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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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肺中的空气都被挤干之后,君无颜终于结束了他的亲吻。乐白的腰一阵阵发软,只能靠在君无颜的身上支撑着身子,一双如同黑曜石一般的双眸上,也不由自主地蒙上了一层雾气。君无颜伸出舌尖,轻轻地舔去乐白嘴角因无法吞咽而溢出的津液,看着乐白脸色潮红,大口地喘着气的模样,他忍不住低低地笑了一声,垂下头含住了乐白的耳朵尖:“喜欢吗?”从耳朵上传过来的振动带起异样的酥麻,飞快地在身上蔓延开来。

  胸口仿佛有什么异样的情绪在骚动着,搅得乐白一阵不安宁,偏偏君无颜还在他耳边轻笑,弄得他有点莫名的不爽。磨了磨牙,乐白对准君无颜的胳膊,狠狠地咬了下去。这一下他可是丝毫没有留情,嘴里都尝到了铁锈的味道,可被咬的君无颜的笑声却显得更加愉悦了。耳朵上传来濡湿的触感,水渍声清晰地传入耳中,乐白的腰不由自主地一软,要不是君无颜的手撑着,他说不定就会直接摔入水中。耳垂被卷入口中,轻轻地吮吸碾磨着,乐白忍不住急促地喘息了一下,咽下了即将出口的呻吟。

  细碎的亲吻顺着线条优美的脖颈往下,那从未有过的感受让乐白不由地闷哼一声,抓着君无颜的双手更加用力,眼中也带上了几分无措。小腹上抵着的物体存在感太过强烈,让人完全无法无视。

  “君……唔……”乐白尚未出口的话被堵了回去,变成了一声低吟。唇线被细细地描摹着,那温热濡湿的触感让乐白感到头皮一阵阵的发麻。牙关被撬开,舌尖灵巧地滑入,这一回君无颜的动作比刚才要轻柔了许多,带着些许小心翼翼,一点点地滑过乐白口腔中的每个角落,可这比之刚才更加轻柔的动作,却也让乐白感到更加难耐,在他的腰上摩挲着的手掌带起的热度,也让他整个人都有些迷糊。他呜咽了一声,主动缠上了君无颜的舌尖。

  君无颜的动作微微一顿,一双黑色的眼睛微微眯起,似乎还能够看到其中隐隐的笑意。他勾缠住乐白的舌,将它诱引到自己的口腔内,仿佛教导一般,带着它一寸一寸地逡巡着自己的地盘。乐白的动作很是生涩,还带着抑制不住的轻微的颤抖。明明没有什么激烈的行为,可乐白却觉得心脏的跳动比之前要剧烈得多。水面之下的脚趾微微蜷起,小腿因为紧张而不由自主地微微痉挛着,乐白甚至有种空气不足的错觉。

  君无颜的双眼微微眯起,带着惬意的黑色眸子里,倒映着乐白红着脸,那分明害羞到不行,却强撑着不愿表现出来,跟着君无颜一点点地学着该怎么做的样子,让君无颜的心都不由自主地软了下来。侧过身微微一用力,乐白就被他给压在了温泉池边的岩石上。冰凉的触感让乐白不由地轻颤了一下,动作也微微一顿,下一秒,君无颜的舌尖就缠了上来,彻底地夺取了主动权。勾缠,啃咬,厮磨,那熟练的动作,让乐白忍不住想知道君无颜到底做过多少次类似的事情。不过,这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罢了,接下来,他就完全没有走神的心思了。

  呼吸被完全夺取,乐白张开嘴,想要喘息,可君无颜却丝毫不给他这个机会。抵在君无颜胸前的双手微微用力,乐白想要开口,可他一出声,就变成了类似享受的呜咽:“……呜……”

