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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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怎么了?”他将手深进布偶猫柔软的皮毛深处,美好的手感,让他忍不住又揉捏了好几遍:“感觉你心情很差的样子,牙齿不是治疗的很好吗?”

  “……”低着头,沉默了半天,佑佑猫的尾巴竖了起来。

  目光顺着笔直的方向, 南御星了然地点头;他抱起膝前的猫咪, 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要说悄悄话?——那带我一个!……啊, 你太不够义气了!阿御……~~”

  把哀怨的声音抛之脑后,修长挺拔的青年锁好门,如同昨夜, 半跪在它的面前, 手指轻轻逗着它:“是想玩球了?”

  居高临下, 卧在好几枚交叠的枕上的观佑佑盯住他乌沉沉的眸色,同被关在门外的卫莫一样,哀哀地叹气:

  “喵~”

  ……呸,怎么一张口,下意识又是猫叫;重来重来!

  “喵?”

  青年离她更加靠近,语气里带着一丝似有似无的试探:“是要教我说话?”

  佑佑猫拼命地摇起小脑袋,为了不刺激到面前正常的四有五好青年,先是伸出一根胖爪(也不算太胖),指了指自己,然后又转过去,指向对方。

  “嗯。”完全没理解意思的青年点点头,表示自己听得很认真。

  来回反复七八遍,认定对方应该不会被吓到后,观佑佑清了清嗓子:“那个……”

  “嗯。”

  他居然没害怕!——算了,“那个……我………”

  犹豫半天,还是担心他可能会有和南小雪一样的体质——比如受到惊吓就会突发心脏疾病什么的,观佑佑决定,还是靠自己烦恼把咽下去好了,不要给别人添太多麻烦,一切等付玥来接她再说……

  “你是人类,对不对?”

  容姿清隽的男人用双手握住它的两只小爪子,连跪姿也无比端正,鸦黑的睫羽微眨,他轻笑:“我答对了吗?……”

  ———

  “然后,他就拿那个电钻钻我的牙!”佑佑猫气愤地在南御星的大床上走来走去,尾巴摔得呼哧呼哧,“我说‘太痛了,能请您轻点吗?’——他就嘲我‘在医院犯矫情是我见过最可笑的事’——我要换牙医!换一个温柔、善解人意的类型;而不是在病人呼痛后还戳得更凶的!”

  “可是佑佑,沈老师他虽然有点毒舌,但技术是最高超的呢。”

  躺在床头,过半分钟就要被猫踩一脚的南御星真心实意地解释:“让其他人来,可能会更痛。”

  “……更痛?”

  “虫族的幻兽人,能做到这个地步——是很了不起的哦。”南御星安抚着猫头,和她低声科普:“你看,体型那么小、而且肉.身一向都很脆弱,精神力也难以支持到手术的最后一分钟——这样的医护人员,能轻易被人所信赖吗?”

  “但沈珂老师没有依靠家族的力量,在仅仅凭借自身、考入圣西尔后;他甚至还坐上了外联首席的位置——那是不光依靠脑力,对个人而言,相当的实力也很有要求。之前,从未有什么小体型的生物,能荣登首席。”

  “现在,作为特别生物检查和保护署的总负责人,他是圣希尔很值得骄傲的名人校友呢。”

  “但是,我觉得他好猥.琐!”

  迟疑了半天,佑佑还是凑到他的耳边,把那件事讲了一遍:“动物的口水很脏好吗?我自己吞咽的时候,都有点犹豫——每次看到毛就想舔、看到鸟就想吃——甚至有一次!一只天竺鼠从我身边跑过,你知道我下意识的反应是什么?”

  “是想咬咬看!我明明最讨厌老鼠的……为什么喝得下去啊啊啊……”

  抱紧脑袋,纠结于下午发生的事情,佑佑猫完全没见到——当说完那件事后,对方逐渐加深的眸色,和隐隐皱起的眉头。

  ……

  ………

  沈珂……他不是那类一向把洁癖和冷漠的高姿态,刻进血骨里的人么?

