。

  想到这里,章粤心中苦涩,甚至想要自嘲,活该他喜欢上了一个不能喜欢上的人,才如此痛苦煎熬,甚至不敢轻举妄动。

  可明明,陈庆仁根本不珍惜他,为什么他不能取代他呢?这种念头没日没夜的折磨着章粤犹如火烤的心。

  陈庆仁在接到章粤的信息后就跟郑之南打了一通电话。

  让郑之南今天下午跟他一起去和章粤聚餐,顺便去泡温泉,去g城的温泉山庄,三天两晚都会在山上度过。

  郑之南装作很累不想去的样子想要拒绝。

  陈庆仁哄着郑之南,不想让他拒绝。

  “你哪里不舒服?不舒服的话,更应该去泡温泉,会觉得松散很多。”

  “可是我不想动。”

  “我下午去接你啊,你只要准备一下你换的衣服就可以了。”

  “你和他去吧,你们两个不可以吗?改天我们两个再单独去。”

  “阿粤邀请的是我们两个,我一个人去多不礼貌。”

  “他对你来说很重要吗?为什么非要勉强我?”郑之南装作郁闷生气的语气和陈庆仁说话,语气冷冷的,这个时候的原主一定是既压抑又觉得痛苦吧,本来还想要争取一下,但却越争取越悲伤。

  因为,越争取,想要陈庆仁表露更多在乎,却发现,他更在意的还是章家的这层身份和光环,因此对于给予他身份和光环的人事事顺从。

  听到郑之南的话,陈庆仁并不在意,反倒更加果断地说:“好啦,不要闹啦,我知道是我最近没有经常陪你,你生气了,可是之前是我工作忙啊,今年的事情特别多,恰好趁此机会,我们两个也可以好好聚聚,我下午去接你,我太想你了,不要拒绝我好吗?我要先去忙了,这样才能早点见到你啊!”

  不等郑之南说话,陈庆仁仿佛怕郑之南继续拒绝一样匆忙挂断了电话。

  郑之南撑着下巴看着窗外的晚霞笑了笑。

  果然是虐文啊,自己的未婚夫亲手一点点把原主推向另外一个男人,原主早就受过一次伤的心又怎么会不痛呢?

  所以他肯定会在某一个时段彻底的被刺激的失去往日的理性,和章粤做了超越底线的事情。

  不是被迫,而是双方都激烈的回应。

  郑之南看着窗外的晚霞,久久沉默。

  原主在与章粤做的时候,那一刻一定是不后悔的,甚至带着决绝的味道。

  所以有些事情,不想面对,该来的还是要来。

  但是比起上一个世界的直接粗暴,这一个世界让郑之南觉得,竟然也没那么难受了,可能是潜移默化已经给自己做足了心理建设。

  其他该做的都做了,为什么这一点就不能坦率的接受呢?郑之南从来不是个把贞操看的很重的人,第一个世界那么崩溃,更大一部分是不相信自己来到了在他看来有些荒诞的世界,所以不管不顾的挣扎,想要醒来。

  当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挣扎已经变得可笑。

  也或许是因为他逐渐想开了,不做就达不到理想的任务结果,达不到就一切还要重来,甚至永远轮回,和这些比起来,这件事又算什么?

  与其把这件事当做洪水猛兽还不如坦然地面对,郑之南向来是个理性的人,懂得审时度势,他不是别人眼中看似刚硬不可转圜的存在。

  还是那句话,反正这身体是原主的,这也是原主要经历的一切,他只是操纵身体的灵魂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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