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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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女孩子跟毛建勇着实般配,都是看着不显山不露水,到事儿上贼有主见的人。

  毛建勇原来打算的是国庆节结婚,可那辉的母亲拿着他们俩人的生辰八字找阴阳先生看,那人另外给算了个日子,阳历11月24号,阴历十月初六,两个都是双日子。

  毛家决定尊重女方家的想法,于是婚礼就推迟了将近两个月。

  两家离得远,仪式在京都和温州各举办一次,京都这边主要招待的是那辉母亲原来单位的同事和他们的邻居,还有那辉的同学和原先的同事。

  那辉原来根本不打算举行仪式,想领个证,两边最亲近的亲人再一起吃顿饭或去哪里旅个游就可以了。

  毛建勇坚决不干。

  那辉的母亲也不愿意,她觉得这样好像他们家那辉多见不得人似的,以后在婆家说起来也没脸。

  明天是初四,京都这边中午举行仪式。

  仪式结束后,毛建勇和那辉、那喆以及那辉的两个姨一起坐下午四点的飞机去温州,初六温州那边大摆筵席,算是正式的仪式。

  那辉母亲离婚后,就和她父亲所有的亲戚都断绝了来往,所以她家里能帮得上忙的,只有那辉姨家的一个表哥一个表妹,还有那辉的几个同学。

  因为那辉主张一切从简,而毛建勇则是越排场越好,所以毛建勇不肯让那辉家的人安排酒店和当天需要的一应物品,而是把这事交给了柳侠和黑德清。

  黑德清的别墅国庆节交工,为了参加毛建勇的婚礼,他国庆节没和家里人一起过来收房子,而是在单位替同事值班,攒了十天的假期。

  别墅半个月前已经开始装修,黑爸爸非常财大气粗地把工程全包给了京都一家知名非常高的装修公司。

  柳侠应邀帮忙把关装修合同,他参考了其他客户的合同,又回想了一下自己家的装修过程,然后开始跟人家一条一条地抠,直抠得装修公司的人欲死欲仙。

  黑爸爸在旁边看得恨不得把柳侠和黒德清换换,让柳侠当他儿子去替他管理煤矿。

  而被想躺倒不干的下属硬拉过来掌舵的装修公司市场部经理则想邀请柳侠加入他们的团队:像这样一身名牌、模样端正、学历过硬、还能为几毛钱差价锱铢必较的厚脸皮,不干市场简直是暴殄天物啊!

  这份合同给柳侠的震撼也很强烈,他再次深刻地感觉到:挖煤真是一个一本万利、日进斗金、财源滚滚、前程不可限量的行业啊!

  自己那几个钱真不叫钱,必须努力挣挣挣才对啊!

  当天在合同现场出现过的人,可能只有市场部和接待处几位年轻女孩子比较痛苦了:这样的帅哥不都应该淡淡地说着“我要最好的,钱不是问题”同时看也不看高冷地在合同上签个字便飘然而去才对吗?我们看到的是什么情况?

  黒德清已经来了三天,他一到就和柳侠一起,拿着毛建勇和那辉妈妈共同拟定的清单开始采购,昨天采购结束,把东西分类整理好后,他开始兴致勃勃地在自家新居当监工。

  柳侠和他已经说好了,明天早上七点钟他们出发,十点半以前把东西送到酒店,。

  然后,他们就要开始充当男方这边的执事了:打理婚宴期间的一切杂事,为女方家客人提供最好的服务,争取把毛建勇的形象在女方家所有客人眼里最最高大化。

  “七儿,先别挂。”电话又到了毛建勇手里。

  “没挂,说。”柳侠又躺倒了。

  “我忽然觉得心里特没底,”毛建勇听上去有点可怜,“结婚前夜我不是不能和那辉在一起么,我去你那里行不行?我不想住宾馆。”

