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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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冽虽然是好意,想记下郑东的模样,可此时挺不好意思的,道歉说,“对不起。”

  他还忍不住往后看了看,什么也没有。

  白寅不在意的摆摆手,“我的身份很正规,他没那么快发现,”为了让张冽安心,他又解释了一句,“我记下他的样子了。”

  张冽这才放了心,低头去看了看纸袋里的东西,那东西是用类似于试管的东西装着的,细细的一小管,是晶莹剔透的红色,就好像上好的红宝石一样美丽,即便在这样的夜里,瞧着也是流光溢彩,这就是十年吗?

  看着那么美好,可却那么残忍。

  张冽甚至都不敢去动它,他抬起头问白寅,“是谁在要这东西,他们……他们要这些东西干什么?”

  白寅回答他,“玩乐或者……续命。”

  第13章 护着

  大概是张冽脸上的困惑太明显了,而且这样深沉的夜里,似乎不说点什么,总归是太冷清了,白寅难得开了话匣子,给张冽解释了一番。

  “这东西不是最近刚出现的,具体什么时候出现的,是谁发明了这个法子已经不可考,但从我们档案的记录来看,几百年总归是有的。只是建国后,001所打击力度大,各路修士相安无事,已经好久没见过了。”他有点自责,“以至于我昨天,居然没想到这方面。”

  “这东西为什么出现,倒是有所传闻。你可知道通天塔?”白寅突然说了一个名字。

  张冽仔细的想了想,似乎是《圣经》里面的,可是,怎么会跟《圣经》扯上关系?

  白寅连看都没有看他,就猜出了他所想,否定道,“跟国外没关系。我说的通天塔,是流传在妖修中间的一个传说。”

  “听说早在洪荒时期,妖与人类是共存的,那时候人类弱小,妖族统治世界。只是妖族太残暴了,人类到了无法生存的阶段,就爆发了反抗,那是一次生灵涂炭的人妖战争,持续了很多年。最终,妖皇带着大部分妖族离开了这块时空,而人类在他们离去的通道上,建立了一座通天塔,斩断了妖族回来的路。据说,一旦通天塔打开,妖皇就会带着妖族再次降临人世间。”

  “我怎么没听过这个传说,历史书上根本没这段啊。”张冽怎么想都觉得不对,洪荒时期,那不是开天辟地那堆事吗?“还有,这跟这事儿有什么关系?”

  白寅也没跟他解释,这是妖族天生就知道的事情,只是接着说道,“当然有关系,妖族虽然本来寿命就长,可搁不住有些妖的野心太大,他们就跟清朝的遗老遗少一样,期望着有朝一日,通天塔能够打开,妖皇能够带着妖族再次来到地球,让这里成为妖的天下。所以,他们需要更长的寿命。”

  “这就是他们想出的法子?”张冽不敢置信道,用人类的生命去延续自己的性命,他想起那个照片上青春飞扬的潘莹莹,顿时觉得太残忍了。

  白寅点头同意,“对。开始是完全为了续命的,尤其是建国前,并没有任何势力可以管理这些妖,所以这种事情很常见。但你知道,妖和人一样,都是喜欢享受的物种,很快,在他们大批量的使用下,他们发现了这东西的另一样好处。”

  张冽顿时好奇起来,“就是你说的玩乐?这怎么玩乐?”

  “将十年压缩起来,一口服下,会经历一场时间爆发的冲击。”白寅形容着,“就像是……这东西就像是毒品一样,会让服用者如登仙境,意识彻底模糊。”

  张冽顿时愕然了,怪不得白寅谎称给他喝,还搂着他做出亲密动作,原来是这个意思。

  他脸有些红,可终究抵不过惊讶,低头看着怀中光彩夺目的岁月,十年啊,只为一次快活吗?

  白寅显然知道,这种事对于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孩来说,是怎样的冲击,尤其是张冽这样性子单纯善良的人,恐怕需要消化一段时间。他并没有再说下去,而是扭头专心开起了车。

  等着张冽从那种不解、痛苦、无助中醒来时,车子已经停在了一栋不起眼的二层小楼下,白寅一边下车一边说,“走吧,先处理事情。”

  等着走到里面,张冽才知道,这里是001所在京城的一个分所,此时虽然是深夜,但也有不少修士值班,白寅应该是不知道通过什么方法事先联系过,他带着张冽一露面,大厅里已经有不少人等着他了,为首的是个足足有两米高的壮汉,他们叫他熊队。

  白寅的话也很简单,“是个大案,应该有个地下团伙,郑东只是其中的一部分。如今我买了郑东十年岁月,他恐怕很快就知道有问题,先想办法带走郑东,不要打草惊蛇。你们先查郑东的资料,应该是只狐狸精,我记下了他的样子,马上画给你们。”

