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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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无诺是想一气呵成的把南疆的事平定,所以才会召几个儿子回来。归根结底,陈无诺还是信不过别人,所以领兵的事还是交给儿子来说。

  但是,陈重许没有提到陈重器,显然这个曾经在陈无诺面前最得宠的儿子已经风雨飘摇。

  烽火连城成了朝廷的人,诸葛当当成了朝廷的正三品大员,以后还会在陈重许的麾下做事,这已成定局。

  但是,这就是个局。

  一个卓青帝已经在布置的局,不得不说卓青帝是一个眼光非常长远的枭雄一样的人物。他应该早就料到了陈无诺会对西南动兵,大羲江南鱼米之乡,是税收和粮仓的重要保障。开战之前,其他的地方可以先缓一缓,但是江南的稳固绝对不容有失。

  卓青帝猜到了,所以先一步动手,笼络或者说控制了诸葛当当。蔡大头刚巧在这个时候出现,他想杀诸葛当当,不惜以身犯险来假扮诸葛当当。而那个杀了蔡大头的人,就是诸葛当当派去的,也许是卓青帝派去保护蔡大头的,是个召唤兽。

  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将蔡大头杀死,那召唤兽实力真的很恐怖。蔡大头最不济也是大满境初期的修为,他很自负,所以才会想出这样一个离奇的办法来。

  现在蔡大头死了,安争的心里堵了一块大石头般难受。

  安争将蔡大头的尸体清洗干净,然后就在河边挖了一座坟,将其埋葬。

  “你在这里死了,就在这里沉睡。你我萍水相逢,这仇我替你报了就是。这里还好,景色不错。你虽然人在千门,心里想的却不是鸡鸣狗盗之事,你想的太大,守护这天下......”

  安争洒了一壶酒,转身:“好好睡觉。”

  依稀的,安争似乎听到有人说,那家伙厉害的很,你打不过他。

  安争摇了摇头,我不想打的过他,我想杀了他。

  安争往宁家拍卖行那边走,但天目已经飞了出去。安争现在的境界对于天目的控制还不能覆盖全城,但最起码周围千米范围之内可以看到。那个妖兽就是安争之前在拍卖行大厅角落里发现的那个年轻人,安争之所以看到他是感受到了他的杀气。

  安争在后悔,那个时候安争没有想到那居然会是一头召唤兽,因为他的人形实在太过完美。如果不是它杀了蔡大头暴露了召唤兽的气息,安争现在也无法确定。

  既然那个家伙杀了蔡大头,没准还会打自己的主意。安争就在拍卖行附近转,应该能发现它的踪迹。

  当时在拍卖行里安争感觉到了那个人对自己所在的包房看了一眼,那一眼之中杀气很浓。但是安争并不认识它,以为只是那人对自己的宝物动了邪念而已,当时那种情况之下,想杀安争的人只怕也不在少数。

  可是安争在拍卖行附近转了至少一个时辰,天目已经开始往更远的地方去搜索,依然一无所获。那头召唤兽杀了人之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似的。

  而除了安争之外,谁也没有感受过召唤兽的气息,所以别人就算和那家伙擦肩而过,也不会发现什么不对劲。

  在深夜之中转了许久,安争没有一点发现,只好先返回拍卖行。

  回到自己的住处,安争推开门走进房间的时候微微一怔,他看到秦王陈重许竟然坐在自己的屋子里。灯没有点燃,安争也没有察觉,这个人气息内敛的程度之高,让人心里震撼。安争忍不住心里微微一动,这样一个大羲人所共知的闲散王爷,想不到是一个修行上的绝世天才,居然比陈重器的修为境界还要高。

  安争了解陈重器,他确定以现在自己的修为,就算是陈重器这样坐在自己屋子里,安争也早就已经发现了。

  看到安争进门,陈重许放下手里的茶杯,笑了笑说道:“真是抱歉,本来想过来找你聊几句,发现你不在,就擅自在你屋子里坐了会儿。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在这里比在自己屋子里要好些,那边的权利气息太重了些,我得让自己逃出来一会儿。”

  权力太重的感觉?

