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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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先生。”毛小莉:“巧合吧。我看钱先生也的确不是好人,这就是报应。这两天他已经被警察拘留调查,关于他那栋楼盘墙壁里藏有尸体的消息已经传出去。就算钱先生没被逮捕,也会破产。”

  钱先生在妻子死后就迫不及待把资金全部投入房地产,自己的楼盘闹出这种事来,谁还敢来购买房子?

  张求道:“太巧合了吧。”他看向陈阳:“上次你说你在医院见到叶悠雅——是同个人吗?”

  陈阳:“同一个。那时候钱先生不就恰巧眼睛受伤,住在医院?”

  大胖从门口跳进来,叼着两张照片放在他们面前。一张照片有些年代,微微泛黄。里面是一家四口,一对年轻的父母和两个女孩。另一张照片则是长大后的叶悠雅和另一个跟她神似的女孩子。

  张求道拿过照片,突然说道:“叶悠悠,跟叶悠雅是姐妹。”

  毛小莉:“叶悠悠是谁?”

  “钱先生的现任女友,听说流产了。”

  陈阳拿过两张照片,喃喃说道:“真巧合。”盯着看了半晌说道:“寇宣灵,你能联系刑警拿到藏着墙壁里的那具干尸的身份资料吗?包括那份监控视频录像。”

  寇宣灵:“可以。”

  毛小莉:“陈哥,你发现了什么?”

  陈阳:“感觉这些人都被绕进一个局里,环环相扣。我想知道钱先生、叶悠雅和叶悠悠是不是跟董洪、杨宏一样,和那个所谓的神秘组织有关系。”

  “嘶!”毛小莉:“不会吧。”

  陈阳:“就怕真相如此,而且不觉得最近我们也都被牵扯进去了吗?”

  其他人一愣,马山峰若有所思道:“先是小莉,接着是局长,你们两人参与校园猫杀事件和墙壁藏尸事件。分别跟董洪、叶悠雅接触。求道接下木雕菩萨的案件,跟钱先生、叶悠悠接触过。说起来,现在就剩下我跟寇宣灵没有牵扯进去。”

  寇宣灵走进来:“不一定,如果没意外接下来就是我。”他说道:“已经跟刑警那边询问过,等那边请示完会直接邮给我们。刚才我就有个疑问,钱先生扣下监控视频录像肯定会销毁。那警察的视频录像是谁给的?”

  这的确是个问题,然而此刻他们没有线索。

  毛小莉:“话说回来,其实大胖也被骗了吧。如果叶悠雅也是神秘组织里的人,那她就是故意要玩董洪。可董洪也是真的要杀她的吧,如果大胖没出现的话。我进去她房里的时候,没有在房间里看到过任何猫玩具、猫饲料或者是关于猫的照片。她不像个爱猫的人。”

  大胖抖抖猫毛,陈阳若有所思的看着它,捏起它掉落在桌子上的猫毛:“如果按你所说,那我们可能暴露了。”

  寇宣灵的手机传来新邮件提示音,他点开来看,一个视频和一份资料。于是打开电脑登录邮箱,率先把视频点开来看。

  视频中一个醉汉歪歪倒倒进入视野,接下来掉进混凝土。陈阳指着角落:“这里有个人。”

  寇宣灵暂停放大,是个小女孩。陈阳:“她一直跟在醉汉身后……看上去有点熟悉。”拿起手中的照片对比:“是叶悠雅。”

  陈阳点开醉汉真实资料,看完后说道:“墙壁里的尸体是叶悠雅和叶悠悠的养父,酗酒成性,有暴力倾向,有猥亵幼女前科。叶悠雅养父失踪后不久,养母发疯,被送进疗养院。之后再没有消息。”

  寇宣灵:“养父的死跟叶悠雅有关系?”

  “不排除。”陈阳说道:“现在董洪的死跟叶悠雅有关,钱先生也跟她们两姐妹有牵扯。杨宏跟董洪能牵扯上关系,如果他们的确都跟神秘组织有关系,那么这几个人应该都属于同个组织。但各自处于狩猎与被狩猎的地位,而且有些人知道对方身份,有些不知道。”

  “或者他们知道,但不知道自己也会被玩死。比如杨宏,他杀人之前先蒙面。死者不知害死自己的人自然无法寻仇,可是董洪出现虐杀红衣女人导致杨宏身份曝光,被厉鬼寻仇。董洪不知道叶悠雅的身份,被害死。钱先生不知道叶悠雅和叶悠悠,被联手玩弄。再假设,他们每个人的动机,每一步行动都有人唆使,在他们玩弄别人性命的时候毫不知情自己也是被玩弄的棋子。”

  换句话说,当每个人走出的第一步,其实就已经处于被玩弄的位置,直到一步步踏进绝望的死亡之地。

  “背后的东西不知道是什么,唯一能确定的,就是那东西十分擅长玩弄人心。”

  毛小莉:“我们该怎么办?”