  “就是结个婚,至于怂成这样吗?”柳侠叹了口气说。

  “嗯,明天开始,我可能就吃不上一顿正经饭了,你给我做点稀饭弄个小菜呗。”毛建勇越说越可怜。

  “叫上老黑一起过来,带几瓶啤酒。”柳侠又坐了起来。

  已经五点了,他原本打算就着牛奶吃个馒头顶晚饭的,所以什么都没准备。

  “知道了,我们很快就到,你多炒俩菜,有回锅肉和红烧肉最好。”

  “红烧你个头!”柳侠对着手机呲了呲牙,起来跑进了厨房。

  柳葳在学校分配的有宿舍,但平时都是回家住,今天他同屋的人过生日,请柳葳和几位师兄师姐去吃饭k歌,晚上就不回来了。

  王正维半个月前接了个强奸杀人案件,让柳凌做为他的助手全程跟随,柳凌已经半个月没有回过家了。

  小蕤决定明年回荣泽开婚纱摄影店,摄影店,化妆是一大头。

  曾广同请朋友帮忙,安排小蕤和林洁洁进了电影学院的摄影系和美术系旁听。

  其实小蕤本来是没必要去的,但曾广同做为柳家几个孩子在京都的监护人(老头儿自己封的),自然有自己的立场,他怕年轻的林洁洁在电影学院迷花了眼,反倒轻视小蕤,所以才这么安排的。

  两个年轻人刚开始恋爱,有点如漆似胶的意思,小蕤最近晚上到家基本都是九点以后,再晚,如果没有柳凌或柳葳一起,曾广同为安全考虑,就让他留在小柳巷了。

  不过今天小蕤回来了。

  所以他有幸看到了毛建勇喝了几罐啤酒后哭得跟个孩子似的模样。

  毛建勇临阵有点怯了。

  留恋单身的快乐时光,更多的是担心未来,不幸的婚姻他听得见得多了,无法想象自己心中向往的美好爱情以后也会变成那样,如果真成了那样可怎么办……

  关于婚姻,柳侠是最没资格劝别人的,所以安慰毛老板的重任就落在了黒德清和程新庭身上。

  可程新庭好像也非常不擅长此道,只会一句“肯定会幸福的,肯定会的”,干巴巴的没一点说服力。

  于是,就只剩下一个堪称婚姻美满标本的黒德清了。

  黑德清使出浑身解数,用完了他所知道的所有关于爱情和婚姻的美好词汇,换来毛建勇更加伤心的哭声,直到柳侠一拍桌子:

  “毛建勇你就哭吧,就那辉那火眼金睛,明天你鼓着个金鱼眼泡去酒店,等着她直接跟你玩儿完吧。”

  毛建勇“嗝”的一声就打住了。

  小蕤跑院子里给他打了一盆冰凉的水,又拿了毛巾,让他敷眼睛。

  所以第二天,毛建勇的眼泡只是稍微有点浮肿。

  柳侠和黒德清非常诚恳地对眼睛肿得跟个小灯泡一样的那辉说:“我们五哥想到今天以后就能永远和你在一起了,激动得昨晚上一眼都没眨,五嫂你以后可得对我们五哥好点。”

  那辉几个小姐妹七嘴八舌:

  “唉,你们是男人,你们是激动,我们那辉可是害怕死了,万一毛建勇以后出点什么幺蛾子,吃亏的肯定是我们那辉。”

  “就是,男人有钱就变坏。”

  “毛建勇待会儿你得发誓哦,发誓一辈子对那辉好,要不就遭天打雷劈。”

  “对对,发誓发誓。”

  “光发誓还不行,应该再写个一……咳咳,字据,仪式举行完就给那辉存一百万保证金。”

  ……

  柳侠和黒德清看着站在盆地中心栉风沐雨的毛老板好生可怜,决定发挥一下兄弟团的作用。

  柳侠问:“各位美女确定希望在好姐妹的婚礼上听天打雷劈这样的誓言吗?”

