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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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格蕾丝是圣光教红衣主教阿克辛入教前所生的女儿,是个标准的名门淑女,长得温婉动人,还做的一手好菜,在贵族女性里面算是非常难得,其过人的品行饱受赞誉,甚至还得到了教皇的接见和赞誉。

  如果不是确定自己是作者的亲女儿,辛西娅都要以为完美无缺的格蕾丝才是真女主了。

  重要的是,这位风光无限的小姐是瓦伦丁的命定之人,还深爱着他。

  更重要的是,格蕾丝在两年前就死了。

  凶手是瓦伦丁。

  帮凶叫辛西娅。

  她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吊在圣光教的处刑广场上绞死的,罪名是“放浪的勾引坚贞的教徒”,临死前还无法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也是,谁会想到自己会被最爱最亲密的人背叛呢?那可是命定之人啊!

  其实世间哪有一见钟情,大多都是见色起意,世间只有产生虚假爱情的魔药,可没有强制恋爱的本能,然而“命定之人”的观念太过深入人心,相遇本就很难,真的遇到时谁还会轻易放过千载难逢的机会?

  瓦伦丁会,只因他心中有着比爱情更深的渴望。

  格蕾丝最终为自己的愚蠢买了单,只不过代价高昂到让他支付不起。

  她死不瞑目的面容又再次浮现在辛西娅眼前,当时正是她假借观光的名义带领一众贵妇人和教士撞破了格蕾丝与瓦伦丁在教廷一角的密会,让格蕾丝被瓦伦丁再三拒绝还继续纠缠的一幕曝光在了光天化日之下。

  原本威望直逼教皇的阿克辛一系经此一事遭受了沉重的打击,很有一蹶不振的架势。

  这只是瓦伦丁为教皇所做千万的肮脏事中的一件,却是让他一跃成为其心腹的关键一役,虽然事后他将遭受阿克辛狂风暴雨般的报复,已经无法在教廷本部立足,但也奠定了他异端审判局裁决长的崇高地位。

  经历无数折磨与屈辱后,饥渴的豺狼终于尝到了权势带来的甘美。

  而作为关键一环的辛西娅,自然也能得到后报。

  现在这个后报兑现了。

  格蕾丝是辛西娅见过最为纯洁善良的人,很难相信她竟然是在藏污纳垢的圣光教长大的,讽刺的是,她的单纯反过头来要了她的命,成了圣光教的党争历史上又一个无辜的牺牲品。

  “我和你都该下地狱。”辛西娅喃喃说道。

  “那个女人可没有你想的这么完美,”瓦伦丁嗤之以鼻,“乌黑的淤泥是开不出纯白的花朵的。权势财帛动人心,看清自己吧,这才是我们的命运。”

  “这里是神弃之地,我们是神弃之子,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地狱。”

  他将杯中的红酒倒在了辛西娅没有吃完的奶油蛋糕上,妖艳的红色侵染原本的纯白,泛出惑人的色泽。

  “而你和我,”瓦伦丁倾身舔上了辛西娅唇角上残留的奶油,“会在地狱里称王。”

  第11章 征服世界的第十一步

  莫洛文侯爵为娜塔莎选定的洛克子爵是个出了名的老好人,平凡无奇的脸上总是挂着好脾气的笑容,面对冷落了自己半场的女伴也毫无怨言,为了避免对方感到不适,就连跳舞时也非常绅士的保持着适当的距离,不得不承认,莫洛文侯爵安排的非常成功,换做其他任何人也无法做的比洛克子爵更得体了。

  他拥着换了裙装的娜塔莎跳了一首又一首,让这场挂羊头卖狗肉的宴会顺利的开到了结束。

  作为与会人员中地位最为崇高的那一个,辛西娅得到了被众人目送的最高礼遇,在门口与侯爵一家拜别时,瓦伦丁对着侯爵说了这样一句话:

  “娜塔莎小姐真是个令人印象深刻的美人,与其让她在高宅深院里枯萎,不如让她进宫做个女仆吧?”

