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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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

  林如海轻笑,“因我身上旧伤,皇上特许了两个月假休养,不用急着上任。可既然任命下来,我也养了好些时日,白芷也说没什么大碍了。自该进宫谢恩。”

  林砚呆呆地,不是谢恩这么简单吧?他怎么觉得,林如海是去试探皇上的呢?

  傍晚,林如海自宫里回来,取了书房书架上的《三国志》递给林砚,“让三皇子多看看。”

  林砚嗤鼻,打什么哑谜呢!《三国志·蜀志》中有一篇《诸葛亮传》。不就是让司徒岭来三顾茅庐吗?

  林砚翻了个白眼,“爹,你好大口气,自比诸葛亮啊!”

  “这是做给皇上看的!他要不殷勤点,做到这份上,我怎么同皇上挑明了问!”林如海卷起手里的书砸过去。

  林砚弯腰一躲,抱着《三国志》跑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其实并不是很理解那些穿成贾敏的子女,不停给贾府下绊子的。

  我一直觉得,如果母女母子情分为真,怎么都要为贾敏考虑。对于贾家而言,谁都能倒,可这个家不能倒。贾家若当真获罪,落到那步田地。贾敏会如何?

  即便她老早就嫁出去了,罪不及出嫁女。可名声上呢?与各府太太夫人间的交际上呢?

  闲言碎语少不了,至少对比同等级的人家,也还得矮上一层。腰杆挺得不那么自然。

  而且,对于古代哪有的社会环境。即便夫家再看重,也不能没有娘家。

  就是夫家看重,你还得面对外头的风风雨雨。若是不看重了呢?所以,不能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夫家的看重上。

  娘家一定不要少。不说要有多强势,但绝不能获罪,不能倒。

  当然,有些设定贾家已经扶不起来的,另说。其实也未必不能另寻法子。

  主角不是圣父。但我一直设定的是,他对父母亲情因着上辈子的缺憾一直是十分看重,乃至看重到了有些极致的地步。所以,他不会容忍因为贾家的获罪与败落让贾敏受一丁点的牵连。哪怕只是言语上的。

  第67章 抓周

  荣国府。

  贾元春净了手,捻了颗药丸子服侍贾母吃了,言道:“老太太放宽心,姑妈还是念着老太太的。瞧,这不,听说老太太病了,日日送了东西来。便是这药听说还是特意让林表弟去寻了太医院的院正开的。”

  贾母闭着眼,无动于衷。东西是来了,可人却没来。

  她指尖颤了颤,只觉得什么都变了。如今人人都不听她的了。贾赦管不住,王熙凤管不住,贾琏更是事事与她对着干,这些日子看她的眼神越发冷了。如今便是从前总喜欢粘着她,对她言听计从的贾敏也换了模样!

  一个个都是这样!

  贾母发觉好似有什么东西渐渐溜走,她拼命想要抓住,却事与愿违。

  “林表弟才貌双全,又圣宠不倦,如何是我能够攀得起的。我往梅花庵去得多,因着明/慧师太在,长公主,明玉郡主并她家妹妹常去,便是康亲王也去过三四回。倒也听到些消息。

  据说陛下本是有心招林表弟做驸马的,只因林家与沈家早有了默契,陛下不好同自己的老师争,这才罢了。只说到得那时由他来赐婚。”

  贾母眼珠儿动了动。贾敏只说林如海早便同沈家定了林砚与沈沅之事,却不曾说这一遭。

  驸马,驸马!难怪这般不同意元姐儿。倘或能娶个公主回家,便是她也不会愿意再将就。只林家与沈家不过是有默契,并未曾定下来,陛下既有此意,怎地偏偏还回绝了。简直是蠢!

  贾母一口浊气堵在胸口。这世上之事怎地如此不公平。此类机会,有些人八辈子都求不来,有些人唾手可得却偏偏弃如敝履。

  而且,舍了皇家也便罢了,娶谁家不好,为何非得是沈家!

  沈家现在越发在意贾琏,林家本就同沈家关系亲近,如今又结了亲,这般岂不是完全与贾琏站在一起了?若如此,二房还有什么希望?

  不!他不能让林家站在大房这边!更不能让贾琏成事!

  沈蘅……沈蘅……

  贾母心头紧了紧,抬头看向贾元春,“你说,康亲王也去过梅花庵?”

