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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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焉徐瞪了凌子奇一眼,他还记恨着被扔了一脸大白菜的仇,“看什么看?再看我挖了你的眼!”

  凌子奇低头,默默吃他的阳春面。

  贺宴拉开椅子,让江沅坐了下来。贺小七菊花般笑着,夫人若安好,他便是晴天。

  “夫人,您尝尝,这个桃子可好吃了。”

  凌子奇咽下口中的面,“对,在等你们来的时候,我已经吃了两个,确实好吃,很甜。”

  贺小七贴心地将桃子削去了皮,切成了小块放在盘子里,上面倒了酸奶。江沅拿过牙签,插了一块放入嘴中,脆脆的,甜甜的,很好吃。

  她问:“这是淂湄山庄那片桃林里的桃子?”

  “对,我从赤离手里买的。都是熟人,那家伙还一分都不便宜。”贺小七瞟了焉徐一眼,意有所指,“偏他的王还在我家蹭吃蹭喝,一毛不出。”

  焉徐勺子一扔,“贺小七,吃你几顿饭怎么了?天天说说说,烦不烦?劳资不吃了!”

  贺小七耸耸肩,“不吃正好。”

  焉徐气:“你……”

  “美食在前,岂能辜负?”凌子奇将勺子塞进焉徐手里,“吃吃吃!”

  焉徐又欲扔勺子,贺宴看过来,那眼神平静无波,却令焉徐忌惮。他咬了咬牙,蒙头吃饭,哼,吃穷你们妖界,还一毛不出。

  淂湄山庄里,在平日武林盟主处理事务的地方,几位德高望重的武林重要人物商量后,打算一起审问婵儿。逍遥派掌门人没有发表意见,只提了一个要求:审问婵儿的时候,他必须在场。天下父母心,众人理解,便应允了。

  一行人心思各异地一同去了淂湄山庄的监牢,守在监牢的弟子们开了门,领着众人前往关押婵儿的那间牢房。

  离得老远,一股新鲜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逍遥派掌门人心猛地一跳,他推开众人,映入眼帘地便是躺在一汪血泊中的婵儿。

  第48章 毒杀

  普通至极的一把匕首插在婵儿的心窝,鲜血便是从那里流出。层层疤痕遮掩的脸上很是安详,似是不曾挣扎。

  “是谁?是谁杀了她?”

  逍遥派掌门人攥着看守监牢的弟子衣领,质问道:“谁来过这里?”

  那弟子是淂湄山庄的,年纪不大,被逍遥派掌门人陡然迸发的气势所迫,不免胆怯,“没……没人,没人……来过。”

  “不可能!”

  不仅是逍遥派掌门人,在场皆是老江湖,从那把匕首插在位置、力度、下手角度等,都能看出,婵儿是被人所杀害,不可能是自杀。那这监牢里,便必定有人来过,——起码凶手来过。

  逍遥派掌门人悲痛欲绝。

  与此同时,唐门门下弟子已经确定婵儿身上所带药粉,确实是毒死那六个人的□□。

  由此可以推断,婵儿便是这一连串的毒杀案的凶手。

  至于婵儿的□□是从何而来,又为何毒杀那六人,婵儿已经死了,答案无从知晓。

  但逍遥派掌门人坚持认为婵儿不可能是凶手,因为第一个死者赵可理,是婵儿的未婚夫。

  两人从小青梅竹马,感情亲密。但两个月前,婵儿突然失踪,逍遥派上下找遍了所有可能的地方都没有找到她。为此,赵可理伤心欲绝,人也一夜消瘦。

  逍遥派掌门人是了解婵儿对赵可理的感情的,她绝对不可能去伤害赵可理,更不用说是毒杀他了。

  他现在迫切想知道到底是谁杀了婵儿,他怀疑那个人才是真正的毒杀案的凶手。他杀婵儿,一是想让婵儿背锅,将毒杀案推到婵儿身上,二是婵儿有同样的□□,必定知道凶手是谁,所以哪个人要杀她灭口。

  逍遥派掌门人蹲下身,手虚落在婵儿脸上的层层疤痕上,他如花似玉的幼女,放在掌心娇养的婵儿,怎么会突然容貌尽毁,背着毒杀案凶手的名号,还落得被人杀死在阴暗监牢里的下场?

