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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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参与本次攻击的势力,除了那个什么圣光日炎会之外,许鸣的新邪灵教和一个叫做兰德咨询的公司也屡屡出现在审问结果之中,另外最主要的高端力量,则是来自于那位叫做千通王的男人手中。

  那些无面剑主,其实都是千通王带来的人,他们之间仿佛是从属的关系。

  而除了直接的人员之外,这帮人背后还有一个庞大的关系网,无论是朝堂的、江湖的还是军方的,都有,而这些显然不是一两个简单宗门就能够张罗起来的。

  很显然,敌人在更高层的地方,还有这一些不为人知的力量。

  茅山这些天来,并没有发起反击的号角,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忌惮这些东西。

  想一想,一个能够从封存库房里面调出野战火炮,并且指使军方参与的组织,到底有多恐怖?

  随着我了解得越多,心中越是惶恐。

  我们这一次,面对的敌人,将是史无前例的,如果将这些人彼此串联起来,就算将我们所有人加起来,都未必是对手。

  不过除了坏消息,也有好消息。

  千通王的身份最终确认了,他的真名叫做王员外,这个听起来很像是外号的名字,在几年前曾经热闹过一阵子,有消息称此人的父亲曾经也是南海一脉的人,据说是南海一脉“妖魔鬼怪”之中南海剑怪的弟子,后来因为私闯龙脉而被击杀。

  王员外的父亲除了是南海剑怪的弟子,还是一名成功的商人,曾经创下过一个偌大的商业帝国,虽然近年来因为身死,帝国衰落,但破船还有三千钉,搜死骆驼比马大,还是有着很多钱财的。

  那帮凶悍莫名、宛如杀人机器的剑主,就是他通过巨额财富培育起来的手下。

  现如今千通王的身份暴露,上面自然是乐见其成,所谓“和珅跌倒,嘉庆吃饱”,这巨额的财富自然有无数的眼红之人,而对于这事儿,有很多精于此道者,在收到消息之后,也都在暗地里摩拳擦掌。

  相信用不了多久,我们就能够从新闻中瞧见不少的并购、收购案,然后一个巨大的商业帝国破产,而千通王则将再无任何的财力支持。

  打断了对方的一条腿,他的个人能力就算是再厉害,恐怕也有些独木难支吧?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破风也终于坚持不住,开了口。

  他之所以选择背叛茅山,是因为当初前代话事人杨知修执掌茅山时期,他曾经与杨知修一起,做过许多同流合污的事情,杨知修倘若不倒,他什么事儿都没有,而现如今杨知修倒下了,毕永用过去的肮脏事威胁他,又画了一个关于美好未来的大饼,纠结之下,他最终选择了妥协。

  因为他之前办的那些事儿,倘若是被宣扬出去,他必将无法在茅山自容。

  至于毕永,回到刑堂地牢,他反倒是不再开口,显得很沉默。

  我在这里见识了刑堂对待叛徒的手段,各种残酷的刑法,让经历过活剥人皮的我,都感觉到有一些不太适应。

  而即便如此,毕永还是选择扛着,就是不妥协。

  想必他也知道,即便是竹筒倒豆子,全部交代了,想必也逃不过一死,与其如此,不如耗着。

  我在刑堂厮混两日,第三天的时候,被人叫走了。

  屈胖三找到我,说陆左离开了,走得太匆忙,都没有来得及告别,我们也得去京都了,不能耽搁。

  我有些诧异,问他为什么走得这么急?

  屈胖三叹了一口气,说据说是有小妖的消息,而且不是什么好消息……

  第五十四章 地下室前

  在有纸甲马的情况下,陆左居然连招呼都没有来得及打,就匆匆而走,这事儿着实有些奇怪。

  不过如果小妖有危险,这事儿就可以理解了。

  事实上,倘若换做是虫虫,我估计也是什么也顾不上,直接兴冲冲地杀过去了。

  只是,什么叫做“不是好消息”?

