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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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留下东西?”田鸡立马来了精神,重新翻看木盒后。“里面什么都没有了啊?”

  笔记被我翻到下一页时,看见一张陈旧的纸张,被凌霄阁保存完好的夹在笔记中,看纸张是素负盛名的蜀纸,在唐朝这是是皇家贡品,更是朝廷专用公务纸,想必这就是凌璇留下的东西。

  纸上是一幅画,上面一童子在田中,身后到处都是庄稼,远处有山,半个太阳露在山边,一只白虎在山涧盘踞,童子旁边石台上有一棋盘,可无人对弈,田中童子梳两个小辫,左手托举一球,右手竖立三个指头指着棋盘,童子脚下踩着两枚正反不同的铜钱。

  画中最上面有文字。

  第六十一像乾上离下同人卦

  “这是什么?”叶知秋小心翼翼接过去,半天没看懂。

  这纸上图案和文字的布局我看着眼熟,低头想了良久,突然眼睛一亮,猛然站起身,就看见对面的凌芷寒也震惊无比说出来:“推背图!”

  推背图我在封承的书架中看见过,和如今拿在叶知秋手中的纸上格式一样,只不过我看见的推背图不但有图案,还有谶语和颂文,可这一张上面并没有。

  “推背图是什么?”田鸡好奇的问。

  叶知秋一听是推背图,脸色满是惊讶之色,她学考古的,向来严谨对推背图当然有所听闻,不过以她的性子应该不会相信这东西的存在,别说是她,推背图如今也有流传后世,即便是我也从来没相信过。

  叶知秋告诉田鸡,根据宋史艺文志五行类记载,唐太宗李世民命司天监李淳风,火山令袁天罡,以术叔推算国运。

  李淳风作图推算,袁天罡易卦,两者互相呼应,图以一红一白连环交替为第一象,由唐代开始,预测往后历史,最后袁天罡以两手推李淳风后背,示意勿再泄天机而终止,故名为推背图!

  “凌璇能一语中的预知大唐国运二百八十九年,说明她真有预知后世的本事,而袁天罡又是凌璇的徒弟,这么说起来……”我深吸一口气。“推背图是凌璇传于袁天罡的!”

  “这么说推背图是真的?!”叶知秋目瞪口呆。

  “后世流传的推背图真假已经不重要了。”我看着叶知秋手中的推背图说。“至少证明推背图的确存在过,而且你手中的这一张应该是真的。”

  “凌家研习玄术几百年,对于推背图当然知晓,可记载推背图一共只有六十像。”凌芷寒指着叶知秋手中的推背图说。“可为什么这一张上面却是六十一像?”

  “你爷爷在笔记中写的很清楚,这是凌璇留给后人的东西,想必最后一像关系万象神宫的下落,她并不想其他人知晓,所以并没有传授给袁天罡。”我看着手中笔记认真说。“而且,你爷爷说这张推背图上的背后原本有凌璇亲笔书写的文字,可惜不小心被他弄模糊,但文字的内容凌霄阁还记得,意思是说,这张图虽然是留给凌家后人,但她知道凌家的人破译不了,这张图也并非是为了让凌家后人找寻万象神宫,而是一直传承下去,直到有人来取。”

  “有人来取?谁来取?”宫爵疑惑的问。

  “笔记中凌霄阁没有提及,想必连他也无从考证,不过之前看凌璇的文书,她探查九州龙脉似乎是受命于人,想必来取走这张图的应该是这个人。”我摇头说。

  “那……那凌家后人怎么知道谁是来取走这图的人?”凌芷寒诧异的问。

  我把笔记往后翻,上面有凌霄阁从推背图上抄录下来的文字,我看到最后一句话,顷刻间不知所措,我把笔记放到桌上。

  羽龙现,万象出。

  第149章 第十三个人

  这本笔记密密麻麻的记载几乎可以贯穿凌霄阁一生,他太迫切想要解开推背图上的秘密,以至于不计其数的参悟其中奥义,甚至还模糊了后面的文字。

  可凌霄阁始终无法领悟其中的玄机,笔记中提到一件事,上面还有日期,想必这件事让凌霄阁刻骨铭心。

  1942年3月18日,有人闯入凌家宗祠,那晚大雨,来人头埋的很低,雨披下我几乎看不见他的脸,直至到现在我甚至连他名字都不知道,他直言不讳问我凌璇可有东西留下,我勃然大怒正预驱赶,他回头告诉我为万象神宫而来。

  到至今我还记得雨披下那张脸,阴郁而坚毅,斜飞的英挺剑眉,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里面透着令人不敢仰视的威严。

