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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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你,每天都在乱想什么呢?视网膜脱落是职业病没错,但是发病率不是百分百。你至今为止的体检报告都很正常,没有发病的征兆。”季凌不舍得让他这么难过,多余解释了几句,“霖逸是因为前两年训练太狠,持续很长时间每天跳二百多次,眼睛受不了负荷,几次手术没有控制住才恶化的。”

  林小北抖了下,倒抽了口冷气,“他是个运动员啊…”

  视力差到那种地步,已经看不到跳台了。

  下半生要怎么办?

  “他是,你也是。”季凌手搭在林小北额头上,轻轻用力,强迫他转过来,问出之前问过很多次的问题,“后悔练跳水吗?”

  林小北没有考虑,很快的摇摇头。

  “喏,这肯定也是那个黑蛋的回答,别想了。”季凌把他拉起来,半拖半抱弄进卧室里,“马上要选拔赛了,今晚我陪你训练,我们小北一定要进国家队。”

  “啊,季凌哥…”林小北还在伤感,一下子情绪转变太快,他有点无法适应。

  “啧,你再这么想些乱七八糟的…”季凌老流氓把他扔在床边,伸手慢慢拉下拉链,露出一线弧度完美的锁骨。

  低沉的声音带着暧昧的暗示,“我只能做些什么,让你只能注意到我了。”

  林小北迅速从床上跳起来,急急忙忙的说,“我这就开始训练!咱们来倒立吧?”

  …

  举行选拔赛的那天有些阴,林小北背着书包从季凌车上下来,站在场馆外抬头看灰蒙蒙的天空,抬手担忧地说,“会不会下雨啊?”

  “小北,”马力欢快的从后面跑过来,高高跳起轻轻拍了把他的头,在季凌实行打击报复前跑远,挥动参赛号码牌朝林小北喊,“赛场见!”

  “小马哥…”林小北望着他远去的背影,这才反应过来。

  这场比赛,他跟马力要成为对手。

  第27章 国家队选拔赛

  “傻站这里想什么呢?”季凌带上墨镜和口罩施施然从后座下来, 拨弄两把漂染回黑色的头发, 把手里的棒球帽扣到脑门上。

  吸取上次的教训, 季大爷老老实实的把自己裹成鬼都不认识的样子,浑身黑漆漆的像是霖逸他亲兄弟。

  四舍五入一下,也就是林小北的亲哥了。

  季凌逻辑喂狗的得出此结论, 凑过去胳膊搭在林小北肩上,“走啊,进去吧。”

  即使隔着两层衣服, 林小北还是因为肢体接触浑身僵硬。

  他螃蟹似的横着挪开半步, 试图让季凌胳膊搭空,跟他拉开距离。

  结果季凌是个没骨头的软体动物, 脚步分毫没动,上半身斜斜靠过来黏在他身上, 简直是块大写的狗皮膏药。

  “不、不是要进去吗?”林小北实在甩不开他,羞臊的低声说了句。他也不敢随便动, 怕自己挪开把金贵的季大爷摔了。

  担忧惹过火小孩又开始躲,季凌收回胳膊懒洋洋站直,隔着口罩打了个哈欠, 声音还带着没睡醒的含糊, “急什么?又没让你背我。”

  背是要…拖着他屁股,让季凌整个人趴在自己背上吗?

  林小北设想了下那个场景,低低垂着脑袋,看着他裹在黑色牛仔裤里的两条长腿。

  那天见过之后,他又长又直的腿给林小北的心灵造成极大的震撼。

  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好看的腿?