  无论他用了多么和煦的语气和礼貌的笑容,这句话听到了别人的耳朵都是彻头彻尾的侮辱,侯爵的目光一下子就凶狠了起来,倒是娜塔莎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瓦伦丁没有理会自己引起的骚动,转身就携着辛西娅上了等候已久的马车扬长而去了。

  在回皇宫的路上,辛西娅看着悠然望着窗外夜景的表哥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没忍住:“你想要让娜塔莎当我的侍女长?”

  “不好吗?难道你还想继续用爱丽?”他反问。

  ”当然不是!”她提高了音调,“可娜塔莎是莫洛文侯爵的女儿,你难道就不怕她背叛我们吗?”

  “啊哈,女人的友谊。“瓦伦丁夸张的耸了耸肩。

  “……再发表性/别/歧/视的言论就扣你好感度。”

  “好吧,好吧,”他举起手作投降状,“虽然对你的智商并没抱有多大的期望,但为了所剩无几的好感度,我还是尽力一把吧。”

  好感度已经降了!混蛋!

  瓦伦丁摸了摸下巴,似乎真的在思考怎么说辛西娅才听的懂:“你觉得什么是让一个国家强大的要素?”

  “强大的武力?”

  “暗精灵是天生的战士。”

  “呃、丰富的食物?”

  “精灵亲自自然的天赋让我们年年丰收。”

  “……灿烂的文化?”

  “你是脑壳进水了吗?”

  “所以到底是什么啊!”深受打击的辛西娅放弃了。

  瓦伦丁看着窗外说道:“是安定。”

  “咦?”

  “一个国家想要发展,必须要有一个安定的环境,而我们缺的恰恰就是这个,统治者的动荡自然也会造成国家的动荡,国家发生动荡,投机者们就越兴风作浪,这是个恶性循环。”

  辛西娅更迷惑不解了:“越是这样不是越应该除掉与自己作对的人吗?”

  “反对者是杀不光的,”瓦伦丁的眼睛折射着街灯的光芒,“一味的斗争只会使自取灭亡,罗瑟尔家族世代镇守王国边境,没有比他们更合格的保卫者了,斗掉了他们谁来为你守护这片疆土?况且独/裁并不是长久之道,在安定之余,保持着适当的危机感才是最好的状态。”

  “那要怎么办?”

  “制衡。”

  冰蓝色的眼睛对准了她,眼睛里是一片璀璨。

  “你作为女王,制衡我们,维系我们,像缎带一样穿/插其中,双方都是你的帮手,也都是你的敌人,当一个不偏不倚的杠杆吧,哪怕是在妆模作样,你也要装出王的器量。”

  “任用娜塔莎,就是你迈出的第一步。”

  辛西娅瞪大了眼睛,一句话也说不出,她从未想要瓦伦丁会如此看待她,不是一个傀儡娃娃,而是真的想让她成为一个王者。

  “我想要这个国家,非常想要。”

  他说过的话又回荡在耳边,辛西娅忍不住猜测,他或许是真的以自己的方式在爱着这片养育了他的土地。

  年少的公主怔怔地看着有些与往日不同的青年,直到几声刺耳的撞击声将她惊醒。

  “趴下!”

  坐在窗边的瓦伦丁猛地扑过来把她按倒在座位上,尖锐的破空声在窄小的车厢内回荡,镀金的马车似乎已经变成了一个筛子。

  “是火/枪!”

  辛西娅听到车外有人在大喊,身上的瓦伦丁闷哼了一声,一股温热的液体顺着二人相接的衣物流下,流过了缝制的纹路,渗过了柔软的布料,直接与肌肤亲密接触。

  等待枪声停止的时间突然变得非常漫长,每一秒都被拉长成一小时,辛西娅的脑子一片空白,仅仅能感受到男人略显粗重的呼吸。

  直到一只手摸上了她的裙摆。

  “借你的裙子一用。”

  瓦伦丁的声音比平时都低些,似乎在压抑着什么,一阵布料撕裂的声音传来,辛西娅这条只穿了一次的蓝色礼裙就被撕了一个大口子。

  “按住我的肩膀!”