  凌家坚守万象神宫的秘密已经有千年,从未泄露给外人知晓,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得知,我屏退其他人,问其来历,那人在我面前拿出一个青铜球,在他手里离奇的闪耀出诡异的光芒,我看见一条由光晕构成的飞龙,展开双翅神奇的在我眼前翱翔。

  等到光晕收拢在青铜球上,游弋在宗祠里的羽龙瞬间消失,这是我第一次在凌家以外的人身上看见羽龙,我知道这个图案和传闻中一艘离奇的宝船有关,凌家祖先留下的推背图中,曾说道,羽龙现,万象出,我想这个人应该是因为那张推背图而来。

  可我并不敢把凌家传承千年的秘密交给他,来人似乎看出了我的疑虑,让我于4月28号前往格尔木,他会给我证明羽龙的存在。

  ……

  “穿着雨披这个人就是四十年前发出邀请函的人。”宫爵大为震惊。

  “青铜球,凌霄阁的笔记中提到那人手里拿着青铜球,很可能就是我们在昆仑金阙找到的那个,可既然青铜球早就在这个人手中,那我们找到的又是什么?”田鸡眉头一皱疑惑不解。

  “我想整件事或许我们都搞错了,我们一直以为这个人在四十年前招募十二个顶尖人物,是为了探寻昆仑金阙的下落……”我看着笔记吃惊的摇摇头。“这个人早就知道昆仑金阙的存在,甚至还去过,并且从里面带走了青铜球,四十年前他带人返回昆仑金阙,真正的目的……”

  “是把青铜球重新放回到昆仑金阙!”宫爵聪慧,很快就和我想到一起去。

  “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个人既然知道昆仑金阙的位置,为什么不自己返回,反而要招募毫不相干的十二个人同行呢?”叶知秋认真的问。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整件事中有太多我们无法解答的谜团,我往后翻阅凌霄阁的笔记,发现后面是很长的空白,中间的时间跨度相当长。

  再有记载出现已经是四个月之后,笔记中的文字透露出凌霄阁的茫然,他记得雨夜中向他呈现光晕羽龙的人,也记得那人对他发出的邀请,可中间这四个月的时间,凌霄阁的记忆好像完全处于空白,他回忆不起发生了什么事,记忆如同离奇的中断了很久,他最后能记起的是在格尔木一间旅店醒来。

  凌霄阁在笔记中说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从那以后他从找寻万象神宫开始转变成探寻一切和羽龙有关的事,他耗费了二十多年可却始终没有实质的进展,直到凌霄阁发现有人开始觊觎凌家的秘密,而且这个人权势极大,根本不是凌家能抗衡,为了凌氏一族的安危,凌霄阁只能匆匆把宗主之位传给凌然。

  然后他带着凌家的秘密远离,并且把这本笔记藏回到武夷山,这里也是凌璇最开始留下凌家秘密的地方。

  翻阅到这里笔记后面已经全都是空白,原本以为凌霄阁应该会知道更多关于月宫九龙舫的线索,如今看起来,他甚至比我们知道的都要少。

  哗。

  我正当准备放下笔记时,从后面空白的书页中,一张泛黄的照片掉落下来,我从地上拾起来,一眼便认出这是四十年前,进入昆仑金阙的那批人在昆仑山口的合影。

  可惜这张照片只有一半,我连忙拿出我身上的照片对比,还是那些人按照相同的位置站立拍摄的照片,可凌霄阁保留的这半张照片上却被他用红笔写了一个问号。

  “这半张照片中并没有凌霄阁。”我把两张照片放在一起,其实凌霄阁原本也在合影之中,不过在另一半上面。“他应该是在身上发现了这半张照片,可当时他的技艺出现断层,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又不明白身子为什么会多出半张照片,所以才会写下一个问号。”

  “中间的裂痕参差不齐并不规整,这张照片不是被裁剪的,看撕裂的痕迹,应该是抢夺中被撕成两半。”宫爵指着那半张照片说。“看起来凌霄阁在去昆仑金阙这段时间和人发生过争执。”

  “这两张照片好像并不一样。”凌芷寒把头埋底一些,仔细辨认了很久。“你们看,爷爷的照片里站在中间这个人,和你们照片中的不一样。”

