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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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四你干什么去!”

  “老四回来!”

  “离殊兄弟你干什——算了,快追。”

  张丘被对方拽着跑了不知道多久,气喘吁吁,一抬头看到是老四,刚松口气就看到老四盯着自己像是在看别人一样,一会是惊恐一会是愤恨,跟中了邪一样。

  “老四?”

  张丘轻声叫了声,结果像是戳中了对方的点一样,老四杀气腾腾的紧盯着他,五官扭曲。

  不好。

  张丘不动声色的环顾了四周环境,尽量减少自己存在感,一只手摸到腰间的匕首,放缓了呼吸,他们现在站在一条甬道上,老四背后的方向能看到石门,大概有百十来米的样子。

  他在自己武力值和老四的身手衡量了下,还是不要硬拼,但对方已经扑过来了,张丘一个闪身,蹲着从老四腰下就地滚了下,拼了命往前面石门跑去。

  刚才腿软差点没站起来。张丘咬着牙狂奔,不用回头都知道老四紧跟着他,风在耳边刮起,石门近在眼前,但想到刚才老三胳膊被烧,张丘犹豫了下,只是后面追的太紧,老四身上的杀气不像是作假玩玩的,顿时咬牙推门,赌一把!

  石门推起来很轻松,张丘还来不及松口气,脚下一轻,整个人失重往下坠。

  妈蛋,有陷阱!

  砰!

  张丘觉得自己浑身都快摔碎了,但他万幸的是地上没有剑道利刃,不然现在自己就是肉串了。

  四周黑漆漆的,刚刚摔下来时好像听到手电筒滚地的声音,张丘凭着声音辨认了下方向,伸手往地上摸去。

  冰冰凉,如同石头一样僵硬的古怪肌肤触感——

  张丘汗毛倒竖,不知道摸到了什么。

  第九章

  他手搭在那个诡异肌肤上没动,对方好像也没动,难道是死人?

  这个状况,他宁愿是死人。

  张丘刚微微出了口气,手底下的肌肤动了下,冰凉冷硬骨头分明的触感,是手。

  背脊上汗毛顿时竖了起来,张丘不敢再动,可对方迟迟没有别的动作,一时僵持下来。这一刻的时间过得特别慢,张丘觉得起码好几分钟,但实际上不过两三秒,他大脑极速运转,视线已经略微适应漆黑的环境,地上不远处泛着手电筒特有的金属质感,凭借着手下方位,张丘猛地屏住呼吸,几乎是同时间完成动作。

  撤开搭在对方的手,摸向腰间的匕首,翻滚捞起手电筒,开光猛地照射对方。

  黑洞洞的一双眼一动不动的盯着他,脸部的肌肉已经风化干枯,张丘想都没想直接举起手里的匕首猛地扑上去,学着离殊的样子扎向对方眉心。

  “嘶嘶——”

  想象特别拉风,结果匕首扎偏了,一下子戳进了僵尸的左眼框里,激怒的僵尸嘶嘶的吼叫,张丘连忙拔出匕首往后退,但僵尸已经扑上来了——

  这一瞬间真的感受到什么是生死一线,僵尸速度很快,扑过来的时候,甚至带着疾风,一只干枯指甲锋利的爪子只击他的面门。

  要完了。

  张丘背靠在墙壁上,绝望的等着死亡来临,那只爪子上锋利的指甲离他的眼球不过一厘米时堪堪停住,张丘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突然对面的僵尸像是受到惊吓一样,抽搐了下畏畏缩缩的收起爪子,立刻马上转身就跑开了。

  背影就差嘤嘤嘤了,像是刚才他欺负了僵尸一样。

  这种脑补的画面实在是太诡异了,张丘觉得自己竟然能在这一刻想到这也是有本事的。

  额头上挂着冷汗,张丘随意擦了俩下,一只手撑着地面,肚子骤然一疼,又跌坐回去了,肚子疼的越来越剧烈,不一会脑袋上又冒出一层豆大的冷汗,身体蜷缩成一团,张丘一只手放在肚子上,思绪复杂。

