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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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纾靠在沈西洲肩上,戳她的手背,声音有些倦:“明天要回家了。”

  说完这句没了下文。

  沈西洲发现她状态不对,问她:“是不是困了?你睡会儿,到我们了我再叫你起来。”

  许久,宋纾呼出一口暖气:“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她在无数个日夜为求一个答案困苦,今晚才有勇气问出第一个为什么。

  “哪里好?”沈西洲循循善诱。

  宋纾羽睫低垂:“很温柔,很照顾,明明应该是老师对学生好才对。”

  沈西洲覆住她的手,指骨修长,线条分明:“没有哪一条明文规定老师要对学生好,我觉得你特别,我愿意待你好,即使我们不是师生,我也会这样对你。”

  她的语气太真挚,反而找不出一丝暧昧的痕迹,宋纾不敢再问,怕漏了真心,她闭眼,跌入心澜迭起的梦境里。

  与此同时,粤地,协容医院。

  “伽医生,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家?”冉晨昏坐在白被子之间,脸色苍白。

  伽蓝的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中,目光透过金丝眼镜冷淡地投在她脸上:“要是你需要,立刻就可以,但是我的建议是先留在医院观察几天,等到伤势稳定后在再回家静养。”

  “伽医生……”冉晨昏往后枕,腹部的枪伤引起撕心的痛,她提唇笑笑,如出鞘的妖刀,逼着伽蓝收敛自己的锋芒。“你对我敌意很大?”

  屋外,树木与电线杆被连根拔起,雨水像一颗颗子弹一样射向玻璃,啦的一声,爆裂成一滩水迹。

  伽蓝冷冷抿唇,冉晨昏是连茎带刺都淬毒的花,将沈南风迷得神魂颠倒。

  那晚如果不是医者的职业操守让她克制住内心的冲动,她宁愿让这位伤者死在手术台上,而不是从鬼门关处把人救回来。

  “如果不是你,南风也不会受伤,你明知道冉家什么情况,还将她置于危险的境地。”

  沈南风一进门,便听到伽蓝对冉晨昏的诘问,她急急喝住她:“蓝!”

  伽蓝看着她,没有解释什么,擦过她的肩膀走出病房,顾不上她,沈南风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冉晨昏床边,低头摸她失色的脸,眼神哀伤:“对不起,冉冉,对不起。”

  冰凉的泪滴在她的脸上,冉晨昏抬头,细细舔去她脸上的泪痕:“不要哭,我爱你。”

  为什么我们相爱,却这样绝望。

  军训结束后接踵而来的是期中考。

  三日匆忙过去,周五,任课老师评讲试卷,放学后,大家收拾书包回家。

  “你今天一直在走神,怎么了?”覃欲陈看出沈西洲的心神不宁,幸亏她成绩与人缘好,不然不知道要被任课老师点多少次名。

  沈西洲收拾桌上的试卷,窗外碎阳摇树影,印在她脸上,半明半暗,她说:“没事。”

  “对了,班主任今天怎么没来?”今天的语文课和下周一的数学课对调,宋纾一整天都没出现。

  沈西洲背书包的动作一停:“老师生病,她请假了。”

  今早宋纾给她发消息,她发烧请假在家,让沈西洲把周末作业布置下去,所以沈西洲知道宋纾为什么没来学校,走神也是因为分心想她。

  “西洲心情不太好?”她走后不久,林燕笑扭头问覃欲陈。

  “班主任病好就没事了。”覃欲陈摸一下鼻尖,笑得意味深长。

  “你知不知道每次你露出这样的笑,我都觉得你是权谋小说里写的摄政王,一肚子坏水加整片黑心。”林燕笑损她,回头订正试卷。

  覃欲陈咬咬牙,决定不和数学没过四十分的人计较,而且林燕笑还有孟秋护着,她孤家寡人,实在打不过两个人。

  沉睡中的宋纾被门铃声吵醒,她撑起虚弱的身体,披上一件外套从沙发上起来,谁啊?她舔舔干涩的唇,从猫眼处往外看,来人颀身静立,站在门外不急不躁地按响门铃。

  宋纾理一下乱糟糟的头发,打开门,“进来。”

  她虚弱到嗓子都哑了,本来只是普通流感,昨夜突然发起高烧,早上她给沈西洲发完消息,一直睡到现在,米水未进。

  沈西洲在玄关处换上一次性拖鞋,宋纾单身独居,家里没有招待过客人,但她细心地准备了很多一次性用品。

  客厅里,宋纾重新窝进沙发,沙发上摊开一床被子,她如往常一样睡在沙发上,问得一点不客气:“你怎么来了?”

  沈西洲过来前先去了趟菜市场,家都没回,她把书包放在沙发一角,眉眼微弯,淌出一汪秋水来:“我是来照顾某位病号的,你继续睡,粥好了我叫你。”

  宋纾神情恹恹,由她去了。

  厨房布置一看便知是主人家的风格,干净精致又五脏俱全,沈西洲挽起袖子,开始洗锅烧水。

  十分钟后,沈西洲从厨房里出来查看宋纾的情况,她走向沙发,弯腰给宋纾掖被子。

  宋纾感觉到有人,脑袋往热源处蹭,沈西洲担心她摔下来,用大人哄熟睡幼儿的方式,将她轻轻往沙发里推,宋纾轻声哼了几下,抱紧怀里的抱枕。

  宋纾很美,一双微挑的眼更是有让人日久生情的风情,此刻阖目,安静地蜷缩在被窝里,白净娇柔,不堪一折,勾起沈西洲内心最隐秘的念想。

  她半跪在沙发旁边看着宋纾,左手大拇指不断摩挲右手指骨,按捺某些呼之欲出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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