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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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醒闻声应道:“啊,我都忘了……下课后就换座位吧。”

  徐醒和班主任所说的调换座位,只是指四个小组调换一下顺序而已。

  陆彻倚着墙壁,慢悠悠地转着笔杠,等班主任和徐醒说完正事,才插嘴道:“班主任,你什么时候才能给我安排个同桌啊?我自己一个人太孤单了,这严重影响到我的学习积极性。”

  “……”

  一听陆彻发声,徐醒就感觉右眼皮开始乱跳。

  班主任转过头看向后桌的陆彻,她双手环胸,心情愉快地逗着陆彻:“哎呀,你什么时候有过学习积极性这种东西?”

  陆彻扬起唇角,绕着骨节分明的手指旋转的中性笔忽然就停了下来,他托着下巴,仰视着班主任,说:“话说回来,我记得刚开学那会儿,你坑骗我当物理课代表,好像说了当课代表管分配对象的吧?”

  那一天,班主任当着全班的面,带着玩笑性质地跟陆彻保证道:“全班六十八人都在这里了,只要不是棒打鸳鸯强拆情侣,你看上谁就来跟我说一声,我保准会给你牵线!”

  “……”

  徐醒觉得眼皮子跳得更厉害了!

  班主任的记性挺好,陆彻旧事重提倒是勾起她的八卦欲,她笑道:“行啊,我当然记得了,你有心上人我就包分配,没有心上人我就给你介绍,你跟我说说,你看上了谁?”

  班主任私下和学生打闹成一片,对于班上学生的感情问题也十分关心,当然,主要还是满足了她个人的八卦心理。

  陆彻眼里噙着笑意,连带着说话的语气都开始荡漾起来。

  “我看上班……”

  “班主任!!”

  陆彻故意拖长尾音,咬着暧昧不清的“班”字也没了下话,就见前面那个人急得不行地出声打断他。

  班主任的注意力转移到徐醒的身上,徐醒拿着刚刚才发下去的那张物理练习卷,表情微妙地问她:“我觉得这道磁场强度的压轴题……有点问题……”

  班主任一听就接过试卷,目光也落在题目上,边看边问:“我看看,哪里有问题?”

  徐醒尬出天际地说:“我觉得这道题作为压轴题似乎不太合理,感觉有点……”

  徐醒硬生生挤出四个字:“太简单了。”

  “……”

  班主任放下物理卷,目光慈爱地看着徐醒,说:“班长,你变调皮了。”

  被徐醒这么一打岔,陆彻也跟着皮了一下,说:“我看上班里的同学也不会告诉你的~”

  班主任笑眯眯地看着徐醒和陆彻,保持微笑道:“希望你们期中考的物理别考砸了,否则我就让你们做一对苦命鸳鸯。”

  徐醒:“……”

  王子丛忍不住纠正她:“班主任~这个成语不是这么用的。”

  班主任笑着摸摸王子丛的脑袋,说:“安安静静地写试卷,乖。”

  “……”

  班主任重新回到讲台上备课。

  徐醒没好气地白了陆彻一眼,向后转过身,面对着陆彻写作业。

  陆彻这下总算是心满意足了,视线在徐醒脸上和他的试卷轮换。

  晚自习结束后,全班换座位,第四组换到第一组的位置,一二三组直接往里面挪一个位就行。

  徐醒他们连桌椅一起换过去,他站起身,踢了一下陆彻的桌腿,故作淡定地说:“换座位了。”

  陆彻眨眨眼睛,装傻充愣道:“我也要换?”

  陆彻和柯迪这前后四张桌子,一直霸占着第四组靠窗这一块风水宝地,从高二临近期末就没有挪过位,其他同学也都拿他们没辙。

  徐醒白了陆彻一眼,接着别开视线。他抿着嘴唇,明知道这人就是故意捉弄他的,等会肯定会屁颠屁颠地跟他一起搬过去……

  但徐醒还是主动开口:“你是喜欢坐在窗边,还是更喜欢……”

  声音一顿,飘忽的目光最终落在陆彻脸上,他慢吞吞地念出最后一个字:

  “我。”

  哗啦一声,椅子猛地后撤在地面上刮出噪音。只见陆彻站起身,倾身向前,凑近徐醒的耳朵旁边,一字一顿,咬字清晰地说:“我不喜欢坐在窗边呀,我更喜欢做你~”

  倒数第二个字的咬音极为挑逗。

  “…………”

  徐醒张口就骂:“滚!”