  应该是刚才吓着了。

  张丘咬着唇,让自己思维尽量从肚子上的疼转移过来,背部靠着墙,举着手电好好环顾了下四周,前方一排排色彩绚烂的陶俑,身着汉服,脸上涂着红色的胭脂,脸很白,各个手里端着不同乐器,齐齐的面向他看着。

  是陪葬乐伎陶俑,虽然比真人小,约有一米左右,但五官栩栩如生,数量又多,在这种漆黑墓下这样全都看着他,还是诡异吓人的不成。

  只是他肚子疼,实在是站都站不起来,跟着对面陶俑视线相对,越是看越是觉得那些东西要活了一样,耳边甚至听到曼妙的演奏乐声。

  这东西有问题。

  张丘连忙将手电筒打偏,转移视线,耳边的演奏声慢慢淡了换成了凌乱了脚步声。

  怎么还有脚步声?!

  越听越真实,像是往这里跑来的,张丘一想到发了疯的老四,顿时也管不上肚子疼了,连挪带移到了墙角,关掉了手电筒,视线瞬间陷入黑暗中。

  门被推开。

  张丘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喘,来人脚步凌乱。

  “手电筒丢了,你的还在没?”

  “包里还有备用的,我找找看。”

  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

  砰,光束照了一圈,张丘看到来人顿时一喜,“大毛哥!”

  门口俩人一愣,还是张于水反应的快,手电筒往声音方向扫了下看到窝在角落的张丘,俩人疾步走过来了。

  “小丘你怎么在这?没受伤吧?”张大毛也就是张作九扶起张丘。

  这一刻见到俩兄弟,张丘再也没有这样感恩过。

  “没事,就是肚子疼。”张丘怕俩人看陶俑,赶紧道:“这些陶俑有问题,看久了会产生幻觉。”

  张于水点头,“陶俑身上应该涂了什么药剂能让人产生幻觉。”他看了眼张丘肚子,脸色一下子凝重许多,“先出去再说。”

  张丘没看到张于水看他肚子的眼神,还傻白甜的高兴不成,见到亲人终于不用他一个人胆战心惊的奋斗了。

  出了墓室,张于水扶着张丘,张作九走在前面,手里拿了把铜钱剑,这种剑张丘还是在电视里看过,他后来还查过,是用顺治、康熙、雍正、乾隆、嘉庆期间的铜钱串成,也称五帝钱剑,辟邪对付僵尸很有用。

  双方互相通了下信息,张丘得知老三那几个打了他爸一棍现在还在医院里昏迷着,顿时气得牙齿咬的咯咯响,恨不得把老三那几个再打一顿。

  “……你也别太担心,我爸在呢,小叔不会有事的。”张作九头也没回的安慰了句。

  俩人是从金老大买地图那群人打下的盗洞下来的,张作九符箓剑法厉害,张于水勘测风水定位一流,一路有惊无险的到了这里。

  三人走了半小时,期间都是张于水指路,一路上又遇见了两间耳室,一间粮食谷仓,一间是太监陶俑。

  甬道尽头是扇石门,雕刻的花纹十分精美,左右两侧蹲坐着两只怪兽,怪兽跟门齐高,人面虎身鹰抓,怒目而视瞪着他们三人,张丘见张作九要上前,想到老三那只胳膊连忙说:“大哥,先看这门有没有什么夹层涂什么易燃的燃料。”

  张作九一下子难住了,回头看了眼张于水,张于水从口袋摸出一只铜钱打了上去,只听叮一声,铜钱已经卡在石门上了。张丘看的目瞪口呆,没想到气质出尘的张于水手劲这么厉害。

  “无事。”

  张作九将门推开,张于水站在门口环顾了圈便有些失望的摇头,“不是主墓室。”

  不是主墓室就没有陪葬的法器在。

  张丘见这间墓室要比刚才路过的耳室大上许多,又是黄色的玉石棺材放在中间,这种黄色的玉棺也能算上黄肠题凑规格,四周堆放着金银玉器,真的很像主墓室,如果这都不是,真想象不来这墓主人的主墓室该是什么样的。

  “这墓上下两层,重重机关迷宫,还设下假墓室,但凡棺盖打开,里面的东西谁也别想拿走了。”张作九将石门关上。

  “大毛哥,里面有粽子?”

