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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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朕沮丧的简直连门都不想出了。

  而肉肉则是几乎连饭都不吃地在研究着那个盒子,只是那盒子似乎就是一块完整的木头,虽然能听见里头有什么东西碰撞的声音,但是却找不到打开那盒子的办法。

  肉肉几次拿起剑想要劈了它,但又捏着拳头把剑插了回去,他是怕有什么机关一旦打开就会毁了里头的东西,解铃还需系铃盒,不管这盒子里头到底装着什么东西,要想办法弄清楚朕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它大概是唯一仅有的线索了。

  第106章 绝不和谈

  在肉肉又一次赶走了来喊他吃饭的人之后,朕怒了。

  “朕这么着都过了几百年了,不变成人又能怎么样,反正也死不了,你还是把这破盒子拿出去烧了吧,朕看着心烦!”一边说着,朕蹭一下蹿到肉肉肩头,结果因为冲得太猛没控制好力道,直接就从肉肉的肩膀上滑了下去,然后整只喵就摔在了肉肉手里捧着的盒子上。

  “喵!!!”

  朕下意识地尖叫起来,之前被弹出去摔的那一下造成的伤还没完全好透呢。

  肉肉也几乎是在朕刚跌下去的时候,立刻就扔了手里的匣子,但还是晚了半步,紧跟着被肉肉扔出去的匣子,朕也跌了过去,最后竟是好死不死一屁股坐在了匣子上。

  然后预想中的重锤一击并没有发生,反而听见一声轻微的“咔嚓”声,那个一看就是年代极之久远的破木盒子竟然就被朕一屁股给坐裂了。

  然后,一道金光便从盒子中溢散出来,朕吓得跳起来,赶紧往后躲,直觉告诉朕,这金光不是什么好东西,朕最好离它远远的,越远越好。

  肉肉反应更快,立刻脱下外衣直接罩在盒子上盖掉了金光,“大仙,你先到外面去。”

  他话音还没落,朕已经钻到窗户外面去了。

  “好像就几张纸,还有个……”

  隔着门,肉肉在里头,朕在外头,他把盒子里的东西拿了出来。

  “还有什么?那纸上写了什么东西吗?”朕问。

  里面却没有声音。

  “肉肉?”里面仍旧不答,朕皱眉,“到底里头是什么东西啊?”

  过了好半晌,里头才传来肉肉的回话,“没什么,纸太脆了,我一碰就碎了,上面的字也看不太清楚,好像就是些降妖除魔之类的符纸,没什么要紧的。”

  又过了一会儿,门吱呀一声从里面被拉开。

  一股烟灰的味道随着门开的动作飘散出来。

  朕下意识地退后了几步,离门口远远的。

  “就是几张破符纸,也不知道哪朝哪代的东西了,我给烧了。”肉肉一边说着,一边让开身子,示意朕看向屋中一角,洗脸的铜盆里果然有一堆灰烬。

  啊?这就烧了?

  啥都还没弄清楚呢就给烧了?这可不像是行事缜密,心思细腻的岭北王会干的事啊。

  朕怀疑地看着肉肉,想从他那淡定又从容的脸上看出点端倪来,可是并没有,他脸上一点异样都没有。

  “原以为有什么厉害的机关,把你害成这个样子,原来不过是几张烂纸,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的道人做的,亏那些前朝皇帝还有太祖爷爷都当作宝贝一样摆在最金贵的地方。”

  “烧干净以后就不会再伤到你,我也可以放心了。”

  “朕不是妖怪。”朕皱眉重重强调,继续以怀疑的目光瞪着他。

  “知道,知道,你是大仙嘛,当然不是妖怪。”说着一弯身,将朕抱了起来,大步便朝外走。

  “哎,这两天都没怎么吃东西,这会儿把那劳什子玩意烧干净了,心里一踏实,肚子就饿了。刚才是不是有人来催过用膳?走,先吃饭去。”

  朕悄悄从他的臂弯里探头看向屋里那个满是黑灰的铜盆,到底盒子里是什么东西,肉肉竟是连让朕看一眼都不敢,直接就给烧了?