  脑子里冒出垃圾想法的小北选手仓皇的收回目光, 背着书包逃也似的溜进场馆里。

  教练和陈立在更衣室等着,提前几分钟进场的马力已经过来换好泳裤,用左手臂弯扳正右胳膊,身体反方向侧扭,拧拧巴巴站在他们跟前热火朝天的讨论。

  看见林小北,他们默契的停下议论。马力站直身子把毛巾搭在肩膀上,朝教练和陈立招招手,“我去了。”

  路过林小北跟前,他夸张的摆了个健美先生+拳击手合体的姿势,各种角度展现了自己紧实的小身板。

  林小北直楞楞杵在原地,歪过头欣赏了会他的尴尬表演。

  “小马哥…”林小北憋了半天,还是忍不住问,“你抽筋了吗?”

  “……”正展现身体力与美的马力脚底真抽了筋,恢复正常站姿耙拉耙拉头发,看着林小北笑了笑,朝他比出大拇指,“加油!”

  “嗯!”林小北重重点头,也竖起大拇指贴着他的,充满朝气的说,“共勉!”

  做完这个傻里傻气的加油姿势,俩人都忍不住笑出声。马力侧过身绕过他走出更衣室,林小北握进小红书包系带,磨蹭到陈立和教练跟前。

  两个人一副不打算走,等着看他脱衣服的架势。

  林小北先把书包卸下来放在旁边的位置上,白净的手捏住短袖下摆,慢慢抬高胳膊撩起衣服,露出完美匀称的上半身。

  “哇喔!”陈立和教练露出怪蜀黍的痴汉笑,盯着林小北的腰腹部位吆喝。

  即使穿裤衩的样子被他们看过好多次了,林小北还是脸皮薄,哆嗦了好半天才把短袖脱下来。他低头努力忽视这俩分分钟会进局子的变态,弯下腰手搭在短裤的紧带上。

  “呦呦呦!”陈立和教练激动的发出更高亢的声音,夸张的探过身体,目光紧紧贴在林小北的胯骨上。

  小北选手实在脱不下去,收回手红着脸问,“你们在做什么啊?”

  “没什么没什么,”教练立刻坐直,摆出正人君子的架势朝林小北拱手,“你自便、自便。”

  “对啊,你想旋转跳跃还是围着钢管脱都行,随意随意。”陈立咧开嘴朝他笑,“当我是空气就成。”

  你们俩存在感这么鲜明,眼珠子就差掉到我泳裤里伪装成蛋蛋了,让我怎么随意?

  林小北暗自吐了个很污的槽,咬着牙从书包里翻出猫耳大浴巾围上,坐在他们俩中间空出的位置。

  “到底怎么了啊?”林小北看看教练,又看看队长,不解的问。

  朝夕相处这么些年,这两个人林小北还是了解的。要没有什么大事,他们不可能在赛前巴巴等在这里。

  “没啥,”教练语气正经而严肃,“就是想看你是怎么脱衣服的。”

  林小北哑巴了五秒,很想把刚才他替两个人分辨的想法收回来。

  这俩不正经的。还真能做出赛前巴巴等在这里猥琐小朋友的事。

  “行了行了,别闹他。”陈立摆出正人君子的架势,挨过去暗搓搓揪住林小北的浴巾角角,趁他不注意一个用力——

  浴巾纹丝不动,跟他浑然一体。

  早有防备的林小北紧紧裹住浴巾,警惕的瞅着他俩,“你们到底来做什么的?这里是选手更衣室,没事的话快出去。”

  “呦呦呦,不愧是季凌身边的人,现在都开始端架子了。”教练斜眼瞪林小北,阴阳怪气嘲讽,“难道季凌那身毛病,真能通过体液传播?”

  “你、你说什么呢!”林小北吓得从位置上跳起来,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到脚底。

  季凌的体、体液什么,他才没有碰过呢。

  身上的汗水肯定不算吧?

  看他脸上表情五颜六色的,陈立压低嗓颇具威严的说,“林小北同志,组织对你很失望!”

  “什、什么组织?”林小北害怕到贴墙,抱紧小浴巾瑟瑟发抖的问。

  “当然是省队的单身狗组织啊!”陈立满脸痛心疾首,挺直腰杆理直气壮的说,“咱们省队从上到下,连教练都是母胎solo万年靠右手,只有你一个脱单结婚…甚至还把对象带来看比赛。瞧你满脸风骚的春光,肯定是跟季凌发生什么了!”