  张作九点头,“现在还不是,吸了活人阳气就是极厉害的血粽子了。”

  张丘顿时明白了,像金老大那种贪婪的盗墓贼,下了墓找主墓室一定会开棺的,古人陪葬品越是值钱越是随身携带身上的,这棺材只要一开里面跳出个血粽子还不是都玩完。

  这墓主人为了防盗真是厉害了。

  他们现在在下层,不知道真正的主墓室是不是在上面。张丘还没说出口,头顶的石板突然一头下垂,张作九一把将张丘推了把,直接上面跳下了个身影,张丘刚站稳,就看到张作九和掉下来的人打开了。

  “等等,大毛哥自己人。”张丘一见来人高兴道:“离殊。”

  离殊见到张丘安然无恙身上浑然的杀气散去。张丘给三人互相做了介绍,又问离殊,“金老大他们呢?”

  “走散了。”离殊看了眼张家兄弟,将张丘拉到自己身边,“我知道主墓室在哪里。”

  张作九听闻脸上也带着喜气,张于水只是看了眼离殊没有说什么,只是点头。

  他们先从刚才那块活动顶板上到第一层,直接出现在一个十字口中间。离殊拉着张丘的手,说:“不要走开了。”

  张丘脸莫名的一红,赶紧低下头嗯了声。

  张于水见离殊走的路,道:“迷宫。”

  离殊头也没回,牵着张丘,脚下走的十分巧妙,张于水知道这是避开一些机关,他和大哥下了墓就到了这片十字路口很多的迷宫中,地形十分复杂,现在离殊带的路跟他刚才走过的有些像却又不是。

  走了大约一个小时,张丘到了后面直接就迷糊了,也不去记四周方位,握紧了离殊的手紧紧的跟着就好。

  “到了。”

  张丘这才发现他们四人围着一块圆形地砖站着,这块圆形地砖像是在这座大墓的中间点一样,可环顾四周根本没有墓室,全是甬道,四面八方的通口。

  “在底下?”张于水也想到了。

  离殊点头,声音冷清,“底下是尖刃。”

  “就不能先下底下在走到这儿?”张丘问完见离殊的神色就知道不可能,“那怎么办?”

  “绳子。”离殊看向背着背包的张作九。

  张作九从包里掏出绳子递给离殊,张丘见离殊拿着绳子速度很快的跳下中间的圆板,圆板是活动的,反转一下离殊的人影就不见了,张丘吓了一跳,喊道:“离殊、离殊你还在不在?”

  声音从四面八方的甬道来回回荡一样,唯独就是没有离殊的回答。

  张作九害怕张丘做傻事掉下去,一手拦着,张丘只好用一只手压下圆板,从缝隙只能看到黑漆漆一片,什么都没有,顿时心里瞬间凉了一片,离殊就这样没了?怎么可能!

  突然底下一双绯色的眼睛盯上了他。

  这双眼——

  第十章

  张丘浑身一震,旁边张作九问:“小丘,怎么了?”

  “没、没事。”

  下意识的将心里想法隐瞒下,张丘有些不在状态,满脑子都是那双绯红的眼和秦岭姑幕国地下那双眼重合在一起。说起来,当初一看到那双眼就晕了过去,之后像是做梦,除了最开始有些疼外,整体还是个不错的车梦,可这一切的前提是做梦,梦里跟个男的发生关系,爽完后,他也许会震惊动摇下自己性向问题,之后或许会找个男朋友试试看,而不是现在,对方是个僵尸,他一个大男人还怀孕了。

  这样一想,那场车梦就一点都不美好了,甚至可以用车祸来说。

  张丘有些跑神,这时手下的石板动了下,吓得张丘一个哆嗦赶紧收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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