  那边熊队似乎对他十分配合,居然是一片称好。

  张冽还处于白寅怎么知道郑东是狐狸精的惊讶中,随后就看见白寅随意拿了张a4纸,用了一根2b铅笔在上面涂抹着,他的手修长而又有力,速度快的简直肉眼不可见他的动作,不过几分钟时间,一个英俊的男人就跃然纸上了。

  虽然当时就一个照面,很多细节模糊掉了,可张冽依旧第一眼就认出来了,这就是那个郑东。

  然后,白寅站了起来,随手将素描交给了其中一个人,几个人一起,站在已经筛查好的符合条件的狐狸精资料前,一个个比对。很快,有个人就指着其中一人说,“应该是他。”

  张冽伸头去看,发现那个人长得跟白寅手中的人并不算太像,可好像所有的工作人员都认定了是他了,立刻就行动起来。

  白寅瞧他大概迷糊,就跟他解释了一句,“妖修可以改变自己的外形,但有些东西是改变不了的。譬如说他的本体。郑东是一只赤狐,赤狐体形纤长,脸颊长,四肢短小、嘴尖耳直立、尾较长。他的长相身材符合这一特征。”他随手一动,电脑往下拉了拉,就瞧见了郑东的本体,果不其然,是只庞大的赤狐。

  张冽再往那张素描上看,果不其然,郑东的脸是很长,嘴巴也有些突,再想想,似乎只是个子高,腿不是很长,起码比白寅要短很多,只是整体还算和谐,让人没有一下子发现而已。

  白寅的观察力真的太厉害了。

  张冽忍不住就问,“那下面干什么,他们去酒吧抓他吗?”

  “不!太打草惊蛇了,”白寅一边往前走,一边随手揽了张冽一下让他跟着自己,就到了另一台电脑面前,张冽这才看到,居然是监控,而地方台明显了,就是那个小酒吧,观察监控的工作人员瞧见白寅就汇报道,“你们离开十五分钟后,郑东就匆匆离开了。我们经过路口各个监控摄像头的比对,发现他往南郊会禅寺去了,目前有一队人马已经跟上了。”

  张冽一听会禅寺耳朵就竖起来了,刚刚他们在潘莹莹家找到的她常去的四个地点,其中一个景区就是会禅寺!

  他想说什么,就瞧见白寅点头道,“就是那里,他恐怕想转移东西。”

  说完这些,白寅就带着张冽去了后面的一间休息室,很自在的给他冲咖啡顺便拿糕点,让他休息一下。张冽觉得奇怪,别人都忙,白寅怎么不忙啊,就问他,“你不去现场吗?”

  白寅看他一眼,笑笑说,“我等着他们回来就成。你休息,我去看看。”

  张冽点点头,他倒是的确又困又饿,他才十八,这会儿正是身体机能旺盛的时候,每天睡觉都不够,何况奔波了半夜,两口将咖啡和蛋糕吞下去,直接就迷糊上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张冽就听到屋子门被推了开,他占了人家地方不好意思,想睁眼起来呢,结果先听到了对方的议论。“我说在这儿吧,真的特别帅!”其中一个女孩道。

  另一个小声地说,“怪不得,一向冲在前的白队都没去现场,愣生生把功劳让给了咱们熊队。原来是要护着他。”

  这两人应该是进来冲咖啡的,外面事情忙,也就议论了这么一句,冲了咖啡就走了。张冽这才睁开眼,在香浓的咖啡味中,不好意思起来——他原本跟白寅说的是不添乱的,但好像,待着也是添乱呢。

  想到这儿,张冽就直接站了起来,推开门去外面找白寅。他想跟白寅说一声,他在这里就可以了了,让白寅去现场。结果一到大厅,恰好有三四个人一脸兴奋的走了进来,他们手中提溜的那个,不是郑东是谁?

  只是此时的郑东已经不是刚刚高大英俊的模样了,而是一只关在笼子里足有一只成年哈士奇大的赤狐,要不是张冽刚刚看过他的原型,可真认不出来。

  郑东应该是极为不满的,正在用眼睛环绕仇视着这里的每个人。

  拎着他的是毛发浓密,膀大腰圆的熊队,瞧见白寅就乐了,一边冲着白寅走过去,一边就招呼上了, “白队,去的时间正好,他正收拾东西呢,被我们端了个正着。狐赃俱获!”

  说着,他就将郑东往白寅面前一放。然后又往后招招手,他旁边一个长得白净斯文的男人就将储物袋拿了出来,在张冽不敢置信的目光下,又拿出了三瓶流光溢彩的岁月,只是这些可比张冽手中的那管要粗多了!