  黒德清问:“各位妹妹认为写字据交保证金是结婚典礼上应有的程序吗?”他特别加重了“结”字。

  几个女孩子面面相觑之后,嘻嘻哈哈笑着跟那辉道歉,簇拥着她往临时化妆间而去。

  柳侠和黒德清一边一个帮毛建勇整理着衣服,推着他往前走:“五哥,祝你幸福,上吧。”

  黒德清问:“各位妹妹认为写字据交保证金是结婚典礼上应有的程序吗?”他特别加重了“结”字。

  几个女孩子面面相觑之后,嘻嘻哈哈笑着跟那辉道歉,簇拥着她往临时化妆间而去。

  柳侠和黒德清一边一个帮毛建勇整理着衣服,推着他往前走:“五哥,祝你幸福,上吧。”

  第353章 猫儿的秘密(一)

  已经过了寒衣节一周,依然是天空湛蓝树叶金黄的秋日景色。

  红彤彤的太阳缓缓没入燕胡山,浓重瑰丽的晚霞和它交错而出,上演昙花一现的辉煌时刻。

  柳侠跨坐在自行车后座上,漫不经心地欣赏着夕阳美景,从远处看,他整个人都融化在了这美景之中。

  他是专门来看景的,最近每天都来,因为这里有一条从燕胡山流出的小河经过。

  只是,他看着看着,心就会跑毛。

  跑回柳家岭的夕阳群山中,或者,跑到只存在于他想象中的万里之外的一条河边。

  猫儿在电话里说,那里临海,河很多,他们学校就在查河旁边。

  而苏先生家所在的萨维小镇旁边,也有一条小河,河里经常有各种水鸟。

  猫儿说,那些鸟一点不怕人,猫儿对着他们吹口哨,他们最多扭头看一眼,接着该干什么还干什么,从来不鸟人类。

  柳侠左右看了看,他面前的小河一只水鸟也没有,他吸了口气,然后对着旁边的杨树林使劲吹了声口哨。

  “哗啦啦!”

  “扑棱棱!”

  一群群麻雀和喜鹊斑鸠像遇到了劫匪的叫花子一般四下逃窜,连鸟类飞行时最基本的队形都不顾了。

  同鸟不同命啊!

  柳侠心里感叹了一句,万恶的资本主义的鸟过的跟大爷似的,自己这里的鸟却活生生活成了丧家之犬。

  柳侠决定以后对自己家的鸟好一点,至少不能再用弹弓打它们了。

  晚霞散尽,暮色从四面蜂拥而至。

  柳侠拎起车子掉了个头,对着杨树林吆喝了一句:“i’m sorry!”

  到了公路上跨上车子后,他回头又补充了一句:“this is the last time to ……to……to disturb you., i promise.”

  过了几分钟,到老杨树胡同口,他又自言自语说了句:“刚才说的对吗?靠,六级都给忘完了。”

  到了大门口,就着路灯看了看停在路边的捷达安然无恙,他松了口气。

  柳葳暑假到荣泽全日制学了三天开车,让柳川给他办了个本,现在看见个车就想试试。今天是星期六,同时也是阴历十月初九,猫儿的生日,柳侠没去工地,就让柳葳开着车过瘾去了。

  推开大门,暖暖的光从一个个窗口透出,半个院子都是亮的。

  柳侠喊了一句:“我回来啦。”

  几个声音同时回答:“正好,快进来吃饭吧。”

  柳侠在院子的水池上洗了手,跑进了厨房。

  桌子上摆满了盘子,是中午没吃完的菜拼了盘又回锅炒了炒。

  小蕤正在盛饭,胖虫儿负责往餐桌上运,柳凌正从锅里往外拿热气腾腾的馒头,柳葳在布筷子,曾广同乐呵呵地坐在餐桌旁等着吃。

  “嚯嚯嚯嚯饿死我了,”柳侠坐在曾广同身边的位置上,伸手拉着曾广同的围裙,“大伯你这围裙真漂亮,抽象派超现实主义。”

  曾广同接过柳凌递的馒头:“错,我这百分百的自然派无现实主义。”

  小蕤问:“爷爷,还有这种叫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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