  在各门各派的商议下,逐一审问看守监牢的几个淂湄山庄的弟子,集中人手追查杀死婵儿的凶手。若逍遥派掌门人说得是真的,那么,抓住杀死婵儿的凶手,便能知道它毒杀六人的动机,同时确保毒杀不会再发生。

  胡入海,依然存在嫌疑。

  青城派掌门人有不同意见,“婵儿被抓时,身上有□□,基本被认定是毒杀案的凶手。除了赵可理,被毒杀的皆是各派的掌门人,会不会婵儿是被各派弟子为报仇而杀?”

  武林报仇也是要将道义的,在事实未明,暗杀一个弱女子,实在不是道义之举。青城派掌门人的一句话,算是直接得罪了武当、少林、唐门等五派。

  连环毒杀案,因为婵儿跳入陷阱柳暗花明,又因为婵儿被杀而扑朔迷离。

  贺府内,在一片风平浪静中,几人吃完了早饭。

  致力于与江沅培养亲密感的贺宴,提出要与江沅出门走一走。

  凌子奇立刻掏出手机,使用地图功能,寻找这里适合散心、玩赏的地方,顺便查看附近美食。

  焉徐抬起他尖尖的下巴,一副很懂的模样,“女孩子出门当然是逛街购物买买买啊!”

  “若是在现世,我们还可以做美甲、做头发,按摩加美容。这里,只能买买衣服和首饰了。”

  凌子奇不太确定地问:“我们?”

  焉徐顿了顿,对他翻了个大白眼。“她们,她们!”

  贺宴难得安抚他,“你们就你们,反正以你现在的模样,也不违和。”

  凌子奇看向江沅:“那就去逛街买买买加吃吃吃?”

  江沅眨了眨眼,“我只是一个还未出大学校门的学生,我的世界只有学习。”

  凌子奇对她竖起大拇指。

  焉徐一脸一言难尽。

  贺宴,贺宴点头认同,他喜欢的女孩,就该如此与众不同。

  面对三人的神色各异,难得调皮的江沅忍不住抿唇笑了,她咳了咳,一本正经道:“但我还是同意去吃吃吃的。”

  行程就此确定,凌子奇继续翻手机找好吃的。而此时,出门打探消息的贺小七回来了。

  淂湄山庄里发生的一切,事无巨细,贺小七娓娓道来。

  凌子奇和江沅的探案兴趣又被激发出来,他俩凑在一起,讨论了一会。

  焉徐不耐烦了,问道:“还去不去吃吃吃了?”

  凌子奇回道:“你觉得吃吃吃重要,还是探案重要?”

  焉徐毫不迟疑:“当然是贺宴高兴重要!”

  凌子奇:“……”拍得一手好马屁!

  贺小七倒是惊奇地问:“你不是一向看不惯我家王,事事找刺?难不成你突然换了性别,性格也变了?”

  焉徐阴郁地瞟着他:“好汉不吃眼前亏。”

  他能不能变回来要看贺宴心情,能不能在六界神探大赛里吃得好睡得好,也要看贺宴心情。他又不是傻,干嘛还和贺宴对着干?

  听了焉徐的话,贺小七一脸欣慰,“哎呀,魔王长大了。”

  妩媚娇俏的美人满腔怒意,焉徐举起了白皙秀巧的拳头,“信不信我揍你?”

  贺小七躲到了自家亲爱的夫人身后。江沅结合目前已知信息,此次案件,最大的感觉便是一天三顿饭的死人,六人,外加脸颊上在死后浮现的诡异红花。现世中,她没有听说过这种□□。但现在是身处武侠世界,飞檐走壁的江湖人士随处可见,有这样的诡异□□,便也不算多匪夷所思了。

  婵儿身上有这种□□,但却被人暗杀了。这件事背后,一定是在隐藏着什么。不管她是不是凶手,江沅认为,她背后一定还有人,——连环毒杀案的幕后凶手。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但是,是为了什么?