  “康亲王请了明/慧师太给贤妃娘娘看诊,因此有来过几回。是来讨论贤妃娘娘的脉案的。”

  贾母心思转动起来,“康亲王……”

  “孙女每逢往梅花庵,也会去听明/慧师太讲讲经,偶尔也问些医理。明/慧师太对孙女的态度说不上热络,却也尚可。”

  能与明/慧师太扯上关系,自然又进了一步。贾母眉宇松动了些许。

  贾元春舒了口气。她原也和贾母一样,觉得只要她有能耐,有手段,拢住哪位王爷的心,便能成事。可现今几位皇子,哪个都不是情种,正妃侧妃之位有限,谁人不是想着用这些位子去换取能帮助自己的势力?

  可她有什么?这些日子,她也看清楚了。想要进府不难,便是大皇子如今也还暗示过。然而他所谓的进府也不过是一顶轿子抬进去,与侍妾何异?这不是她想要的。

  她也想过借梅花庵的地利之便走康亲王的路子,可康亲王比之大皇子还难办,对她一直回避,看都不看一眼。在康亲王这,她只怕是连进府的资格都没有。

  可她不能把这些情况告诉贾母,让贾母觉得她没用,觉得她毫无利用价值。

  况且,这些时日,她发现,其实未必只能选皇子。她还有别的路可以走。贾元春嘴角轻轻勾笑,扶着贾母坐下,言道:“老太太放心,孙女知道该怎么办。”

  贾母点头,这样也好。元春若是能入皇家,未必比嫁给林砚差。再者,若她有了出息,宝玉身份上也可提高些。

  “老太太,孙女瞧着姑妈也是一时之气,这会儿只怕早后悔了。只是做惯了当家太太的人,恐拉不下这个面子来。若不然怎地日日送东西,还遣了人来问您的病?

  要我说,老太太大人有大量,莫同姑妈计较。只当我与林表弟不合适,没有这缘分。至于宝玉……宝玉还小呢,哪里急着议亲了。老太太只别太宠着他,叫他好生念书便是。”

  这话说的贾母心里熨帖,也绝有理。左右宝玉黛玉都还小。林家这几年大概都不会有定亲的想法,倒是真不必急。是她太焦躁了。如今不宜同林家闹僵。贾敏那头,她还得去哄哄。

  林家书香,看重读书人。宝玉聪明,过得几年有了成绩,又有元春的身份加持,自会让林家另眼相看。再说,倘或宝玉黛玉两个孩子自己生了情愫,林家疼女儿,也便不会不应了。

  “你说的对。我记得过几日便是礞哥儿周岁,林家刚上京,这次也是宴客的好时机,怕是要大办的。凤哥儿还未出月子,自是不能去。那日你随了我一起吧。”

  贾元春笑着应了。

  ********

  六月二十七日。礞哥儿周岁。林家大宴宾朋。京中稍有些头脸的人家都来了。

  贾母一大早便上了门,也不知同贾敏如何说的。反正林砚只看到,贾敏好似又哭了一场,心情却是好了些,也同贾母缓了关系,母女俩依旧亲亲热热的。贾母还带着贾元春上上下下地帮忙,一派和谐。

  这头,林砚正哄着礞哥儿抓东西。可小孩子没意识,总喜欢鲜艳的东西,对笔墨纸砚反而不怎么注意。林砚被气得跺脚。

  林如海皱眉,“他爱抓什么抓什么,你何苦这般折腾。”

  “谁家抓周不得先训练训练,要是抓得不好怎么办?”

  林如海只觉得他杞人忧天,“抓周只是个礼,不论抓了什么,总能说出个好寓意来的。你脑子里总想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你要有这闲工夫回头多看点书,多写几篇文章,别在这竟折腾礞哥儿!”

  林砚撇嘴,很是不服气,“那要是抓了胭脂怎么办?胭脂这玩意怎么会放在抓周台上。”

  这点林砚实在有些无法理解。他本以为贾宝玉抓胭脂是戏说。谁知抓周礼真的会有胭脂,不但有胭脂,还有花朵,绸缎。若是女孩子,还有剪子,尺子,锅铲,勺子。压根不是他之前想的都是些笔墨纸砚或者金算盘之类那么简单。

  哦,对了,还有玩具。也怪林砚,虽然在这个时代活了十几年,却没见过抓周,今日头一回见,脸都快黑了。

  林如海看得莫名其妙,“便是胭脂,也会说此子往后必定容貌骄人,貌比潘安。”

  “啊?”林砚睁大了眼睛,还能这么解释?还有这种操作?

