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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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良久,他睁开眼深吸了一口气,解开锦囊的手颤抖得厉害,只见里面折了一张纸条,写着八个字——

  「既来之则安之,无妨」

  白简行直勾勾的盯着那八个字看了良久,忽而如释重负地仰起头,两片薄唇微微扬起,低低自语:“既来之则安之,妙得很。”

  作者有话要说:  废柴鞠躬感谢一直默默陪伴的大家,猝不及防的与编编决定v了

  下决心的时候十分忐忑,觉得「这次大概要被很多天使抛弃了吧」

  一路走来你萌是真爱,废柴只能更努力了,谢谢你萌!

  第64章 共浴

  借着白简行与徐伯谈事的档儿, 傅成蹊将这半年来无稽派中事务都了解了个大概。

  他与阿简离开后不久,卢小公子便临盆了,月莱国产婆剖腹技巧高明,据说卢小公子全程没有一丝痛苦,倒是游之急得满头大汗上蹿下跳, 早没了平日里闲雅雍容的气度, 好在父子平安, 卢小公子在无稽派又歇了一个月, 卢老爷便亲自上门将他们一家三口接了回去。

  傅成蹊奇道:“怎的,卢老爷突然开明了?”

  顾笙眉毛一挑, 笑道:“卢家就那么一个独苗儿, 既然已经生米煮成熟饭, 还能不认么,怎么说那个孩子也是他卢家的血脉, 再说, 孩子已经生了下来, 还能塞回去么?胡乱编个由头, 世人就以为是卢小公子在外边胡闹闹出了孩子, 这慌自然就圆了。”

  傅成蹊闻言说笑道:“话说回来, 之前我这般诓卢老爷, 承诺以无稽派仙灵之气为卢小公子驱除妖气, 水到渠成自然落胎,如今他晓得真相后,没骂我们是无良奸商, 欺骗顾客要求退银子罢?”

  顾笙眼波一转,笑道:“大师兄料事如神,卢老爷确实挺‘气’的,‘气’得想不开,还多送了我们一千两银子,感激大师兄救了他宝贝儿子性命,还助他们卢家延续了香火,就差给师兄你下跪了。”

  傅成蹊知顾笙与他讲笑,摇摇头扬起嘴角道:“阿笙你这张嘴吶——”

  顾笙深深地瞧了他一眼,挑眉潋潋笑道:“怎的,大师兄不喜欢?”

  闻言傅成蹊心中一跳,总觉得顾笙的态度不大对劲……

  一旁的顾筠似为缓和这诡异的氛围,莞尔一笑道:“卢老爷还将游之公子认作干儿子,接入府中,现在卢府上上下下,都把游之公子当做自家人看待了。”

  傅成蹊自然知晓顾筠的用意,感叹一番笑道:“卢老爷此番倒是通透,这一出事儿,可算相当圆满了。”

  顾笙笑着点头道:“卢老爷还说等大师兄回来了,他要为你设席接风宴。”

  傅成蹊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道:“改日再——”

  杯子里的茶洒在桌上,未说完的话被惊得吞回肚子里,傅成蹊愣愣地瞧着顾笙拉过他的左手,捞起袖子半眯着眼细细地盯着他手腕瞧:“刚才我就瞧见了,这牙印儿是如何烙下的?”

  顾笙指的牙印儿,自然是当时九离咬他的那一口,冰凉的指尖轻轻划过敏感的手腕肌肤,让傅成蹊不自觉地打了个颤,心道怎的半年不见,顾笙的态度突然变得如此让人难以捉摸,面上却佯做气定神闲道:“无妨,被一只毛球儿咬的。”

  顾笙依旧不肯松手,眉尖微蹙道:“可惜了——”

  “大师兄,二师兄——”白简行不知何时已从偏厅走了出来,此刻正沉着脸,望了眼面无血色的傅成蹊,又瞧了眼笑得春光潋滟的顾笙,冷声道:“我乏了,先回屋歇息。”

  “啊……哦……”傅成蹊瞧白简行沉冷着面孔,心中一阵狂跳,犹自愣愣没回过神来,这种感觉就似被人捉奸在床,虚得慌。

  顾笙早已放开了他的手,从容淡定地端起瓷杯抿了一口茶。

  “大师兄,不回屋么?”从牙关处挤出沉冷的声音,白简行直勾勾地盯着他,一双浅色的眸子似有利箭射出。

  傅成蹊打了个寒颤才回过神来:“你先去歇着罢,我还有些话与阿笙阿筠交代——”

  话音未落,白简行一把抓住傅成蹊的左腕,将他从椅子上拉了起来,不容置疑道:“明儿再说。”

  与顾笙冰凉软滑的指尖不同,白简行的手是温暖的,这双手因长年练剑而生了些细茧,有些硌人。

  “阿简,你轻些——喂——疼!”