  津液顺着无法闭合的唇角溢出,又被君无颜舐去,乐白如星辰般明亮的眸子上也蒙上了一层水光,轻轻一颤,就有泪珠顺着眼角滑了下来。

  在乐白真正窒息的前一秒,君无颜松开了他的唇,轻笑一声,细碎的亲吻便落在了眼角。额头,眼皮,鼻尖……如羽毛般轻柔的吻落了下来,就仿佛在心脏上轻轻地挠了一下,带起酥麻的痒,连带着整个人都仿佛浸泡在温水当中一样,有种难以言说的惬意与懒散。乐白仰着头轻轻地喘息着,脖颈上传来的触感让他的脑袋有点昏沉沉的,眼前的景物也有点模糊……诶?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乐白用力地眨了眨眼睛,依旧觉得眼前一阵发晕。没忍住,他又晃了晃脑袋,很好,这下不是发晕,直接发黑了。

  于是,正准备进行下一步的魔尊大人突然发现身下的人没了动静,他的动作一顿,抬起头一看,就发现乐白正闭着眼睛,歪着脑袋睡得正香。

  君无颜:……

  一股带点气恼又带点无奈的感觉弥漫上来,让君无颜有点哭笑不得。他低下头,不满似的在乐白红肿的唇上啃了两口,但终究还是没舍得用力,最后也就只能抵着他的鼻尖蹭了蹭,轻轻地叹了口气。

  拿出一早就准备好的衣物给乐白穿上,君无颜转过头看着放在池边的秋菊酒,双眼眯了眯,琢磨着是不是干脆让这东西从这世上消失算了。

  秋菊酒:怪我咯?

  第80章 存活第八十天。

  乐白觉得自己好像睡了很久,头昏昏沉沉的,胸口也一阵阵发闷,还有一种想要呕吐的感觉,那感觉,就跟整个人被塞进了滚筒洗衣机里面,被狠狠地甩了几十圈一样。

  闭上眼睛缓了好一会儿,这种恶心的感觉稍微减退,但乐白的身上依旧软绵绵的没有力气。扶着额头撑着身子坐起来,掌心传来的冷硬触感让乐白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身下是乳白色的石质地板,平滑光洁,泛着润泽的光芒,那是乐白从未见过的材质。墙壁也是同样的白色,雕刻着简朴却不失大气的同色花纹。

  ——这是他从来没有来过的地方,不过一瞬,乐白就确定了这一点。

  这里是哪里?他为什么会在这里?以及——在来到这里之前,他在干什么?一个个的问题接连不断地冒出来,乐白的眉头深深地皱起,只觉得脑海中一片混沌。不同于什么都想不起来的空白,这种感觉就仿佛只要再稍微用点力,就能抓住点什么,可偏偏每次就只差那么一点点,抓到空处的感觉让乐白感到无比难受。

  深深地吸了口气,乐白扶着墙站起来,虽然四肢还是有点无力,但走了两步以后也比刚刚要好上那么点了。

  他所在的这个房间并不大,里头摆放着一些杂物,七零八落的,想来此间的主人并没有对这些东西太过在意。

  略微扫了两眼,乐白就不再对这些东西投注太多的注意力,揉着太阳穴走了出去。外面是个经过精致装点的花园,正值万物复苏的季节,各色花朵争相吐艳,扑鼻而来的芬芳让乐白不由地愣怔了两下。他下意识地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可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却依旧没能想出什么来,最后只能摇了摇头,没有目的地到处逛了起来。

  虽然不知道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但乐白能够肯定,这绝对不是小平民能够拥有的。就不说那些他听都没听说过的建筑的材料了,光光那布置与一些小摆设,都能看出这家主人的不一般了。而更让乐白感到在意的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地方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即使他能够百分百地确定,他从来没有到过这里,可那股莫名的熟悉感,却依旧挥之不去。下意识地往边上看了一眼,乐白不知怎么的,心里有点空落落的。

  转悠了半天,依旧没有碰到一个活人,乐白终于开始感到不耐烦起来,而除此之外,也有那一丝丝无法控制的心慌,某些类似鬼打墙的都市怪谈不停地从乐白的脑子里往外蹦,折腾得他手心都直冒汗。