  陈阳垂眸:“等对方找我们。在此之前,尽量查清对方底细。”

  “行。”

  马山峰走出来,对客厅里的几人说道:“之前委托给刑警那边有关神秘组织的调查已经有眉目,这是那边发过来的进展。他们说可能会涉及到玄学方面,希望天师界插手。我已经把资料发在群里,你们自己点开看。”

  闻言,几人抬头颇为惊讶,陈阳点开资料边看边说道:“倒是快。”

  张求道几人凑过去看,发现里面不只记录董洪和杨宏两人,足足有十几起看似毫无关联实际上可以从某些蛛丝马迹中找出关联的案件。

  一旦将这些关联串连起来会发现一张铺天盖地的蛛网笼罩在头顶上,令人不由自主打寒颤。

  里面有一宗案件最为典型,发生在不同的疗养院中。死者是疗养院的医生,来自于不同省会的医生,死法各有不同,看似荒谬又巧合,被归类于意外死亡。有个医生死于严重营养不良,死亡的时候全身体重不到三十五斤,180的身高,形如骷髅。

  这种死法被称为骷髅死。医生死亡的时候连续在疗养院里住了半年没回家,他的家人得到他死亡的消息后闹到疗养院,经过法医检验该医生确实死于严重营养不良。而且根据同事讲述得知他有严重厌食症,家里人得知这个说法闹得更加疯狂。

  他们声明医生平生爱好是吃遍美食,进入疗养院工作前体重是85公斤,怎么可能得厌食症?死亡前竟然瘦得连二十公斤都不到,就算他得了厌食症至少疗养院要及时送他就医。

  对此疗养院冷漠的给出签约合同,并表示他们在签约之前就已经说定一旦签约进入疗养院工作一年内不得离开疗养院,说起来,那个死去的医生反而违反合同,应该加倍赔偿。

  疗养院的说法让家属方面的人不敢再闹。

  之后是另一个省会的两个医生,同样签署疗养院的合同,在高额工资和奖金的诱惑下进入全封闭式的高级疗养院,分别在一年内死于窒息、头部撞击。疗养院给出的说法是‘洗脸死’和‘躲猫猫死’,前者在洗脸的时候不慎将脸埋入洗脸盆中淹死,后者跟病人玩躲猫猫,不慎撞击到头部死亡。

  接下来是其他省会的医生,死因诡异可经法医调查确实属于正常死亡。而且由于几乎是每个省会的疗养院中死一个或两个医生,因此没人察觉到异样。

  虽然有家属无法接受疗养院给出的荒谬的死亡理由,并怀疑法医跟疗养院勾结,想要进行追查的时候却发现疗养院消失。经过查询发现疗养院是家高级疗养院,因为家属闹事影响病人恢复,于是选择转移疗养院。其中需要办理的相关手续都正常办理,并有记录。令人无法怀疑。

  每个城市每年都要死上百个人,或许数目更大。类似于这种或是正常病死或是意外死亡的事件如同一滴水坠入汪洋大海,引不起丝毫波澜。

  因此没人会去关注并将每个城市省会中不起眼的死亡事件联系在一起,自然发现不到可怕之处。当马山峰将神秘组织的猜测告知刑警,恰好队里有个年轻的刑警想起几年前发生在家乡县城的医生死亡案件。

  县城不大,有点风吹草动就能成为新闻。当时那个医生是骷髅死,死前躺在病床上形如骷髅的样子恐怖至极。年轻的刑警看到那一幕怎么也忘不掉,因此当发现档案室中竟然也有疗养院医生死亡的卷宗时,提起那个疗养院。

  经过调查发现共有九起疗养院医生意外死亡的案件,分布于五个省会八个城市。当联系起来就能发现在医生死亡后,疗养院突然搬离该城市,换了名字突兀的出现在其他城市中继续招收一两个医生。