  我们连忙围上去,看向凌芷寒手指的地方,然后反复对比我从薛书桥哪儿得到的合照,吃惊的发现,果真是凌芷寒说的那样,中间的这个人并没有在合照中出现过。

  薛书桥的笔记里说到过,这张合照便是被招募的那十二个人,可惜凌霄阁的这半张照片里,站在中间的那个人脸刚好被撕走,可穿的衣裤装扮我始终没在完整的合照中找到一样的。

  “四十年前去昆仑金阙的并是不是十二个人,是十三个!”田鸡抬头看我。

  “薛书桥的照片中还少了一个给他们照相的人。”宫爵的手指向那个被撕去脸的人。

  “招募者!”我深吸一口气突然想明白。“这个人就是四十年前发出邀请函的人,也是出现在凌家祠堂让凌霄阁交出万象神宫秘密的人,当时应该有人提议合影,第一张是这个人给其他人照的,然后这个人被拉到中间也合影了一张。”

  “知道也没有,四十年前的照片,如今只剩下一半,另一半估计再也找不到,就是说谁也不知道,这个站在中间的人长什么样。”叶知秋失望的摇摇头。

  想要救出叶九卿,当务之急必须找到销声敛迹的万象神宫,我把推背图交到凌芷寒的手足:“我们这几个人里面,对于玄学最精通的莫过于你,救你姑父和让凌家长治久安的关键就在于这张推背图上,你现在是我们唯一的希望了。”

  “这是推背图啊,别人不清楚这东西的精奥,你多少也会风水堪舆,推背图号称天下奇书,真有那么容易解开,万象神宫的秘密也不会到现在还无人知晓,凌家世代那么多高人,都无法破译这张图的内容。”凌芷寒为难的摇头说。“不是我不想破解图中奥秘,以我的玄术造诣,恐怕不及我爸十之一二,而他和爷爷比起来更是相去甚远,我爷爷穷尽一生也无法窥其一二,我又怎么能做到。”

  “谁说这张推背图没人破译出来。”田鸡站起身一本正经说。“你们忘了在陆乔墓中我们看见的文书,凌无尘最终应该还是吐露了这张推背图的内容,而陆乔最后率领东厂铁骑百余人深入漠北,记载中他们找到一处和凌无尘描绘一致的地方。”

  “对啊,陆乔跟随那个神秘的主公找到的应该就是万象神宫,这么深奥的东西,一个太监是怎么破译出来的?”宫爵若有所思点点头。

  “我想破解推背图内容的未必会是陆乔,应该是幕后操控一切的那个主公,如果陆乔去的地方是万象神宫,以他的谨慎和细致应该会有所记载。”我心烦意乱一时间没有了主要。“想必应该在陆乔墓暗室的那些文书中。”

  “你这话说了等于没说,咱们离开的时候,不是一把火都给烧了嘛。”田鸡说。

  “什么陆乔墓?”叶知秋突然认真起来,来回打量我们。“你们又把什么给毁了?”

  凌芷寒还不了解叶知秋的个性,都没来得及阻止她,把我们在陆乔墓里遭遇的一切,一五一十全说出来。

  叶知秋一听顿时脸色发青,我就知道这事让她听到非得炸锅,那暗室中满满一屋的文书可比什么金银珠宝要重要,还没等她发火,我先开口:“碑文是我毁的,文书是我烧的,你就是把我头掐下来,这事也更改不了,你爸还生死未卜呢,你是打算救你爸还是跟我耗。”

  “……”叶知秋估计是没想到我会先发制人,憋了半天都快内伤也说不出话。“这事没完,等我爸回来,你得带我去。”

  “这就对了,什么事先得等把掌柜救回来再说。”我收拾好桌上的东西交给凌芷寒。“我们在这里也解决不了问题,先回成都,既然是玄学方面的事,看来还是得指望你和你爸。”

  第150章 南凌北卓

  推背图放在凌然面前时,已经是五天之后的事,他看见黄花梨木盒里面的那些东西,还有凌霄阁的笔记时,像他那样从容不迫的人都难以平复。

  为了尽早破解推背图上的奥秘,他们父女在屋里整整关了七天,除了吃喝几乎是通宵达旦不分昼夜的揣摩,那是能救叶九卿唯一的希望和线索,我们一直在屋外不敢去打扰他们。

  第七天晚上,我们看见凌芷寒终于开门出来,连忙站起身围上前,看她疲惫不堪的脸上透着黯然之色,我就知道把凌家千年未解开的秘密寄托在他们父女身上,这种侥幸的机率几乎为零。

  凌芷寒歉意愧疚的摇头,告诉我们凌然让我们进去,走进房间看见凌然愁眉不展,短短七天时间他似乎一下憔悴了很多,疯长的胡须让他显得尤为苍老。

  “掌柜的安危可就指望您了。”将军心急如焚看了一眼还摆在桌上的推背图。“难道就一点眉目也没有?”

