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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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要讲证据。”程锦附和了声。

  “你也很胆大。”程锦道。

  “嗯?”

  “你在政府工作,性向不宜曝光,但你隐藏得并不好。”

  “你也在政府工作,你好像从没有隐藏过?”车鉴反将了程锦一军。据他的了解,程锦和杨思觅算是公开的,但奇异地没人管,不知道是因为来头特别大,还是有能力的人可以适当任性?

  程锦看向杨思觅,心想,他隐瞒什么呢?没什么好隐瞒的。

  大概有人认为对他来说工作最重要,但并不是,他是可以放弃工作的。但他也不是为了杨思觅什么都能放弃,实际上他只能放弃这些表层的东西……想到这里,他自嘲地笑了一下,很浅的笑容,嘴角一动,转瞬即逝。

  杨思觅用黑漆漆的眼睛看了会儿程锦,然后转向车鉴,“你想比较什么?这种事在我们看来什么都不是,你也是这样?”

  车鉴无语。他是没法视性向这事为浮云,但又有多少人能呢?

  他的性向曝光后,他不得不离开了政府单位,这对他影响很大,可以说是改变了他这一生的走向,对他家特别是他爹的仕途也有影响,现在他在家族里已经成了反面教材。

  他说:“你们说这个时代我们可以选择自己想过的生活,但并不是这样,我们的选择很有限,很多时候,都是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但这是没道理的,异性恋可以兼得,我们为什么不能兼得?”

  “是不公平。”程锦平静地道,“这个世界不公平的事很多。慢慢争取吧。”

  就这样?车鉴体会到了一拳打到了棉花上的感觉。

  ……

  和车鉴聊完后,程锦打了个电话给叶莱,先问了下他们那边的情况。

  叶莱他们还在测试丽水花园的监控系统的严密性。

  小安和游铎在监控视频前指挥,其他人充当闯关的玩家。

  “往左一点,再左一点,好了,现在监控中看不到你了,可以继续前进。”

  “不错,从那边墙角绕过去,监控中看不到。”

  “嗯,可以从屋顶翻过去。”

  “……”

  他们像玩游戏一般,找出了好几条另辟蹊径的“绝处逢生”之路。

  物业领导有点绝望。

  小安道:“你们找专业的人来做这个测试,人家还要收你们钱呢,我们免费的,不好吗?”

  “好,好。”好什么啊,等业主知道他们的安全体系有漏洞了,肯定要来抗议,哎哟喂,可别闹得太大。但好在这事总公司也知道,应该有办法应对吧?至少不用他们背锅——应该吧?

  叶莱跟程锦说了情况后,程锦笑道:“很好。”又说,“再去做一件事,去测一下章悦文别墅三楼的隔音效果,他们说三楼听不到楼下的声音,你们去试试。”

  “好的。”

  挂了电话,程锦想了想,问杨思觅,“你觉得他们说的话有多少是真的?”

  杨思觅稍微偏了下头。

  “车鉴等人。”程锦补充。

  杨思觅道:“我不高兴。”

  “……”

  程锦站起来,走到杨思觅身边,抱住他的脑袋……过了会儿,问:“好点了没?”

  杨思觅在他怀里含糊地道:“你想闷死我。”

  程锦失笑,“嗯,怪我。”他松开杨思觅,弯下腰,理了理他的头发,在他额头上亲了亲,然后拉过旁边的椅子坐下,握住杨思觅的手,和他促膝相对。“为什么不高兴?”

  杨思觅摸着程锦的手指不说话。

  程锦拿起杨思觅的手,在手背上亲了下,然后放开他,摸了摸口袋……居然没带糖,连口香糖都没有,疏忽了。

  小安也不在,想弄点零食饮料来转移注意力都不成。叶莱在也好啊,她经常在包里放牛奶。韩彬身上有时会有巧克力,大概是秦越放的。但现在他们都不在。

  程锦握住杨思觅的手腕,看看窗外,“我们出去走走?”

  杨思觅掀起眼皮看他:去哪?

  程锦正全心关注他,没防备地脱口而出:“我们去趟法医中心。”

  ……嗯。

  程锦补救道:“我的错。你想去哪我们就去哪。”

  杨思觅一直没什么反应,无喜无怒,静静地望着程锦,问:“去多久?”