  安争在陈重许对面坐下来,没有答话。

  陈重许看了安争一眼:“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安争回答:“死了一些人。”

  陈重许道:“这个世界上,其实无时无刻不在死人吧。唯一的区别,只是有些人该死却不死,有些人不该死却死了。世界太大了,人太多了,每一分每一秒都有人离开,每一分每一秒都有人来。”

  安争点了点头:“殿下看的透彻。”

  陈重许道:“死的人你认识?”

  “殿下也认识,就是今天拍卖行里自称是烽火连城城主诸葛当当的那个人。”

  “他?”

  陈重许的脸色微微变了变,然后摇头:“死就死了吧,一个江湖骗子,他并不是真的诸葛当当。”

  安争心里一惊:“殿下如何知道?”

  陈重许道:“因为......诸葛当当的一个亲信就在我身边。当时那个人自称是诸葛当当的时候,我就知道他是假的了。”

  “诸葛当当的亲信?”

  “嗯。”

  陈重许点了点头,然后朝着门外说了一声:“皇甫,让罗木须过来见我。”

  门外那暗影之中,安争依然没有察觉到的所在,那冷傲女子闪身出来,俯身道:“属下遵命。”

  安争的心里被打了一个结,一个别人解不开的结。

  没多久,一个看起来四十岁左右身材中等的男人快步过来,穿着一身很普通的布衣,灰色长衫,脚上是一双黑色布鞋。看起来很斯文的一个男人,像是那种拿着书卷在私塾里教导小孩子的私塾先生。

  这个人的身上没有一丁点的威胁感,看起来面容上也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真的就是很普通的一个人,走在大街上绝不会被人多看两眼的那种类型。

  他进来之后头低的很低,双手抱拳:“王爷传我来,不知道有什么吩咐。”

  “没什么。”

  陈重许看了罗木须一眼:“这位是点苍山的叶道长,你们两个认识认识。我极为欣赏叶道长的人品才学武艺修为,日后你们相处的时间可能要久一些,道长也有为国报效之心,所以你们只是让你们两个提前见个面。”

  罗木须抬起头,看了安争一眼后又垂下头,转身向着安争:“见过道长。”

  安争坐在那看着他,问了一句:“为什么你不愿意抬头看人?”

  罗木须垂着头说道:“地位卑微,不敢举头。”

  安争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眼睛微微眯着:“我听闻烽火连城之中,诸葛当当手下有四个人分管下面十几万的流放之徒。一个姓张,一个姓赵,一个姓端木,一个姓宋......既然你是诸葛当当派来到王爷身边随行的人,料来在烽火连城的地位应该也不会低了,可是......为什么我不知道风落连城有个姓罗的人能够代表诸葛当当?”

  罗木须脸色像是微微变了变,垂着头回答:“那四位,是城主麾下的战将,而我只是城主身边一个随从。道长想必也知道,位置高的人未必就真的是被城主信任,当然我是指别的方面。没有能力的人,也不会在位置高的地方。”

  安争笑了笑:“你似乎很了解诸葛当当。”

  罗木须道:“不敢说了解,但比其他人了解一些。”

  安争哦了一声:“我听闻诸葛当当读书破万卷,是个很有学识之人。”

  罗木须嘴角微微上扬:“城主好读书,这是真的。”

  安争忽然动了,破军剑从瞬间出现在手里,一剑朝着罗木须的头顶劈了下去。他出手毫无征兆,突兀的连陈重许和站在陈重许身边的那冷傲女子都没有反应过来。那冷傲女子看到安争挥剑就站在陈重许身前,喊了一声大胆,而那剑已经劈落。

  噗的一声!