  他把撕扯下的布料一头塞到了她手里,扯着另一头就要往上缠。

  “用力!快!”

  辛西娅颤抖着按住他被鲜血侵透的肩膀,手掌感受到的湿濡让她双眼开始泛红。

  “你……受伤了……”

  “幸好子弹卡在了骨头里,不然咱俩就要被射个对穿了,保持这个姿势别动!”

  熟练的给自己简单的包扎了一下,瓦伦丁猛地从她身上弹跳了起来,直接踢开车门蹿了出去。

  “伊恩过来守着门口!安迪给我滚到车上!”

  他大喊的声音传回了马车里,辛西娅才发现射击声已经停止了,门外似乎正在进行激烈的搏斗,她从子弹打出的窟窿里可以看到不同的衣角在行动间交错,不由得把身体缩的更小了。

  枪声再次响起了,只不过比上一次规律了很多。

  车门被人猛地拉开,她吓得差点跳起来,却看到来人冲她摆了摆手,喘了几下:“哈、哈……是我!是我啊!”

  安迪此时看上去颇有些灰头土脸的意思,一丝不苟的头发也翘起了好几根,手上拿着一把尚在滴血的匕首,黑色的教士服上看不出什么,只是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混账,竟然让火/枪队来了,那群家伙是想要造反吗!”与平日相比狼狈太多的修士拿衣袖抹了一把脸,嘴里抱怨不断,“我这种纤细的文职人员碰上拿枪的可太吃亏了啊。”

  “外面……很强吗?”辛西娅好不容易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脸上血色尽褪。

  “啊!”

  像是才想起来首领把自己踢上马车的意义,安迪恨不得给一分钟前的自己一巴掌,急忙挤出了一个笑脸。

  “没事的,小辛西娅,我和伊恩会保护你的,外面那群家伙根本进不来。”

  辛西娅都快哭出来了:“……可是表哥他受伤了!”

  “啊,首领他很强的,不用担心,”安迪漫不经心的抬手往车顶飞了一把小刀,惨叫声顿时传来,“受伤对我们来说就是家常便饭,放心吧,死不了的。”

  “是啊!首领可是我见过最厉害的神枪手,在他面前拔枪可不就是班门弄斧嘛!”

  伊恩的声音通过了车门的阻隔听起来闷闷的,有了他们两个的担保,辛西娅揪着的心才没有直接从喉咙里跳出来。

  安迪确实没有撒谎,没过多久,他就停止了扔飞刀的行为,门口处的打斗声消失了,远处的枪声依然在持续响起,只不过频率越来越低,直至彻底停了下来。

  不一会儿,车门又被打开了,手持双枪的瓦伦丁走了进来,他看上去跟平时没什么两样,动作依然迅速敏捷,只是肩膀上蓝色的包扎分外扎眼。

  “竟然没有被吓哭,看样子要表扬你一下了,”他冲辛西娅笑得痞气,面容稍显苍白,“那群家伙把马给打死了,咱们必须要弃车了。”

  说完他又把头转向安迪。

  “是罗瑟尔的人,估计是今夜跟辛西娅接触的不理想,干脆要硬抢了。”

  “肯定是首领你又故意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吧,”安迪咋舌道,“只是他们也太急不可耐了吧,狗急跳墙?

  “是逼我表态呢,那位伯爵大人,”瓦伦丁走上前把辛西娅抱了起来,“找个机会把公主想要娜塔莎当侍女长的事情传出去,足够他们消停到继位典礼了。”

  辛西娅靠在他温热的怀里,被刺鼻的火药味和血腥味所包围,却莫名的安心了不少。哪怕是徒步,瓦伦丁前进的速度也丝毫没有逊色于马车,他并没有在道路上奔跑,而是在房屋间跳跃,动作自如地仿佛肩膀的伤口并不存在。

  可伤口这种东西是不会随着意志力强弱而转移的,等到他们到达了女王的寝宫,新流出的血液已经湿透了衣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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