  一定跟朕有关!

  虽然朕深深觉得那个盒子里的东西与朕必定有关,但是烧都烧了,肉肉的嘴又紧得跟蚌壳一样,朕连色相都牺牲了,仍旧撬不开,也只能讪讪地放弃。

  而在颓废了三天之后,朕终于决定继续振作起来,就算灵气重新回到死水一般的状态,也不过是回到过去那几百年的样子而已,几百年都过了,现在又有什么过不了的?

  只是——

  不能再光溜溜地跟肉肉亲亲抱抱摸摸,真的好寂寞啊……

  “怎么了?想什么呢?”

  “在想要不要剃毛。”下意识地朕就把心里的想的话说了出来,不过才出口就觉出不对,赶紧吧唧捂住自己的嘴。

  肉肉却是一脸不解地看着朕:“眼看着要入冬了,剃了毛不冷吗?还是……长虱子了?”

  朕一爪子把准备跳起来的肉肉给拍回去:“你长虱子朕都不会长虱子!”

  “那好端端的……”肉肉摸了摸脑门,却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把将朕搂进怀里,照着朕的脑门肚子就是一阵乱亲,直亲得朕已经从喵喵叫变成了哇哇叫,他才放缓了动作,把朕抱在怀里,一下一下轻轻地亲吻着朕的耳朵尖,轻声说道:“放心吧,你很快就能恢复的,而且还会更好,我保证!”

  然而此时此刻被肉肉亲得已经脑子里一片浆糊的朕,根本没把他这句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话听进耳朵里,光顾着一个劲地喘气了。

  就在所有人都为了军中有了雪中送炭的银子而欢欣鼓舞的时候,前线卫所却突然传来一个极密的消息——禹国帝京有使者秘密前来要见令无争。

  “是哪方的使者?”

  “没说,但是他们并不是从战场方向来的,而是绕过了战场,从山间小道穿行过来。”

  听到这样的描述,所有人心里都有了一个大约的猜测,从禹国帝京而来,还要避开正面战场,那么这位使者的身份几乎可以说是呼之欲出了。

  “想来应该是七王的人。”

  众人互相交换个眼色,很快就派人去接了那位使者入关。

  猜测没有错,来的确实是七王的使者,他带来了禹国七王司徒盛的一封信。

  “连战三年,禹国撑不住了。”令无争看完信面上露出一丝惊喜的笑意。

  “怎么说?”卫隐从令无争手上抢过信看完也是一脸惊喜,转手又递给肉肉。

  “七王能够代表禹国皇帝吗?”卫隐问道。

  “这封信应该就是在禹国皇帝授意之下写的。”令无争又仔细看了一遍信后道。

  “为什么由七王出面?”卫隐皱眉。

  “因为三王不肯退,他一退皇位就彻底没他什么事了。”肉肉冷笑。

  “那要不要考虑和谈?”令无争看向肉肉。

  “不!”肉肉想也不想直接就拒绝了。

  众人的目光都聚向他。

  “不谈!”

  “当年禹国趁父皇病逝,国内政局大乱之时,撕毁前盟,突然发兵五十万直攻我胜峪关,是打着破关而入鲸吞我大夏国土的主意。”

  “现在眼看着以倾国之力也不能破我胜峪关,就想着趁还没有元气大伤之前抽身而退,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肉肉重重一巴掌拍在旁边的茶几上,发出呯地一声震响,军帐中一时无声。

  确实,只要一想起禹国当年趁人之危的卑鄙行止,所有人都会怒火中烧。

  “把大家都叫来,问问大家都是怎么想的。”令无争摆手,传令召开机密会议。

  “属下也不赞成和谈。”这时站在靠大帐边缘的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的事务官突然上前一步插了句话。

  众人都惊奇地看着他,一般来说这种“和”与“战”的话题都在几名主将和军师之间讨论,很少会有普通军官说话的余地。

  但是令无争对属下一向秉持不拘一格,有话你就说话的主张。

  因此令无争并没有训斥他的冒失,反而笑着看他一眼,“华司务有何高见?”