  林如海斜眼看过去,“你当你抓周的时候,抓得是什么?”

  林砚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抓得是朵花!”

  当年小小一团的林砚还走不稳,拿着花儿转着圈爬着去找贾敏,仰着头举起手,死活要往她头上戴,闹得抓周礼都没弄完。贾敏面上哭笑不得,心里却欢喜得很,顺了林砚的意,把花儿接过来戴上。林砚笑得滚在贾敏怀里。

  林如海想着,嘴角不自觉弯起笑意。

  林砚脸色却囧了,可又忍不住好奇,“那当时是怎么说的?什么寓意?”

  “和胭脂一样!”

  林砚摸了把自己的脸,“这倒是没说错,我觉得我是长得挺好看的!”

  要不要脸呢!要不要脸呢!要不要脸呢!

  林如海笑容一僵,嘴角抽搐。

  林砚眨了眨眼,“随爹!谁让爹您是美男子呢!我这是遗传!”

  林如海瞪了他一眼,将礞哥儿抱了起来给乳母,“给礞哥儿换身衣裳,带到外面去。时辰差不多了,马上就开始了。”

  有了林如海的解说,林砚倒也不那么在意了。抓什么有那么重要吗?他就是抓了朵花也没见成了花花心肠的人。贾宝玉莫非是因为抓了胭脂才养成在内帷厮混的陋习吗?

  当然不是!还是父母教育,家庭环境,启蒙引导的问题。

  既然林如海都明白和了解,更不计较,他何必耿耿于怀?

  林砚将这层心思抛去,跟着林如海去了前院。没一会儿,司徒岭和司徒岳便赶在抓周礼进行前一秒来了。

  两位王爷亲临,好大的面子,众宾客人人起身见礼,面上越发谄媚与热络了。

  礞哥儿的抓周礼开始,却是抓了一只笔。看完全场的林砚只觉得自己之前的想法当真多余。

  乳母十分人精,放下礞哥儿的方位简直是精挑细选。颜色艳丽的花朵胭脂全在他屁股后头,礞哥儿瞧不见,而他面前就是一只笔,杆子还是金子打造,明晃晃的。伸手直接就够到了。

  惹!这操作简直666!

  如此,他又不免怀疑,就这情形,自己当年是怎么抓到花朵的?莫不是林如海骗他的吧?

  林如海转头对上他那眼神,就将林砚的心思猜了个透彻,脸瞬间黑下来。

  尤其第二日,林砚还真对着贾敏问了出来。

  贾敏哈哈直笑,“这可真怨不得你父亲!你那会儿正闹脾气,偏时辰又到了,只能将你放上去。你不高兴,滚来滚去地撒泼,把台上抓周摆放的东西弄了个乱七八糟,好容易才抓了朵花在手里。”

  林砚面上更囧了。妥妥的黑历史啊,他为什么要提!贾敏却笑得越发欢喜。

  林如海一嗤,转头看黛玉同礞哥儿玩。礞哥儿在塌上爬来爬去,抓了点心先喂了黛玉,又喂林如海,口中喃喃着:“吃!吃!”

  林如海怔高兴着,哪知礞哥儿转过身便又朝林砚走过去,“哥哥,哥哥!”

  林砚愣了好半晌,蹲下身看着他,“礞哥儿说什么?”

  “哥哥!”

  吐词清晰,半点不含糊。不是咯咯笑地那个咯咯,而是哥哥!

  林砚喜得把礞哥儿抱起来转圈圈。

  林如海面色又黑了下来,看着手里刚被礞哥儿塞过来的糕点,突然就觉得没那么甜了!合着他教了几个月的爹都不如这臭小子只教了一个月的哥哥?

  林砚将礞哥儿抱在怀里,指着林如海说:“礞哥儿再叫一声,叫给爹听听!”

  说着满身嘚瑟地带着礞哥儿往前凑。林如海伸手将礞哥儿接过去交给贾敏,提着林砚的脖子出了门,“走,去看看你功课做得怎么样了!”

  林砚呀呀叫着,等到了临河院,林如海松了手,这才斜睨过去,“爹,你就是吃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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