  正因如此,他才放心把佑佑交给他的……

  “你们之前,是彼此认识?”黑发青年干脆地直起身,淡淡地问。

  “见过几次来着——我记得他是月街那里的幼儿园园长……”观佑佑对于任何复杂的称谓,一概是没有多少意识和认知的,于是只能挑自己印象最深的事情说:“他似乎管理着很多变异的幼崽,可以喂也可以随便玩——这点我还挺羡慕。”

  “这样。”南御星将自己的表情,静静地藏在床头暖光的阴影之中。

  顿了顿,向来恪守礼貌的青年,用着一种奇异的叹咏调,非常自然地说:“幻兽、夜莺,和真正的动物,是有着很大区别的——这点,我想沈老师他应该很清楚,所以才不介意。”

  不是他介不介意的问题!

  ——是我,我本人觉得很奇怪ok!

  观佑佑深叹一口气,感觉这些人天生把人与兽知觉混合的家伙们,无论从外表看来多么正常,还是永远无法理解自己的思维。

  “哦,对了。”不再计较上一个话题,它用爪子戳起怎么都点不对的屏幕,烦躁地咂咂嘴:“治疗的过程,也让我感觉怪怪的地方是——明明是在嘴巴里爬动,但为什么会浑身发热?”

  它抵着下巴,尾巴在空中游来摇去:“难道是因为蚂蚁可以用药,还会分泌蚁酸——所以吃蚂蚁可以治病?它一直躺在我的舌头上……”

  佑佑猫非常认真地蹙起眉头,想要用科学的解释,来填补自己对‘酸麻’这件事的空白。

  “………”意外的,南御星却没有回答。

  “算了,”佑佑猫将就着现有的人力资源,把烦心事丢给对方后,便无所谓多了:“有没有《罪人的血脉》这部剧?被砸之前我才追一半,爪子用pad不方便,你帮我找一下,可以吗?”

  它礼貌地用双爪举起pad,蹭蹭蹭爬到对方的大腿根边——就像之前的日子一样,习以为常地道:“总是不小心就把指甲放出来了,帮个忙谢谢。”

  “……”

  “我冲会员了的。”她推推似乎正在发呆中的青年,“所以点这个软件进去——我点了好久……”

  “好。”南御星回神后,就接过它手里的pad,帮它调好。

  然后,一人一猫,就互相挨着对方,对时不时听见的、门外微弱的敲门声置之不理,安静地看起了动画片。

  ………

  “茱莉亚居然死了。”

  紧张激烈的剧情,让佑佑猫从头到尾注意力十分集中,直到这集的片尾曲播出,才感觉喉咙一阵发痒——那是种又渴又难受的感觉。

  从被蚂蚁爬过后,今天就一直这个样子;即便心知小虫子已经爬出去了,它还是不禁低低地抱怨了一句:“蚁酸的味道真重。”

  或许也不是蚁酸。

  南御星的动作微微顿住。

  ……

  应要求,下床去拿果汁的他刚回来,就见猫咪抱着自己的尾巴,正在床上原地打滚,毛飞得到处都是;他无奈地弯唇笑笑,将东西放到一边,朝它勾了勾手,“过来。”

  见他手里拿着吸管,以为对方要喂自己喝的佑佑猫连忙厚着脸皮凑过去,张开嘴:“啊——”

  “呵。”

  它乖乖地靠近,然后,额头被弹了一下。

  “好痛。”猫咪捂着额头,“干嘛……”

  “掉毛太多,每天都要帮你清理好多次。”南御星微笑,摇了摇手里的果汁:“这个糖分太高了,晚上只能喝两口哦。”

  “好吧。”

  满足地被喂了两口,然后刷牙漱口完毕,滚到软乎乎的枕头边,佑佑猫正要睡觉,就又被人举了起来。

  “?”奇怪于青年今晚种种异常的举动,它用尾巴尖点点侧面的手臂,却收到对方心不在焉的回应,歪起头:“又怎么?”