  “先休息15分钟。”呃,程锦扶额,他是在想,不干活就先休息一会,当然也不能太久,但这个也不该说的……他握着杨思觅的手晃了晃,恶人先告状,“肯定是你给我催眠了,平时我没这么蠢的。”

  杨思觅道:“就去法医中心。”

  程锦保持笑容。

  “多看看尸体能让人平静。”杨思觅反握住程锦的手,站起来,拉着他往外走。

  程锦忙道:“……等等,等等。”

  嗯?

  只见程锦快速地伸手抓向桌上的资料夹和笔。

  “……”

  杨思觅放开程锦,自己先走了。

  “等等……”程锦没抓牢笔,它滚到桌子下面去了,程锦顾不上拣,赶紧去追杨思觅。

  办公室空了,那支笔悠悠地在地上打着转。

  ……

  第105章 复始7

  程锦追上杨思觅,凑到他身旁,搭上他的肩膀,先诚恳道歉:“对不起。”

  不过,道歉是属于程锦的规则——做得不对就应该道歉,但不是杨思觅的规则,也就是说道歉对他效果不大,所以程锦紧接着便提议,“我们来谈一下‘赔偿条约’?”

  杨思觅道:“你签的欠条已经有一箱了。”

  “不可能,最多几十张。”

  “口头的我也帮你记下了。”

  “……”做人呢,不能信口开河,万一碰上个跟你“较真”的人呢?

  程锦对自己许过的空头支票只有个大概印象,但也够他心惊胆战了。

  道歉或哄人时说的话还不算什么,因为至少是合理的有逻辑的,最可怕的是色迷心窍时的那些胡言乱语,要星星给星星,要月亮摘月亮,根本不具可实现性。

  有人要跟你算这种账,你要怎么办?

  “我认为凡事得讲证据……”程锦试图据理力争。

  口头承诺等同于没证据。

  “凡事——”杨思觅道,“包括我们的事?”

  程锦迷途知返,理智地道:“嗯,你提醒我了,是不应该包括。”

  “乖。”杨思觅靠近程锦,亲了他一下。

  “……”

  程锦心想,这是奖励还是安慰,或者是惩罚?他们现在还在办公楼里,还没走出去,周围有工作人员来来往往,大家工作都挺累,他们这算是为大家增添谈资、提神醒脑了。

  “不生气了?”程锦低声问。

  “生气。”

  唉。

  两人还是去了法医中心。

  去年的温止波早就被火化了,他们能看的只有高亘的尸体。

  程锦边看尸体边和法医聊天。

  “没有反抗造成的伤痕。”

  “嗯,在被刀捅伤捅死时,他已经失去了反抗能力。”

  否则,不可能不反抗,就算他是个受虐癖,在面临生命危险时,一样会本能地挣扎。

  “针孔,看这儿。”

  程锦在法医的提示下,看到了高亘皮肤上的那些细小针孔。

  “思觅,会不会这不是用来注射药物的,而是sm的一种施虐方式?”

  杨思觅漫不经心地点了下头。

  法医道:“我们说死者可能被注射过药物是因为有几处针孔是注射针头留下的。”他指了下尸体的脖颈部位和胸部说,“这里,还有这里,确定是注射器的针头留下的针孔。”

  “其余部位的呢?”

  “不确定。”

  程锦道:“那还是有可能是sm造成的。注射药物应该扎一针就够了,扎这么多下,感觉纯粹是为了虐待死者。”

  “有可能。我们没有在死者体内发现麻醉剂或肌肉松弛剂,可能是代谢掉了。”

  程锦点头。类似说法他之前听说过。

  法医道:“凶手要有一定的注射技术,像手术中的麻醉医师都是专业的,业余的人乱来,很可能会把人弄死,人死得太快,那药物肯定无法代谢掉,那样就会被我们查出来。”

  “也就是说应该是一个专业的人干的?”程锦问。

  “白痴。”杨思觅听不下去了,“动手术和杀人不同,手术会要求麻醉特定部位,杀人只需要只需要把人放倒,随便扎一针扎不死人。而且不用注射也行,可以用吸入式的麻醉剂。”

  程锦恍然,“对的,刚我还在想车鉴等三人都不是学医的,难道真的如车鉴所说,是有人陷害他们……唉,差点就想岔了。还好有你在。”

  他殷切地望着杨思觅,一副“我没了你真的不行”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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