  那位姓华的事务官弯身向上座几人行了礼,转头却是从自己刚才站着的地方摸出了一个带提手的小藤箱子,随后利落地打开,从里面取出数本厚厚的薄册。

  没有人打扰他,只等着他继续说话。

  “属下这三年来专门负责敌我双方的伤亡统计与战损调查。”华姓事务官把手中薄册一本本摊开,开始细数这几年来对战禹国的伤亡情况与战损情况。

  虽然这些数据几乎每一场战事之后都会汇报,但是大家还真没有像现在这样把连续三年的伤亡与战损联系起来统一分析过。

  “殿下和将军都应该知道,禹国号称五十万大军,其实真正能够参战的最多只有三十万到三十五万。”

  “禹国与我军在边州屯田蓄兵不同,禹国所有兵将除边关常驻的十万守军,其他军队皆属远途征调,必须靠禹国王廷调集物资解决所有军队的衣食住行,要供养这五十万大军,至少要两百万民夫,这对于禹国来说是极之沉重的负担。”

  “而据属下统计,接战三年,我军共损失精兵十一万七千人,禹国阵亡人数则在十五万至十八万之间。”

  听到这个数字,原本就静默的营帐更加静得落针可闻。

  “我军虽然同样伤亡惨烈,但是主要伤亡大多来自于早期接战时被禹国强势攻杀,接战之后的第一年,我军损失了近六万人,但是去年和今年,伤亡正在逐年降低。”

  “但与我军相反,禹国的伤亡人数正在逐年增加。”

  随后,这位事务官就报出了一大串数字。

  “从这些数据可以看出,其实从今年春天开始,禹国就已经现出十分明显的颓势,禹国军与我炎威军的伤亡比已经达到3:1,而在最近的几场战事中,甚至接近了4:1。而在俘虏的禹国军军人中有三分之一表示他们原本只是被征调入伍,负责后方运送辎重的苦役,在此之前甚至连武器都没有摸过。收缴的禹国兵器之中也有超过四分之一属于根本不能使用的废物,超过二分之一有严重损坏,只是勉强可用,其余甲胄、护具、军马也有极大的损伤。而从七月底以来,敌我共接战二百二十一次,其中千人以上战事四十二次,这四十二次战事平均持续时间不到半个时辰,这点也足以说明禹国军心不稳,厌战之意日显。”

  ……

  “禹国狼子野心,此时和谈,放他们回去,他们还不曾伤筋动骨,一旦等他们的伤养好了,必定还会再来。”

  “不错,这三年,我炎威军损失十几万精兵良将,这样的血海深仇,又怎么能让他们说和便和,说退便退。”

  待到华姓事务官说完,立刻便有将领跳出来跟着表示拒绝和谈。

  最终,拒绝和谈的主张占了绝对上风,为了今后更长久的安定,这些几乎跟禹国打了一辈子仗的将领们几乎都做出了同样的选择——

  战!

  战到禹国不敢再犯为止!

  第107章 春梦了无痕

  镜州皇子府

  原梁国靖国公主,如今的二皇子妃,明芷蓉一如往日安静地坐在桌边,手里拿着一封明显已经被拆封过的信函。

  那些奉命监视着她的人已经连表面文章都懒得去做了。

  她抽出里面的信纸,约略地扫了几眼,就将之团成一团扔进了火盆。

  不管信上写了些什么,现在的她都无能为力,她已经被幽禁在这小院中整整三年了。

  本以为二皇子能够看在她一路艰难跟随不离不弃的份上,同她生出几分患难真情,从此夫妻和谐,白头共老,而她其实也是真心愿意辅佐他建功立业的。

  只可惜——明芷蓉自嘲一笑——神女有心,襄王无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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