  这些显然要比十年多!

  只听那个大汉说道,“这家伙凭着这相貌骗了不少姑娘,这些是三个人的,一共九十年,其中一个……”他指着那瓶特别粗的,“就是那位潘莹莹的,五十三年。”

  张冽就突然想到了潘莹莹坐在阳光房里的样子,五十三年岁月啊。

  大汉推了一下那个笼子,很是不屑的说,“你知道我在他的窝里找到多少个法器?足足十八个,这家伙是个惯犯。就利用他长得好,又会幻术,还会花言巧语,迷惑小姑娘谈恋爱。他提供的岁月不下七百年,老实交代,都去哪里了!你还有多少同伙?”

  那笼子并不大,但显然是个宝物,郑东在里面被颠的晃来晃去龇牙咧嘴,可偏偏不敢乱动。只是听到这男人的问话后,那张尖嘴脸上露出了一股嘲讽的笑容,对的,即便他是只狐狸,满脸是毛,张冽也看出来他在嘲讽了。

  郑东目露疯狂,“就凭你们,也想阻挡我们,妄想!我告诉你们,很快了,这人间很快就是妖族的天下。我怎么会告诉你们,破坏我们的计划。到时候,你们,这些人类的走狗,”他大概是听到,是白寅暴露了他的位置,目光紧紧的盯着白寅,突然放低了声音,慢慢地恐吓道,“我们一个都不会放过,会撕开你们的皮毛,捏碎你们的内丹,嚼碎你们的骨髓,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第14章 救人

  郑东说着,就做出来向外扑的动作,似乎要冲出笼子,像他说的那样,扑在白寅身上,一口将他的脖子咬断,然后扒皮抽骨捏碎内丹。

  他那样子实在凶残,整个面部都变得狰狞起来,那副牙齿似乎都要飞出来一样。

  张冽吓了一跳,不过他遇事向来沉稳,倒是没动,只是手中迅速捏了张符出来,准备趁机而上。但显然,这种地方哪里有他动手的份,不知道白寅怎么做的,只见他冷冷地瞪了郑东一眼,刚刚还在大放厥词的郑东居然陡然闭了嘴,随后就瞧见他躲在笼子里不敢置信地看着白寅,一边瑟瑟发抖,一边问,“不可能!不可能!”

  不多久,一阵浓重的尿骚味在屋子里发散起来,这家伙居然吓尿了。

  白寅还没说什么,倒是熊队哈哈大笑起来,嫌恶的踹了一脚笼子,嘲笑道,“不过只小狐狸,还在这里放厥词。成了,你不要扒皮抽骨吗?老子先带你去尝尝!”

  说完,他直接一把拎着笼子,就向后走去。

  可刚刚还耀武扬威,似乎时时刻刻能灭了他们的郑东,这会儿在笼子里就像是个死物一样,连动都不会动了,被熊队并不靠谱的拎着,在笼子里滚来滚去,只是他的脑袋,却一直在回望,看着这边。

  “看什么呢?”

  张冽吓了一跳,才发现是白寅跟他说话,他忍不住说,“郑东好像一直在看你。”毕竟是少年,终究是挡不住好奇心的,忍不住问了一句,“你刚才怎么他啦,吓成这个样子。”

  白寅脸色顿时古怪了起来。他能说他不过是露出了本体的虚影吗?这原本不算什么秘密,整个001所都知道他的本体是白虎,可问题是,张冽可不知道那个小家伙就是他,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一点也不希望别人把他和一个喝奶撒娇的小家伙给联系起来。

  所以,白寅王顾左右而言他,直接换了话题,看了一眼张冽手中的符就说,“反应还挺快,不过拿错了吧。”

  张冽这才想起来,连忙看了一眼,顿时脸就红了——他刚才急了随意抽了一张,谁知道抽了张护身符出来。

  他连忙将护身符放了起来,想解释一二,譬如他其实平日里不是这么笨的,可惜白寅没给他机会,直接就说,“走吧,吃点东西好好睡一觉休息休息。”

  张冽张张嘴,白寅已经转移完话题,大步向外走了,张冽只能又闭上了嘴,不过这会儿却懊恼极了,忍不住使劲儿揉了揉脑袋,骂了自己一句:你个笨蛋,拿什么不好,拿个护身符,给郑东护身吗?

  他脸上那股衰劲儿都掩饰不住了,他敢确定,现在白寅一定觉得他是个笨蛋。

  大概是没瞧见他,白寅出了门又回了来,冲着他喊了一声,“你愣什么呢,还不走!”