  用力地摇了摇头,把那些不靠谱的想法都丢出了脑袋,乐白在心里默念起了白衣咒。

  乐白:据老妈说,这咒特别灵的好吗?!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传说中能够驱鬼辟邪的白衣咒起到了效果,还没念完一遍呢,乐白就听到了活人的声音:“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压抑着怒气的声音响起,在安静得异常的境况下,显得分外的清晰。在这之后,似乎还有一个女声轻声地说了什么,乐白并没有听清,之后就是一阵长久的沉默。动作顿了顿,乐白脚下的步子一转,就朝着发出声音的方向走了过去。

  拐过转角,乐白就看到了刚才说话的两人——或者说,三个人,如果将那个被抱在怀中的婴儿也算在其中的话。

  乐白停下脚步,没有再向前。他不知道现在过去是不是合适,毕竟那边的气氛看起来似乎并不太好。

  怀中抱着婴儿的是个女人,姣好的五官让人一见之下就不由地心生好感,一双点漆的眸子如春水般温柔和暖,让人一见之下,心脏就不由自主地柔软了几分,而那一身牙白色的长裙,更衬得她如出尘的仙子一般,不染尘世间的烟火。此刻,她正微微地蹙着双眉,看着她面前的人。

  眼角跳了跳,乐白忍不住将这个女人从头到脚又打量了一遍。倒不是他突然生出了什么特殊的心思,而是这个人……看起来有几分面熟。可正如这个地方一样,乐白能够确定,他的记忆中,并没有这个女人。

  ……难不成他又失忆了?

  不怪乐白用“又”这个词,实在是……他不知道自己到底丢了多少记忆。在回想起梁木的事情之后,乐白的记忆之中的断层与不和谐的地方似乎都消失了,可他却总觉得,他依旧有些事情没有回想起来——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可眼前的人,却又似乎和那些事,没有什么关系。头隐隐作疼,乐白忍不住又伸手按了按太阳穴。

  将目光移到另一个人的身上,乐白默默地横移了两步,这才观察起对方来。

  这是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深紫色的长袍套在他的身上,显露出一股常居高位的人特有的上位者的气息。乐白的这个角度,恰好能够看到对方的侧脸,如刀削斧凿般的冷厉线条,没有多少血色的薄唇紧紧地抿着,一双紫黑色的眸子里带着极力压抑的怒火。

  只一眼,乐白的脸上就露出了震惊的神色。无他,这张脸,对他来说实在是太熟悉了。虽然只有七八分相像,但自从因为不知名的原因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就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时间都是对着某个人的乐白,还是第一时间就认了出来。意识到了什么,乐白猛地转过头,盯着那个女人的眼睛——他终于找到了那股熟悉感的源头。她的眼睛,和君无颜非常相像。

  双眼不由自主地微微睁大,乐白的心中冒出了一个无比荒谬的猜想。他将视线略微往下移,落在了女人怀中的婴儿身上。那是个长相十分讨人喜欢的孩子,红润的脸颊,黑亮的双眼,以及脸上那能够让人的心都萌化的笑容。似乎是察觉到了乐白的注视,那个婴儿转过头来,朝乐白挥舞着莲藕似的胳膊,嘴里还发出了含糊不清的声音。

  乐白:……

  和那个婴儿对视了两秒,乐白默默地挪回了拐角的阴影处,捂住了鼻子。

  #突然发现自己是个禽兽##论变态的觉醒##突然萌上了老攻的婴儿状态怎么破#

  一条条弹幕似的语句在乐白的脑子里疯狂刷屏,让乐白瞬间有种捂脸败退的冲动。

  用力地拍了怕脸颊,将脑子里某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给拍飞,乐白稳下心神,开始琢磨起当前的情况来。