  每个医生都签署了相同的保密合同,在进入疗养院半年或一年内死亡。当他们死后,疗养院像是在等待家属上门讨说法,再大张旗鼓请法医验尸,最后给出荒唐又合理的死因。

  仿佛以高高在上的姿态玩弄死者以及死者的家属,冰冷而残酷。

  “完全像是一个有针对性的冷冰冰的游戏,医生是被玩弄的对象。当他们签下合同就已经成为取乐品,封闭在疗养院里,接受半年或一年的折磨最后才以荒唐的方式死亡。”张求道说道。

  寇宣灵:“疗养院有问题。”

  毛小莉:“没有问题才奇怪。”

  “我的意思是说,一个疗养院搬离城市不容易。里面有很多病人,病人以及病人家属……除非病人也是假的。”

  “病人是真的。每个病人都有确切的资料以及死法。”陈阳点开另一份资料,抬头说道:“疗养院的病人全都死了,比第一个骷髅死的医生死亡时间要早。死法分别是骷髅死、洗脸死、躲猫猫死……对,他们曾经是一所疗养院的病人,因为各种方式死亡。家属闹上门,那些医生冷漠的给出这些荒唐的死亡方式,但因为病人精神状态不正常,因此即使死法荒唐也被认可。”

  张求道:“死者就是曾经玩弄死那所疗养院病人的医生?”

  陈阳:“很明显。”

  “果然涉及玄学方面,需要天师界出手。”寇宣灵说道:“你们还记得叶悠雅的养母被送进哪所疗养院吗?”

  众人抬头看向寇宣灵,寇宣灵说:“叶悠雅和叶悠悠在疗养院当义工,坚持五年。”

  五年前姐妹俩的养父恰好掉进混凝土中,被封入钱先生的楼盘墙壁里。

  陈阳:“时间对得上。”

  第49章 玩到挂05

  陈阳:“那家疗养院在哪?”

  寇宣灵:“郊区的长和小镇。”

  闻言, 毛小莉几人都面露诧异,似乎对那家疗养院有所耳闻。陈阳询问:“这小镇有问题吗?”

  毛小莉:“长和小镇不是镇, 是义庄。以前停了很多无人认领的尸体, 没办法处理,全都放在义庄。”

  义庄本是古代家族为安置族中人,设置学堂、祠堂等的地方, 同时也是摆放无人认领棺椁的地方。近代以来由于战乱就成了摆置尸体的地方,也是游魂野鬼最常徘徊的地方。

  长和小镇也叫长和义庄,本来早就荒废,只是偶尔传出闹鬼的传闻。附近也没什么居住的人家,倒是有不少年轻人去那里冒险, 每每都被吓跑,倒也没闹出人命。但在几年前有个人去探险, 半夜在义庄里的三楼看到幅画在墙壁上的猛鬼图, 吓得跑出来。

  在回廊的地方看到有个人吊死在那里,探险的人吓晕过去,第二天看到头顶上的尸体报警。经过警方调查发现死者是流浪汉,把义庄当做落脚之地。死因是全身血液被抽干, 形如干尸。脖子有两个洞口。

  当时负责这起案件的警察是个有经验的老警察,当即封锁消息并将此事告知道教协会。当时在帝都的天师有白云观的三洞五雷天师、吕祖宫的观主以及大佛寺的高僧,听完老警察描述,当即猜到是僵尸作祟。

  于是三人出发前去降服僵尸, 可惜他们估错那只僵尸的实力。导致带去的两个弟子被害身亡,三位天师悲痛愧疚之下在以身殉道的前提将那只僵尸铲除。

  “竟然以身殉道?”陈阳:“那只僵尸那么厉害?”

  “那是只飞僵。”僵尸, 本为死尸不腐未经处理百年之后所化。根据修为划分为不同的等级,最低等级为尸体与僵尸转变过程的荫尸,最高等级就是飞僵。传闻飞僵修炼千年,不惧阳光,擅长法术。

  死尸不腐,百年为祟。死尸腐化,骨头千百年不化称为不化骨,跟僵尸一样通过吸收月光修炼可化为游尸,即为飞行夜叉。

  当初在密云鬼宅遇到的几个骷髅就是不化骨,要不是陈阳及时处理,恐怕会修成伏尸。不化骨千年不化则成伏尸,伏尸得日月精华即为飞行夜叉。

  张求道:“后来长和义庄里既有道家符咒、道家经幡和五行旗,同时也有佛家经文。而且长和义庄的结构是道家八卦跟佛家佛塔相结合的构造,虽然佛道没有外人所以为的不相和,还是会在某些方面泾渭分明。尤其涉及义庄,查资料的时候没人知道那座义庄是谁建立,但在史料中记载,应该是在南北朝时期建成。”

  长和义庄本来就是佛道结合物,恰好南北朝时期佛道关系时而无法和平相处,后又出现一段交融时期。陈阳说道:“长和义庄是佛道合作,用来镇压那只飞僵的产物?”