  婵儿的无故失踪以及莫名毁容,是否与此有关呢?

  还有胡入海。赵可理和唐门门主的死,皆与他有关。都是在胡入海拎剑摆好姿势,剑尖相对之后,二人吐血而亡。凶手真是胡入海,或者凶手与胡入海有仇,或者单纯嫁祸给胡入海?

  这些谜,还待去一一解开。

  江沅想得入神,一时没注意到另外几人在讲些什么。直到,贺宴拉了拉她的手,又重复了一遍,“沅沅,你昨晚真的已经死了。”

  “啊?”江沅下意识去看地下,有影子。

  焉徐习惯性嘴贱道:“哟,您这是什么意思?嫌弃江沅?还是被我的美貌突然吸引,进而爱上了虚假的此时女性的我?没看出来,贺宴你居然是个渣男!”

  凌子奇默默提醒:“贺宴高兴最重要……”

  焉徐立刻闭嘴。

  江沅看向贺宴,见他不像是开玩笑,“解释解释?”

  贺宴将手机递给她,屏幕上的照片里,一只白皙纤细的手臂上,手腕处,一朵妖冶凄艳的红花摇曳。白与红相衬,美艳至极。江沅望着那截手臂,略眼熟。半晌,她掀开自己的衣袖,露出半截手臂。白皙光滑,昨日撞在桌角上的伤已经全好了,不留一点痕迹。渐红医馆的女大夫倒是妙手,不过,最重要的是,她认出来贺宴手机照片里的手臂,正是她自己的。

  江沅:“……”

  原来,那不是贺宴为了给她画眉故意找的借口。

  她思维极快,“我昨日包扎伤口的草药里有连环毒杀案里的□□?”

  “难不成这□□有一定时间的潜伏期?到了时间才发作?”

  不然,她从包扎完伤口到晚上睡觉,中间过了好几个小时,却在她熟睡时毒发,有些说不过去。“那个女大夫为什么要毒杀我?”

  焉徐挑眉,“你不关心你为什么还活着?死而复生对人类来说,不是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吗?”

  江沅清冷的眉眼间诉说着理所当然,“有贺宴在。”有他在,皮肤都能刀枪不入,死而复生也不算个什么事了。

  贺宴支着下颌,望着江沅,眼里流露出满意、欣慰、开心等等,总之,他现在心情好极了。

  焉徐捂住自己波涛汹涌的胸口,感觉自己被喂了一嘴的狗粮,还是自找的。

  无端被毒死一回的江沅,她当即决定要去渐红医馆,问一问女大夫,为何要毒杀她。

  虽然没死,但江沅无比好奇,女大夫毒杀她的动机,难不成又与贺宴有关?像是梓然案里在普华寺桃林里刺杀过她的那个和尚一样?

  渐红医馆的大门却是紧闭,江沅他们敲了一会门,无人应答。

  周围的邻居都说,今日未见医馆开门,也未见到女大夫出门。以前,女大夫进山里采药,都是天没亮就走。可能今日,她进山采药去了。

  江沅谢过对方,与贺宴对视一眼。

  四人绕过医馆,来到后院,动作利落、姿势熟练地翻墙而入。

  焉徐惊讶地望着江沅跳入医馆的飒爽身姿,若有所思。

  凌子奇催促:“快点啊,是不是上不去?要我帮你吗?”

  江沅和贺宴已经先翻进去,焉徐似笑非笑地看着凌子奇:“怎么帮?”

  从外表来看,焉徐就是一个娇娇弱弱的小姑娘,声音清脆好听。凌子奇经常会忘记,其实对方的内芯是魔界的王。他蹲下身,反手指了指自己的后背,“踩上来,我托你上去……”

  焉徐不客气地一脚踏上了凌子奇的后背,削瘦的凌子奇被他意想不到的力道踩得晃了晃,勉强稳住身形。他扶着墙,一点点站起来,咬着牙问:“能上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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