  第65章

  陆彻没有滚,而是美滋滋地化惊喜为力量,一股脑将自己桌上杂七杂八的东西全都塞进桌肚子下面,提起椅子倒过来盖在桌面上,他轻轻巧巧地抬起桌子,扛到靠近走廊的第一组,催着两个懵逼的同学赶紧换座位。

  陆彻搬完自己的桌椅,又折返回去,想要对徐醒献殷勤,却被徐醒分配了新任务:“你把熊欢和傅岱的桌椅一并搬过去。”

  “好~”

  陆彻甘愿被徐醒使唤,毫无怨言地抬起傅岱的桌子,傅岱人已不在,桌底下的各种空白练习卷倒是齐全,其中也包括月考的几张试卷。

  陆彻哧道:“这对才是苦命鸳鸯。”

  陆彻原本还想帮傅岱收拾一下桌底,忽然就挑了下眉毛:月考其他科目的试卷都还在,唯独缺了那张考了13分的语文试卷不见踪影。

  等陆彻把熊欢的座椅摆好,就习惯性地寻找徐醒的身影,只见徐醒走到走廊外面,他站在习习冷风中缩了下脖子。

  陆彻踩着悄无声息的脚步,走到徐醒背后圈住他的脖子。

  徐醒对陆彻时不时的搂搂抱抱已经习以为常,只轻声说:“走吧。”

  今晚有点儿冷,晚自习的铃声已经茫茫平息,结伴回宿舍的学生们也为幽深的走廊增添几分暖融融的生气。

  徐醒和陆彻并肩同行,徐醒的脚下踩碎路灯铺洒的光亮,卧倒在地上的影子和主人步调一致,两个影子暧昧地黏在一起,被路灯投下的光亮压扁又拉长。

  陆彻双手插着裤兜,走着走着,就转过身和徐醒面对面,倒着走。

  虽然走廊一片平坦,但每相隔不远的一段距离就会矗根柱子或是摆着垃圾桶,陆彻距离身后的垃圾桶尚有一步之遥,徐醒就忍不住抓着他的胳膊将人拉过来一点,皱着眉道:“好好走路。”

  陆彻唇角翘着弧度,黑沉沉的眼眸肆无忌惮地盯着徐醒的脸,贪婪又赤裸,毫不掩饰自己内心的想法。

  陆彻唇角边衔着一抹痞气十足的笑,直白道:“想接吻~”

  “……”

  徐醒不着痕迹地避开他深邃的眼睛,含糊不清地应道:“这是在学校,收敛一点行吗。”

  陆彻舔着薄唇,颇为回味地感慨道:“可是一周一次的亲亲太煎熬了,还要再等六天,我憋不住的呀~”

  徐醒原本只是意思意思地口头拒绝,不止陆彻一人贪恋亲热,同样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他也食髓知味,如渴水之人躁得慌。

  但是……

  一周一次亲亲,陆彻这是什么意思?

  徐醒心想,陆彻大概是要跟他坦诚以前每周都偷亲他的事情,便道:“你上周憋得住,这周就等不了?”

  陆彻无辜地说:“这当然不一样啊,以前亲你的时候你都在装睡,我好不容易才从地下偷情熬到正房,心境不同,欲求当然也有所提高。”

  徐醒表情一僵,在这句话里只get到一个重点——

  装……装睡?

  陆彻还从自己的角度分享甜蜜回忆:“其实我是挺正直的一个人,没有得到你的默许,我肯定不敢偷亲你的。”

  陆彻一直觉得这事得找个机会说开,他不是那种不顾对方意愿就霸王硬上弓的人,虽然他喜欢徐醒,但如果不是徐醒默许他的亲吻,就算徐醒躺在他的旁边裸睡,他也只敢默默地自己硬——当然,理是这个理,但是所举之例采用了夸张的修辞手法,毕竟徐醒还没在他床上裸睡过,当假设的情况发生之后,还需要综合考虑多方不可控的因素。

  陆彻觍着脸问:“班长~咱们亲过六次了,集齐七个亲亲的时候,能不能稍微……更进一步发展发展呀?”

