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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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此地非净土

  望着韩伊小人得志的表情,我的心就望着下方沉落了去。

  四目相对。

  我深吸了一口气,强忍着憎恨,然后说道:“你怎么会在这里的?”

  韩伊说道:“你在山下,无故打伤了我大哥,这个叫做恶意骚扰茅山家属;只要我呈报到茅山刑堂,经过审查核实之后,就会有刑堂子弟出面,将你捉拿——如果是普通人,将会递交给当地的相关部门;而若你是江湖人物,事情恐怕就没那么简单了。你昨天夜里,应该瞧见了那一帮穷凶极恶之徒,他们的现在,便是你将来的下场。”

  我说我那不叫作无故,错不在我,而是你大哥欺行霸市、强买强卖,倘若不是我有点儿手段,只怕已经被你大哥的人打成了重伤。

  韩伊微笑,说你觉得茅山刑堂,会相信你一个外人,还是相信我呢?

  我依旧不肯相信,而是执着地说道:“茅山刑堂,既然是一个公正的执法部门,必然不会在没有经过调查的情况下胡乱定罪,我不相信你能够一手遮天。”

  韩伊表现得很轻松,冷笑着说那就走着瞧咯,让你看看得罪了我韩家的下场。

  我双手撑着桌面,咬牙说道:“我突然不见,凤凤不会不管的。”

  韩伊哈哈大笑,说对了,我真的很奇怪,你怎么会跟那小祖宗走到一起来的。不过不要紧,茅山宗的人都知道,这小祖宗的忘性大得很,可能你昨天能够将她哄得团团转,不过那又如何?她说不定回头就将你给忘在脑后了——而且,今天早上,我已经找人给她送了一整箱的巧克力,恐怕她现在已经吃得不亦乐乎,早就不记得你了吧?

  啊?

  听到韩伊的话语,我的脸不由得阴沉了下来。

  因为我感觉他说的话,其实并没有什么错。

  十岁小孩的心思,究竟有多成熟,虽然我研究过儿童心理学,不过这个东西我却并没有太多的概念,特别是在这种封闭式的环境下成长起来的小孩,更是难以揣测。

  相比刚刚与其接触的我,或许韩伊更了解她一些,所以才会觉得送一箱巧克力过去,就能够将人给搞定。

  想到这里,我的双手不由捏得紧紧,过了许久,方才说道:“不过是打个架而已,用得着这般往死里整人么?”

  韩伊听到我的话,不由得笑了,盯着我说道:“你这是在服软,对吧?”

  我说我只是想不通而已。

  韩伊突然站了起来,恶狠狠地说道:“我从小就没了父母,自幼就是我大哥抚养长大,长兄如父,你那几巴掌不但打在了他的脸上,也打在了我的脸上。实话告诉你,我韩伊自从入了茅山以来,就一直秉承着一个理念,那就是一定要做人上人,不能任由人欺负,所以小子,你就在这里等死吧。”

  他说着话,豁然站了起来,然后走到了铁门口,回头的时候,他冷冷地笑了,然后伸出了手来,在自己的脖子上轻轻一抹。

  他的笑容,很狰狞。

  韩伊离开了,之前在堂上端坐的那个梅师叔便走了进来,他面无表情地端坐在了我的对面,翻看着方桌上面的卷宗,差不多看完之后,递给了我,说你签一个字吧。

  他将卷宗推到了我的面前来,然后把笔丢了过来。

  什么意思?

  我伸出手来,将那卷宗摊开来看,结果发现这居然是一份审问记录。

  这份审问记录一问一答,讲述了一个恶人欺压善良商贩的事件,一开始我还觉得有些古怪,而到了后来的时候,我才明白那恶人居然就是我陆。

  而商贩,则是韩伊的大哥,那个大排档的老板。

  在这审问记录之中,我被描述成了一个吃了霸王餐,不给钱不算,而且还肆意打人,甚至差一点儿还将店老板给打死。

  要不是对方跪地求饶,说自己在茅山里有点儿关系,说不定就已经被杀死了。

  这般草菅人命的家伙,别说是茅山,就算是我,都看得义愤填膺。

  然而事实果真如此么?