  如果在那里的那两个人,真的是君无颜的父母的话,那么他现在所处的这个地方,应该就是过去的魔宫没有错了。这也正好解释了乐白之前的那股熟悉感,虽然从前的魔宫被推倒重建了,但有些地形毕竟是不会改变的,只要仔细观察,还是能看出些影子的。可问题是……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可还不等乐白仔细思考,那边的人就再次开口了。

  “你有没有想过,这会造成怎样的后果?”听到这个声音,哪怕不去看那个男人的表情,乐白也能想象得到他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的模样。

  “我知道。”女人的声音温柔却坚定,“可这是我们的孩子。”

  “所以你就想为了他去死?”男人的话让乐白猛地一惊,下意识地就往前迈了两步,走出了拐角,可眼前的景象,却与之前看到的大相径庭。

  冬雪覆盖的庭院中,面容温婉的妇人牵着三四岁的孩童,对着面前的男人怒目而视:“你敢动他试一试!”她猛地一挥手,不远处的一栋屋子顿时被轰出了一个大洞,屋子颤颤巍巍地抖了两下,终于稳住了。

  乐白:……柔弱的公主?

  想到常子轩所用的形容词,乐白的眼皮忍不住跳了跳。

  “一个孩子而已,有那么重要吗?!”男人的脸上是抑制不住的焦躁与愤怒,他抬了抬手,一声哄响,刚刚还勉力支撑着的屋子终于彻底倒塌了。

  “他不仅仅只是‘一个孩子’。”妇人看着眼前的人,一字一顿地说道。她手中牵着的孩子仰着头看着剑拔弩张的两人,一双乌黑的眸子里满是茫然与无措。

  乐白的目光在那个孩子的身上停留了一会儿,缓缓地上移,落在了那个妇人的身上。

  毫无疑问的,这就是乐白刚才看到的那个抱着婴儿的女人,可让乐白感到无法理解的是,分明他面前的男人样貌并没有多大的改变,可她比起之前来,年龄却仿佛增长了许多。如果非要比较的话,刚才乐白看到的人,就像个二十几的妙龄女子,可现在这个,却仿佛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一般。

  心脏仿佛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一点点攥紧似的,乐白感到有些喘不过气来。他突然有点不想去看接下来的事情了,可在大多数的情况下,一个人的想法,并不能改变太多的事情。乐白转过身,就看到了年纪又增长了些许的妇人拉着孩子,在夜色之中,悄悄地出城的身影。

  【曾经无比恩爱的魔王与公主,突然一夜之间翻了脸,柔弱的公主带着他的孩子,连夜逃离了魔王的宫殿。】

  第81章 存活第八十一天。

  天空阴沉沉的,乌压压的云层一层层地堆叠着,晦暗沉重,仿佛下一秒就会将那高高的山尖给压塌似的。

  一滴雨水落在乐白的鼻尖,微凉的触感仿佛落在心尖上似的,让他的睫毛不由自主地轻颤了一下。更多的雨丝飘落,细细密密的,绵延成一片。带着丝丝血色的液体在地面上蔓延开来,单手持剑的女子站在这血色之中,昂首直立,有种难以名状的美感。

  “有没有哪里受伤?”将手中的长剑收起,君柔的脸上又恢复了往日里温柔的笑容。她蹲下身,笑着摸了摸君无颜的脑袋。小小的孩童双眼明亮,眼中带着崇拜与景仰的神色,用力地摇了摇头。看到这个模样的君无颜,乐白的嘴角忍不住往上翘了翘。

  他已经不记得这究竟是这两人离开魔宫之后的第几波追杀的人马了,乐白并不具备其他人那样,能够分辨来人究竟是来自仙界还是魔界的能力,但这并不是乐白所关心的——既然这些人根本就没有在君柔的手下走过三个回合的能力,又何必去在乎这些细枝末节呢?

  与常子轩当初与乐白所说的情况完全不同,君柔的实力高强,下手也毫不留情,虽然她甚少下杀手,可能够将人打到重伤,却又不伤及性命,更显示了她实力的强横。这样的一个人,究竟为什么会落到常子轩所说的那个下场的?