  寇宣灵:“根据后来的深入调查,这是最可能出现的情况。”

  陈阳:“那长和义庄后来怎么样了?为什么疗养院的地址会出现在那里?”

  “这就是问题。”寇宣灵移动鼠标,点开叶家姐妹的资料,出现关于她们义工的经历。他说道:“上面描述了叶家姐妹把精神失常的养母送进长和疗养院——对,后来这家疗养院改名为长和疗养院,并且地址就在长和义庄的原址上建造。因为她们没有太多钱支付养母在疗养院的花费,于是通过在疗养院当义工来减免部分费用。”

  他点开另一张照片:“这就是长和义庄原址的图片,改造成疗养院之后外表也没太多变化。但内部情况不清楚,因为不允许别人进去。而且因为飞僵被杀死,加上有佛道两教的法器镇压,一般邪祟不敢靠近,天师们也就没有注意。我不知道相关的部门人员怎么会把长和义庄偷偷批给疗养院,不过普通人被鬼迷也能理解。”

  “这所疗养院一直很低调,低调得就在帝都郊区五年都没人察觉到异样。而且把它当成了正常的疗养院,然而在这五年期间,各地省份陆续出现一家不知名疗养院,利用各种方式杀死医生。警察询问家属,家属全都说不出疗养院的名字,因为这也属于保密范围,即使他们闹到疗养院也不知道名字。但是如果调查到死亡的几个医生之前工作的那家疗养院,名字就叫长和疗养院。地点也在郊区的长和义庄原址。”

  陈阳:“那么,背后的神秘组织有没有可能就在这家长和疗养院里?”

  “我们可以追查这家疗养院,我们可以向该疗养院递交义工申请。”寇宣灵说道。

  毛小莉:“对方会同意吗?如果真的是那个所谓的神秘组织,应该不会随便通过义工申请。”

  “他们会同意。”陈阳笃定的说道,毛小莉不解。陈阳解释:“他们的目标在我们,我现在大概能明白孟溪的目的——还记得孟溪吗?”

  毛小莉点头。陈阳继续说道:“我以为他是为了引开我们,让董洪顺利杀人。可是现在想想,他的目的是我手腕上的红绳。”他拨弄红绳上的古铜钱币:“如果我的法器是红绳而不是古铜钱币,那现在我的红绳就被骗走了。”

  “果然有阴谋。但是,帝都那么多道观佛寺,还有总局,为什么挑上我们?”毛小莉瞪圆眼睛,颇为愤怒:“柿子挑软的捏吗?!”

  陈阳有时候不知道自己是否该欣慰于毛小莉比任何人都清楚的自知之明,但是感觉她也的确没说错。帝都那么多天师门派以及总局,偏偏挑中只有五个成员其中最高级别是三品天师的分局,让人颇不是滋味。

  话说间,度朔和周乞踏进门,陈阳眼尖就瞥见他们,立刻招手让他们过去。寇宣灵站起,让出位置给度朔。度朔坐在陈阳身边,看到他面前的视频和文件资料,大概扫了眼就清楚他们查到哪一步了。

  陈阳最清楚度朔的眼神和表情,哪怕他其实面无表情或者根本不动声色。好歹他们认识快七年,结亲也快五年,夫夫关系早就亲密无间,看一眼就能知道对方的意思。于是陈阳问道:“你一点都不惊讶,早就知道了?”

  度朔:“比你们早知道一天。”

  陈阳瞬间打起精神:“你知道幕后主使?”

  “大概。”

  “是什么东西?”

  “等你们自己进去发现。”度朔转移话题,把周乞拉了进来:“他跟你们一起去。”见到陈阳疑惑的目光,他解释道:“因为这次事件是在周乞负责范围内,合该他来处理。而且让他跟着你去,我也放心。”

  “你不跟我去吗?”

  度朔捏捏陈阳的脖子,又摸摸他的耳垂,当作安慰:“太忙,走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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