  “如果我说……”青年放缓了声调,慢慢地说:“其实对我来说,是佑佑的话;口水这种东西,我也不嫌弃……”

  “我知道啊。”猫咪用尾巴缠住他的手臂,反过来安抚地拍了拍:“那咱们可以睡觉了么?”

  电视剧这种东西,实在太能消磨人的喜怒哀乐了——被海魔和妖怪占据了所有的心神,这会她只想睡觉。

  ……

  身体忽然急速下移,等回过神的时候,佑佑猫发现,自己嘴角的位置,被身下的青年轻轻地舔了一下。

  “牙膏的味道。”他一本正经,“以后刷牙要刷干净……疼。”

  松开捏着猫爪的手,他按住发红的右脸,乌亮的眸色有种恶作剧成功的趣味;但嘴里却颇有些委屈地道:“第一次被你抽呢。”

  ………

  “什么?!抽什么?你们在玩抽鬼牌吗!真的不能带我一个……?”

  门外的敲门声砰砰直响,猫咪跳下床,踮起脚,用指甲勾开内锁的门,然后忽视包裹在被子里的卫莫,大摇大摆地离开了这里。

  “……”

  “……”

  被留下来的两人对视了片刻,卫莫顿了顿,小心问道:“那既然佑佑要睡沙发——阿御,你今晚要我陪你一起睡不?”

  “……滚吧。”南御星面无表情地下床,然后用力地关门,睡觉。

  ———

  观佑佑迷迷糊糊地睡了几个小时,睡眠质量却相当一般——梦里是蘸着蜜糖的蚂蚁爬满全身,然后无数张嘴开口道:“好甜……好甜……”——继而,突然来了一只比熊和一只灵狐,绕着自己左右打转,伸出舌头,开始自上往下、津津有味地舔了起来。

  ——神经病。

  梦里不停地拍死蚂蚁,赶走狗和狐狸;但越赶越多,最后,居然出现了一大堆蛇!

  佑佑猫猛地睁开眼睛,刺目的日光差点没把自己弄成瞎子——她刚想吐槽屋主把窗户拉得太开,却发现,身处的位置全然陌生。

  咦?

  ……

  “不要再啰嗦啦老哥,我已经偷到了~”熟悉的清朗少年音从耳侧传来:“好好好,拍息影,8kg,很健康——没有被卫莫学长养死;我就在回去的路上你们再催我就把这只猫从车上扔下去!”

  开始还算语气温和,可越到后面,银发少年的口吻就越暴躁,最后直接“哼!”了一声,用力挂掉手机:“好心没好报!”

  “啊,醒了。”

  蓝眸和金眸对视的瞬间,约书亚眨巴眨巴眼睛,吹了声口哨:“还挺漂亮的,我记得是只公猫来着对吧——这么浓的苦艾香,难怪佑佑要养你。诶咻,让我看看啊……”

  把猫咪举到头顶,少年清澈的目光落在某个地方,认真地辨析了一会,然后煞有其事地点头:“哦,母的。”

  你xx……!!

  “那个,别生气别瞪我——我是带你去找主人——”约书亚被猫如同杀父仇人一样盯着,颇有压力地挠挠鼻子,“你主人最喜欢的朋友——他们可以好好照顾你,卫莫学长实在是太不可靠啦~如果是南学长,还情有可原——你不想被卫莫学长的臭袜子熏死吧?我也是为了你好;你不要抓我啊,我这张脸很贵的,以后要经常参加露面的比赛!”

  一定会抓到你面目全非的,放心。

  ……

  刚被放下来,在心里发毒誓的观佑佑还没松口气,她就听见——在悬浮车上戴着耳机跷腿听歌的无聊少年捧着她左看右看,最后来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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