  “我这没有…”林小北弱气的辩解。

  “咳、咳!”教练尴尬的咳嗽两声。

  这陈立真是要翻天,埋汰小北扯上他做什么?

  自己三十好几的人了,愿意陪你们母胎solo是不?

  为跳水队奉献了青春和姻缘的教练沉默的哀悼了会,没心情再瞎扯,直接切入正题问,“这回选拔赛,你准备的怎么样?”

  “哦,”林小北听他问话,连忙端正姿态回答,“还可以。”

  教练搔搔头,“小北啊,你都是半只脚踏进国家队的人,以后问话别再回答的这么模棱两可了。对于运动员而言,结果只有两种,输或者赢!”

  竞技体育的赛场新鲜而刺激,充满了不确定性。

  但结果非常鲜明,只有成功或失败两种,是场孤注一掷的豪赌。

  教练看着林小北,“我问你,准备好了吗?”

  “好了!”林小北坚定的回答。

  “那就行,”教练满意的点点头,拿胳膊肘超陈立怼过去,“小北第一回 参加选拔赛,给他说说比赛规则。”

  “嗯,你别一听讲规则就站那么僵硬。”陈立接过话来安抚了两句,用他最容易接受的方式说,“要求和评分你都知道,国内赛模式大同小异,都跟之前的省赛一样。这回国家队选拔赛,主要是为国家队选拔队员,你知道吧?”

  “知道的。”林小北点点头。

  陈立继续说,“现在世界赛十米台方面的标准都是2加1或者4加2,预赛或小组赛四名正式选手,两个候补。半决赛以后两个正式选手,一个候补。这次选拔赛呢,就是2加1,前二名进国家队,第三名候补。”

  “来参赛的都是各省的冠军,难度比省赛大的多。记住,必须拿前三。”教练走过去,手搭在林小北的肩膀上,“否则,你今年就完了。”

  跳水队员的赛季很短暂,只有一个夏天。

  错过了,只有等明年。

  林小北明白这个道理,“我肯定会进国家队的!”

  “入选是当然的,要是没拿到前三今晚我就把你绑上季凌的棺材板沉入太平洋!”教练嘻嘻哈哈不正经的威胁几句,摸着布满胡茬的下巴感慨道,“不过,没想到你这回要跟马力比啊,都不知道给谁加油了。说起来,你们之前比过吗?”

  “他俩今年没比,前两年小北刚入队,marry天天跟他较劲。”陈立回想那时他们跟两只斗牛每天互搏,忽然感慨时间过得真是快。

  恍惚间,他们跌跌撞撞走上了国家舞台啊。

  “原来他俩比过啊,我都没注意。”教练兴致勃勃的问,“结果呢?谁赢了?”

  林小北苦着脸回答,“我每次都输…”

  …

  广播里通知参赛运动员点到,观众席上稀稀拉拉坐了两排人。选拔赛是非公开形式,现场没有观众,进来的都是各省的指导教练和国内跳水界权威人士。

  某种意义上来讲,这比坐满了观众更让选手紧张。

  季凌坐在最前排正对观众席的位置,随意往后扫了眼,在人堆里看见个扎眼的人。

  那人显然也注意到季凌,仓皇的避开目光。

  ‘噗通——’

  伴随着标志性的惊天动地,霖逸跌跌撞撞的走过来,小腿绊在前排的座位上险些又摔个狗啃泥。

  跟在后面的左木木扶住他,“你看着点路,出来的时候不是拿了眼镜吗?”

  “拿眼镜是为了看他们比赛,”霖逸倔强的站起来,艰难的往前走了半步,差点撞到旁边人的胸部。他手撑着某秃顶领导的裆,狠狠按在他‘小兄弟’上,继续说,“又不是为了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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