  如此颠倒黑白,指鹿为马的审问记录,那个回答的人,居然就是我自己。

  而如果我在后面签了字,只怕这案子就真的定论了。

  我有些震惊,过了好一会儿,才苦笑着说道:“梅道长,你这个审问记录是伪造的,请恕我不能签名。”

  梅师叔仿佛有点儿面瘫,听我说完,并不生气,而是平静地说道:“这个世界上,愚蠢的人太多,而聪明人少。通常来说,在这种情况下,聪明人会选择合作的话,因为这样能够少吃很多苦头,而我觉得,你应该是聪明人之一,不要让我失望。”

  他说得很平静,然而我却很坚定地摇了摇头,说你错了,我有时聪明,有时却很执着,面对黑暗和邪恶,我从来都不会妥协。

  梅师叔叹了一口气,说你果然让我很失望,本来不想折腾你的……

  我望着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说道:“我认识你们的掌教真人,如果你想要做什么的话,事后他知道了,我保证你绝对会吃不了兜着走!”

  呵呵!

  面对着我的威胁,梅师叔轻蔑地笑了。

  他一字一句地说道:“我梅蠹自幼便生长在这茅山宗内,梅家在这一百年里,出了三位茅山长老,两位峰主,底蕴深厚,除了长老会,就算是萧克明,也没有办法对我一言而断;而且我既然要拿你,就不会留下破绽给别人知晓,你若是签了这字,我保你在悔心殿中安然无恙,若是不签,立刻就让你知道后果!”

  梅蠹?

  这名字,听起来可真的不是什么好人啊,他到底跟我有什么仇什么怨,居然会这般地整治于我呢?

  我脑子里一片混乱,不过却依旧咬牙坚持。

  死都不签。

  梅蠹劝了几句,瞧见我如此死硬,也不担忧,而是轻轻地拍了拍双手。

  啪、啪……

  两掌击出,在他的身后,就出现了两个丰姿妖娆的大胸美人,身上的衣物少得可怜,仅仅遮住了两处重要部位,其余的艳光四射,让人不敢仔细瞧去。

  不过仔细看脸,就能够瞧得出来,这两个美人,并非实物。

  不是实物,便是鬼。

  茅山养鬼术!

  我下意识地喊了出来,而梅蠹一愣,说哎呀,你居然知道这个?也对,毕竟是茅山的看家本领,不过你可曾有过被鬼上身的痛楚?

  被鬼上身?

  我瞧见梅蠹的脸变得有些阴森可怖起来,而那两个明艳妖娆的美人,她们脸上的肉,一点一点地剥落了下来。

  没几秒钟,那美人就变成了血肉斑驳的恶鬼。

  这两个恶鬼,朝着我一点一点地靠近,然后趴在了我的身上,流着脓、冒着蛆的脸在我的身上蹭来蹭去,阵阵阴寒往我的身体里侵蚀,那种感觉,比阴风洗涤更加恐怖和真实。

  十几秒钟之后,我浑身就汗出如浆,不自觉地打摆子,感觉整个人都已经不行了。

  瞧见我的脸,梅蠹从衣服里面摸出了一个小瓶子来。

  他将那瓷瓶打开,里面顿时就有一股黑烟冒出,凝望着这黑烟,他一字一句地说道:“知道这是什么吗?”

  我浑身一颤,说是什么?

  梅蠹淡然说道:“你说你认识萧大掌门,这倒是提醒了我,倘若他真的心血来潮提审你,事情不就败露了?所以我这里准备了一份神仙水,它的作用呢,就是让你变成哑巴,顺便将你的脑子搅乱,记忆丧失,并且变成一个疯疯癫癫的傻子——我想,没有人会愿意为一个傻子来出头,你说对么?”

  神仙水?

  我的眉头一阵跳,忍不住大声吼了起来:“梅蠹,你个狗日的,老子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这般害我?”