  看着手牵着手,缓步走在田埂间的小道上的母子两人,乐白的唇边的笑容一点点地淡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无法掩饰的担忧。他往前走了两步,却又猛地回过神来,意识到这只不过是一个不知为何会出现的梦境,他并没有那个改变过去的能力——他甚至连触碰他们都做不到。

  伸出去的手颓然地垂了下来,一股无法言说的恐慌与无力感自胸中涌了出来,他仿佛又站在了那燃烧着的屋子前,耳边是刺耳的刹车声与碰撞声,只要往前一步,就会坠入无底深渊。

  有些艰难地扯了扯嘴角,乐白抬起脚,跟上了前面的两人。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就在刚刚,牵着君柔的手的君无颜突然回过头来,朝他所在的位置看了一眼。

  ——他在看什么?

  乐白微微一愣,他环顾了一圈,没有找到什么特殊的东西,眉头不由地轻轻蹙了起来,眼中也浮现出疑惑的神色来。

  前方的人已经慢慢走远,乐白在原处顿了一会儿,还是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也许是追杀的人因为久久得不到想要的结果,反而损失惨重而退缩了,也或许是君柔隐匿的能力增强了,亦或者是这两界的爪子伸不到人界,总而言之,在最初的那段逃亡的日子过去,两人来到人界之后,他们就甚少再与追杀者撞上了。而乐白的眼前,穿着一身粗布麻衣的君柔,正带着君无颜坐在火堆边上,看着上面烤着的一只兔子。

  作为仙界十三名长老之一的女儿,对于这些杂事,君柔从来都不必躬身亲为,而来到魔宫之后,那位把她放在心尖上的魔尊大人,更是舍不得她触碰这些事情,因此,君柔的厨艺……可想而知。尤其两人为了隐蔽身份,从魔宫带出来的银两都不敢用,可以称得上是一穷二白,连一半的调料都买不起,那后果……就更惨烈了。看到君无颜拿着兔腿咬了一口之后,脸蛋顿时皱成了一团的样子,乐白一下子没忍住,笑出了声。虽然在第一时间就心虚地止住了,但他还是受到了君无颜带着不满的一瞪。

  将目光移到串在木棍上的烤兔子,乐白的眼角不由自主地跳了跳。虽然比起最开始的时候,这兔子的卖相要好上了许多,至于那味道么……看了看君无颜的表情,乐白觉得,大抵还是没有多大的进步的。可偏偏,君无颜小朋友那贴心的,每当君柔转过头问他味道怎么样的时候,他都会摆出一副“很好吃我吃得很香”的样子来,要不是乐白看到了他之前的表情,指不定还要被他给骗过去了。于是,没有看到之前君无颜的表情的君柔,就信以为真、大喜过望地将剩下的兔子都扔给了君无颜:“那就多吃点!”她一脸的义正言辞,“我本就不需要吃东西。”

  君无颜:……

  乐白:……噗。

  看着君无颜满脸嫌弃地把整条烤兔子吃完,乐白终于忍不住转过头去,肩膀一耸一耸地笑了起来。

  在经过了几次以上的事件之后,当君柔再一次再一次捉到了只野鸭子,准备烤了的时候,君无颜终于没有沉默了:“娘,你休息下,我来吧。”一边说着,他坚定地拿过了君柔手中的野鸭子,自己倒腾起来了。

  围观的乐白:我终于知道这货的厨艺都是怎么来的了……噗。

  没有遗传君柔黑暗料理天赋的君无颜,第一次烤出来的东西,就比君柔要好吃了许多——光看君无颜的表情,以及君柔再没有无私地将整只鸭子都让给君无颜这两点,就能够看得出来。

  托着腮看着母子两人围在火堆边上,其乐融融地吃着烤肉的模样,乐白的神色不由自主地就柔和了下来。在没有碰上追杀的人的时候,这两个人真的就仿佛这世间最平凡的母子一般,虽然落魄,却也别有一番自在风味。尤其是君无颜那毫不掩饰的愉悦笑容,更是让乐白的心脏都柔软了下来。