  屈胖三告诉我,说在晋西长治,有一个花鸟鱼虫市场,在那儿有人瞧见过一只白乎乎的大鹦鹉,那鸟儿有母鸡一般大,而且还能够口出人言,拉到市场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了,关在一个破铁笼子里,后来被人以十八万的高价买走。

  找寻小妖的事情,我们一直都有在做,只不过一直奔波,没有任何成效,而杂毛小道接任茅山宗掌教之后,立刻吩咐各地的茅山眼线帮忙收集消息。

  这个消息,正是通过内部渠道,传到陆左耳中来的。

  听到这消息之后,陆左带着朵朵离开了茅山,因为时间紧急,来不及跟我告别,于是跟屈胖三这边交代一二之后,便匆匆赶路远走。

  不管这个消息之中的那鸟儿到底是不是小妖姑娘,陆左都心急如焚,想要赶紧求证。

  我有点儿担忧,说要不要我们赶过去帮忙?

  屈胖三笑了,说这点儿小事情,陆左就能够处理了,我们再赶过去,有点儿兴师动众,再说了,咱们不是说好得去一趟京都么,现在还去不去啊?

  我说去,当然去,人古二爷还等着毒龙壁虎的精血重新站起来呢。

  屈胖三这几日帮茅山的那帮老古董将后院给布置妥当,腾出了时间来,而我则与刑堂这边交代一声,然后前往清池宫去,与轮值长老符钧简单聊了几句,准备告别。

  我去往清池宫的时候,瞧见符钧愁眉苦脸,显得很不开心。

  我问他怎么了,符钧告诉我,说大师兄乃蚩尤转世,这消息之前被毕永那家伙散播出去,我们虽然及时做了处理,但依旧有一些小范围地流传,而且已经蔓延到了山外去,我们自己人可以控制,但外界的流言,着实让人头疼。

  我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如何处理才好。

  屈胖三了解前因后果,笑着说道:“以讹传讹这事儿,从来都没有开始和结束,既然如此,不如找些消息渠道,多传一些,譬如陈黑手是黄帝转世,被人刻意针对,譬如萧掌教是吕洞宾重修,再比如陆言是猪八戒投胎……”

  我呸了他一口,说你妹的,你才猪八戒呢……

  符钧黑着脸,一本正经地说道:“呃,那个什么,猪八戒从本质上来说,是虚构人物,并没有列入道教谱系里面来,这个拿出来,信的人不多……”

  他这话儿,自然也是调侃。

  不过符钧都开始调侃起来了,那说明他的心情变得好了许多,而仔细一想,屈胖三的这办法着实是有很大的可操作性,大师兄乃蚩尤转世,这消息也实在是太离谱了,远不如杂毛小道是吕洞宾转世来得贴切——毕竟吕上仙离的朝代还算近。

  可以想象,类似这样的流言如果大批量地传了出去,听到的人一开始或许会认真对待,听多了,就觉得实在是可笑了。

  没有人会愿意把精力放在这种莫须有的屁事上面来。

  而因为黑手双城给人用邪佛黑舍利算计的先天弱势,再加上他之前身体力行、立下的汗马功劳,想必还是能够将风向给扭转过来的,这也为了以后他的回归打下坚实的基础。

  对于屈胖三“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手段,符钧表达了惊叹,而屈胖三则是“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跟符钧提出了告辞。

  我们此次离开,除了给茅山结交潜在的朋友之外,还有就是前往京都,挽救黑手双城曾经的部下。

  这事儿符钧是知道的,所以并没有太多阻拦。

  他对我说道:“外门长老的令牌和联络人手册,你手上都有,不管遇到什么情况,一旦你需要帮助,请记得找茅山,任何时候,茅山都会是你最坚实的后盾,这一点,希望你记得。”

  我点头,说好,我知道了。

  符钧对我十分尊重,一路送我离开了清池宫——事实上他想送我离开茅山山门,最终还是被我拦住了。

  杂毛小道离开,百废待兴的茅山还有许许多多的事务需要他来主持,实在没必要这般多礼。

  走出山门大阵,离开了茅山宗,屈胖三回望了一眼那隐藏在雾气之中的山峦,叹了一口气,对我说道:“当初奋不顾身扑进来的时候,可曾想过,自己居然会成为这千年道门的外门长老?”