  梅蠹摇了摇头,说道:“我弄你,并非是与你有仇怨,而是因为这事儿是韩伊托我办的;至于我为何会讨好韩伊那个家伙,是因为他的师父,是茅山的掌灯长老符钧,茅山宗的大管家。能够这实权人物的支持,对于我梅家来说,实在是太需要了。自从我那混账叔叔做出那见不得人的事情之后,我梅家在茅山的地位就大不如前了,若是想要重回巅峰,必须要得到许多人的支持才行……”

  尽管我听不懂对方到底在说些什么,但是我却明白了一点。

  这茅山,并非是清明之地。

  在背地里,还有许多龌龊的事情存在,而萧克明执掌下的茅山,并非铁板一块。

  他到底还是太年轻了,不服他的人,大有人在。

  梅蠹说完这些话,手一招,我身边的鬼灵便将瓷瓶给接了过去,有一个使劲儿摆开我的嘴巴,另外一个,则将瓶子里面的神仙水,朝着我的嘴里倒来。

  我拼命挣扎,却终究无果,感觉那液体滴入嘴中,立刻向下滑落,紧接着我感觉喉咙里一阵火烧一般的疼痛。

  呃……

  我整个人都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而就在这时候,我突然听到一声童稚的声音:“陆言,陆言你在哪里?”

  第八章 石洞子做梦

  我的双手捂住了脖子,下意识地想要叫出声来,结果最终只有嘶嘶的声音,而一股恐怖的乏力感则蔓延到了我的全身来。

  我想要奋力挣扎,结果那手铐脚镣限制了我的一切。

  我瘫倒在座椅上,感觉整个人快要死了去。

  而包凤凤突然的出现,也打乱了梅蠹的计划,他略微有些惊慌地站了起来,左右瞧了一眼,拍了一下那墙壁上的一块方砖,立刻有一道幕墙升起,将我给遮掩了起来。

  而就在这时,包凤凤则在门外使劲儿地敲,大声喊道:“陆言,你在这儿么,快点出来,快出来!”

  那幕墙只是一个幻象,并不能格挡什么,所以我能够瞧见对面的情形,也听得到包凤凤的声音。

  不过显然对面却瞧不见我这儿的情形。

  梅蠹瞧了我这边一眼,变得笃定了些,见桌面上的东西稍微收拾一番,然后站起身来,将那铁门的锁给打开。

  铁门刚刚一打开,一身白色道姑袍的包凤凤就挤了进来,往里面望了一眼,然后说道:“梅、梅……唉,你叫梅什么来着?”

  原本我以为是面瘫的梅蠹此刻的表情突然变得生动了起来,温和地说道:“包子师姑啊,我叫梅蠹,梅西峰梅家的子弟,现在在茅山刑堂里面任主事一职,不知道你有什么事情啊?”

  这家伙一脸慈祥,快赶上我以前读小学时的校长了。

  咦,干嘛提校长?

  包凤凤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说你一个人在这里干嘛呢?

  梅蠹微笑,说一会儿马上要审一个穷凶恶极的大恶人,我这里得事先准备一下,做些功课,免得一会儿出现差错。

  包凤凤点了点头,说:“哦,这样啊,对了,我昨天邀请了一个客人来茅山,今天早上却不见了,我找了好久,有人跟我说是被带到刑堂这边来了,我就过来看看——你有没有见到他啊,他叫陆言,有这么高吧,长个娃娃脸,模样不错,就是看着挺怂的……”

  我勒个去?

  我在这小女孩儿的眼里,难道真的有那么不堪么?

  挺怂的,这是什么意思?

  我这边喉咙火辣辣的,身子几乎都快要失去知觉,有口难说,就指望着包凤凤能够看穿对方的这伪装,没想到她似乎一点儿也没有发现,跟梅蠹聊了起来。

  那梅蠹是个老狐狸,至少要比我厉害许多,他先是一愣,然后说道:“包子师姑,难道没有人告诉你他走了么?”

  走了?

  包凤凤一脸惊讶,说没有啊,他怎么会走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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