  剑气沛然而出,虽然安争距离罗木须还有至少三米远,一个在座位上一个在门口,但安争一动的时候剑芒就已经到了。炽烈的剑芒直接斩开了罗木须的头颅,那肉身朝着两边分开飞走。而一到黑影,从罗木须裂开的身体之中向后激射出去,速度快的令人咋舌。

  “够了!”

  见安争还要追出去,陈重许脸色一沉:“你可知道他是谁。”

  “知道。”

  安争道:“他是烽火连城的人。”

  “那你还杀。”

  “杀。”

  安争大步往外走,陈重许的声音在后面越发的低沉起来:“叶道长,你应该知道自己的身份,本王对你已经足够客气了。不管你和烽火连城的人有什么恩怨,在本王面前,你也要杀?”

  “杀!”

  安争的回答干脆利落,陈重许的脸色变得阴沉起来。

  “该死!”

  冷傲女子向前一步,气势如冰山。

  安争头也不回,朝着外面冲了出去。

  陈重许站起来将那女子拦住,往前走了一步大声说道:“你应该知道,不管他是烽火连城的一个小喽也好,还是诸葛当当也好,都是本王的人,你当着本王的面动本王的人,你还是要杀?!”

  “杀!”

  声音在远空传来,人已经消失不见。

  那女子抱拳道:“殿下,此人不可留。”

  陈重许深深的吸了口气,反而笑了起来,一扫脸上的阴霾:“不不不,此人一定要留下。他确实对我不敬,但这样的人一旦能为我所用,就不会有背叛之心。得人易,得亲信难。”

  他拍了拍那女子的肩膀:“去看看,也别让诸葛当当真的死了,不然西南的局面不好收拾。”

  那女子楞了一下:“那人是诸葛当当?”

  陈重许笑道:“屋子里四个人,也只有你不知道他就是诸葛当当。不然的话,叶余年为什么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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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百二十三章 我要人头十几万

  大羲谁都知道陈重许是个闲散王爷,以至于大家都忽略了一件事......这位闲散王爷再闲散,也是陈无诺的儿子。耳濡目染之下,陈无诺的儿子怎么可能真的会有废物?

  若非知道自己儿子的斤两,陈无诺敢把西南边陲重地的战事交给陈重许?

  或许,连诸葛当当都低估了陈重许,他以为自己很聪明,以为把陈重许耍了。他自己都没有想到的是,陈重许从一开始就知道他是谁。大羲皇族陈家的人,谁瞧不起,谁都会吃大亏。

  就算今天安争不出手,以后陈重许留着诸葛当当的话,指不定是什么下场。

  亭子,茶,美人相伴。

  陈重许眯着眼睛坐在躺椅上,看着天空之中从云层后面不时露头出来的那一轮明月。站在他身边的冷傲女子为他摇着折扇,看起来惬意舒适。

  “殿下,属下总觉得叶余年这个人有问题。”

  “嗯?”

  “属下已经派人去查点苍派了,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传回来。这次殿下回京正是大展拳脚的时候,不能因为一两个可疑的人耽误了殿下的大事。”

  “我的大事?”

  陈重许笑了笑道:“皇甫,你跟了我几年了?”

  “七年。”

  “七年也不短了,算算看两千多个日日夜夜,已经这么久了,你还不了解我吗?”

  “殿下......此一时彼一时。”

  “没有彼此。”

  陈重许道:“这不是我个人的大事,是大羲的大事。我记得我跟你们说过很多次,我此生只有两个追求。第一,玩乐的时间多一些。第二,若天眷,修为上再有些进步。这两点若是都成了,那此生足矣。”

  “可是殿下,陛下召您回去,足以说明对殿下的看重。西南重地,非最亲信之人不能领兵。若是前些年,这领兵一事非陈重器不可,但现在他已经失势了,不再是曾经那个炽手可热的第一王。陛下将您从陇西召回来委以重任,其实已经说明了一些问题。”

  “你错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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