  我摇头,说没有,当时的想法,是茅山倘若是遭了灾、受了难,萧大哥只怕会很伤心。

  屈胖三叹了一口气,说事实上,他的心中,一直藏着巨大的悲伤——这一次死的人太多了,我想那些人里面,一定有许多人是他认识的,有的甚至跟他有着不俗的交情,而现如今却都化作一杯黄土,给人埋葬,他就算是重新回到了那个位置,心里也是很不开心的……

  我有些惊讶地看着他,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屈胖三笑了,说你现在看到的,只是一个人的表面的情绪和态度,而如果你再活五十年,想必就能够一眼瞧出别人心中的想法了。

  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正如同屈胖三所说的,我这些日子来,瞧见的杂毛小道,永远是精神奕奕,仿佛不知疲倦一般,双眼炯炯有神,无论何时何地都有一股蓬勃向上的劲儿。

  我当时的感觉,还觉得杂毛小道是重新回到了茅山,成为了掌教真人,摩拳擦掌,劲头十足。

  现在想起来,他的心中,有多少的无奈,是我们不曾瞧见过的。

  或许在他的心中,真的是视功名利禄如粪土,对于众人敬仰的那职位,在他而言,却是一份沉甸甸的责任和负担。

  想到这儿,我终于理解了陆左为何会这般不留余地的帮助他,甚至都不介意我加入茅山。

  因为陆左也看到了杂毛小道心中的悲伤。

  离开茅山之后,我们先去了一趟句容萧家,两地相隔并不算远,不过我们到的时候,却已经来晚了,不但没有瞧见三叔五哥,连杂毛小道的家人,都没有瞧见了。

  整个萧家大院,空空荡荡,再无一人。

  我起了附近的村民,得到的消息,是萧家人在不久之前,突然间离开了这里。

  我们都有点儿慌,好在我有相关人的电话,将手机重新开机之后,打通了三叔的电话,得到的答案,是他们并没有出事,而是得到了杂毛小道的提醒,所以集体搬家了,去了一个偏僻的乡下。

  三叔带着萧家所有人都离开了,包括陆左的父母,另外五哥在金陵买了个房子,他性格比较跳脱,就定居金陵了。

  我没有问三叔具体在哪里,只是简单地问了一下各人都还安好,便与之告辞。

  看得出来,杂毛小道虽然忙,但头脑还是很清楚的。

  现如今风雨飘摇,敌人不但潜藏在暗处,而且不择手段,一点儿下限都没有,的确很有可能做出胁迫家人的勾当来,而果真如此的话,萧家大院远没有茅山秘境防卫森严,几乎是一捅即破。

  与其如此,还不如搬到一个谁也不知道的地方去,让那帮王八蛋找寻不到。

  确定了这事儿,我们没有再停留,而是直接转道金陵,然后前往京都。

  我们用的依旧不是真名,一路折腾,抵达了京都之后,我与屈胖三商量了一下,决定先去与闻铭那边取得联系。

  结果无论是手机,还是电邮,都没有任何回应。

  我们傍晚抵达,又特地去了之前碰面的四合院子,结果来到附近的时候,屈胖三就告诉我,说这一带有雷子。

  不知道有多少耳目在盯着这里。

  我想起了之前与闻铭分别的时候,他告诉我,说国内的清辉同盟,在找他手下的麻烦,他与我们分离,过来这儿处理此事,没曾想到现在都没有弄完。

  不但如此,而且仿佛暴露了。

  我们又找了几家,都没有任何线索,没办法,只有先去古二爷那里。

  古二爷住在城北回龙观一带,当初的时候他给了我一个地址,此刻我和屈胖三找寻不到闻铭,有点儿像是无头苍蝇一般,在这复杂的局势之下,也只有打的前往回龙观。

  夜里十点多钟,回龙观一处破旧大楼的地下室入口,我和屈胖三站在这儿,瞧见上面的封条,有点儿发愣。

  这边准备拆迁了,古二爷给我们的地址这儿给封住了,也就是说,我们根本找不到人。

  我和屈胖三都傻眼了。

  我问屈胖三,说你记得古二爷的电话号码么?

  屈胖三摇头,说大人我哪里会去记这破事儿?

  我说那怎么办?

  屈胖三伸了一个懒腰,说要不然吃涮羊肉吧?

  我一脸郁闷,说我说的是接下来该怎么办,没问你吃什么。

  屈胖三伸手一抓,黑暗中突然浮现出了一张灰白色的脸来,狰狞半露,破碎玻璃一般的摩擦声从那嘴里传来:“你、你们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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