  “成天吃烤肉,真是腻歪透了。”看着君无颜手上抓着的还在奋力挣扎的活鱼,君柔的眉头皱了皱,露出了不满的神色。

  也许是觉得君无颜需要锻炼,也许是自己犯懒,自从发现君无颜的手艺比自己好之后,打野味做饭之类的事情,她都一手交给了君无颜处理,君无颜上手也快,从一开始的一只野鸡都抓不住,到现在偶尔还能抓回一些野鹿或者野猪之类的东西来。

  为了避免被仙界与魔界的人追查到踪迹,君柔与君无颜从来不敢停下脚步,更不敢出入那些客栈酒楼之类的地方——就算他们有那个胆量,也没有那个闲钱。因为没有谋生的法子,这两人如今可是名副其实的一穷二白,乐白甚至还看到过这俩人悄悄地潜入一户农家,就只为了偷两身干净的衣裳的模样。一想到那样高深莫测的魔尊大人,曾经有过这样的经历,乐白就情不自禁地想笑。

  也正因为这样,这两个苦逼的娃,每天的食物也就只能是自己打的野味,以及山上的一些野菜了。哪怕君无颜的手艺再好,同样的东西连续吃个几十天几百天,是个人都该腻了。这心酸的日子,就是乐白见了,也忍不住为他们掬一把同情泪。

  听到君柔的话,君无颜的脸上浮现出了无奈的神色。分明是个十岁都不到的孩童,脸上却摆着这么一副老城的模样,萌得乐白都想伸出手去揉一揉他的脑袋。

  “我们没钱。”看着自家的娘亲,君无颜说出了一句无比现实的话,君柔一瞬间就蔫了下去。乐白觉得,如果有系统提示的话,他一定能够看到君柔头顶“暴击1000”的字样。看着君柔鼓着腮帮子一脸不满的模样,乐白总有一种眼前的两人角色对换了的感觉。就是不知道这位前魔尊夫人到底是本性如此呢,还是在这逃亡的路上放飞了自我?

  歪着脑袋看着一脸小大人的模样安抚着自家的母上大人的君无颜,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这时候的君无颜无论神情还是样貌,都与乐白所熟悉的那个不同,可他就是能够从这人的身上看到君无颜的影子,就仿佛坐在那里的,并不是孩童版的君无颜,而是那个日日待在他身边的、总是故作委屈的君无颜一样。

  当被自己这个古怪的想法给弄得愣了一下,乐白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大概这就是所谓的“爱上你之后所有人都是你的模样”?虽然这俩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本来就是同一个人。

  “你等着!我马上就回来”突然抬高的声音拉回了乐白的思绪,他转过头去,就看到原本被安抚了下来的君柔,不知道又被什么刺激到了,“唰”的一下站了起来,也不等君无颜反应过来,就一下子窜得没影了。

  乐白:……就这么把自己儿子扔在这里真的没问题吗?你们还在逃亡的途中吧?!

  抽了抽嘴角,乐白看了看君柔窜出去的方向,又愣在原地君无颜,乐白忍了忍,又忍了忍,最后还是没能抗住自己的好奇心,抬起脚悄悄……额,光明正大地跟了上去。

  直到两人都消失在这篇树林中,君无颜才轻笑着摇了摇头,眼神中带着说不分明的柔软光芒。

  第82章 存活第八十二天。

  有风自林间吹过,额前的发轻轻地拂动着,带起些微的痒。君无颜垂下头,看着自己带着细小伤口的双手。

  左手食指上的划痕是在摘野菜的时候,不小心被杂草的叶子给划伤的;右手手背上的疤痕是前一阵子打猎时,被一只白色的长喙鸟给啄伤的;掌心,指腹,手腕……每一个痕迹,都是这些日子他生活过的证明。然而这所有的一切,都在他在天池中醒来后,消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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