  陆彻已经做好了持久战的攻略准备,他现阶段所能想象到的“更近一步发展”,其实也就是在亮着小夜灯的情况下,徐醒让他亲亲摸摸,能脱衣服最好,不准脱也没关系——陆彻当前也就这么点出息了。

  徐醒口气不善,直截了当地拒绝道:“滚!”

  陆彻对这个答复欣然接受,本来他问这个问题就没想过徐醒点头,全当提前和徐醒打个招呼。

  但是!

  徐醒此时内心的别扭指数突破天际,表面故作淡定,内心却难为情到恨不得把陆彻套进麻袋,拖出去暴打一顿!

  陆彻居然从一开始就知道他在装睡,亲亲一个不落……这一段留存在陆彻的脑海里,堪称甜到发齁的回忆,却令徐醒难堪到羞愤欲死。

  徐醒当晚不仅没有回复陆彻腻歪的睡前消息,还下定决心接下来的两三天要对陆彻冷淡一点,企图借此维持住自己的形象,也借机让陆彻收敛收敛,不要随时随地都对他胡乱发情。

  ·

  上午,全校师生在大操场举行升旗仪式。

  徐醒今日格外高冷,一米八出头的挺拔身姿,伫立在七班队伍的倒数第二个,他已经摆好不为所动的架势,但陆彻没有时间来黏他,柯迪拉着邹芒换到徐醒前面来,大惊小怪地问陆彻:“彻哥,咋回事儿?你怎么就换座位了呢!是谁逼你的!是!谁!”

  柯迪对七班教室角落里的四人小团体注入百分百的真情实意,原以为大家能一起混到毕业,可如今,傅岱离开,陆彻换座,柯迪只能钻进邹芒怀里痛哭流涕。

  陆彻懒洋洋地圈着徐醒的窄腰,下巴搁在徐醒的肩头,应道:“没有人逼我啊,只是比起坐在窗边,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而已。”

  “……”

  徐醒听了这话,突然就觉得两人这一前一后贴在一起的姿势,被陆彻占了莫大的便宜……但是,徐醒在推开陆彻之前又脑补了一下两人互换的场景,他顿时又被噎住了——要是换成他站在后面搂着陆彻的腰,下巴抵在陆彻的肩头,这姿势怎么想都太他妈诡异了吧!

  徐醒突然觉得,还是维持现状更为和谐……

  徐醒内心的暴雨骤停,就见柯迪一脸生无可恋,摇着头对陆彻的回答发表意见:“彻哥,你这是中邪了吧?”

  徐醒突然就身体一僵,内心生出一种被窥见秘密的羞耻感,用中邪这个词来形容红线蛊惑人心的方式真的再贴切不过。

  陆彻不以为然地笑道:“中邪就中邪呗,我乐意就好。”

  柯迪想挽回陆彻无果,班主任下来巡察队伍,柯迪在班主任的眼神警告中,悻悻然地转过身去,他装模作样地挺直腰板,站得格外笔直。

  陆彻不理会班主任的警告,依然抱着徐醒不撒手,压低声,对徐醒小声说:“班长,就算真的中邪,我也乐意,你别往心里去~”

  徐醒刚才听了柯迪的话就浑身一僵,贴在徐醒背后的陆彻明显感觉到了,但他只当徐醒是在为两个人以后要面对的种种阻挠而担忧。

  “……”

  徐醒抿着嘴唇低下头,默默地在心里安慰自己:他不解开蝴蝶结对陆彻也有好处,解开红线肯定很疼,否则傅岱就不会直接哭成泪人……

  他真的舍不得陆彻哭。

  五星红旗在奏响的国歌中冉冉升起,徐醒目光追随着迎风招展的国旗,状似漫不经心地抬起右手,摸着陆彻的耳朵。早晨的风有点冷,吹得陆彻的耳廓发凉,又被徐醒给捂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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