  “推背图号称天下奇书,能断后世之事,历来都是禁书,凌家先祖玄学高人比比皆是,也不能破译其中精奥,凌然惭愧学艺不精难以参悟。”凌然重重叹口气摇头说。“而且推背图都是图文并茂,不但有图还有谶语和颂文,图文需要相互对应才有可能窥其真意,可这张推背图有图无文,想要破解更加艰难。”

  “放眼天下,您可是玄学泰斗,如果连您都无法参悟图中玄机,那其他人更是望尘莫及,您在好好看看,哪怕有丝毫线索也好。”我站到凌然旁边恳求。

  “舅舅,您和我爸即便再有芥蒂,可她终究是我爸,我妈走的早,是爸一手把我拉扯大,要是我爸再没了……”叶知秋眼圈一红,声音哽咽。“您就看在我妈的面上,无论如何您也得救我爸啊。”

  “傻丫头,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和叶九卿是故交,也算肝胆相照,他有难我凌然岂有不救之理。”凌然连忙起身抹去叶知秋脸颊上的泪水。

  “您老都说解不开,那还有谁能解这东西,姓杜的可不是耍嘴皮子的人,找不到万象神宫,掌柜在他手里……”田鸡低沉着脸后面的话说不下去。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张推背图我虽然解不开,但或许还有一个人应该能帮上忙。”凌然犹豫了很久对我们说。

  “您都不行,还能指望其他人可以?”宫爵一愣,连忙追问。“还有谁能帮上忙?”

  “卓明风。”凌然停顿了良久,很为难说出一个名字。

  “他?!”将军听完立刻脸色大变。“姓卓的可不是好东西,这事要让他掺合进来,我怕掌柜没找到,咱们搞不好也会撘进去。”

  “你我都知道卓明风的品性,可你扪心自问,现在除了他之外,还有谁能帮上忙?”凌然一边说一边用指头敲击桌上的推背图。

  “卓明风是谁?”我茫然的来回看将军和凌然。

  “和咱一样,一个盗墓的。”将军和凌然对视一眼无力的回答。

  “盗墓的?怎么一直没听过这人,这行当里但凡有点名望的,我应该都有些耳闻才对。”我眉头一皱诧异的问。“这人什么来头?他能帮上什么忙?”

  凌然对将军点点头,应该是示意他告诉我们,将军坐到椅子上,掏出烟丝,面色低沉凝重。

  “盗墓和玄术虽然是两个不同的行当,可因为盗墓终究会涉及一些风水堪舆方面的东西,所以多少两个行当私下都有些来往,你没有听过卓明风这个人,是因为他是唯一一个徘徊在两个行当之间的人。”

  “那他到底是盗墓的还是看风水的?”田鸡跟着坐下问。

  “玄学圈里谁都知道一句话,南凌北卓,意思就是说,玄术方面北边的卓家和南边的凌家,是首屈一指两个玄学世家,玄术博大精深,真正能入门的已经凤毛麟角,大多都是沽名钓誉之辈,可卓家却在玄学秘术方面能和我们凌家并驾齐驱。”凌然抬头对我们说。

  “这么厉害?”田鸡一脸憨厚的问。“凌家可风光了上千年,是公认的地师,怎么说我也亲眼瞧见过那十三道门楣和八阶半台阶,既然这个卓家可以和凌家并驾齐驱,那这家族应该很显赫才对,怎么从来没听谁提过?”

  “卓家行事乖张,到现在我也不明白,卓家的玄学秘术师承起源于谁,可卓家即便掌握登峰造极的玄术,但对此却不屑一顾,虽然外面有南凌北卓一说,不过卓家从来都没当回事。”凌然说。

  “这么说这个卓家与世无争?不想争一个名号高低?”宫爵问。

  “倒也不是,卓家人自始至终都没瞧得起我们凌家。”凌然好半天才说出来。“他们不提南凌北卓,不是低调,而是认为把凌家和他们相提并论,丢了他们的人。”

  “啊?!”我目瞪口呆看着凌然。“这也太不识抬举,凌家怎么说也是名门望族,这可气也太大了吧,这得多有本事才敢说这话。”

  “卓家的玄术从不外显,因此两家也从未一决高下,我听家父曾隐晦提及,他和卓家有一次点到即止的切磋,到最后也没分胜负,可家父心知肚明论玄术,怕是卓家远在凌家之上。”

  “这名号都是靠真本事大家公认出来的,既然卓家的玄术不外显,那这个南凌北卓是谁给按的?”我问。

  “是盗墓行当里的人。”将军脱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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