  张冽连忙应着,“来了!”顺便又给自己记了一笔,真笨啊。追到外面的时候,白寅已经在发动车了,张冽连忙跳上了副驾驶,顺便问了句,“去哪儿啊。”

  白寅看他一眼,“我家。”

  京城,此时已经是凌晨三点钟,多数人都处于深度睡眠。四环外的一个小区里,此时却有一家亮着灯火。

  屋子里此时已经是狼狈不堪,因为多天的争吵与打闹,屋子里的东西能摔的几乎都摔碎了,此时别说有个座位,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从老家赶来的张老汉,只能蹲在了客厅还算干净的一角,抽起了闷烟。房间里,时不时的传出他老婆的哭喊声,“你这死妮子,我是为你好,你瞧瞧你都什么样了,怎么还想不通呢,那不是什么好男人,你这就是撞邪了。你妈给人跳了一辈子大神,我能不知道吗?你把那东西给我。”

  “不给!”一个尖锐的女声随即响起,愤怒的朝他妈怒吼,“什么跳大神,什么撞邪,我早就说过,你那都是封建迷信,你怎么还执迷不悟啊。妈我给你说,强子特别好,你不知道,他不但长得好,学历好,工作好,家里也好。京城啊,刚京城的房子就有两套,这样的条件就是天上掉馅饼,凭什么你说他不对劲我就不能处了。妈你放开我,你这是阻挡我的幸福。”

  她妈显然是不同意的,“你这是被迷了眼了。你听妈的,我见得多了,虽然说不出来,他不对劲。这东西……”他妈手中举着的,赫然就是跟潘莹莹手上戴的一模一样的黄金白玉珠链,只是潘莹莹的那颗白玉珠子已经缠满了红血丝,这颗上面,不过寥寥几道。

  他妈举着这东西说,“这东西你姥姥碰到过。开始的时候是纯白的,后面血丝会越来越多,到时候你就会越来越老,没几个月人就过去了。你姥姥跟我描述过。”

  女孩显然不信,冷哼道,“我姥姥就是个大字不识一个的农村老太太,她知道什么。”

  她妈看她还不信,忍不住就说,“那我问你,你带上这东西的时候,他是不是让你滴了一滴血上去?你是不是自从带上后就觉得特别累?”

  女孩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显然她妈说的都到点上了。

  她妈瞧见她不反驳了,当即再接再厉,接着劝道,“再说你怎么不想想,妮子啊,你长得一般,学校也一般,工作就那样,挣得不够花的多,咱家更是没什么家底。他条件这么好,找什么样的不行啊,他没所图,他凭什么找你啊。”

  这句话显然说的不对,女孩一听刚刚平复的情绪又激动起来,冲着他妈喊,“你就是看不上我,我怎么了,我不比别人差,你凭什么总说我不如人。我长得差,没家底怪谁啊,不都怪你们。我好不容易能逃离这个泥坑了,你又开始往里拽我。我知道,你不就是想让我回家找个家里的人嫁了拿彩礼吗?我告诉你,不可能,我不会回去的。你放开我!”

  她妈见她挣扎的越发厉害,哪里敢放开她,可也说不出什么来,只能摇摇头,一脸无奈的说,“我是为你好啊妮!”

  可惜,女孩已经听不进去了,她再疯狂的叫,“放我出去,放开我!”

  她妈见状,又不忍心看,又不能放开,只能一步三回头的出了屋子。外面张老汉已经抽完了一根烟,看着她说,“行了,劝不住就先这样吧,后半夜了,睡吧。再闹腾,邻居该找过来了。”

  她妈点点头,两个人一人躺在一个沙发上,关灯闭了眼。

  屋子里,女孩瞪大了眼睛静静地听着外面的声响,直到外面一点响动都没有了,她才慢慢蠕动着,用被反绑的手,费力的从床缝中扣出了一个打火机。她屏住呼吸,慢慢的用还算灵活的右手,啪的一声,点燃了打火机,试图去烧断绑着自己的绳子……

  夜色弥漫,虽然是京城,可因为是在凌晨,车并不多。白寅将车开到了最高限速,不多时就到了东四环的一个小区门口。

  只是,平日里凌晨四点应该是最静的时间,可此时小区里却是人来人往,有人从小区里一边往外走一边喊,“着火啦!救人啊!”

  张冽连忙往外看去,就发现位于小区最外面的那栋楼的中间,有一户火光冲天,窗户上有个人影在动,显然是想出来,可却打不开窗户了。而显然,此时消防车还没到。而无论是保安,还是听到消息赶下楼的住户们,谁也不可能够得着十几层的火,都只能干看着。

  张冽扭头就想告诉白寅,白寅直接就说,“我看到了,里面有人。”

  车肯定是进不去小区了,他直接就将车停在了路边上,吩咐了张冽一声,“你看着点,我去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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