  “你过分了啊,我怎么说也是你师兄——!”

  “你这样我可要生气了——!”

  傅成蹊一路从屋中嚷到游廊,白简行听到对方生气二字,脚步顿了顿,侧过脸微微迷起眼道:“师兄再喊,我可要想办法堵住你的嘴了。”

  傅成蹊自然知晓他的意思,料想顾笙顾筠此刻正在屋中往外瞧,立马禁了声,白简行这才心满意足地拉着他急急往厢房走。

  那一边拉拉扯扯好不热闹,这一厢顾笙顾筠相对而坐,喝茶。

  顾筠无奈地扬了扬嘴角:“二师兄,你难道还看不出来么,此番又去招惹小师弟作甚?”

  顾笙用盖子拨了拨茶水上的浮叶,似笑非笑道:“我心里自有分寸。”

  顾筠苍白的嘴唇动了动,终究没再说什么,半晌,才叹了口气微微笑道:“好罢——”嘴上虽这般说,心中却隐隐有些不安。

  *

  砰的一声,白简行将房门重重关上,插上门栓。

  这似曾相识的举动看得傅成蹊一阵心惊,他自然晓得白简行接下来要做什么,于是很合时宜地打了个打哈哈,懒懒道:“阿简,这段日子车马劳顿的,师兄可没气力与你干那事儿。”这话倒不是敷衍,确实是累极了。

  白简行深深地看了傅成蹊一眼,片刻郑重承诺道:“师兄不需要动。”

  “……别折腾,歇息罢。”傅成蹊扶额,他不知为何阿简平日里一副清淡的样子,却对这事儿如此执着,还折腾不腻的,自己这把老骨头怕是经不起此等折腾。

  白简行沉吟片刻,淡然点头道了声好,傅成蹊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们一走就是半年,可厢房里有白二莺儿日日打扫,干净清洁,绝无半分久无人居的荒颓气,此时看他二人回来,桌上已摆好热茶点心,连沐浴的热水都备了齐全。

  等等,沐浴的话——

  傅成蹊解开腰间束带的手顿了顿,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大师兄,一起洗罢。”白简行的声音自身后传来,虽是询问的话语,却透着一股子强硬的不容反驳。

  “可以是可以,但你不能动手动脚。”傅成蹊警惕道,白简行没有半分迟疑,点头应允。

  傅成蹊褪了衣衫坐在宽大的木桶里,将手搭在桶边沿慵懒地仰头闭目,在添了芜花的热水中缓缓舒展开身体,感觉沉积的疲惫感尽数散了去,氤氲水汽的蒸腾下竟有些恍惚,纷纷扰扰的思绪消停了片刻,模模糊糊打起盹来。

  他是在一阵酥麻的愉悦感中清醒过来的,映入眼帘的是妖娆水汽下白简行那颗银白的脑袋,此刻正抵在他胸前微微起伏,一阵酥麻感从心口处蔓延至全身,傅成蹊全身微微颤抖着,极致忍耐地咬住下唇,防止自己发出令人羞耻的声音。

  觉察到傅成蹊已然醒来,白简行才恋恋不舍地放过那点玲珑,抬起头,湿濡的银发贴在额际,不住地往面上淌水,兴许是水汽蒸腾的缘故,平日里清淡瓷白的面孔此刻微微泛红,冰冷沉静的浅眸也化得水光潋潋。

  傅成蹊瞧着瞧着,一张老脸也跟着红得透透的,支吾道:“……恩……一时没留神睡着了。”

  白简行坦然道:“师兄继续睡罢,我给你洗。”

  “……”傅成蹊无言以对,阿简并无违背「不能动手动脚」的承诺,因为他动的是嘴,自己也挑不出错处来。

  傅成蹊索性将心一横,在白简行的「服侍」下化作一滩烂泥,彻彻底底将羁旅的困乏都释放了出来。

  最后白简行将这软绵无力的人儿从水中捞起,仔仔细细为他擦干身上的水珠,扔在床榻上,末了还在他赤*裸的背部落了个吻。

  将浑身散发着芜花淡淡清气的殿下抱在怀里,白简行也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既来之则安之,心中的这道坎算是彻底的过去了。

  但是,他还是想让对方亲口告诉他:我不是你师兄莫穹,而是鬼灵殿下傅成蹊——

  我等你亲自说出口——

  白简行将下巴枕在傅成蹊的肩膀上,一夜安安静静地搂着贴着,确确实实没动手动脚。

  来日方长,急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不动手,动的是嘴,没毛病╮(╯▽╰)╭

  在致力于玩弄研究殿下身体耍流氓上,废柴谁都不服就服阿简你~

  日常表白看文大天使~感恩没抛弃

  第65章 朝暮酒

  傅成蹊是被热醒的, 过了夏至,天光漫长。

  两个大男人挤在一张床上,身子贴着身子,哪有不热的道理。枕着白简行的臂弯,他开始认真琢磨, 要不把这两张床撤了, 换一张大床来得舒坦。

  可转念一想, 如此思付的自己, 可不就如同新婚小媳妇心心念念折腾新房么?

  ……算了……

  比起想这些有的没的,这一整夜那毛球儿疯到哪里去了?!

  傅成蹊轻手轻脚从床上坐了起来, 白简行早就醒了, 却不言不语地躺着, 瞧傅成蹊洗漱穿戴齐整了,才云淡风轻道:“大师兄急着去哪?”

  傅成蹊咧嘴道:“去院子里寻那毛球儿, 回来后就没见他的影儿, 可别让阿笙给捉去炖了。”

  白简行不置可否, 笔直的坐起身子, 面上阴沉沉的, 刚想出门的傅成蹊忍不住走到床前揉了一把银白的脑袋, 笑吟吟道:“怎么, 你现在还有起床气了吶?”

  白简行垂下眼, 不言语,半晌才极轻地开口道:“三句不离二师兄。”

  此时傅成蹊已经荡在了游廊上,自然听不到他这句话。

  在院子里闲闲的逛了一圈, 终于在一处靡草花丛中捡到了只剩下半口气的九离。

  傅成蹊将九离拎起托在掌心上,咧嘴道:“小家伙,一夜不见,怎么折腾成这副鬼样子了。”

  九离自然不能答他,只睁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珠子可怜兮兮地望着傅成蹊,似受了极大委屈。

  傅成蹊顺了顺他的毛,心中已猜到了七八分,笑道:“连昭那孩子疯得很,以后你躲着他些就是。”说罢熟门熟路地将九离揣入衣襟里,转身荡回游廊,准备去寻顾笙说会儿话,将自己打算与阿简坦白的事儿告诉他。

  “莫哥哥,你可算回来了,想死我了——”

  傅成蹊回头,连昭已经化成一个少年人模样,站在蒙蒙晨雾中朝他艳艳一笑,身上似有淡淡的酒气,一双眼珠子骨碌碌的转,眼神闪烁似在寻找什么东西。

  看他东张西望的样子,心中了然,淡然一笑:“你这小兔儿倒会说漂亮话,昨夜我和阿简便回来了,怎的都没见你来过来瞧瞧我们?”

  连昭眼波一转:“白哥哥一直贴着莫哥哥,我哪里敢靠近了。”

  傅成蹊闻言又好气又好笑:“怕是你昨夜偷喝了从月莱国捎回来的梅酒醉了罢,不老实,再说,你怕阿简做什么,他还能真吃了你不成?”

  他是晓得连昭的性子的,喜欢喝甜甜的果酿酒,又没酒量,一喝就倒,昨夜定是自个儿爬去摸梅酒喝,喝了个半醉,又撞到了在院子里乱滚疯玩的九离,撒着酒疯逮住九离折腾得半死。

  连昭面上一红:“果然什么都瞒不过莫哥哥——”顿了顿又嘟起嘴撒娇道:“那可不好说,白哥哥连如何烹饪都想好了。”

  傅成蹊瞧他的样子有趣,朗声笑道:“葱爆兔肉——”

  连昭气急直跺脚,蹙眉道:“莫哥哥别打趣人家了,对了,可有见到一个白绒绒的毛球儿。”

  躲在傅成蹊怀中的九离闻言身子猛地抖了抖,颤巍巍地贴紧傅成蹊胸膛。

  傅成蹊瞧了眼连昭,心道:你自个儿不就是白绒绒的毛球儿么?忍着笑意佯作语重心长状:“你今后可别老欺负九离,他也曾有恩于我,如今暂住无稽派,你们要好好相处才是。“说罢温雅一笑,自觉这番话说得极有一家之主的风度气概,沾沾自喜起来。

  连昭唇角微微扬起,弯起一双眼睛道:“原来那小毛球儿叫九离呀,名字倒是合我心意。”

  傅成蹊瞧他心思不在自己的话上,遂没了兴致,随口敷衍道:“别瞎想啦,去吃早饭罢。”

  连昭问道:“莫哥哥不一道儿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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