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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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个还是凑了两桌,随意对付几口。

  三道观了天象,故意在桌上大声宣知,明儿风沙将停,可以进货,也可以走人。三道嘴直且毒辣,又絮絮叨叨说了一通,什么客栈不养白客,明天风沙都停了,还不走的有何目的?

  尽管和赖御聊了,三道还是放心不下,非得撕破脸。

  多亏了叶秋白脾气好,压制住了他们一伙才没干起来,一顿饭也就不欢而散。

  客栈又陷入了死寂。

  屋外却消停不下,狂风卷着砂子不断拍打着厚重的墙壁,一声一声磨损着耳壁。

  空旷荒芜的大漠里,客栈尤显孤寂。

  “秋白,已过丑时,今晚应该不会有事,早点睡吧。”展鸿从椅子上站起来,望向倚在窗沿上的叶秋白。

  脱去白衣,叶秋白换了一身黑衣,将要与黑夜融为一体。

  已是深夜,叶秋白的眸子没有一丝困意,目光紧盯着一旁散落的画卷。

  狂风卷过的黑夜,无一丝云翳,月光澄明,即使不点灯,也瞧得一清二楚。

  画卷里是一张眉目舒朗,棱角分明的脸,笑意悉堆眼角,亲和又不减英气,仅是看过画像,便使人印记于心。

  卷尾落款,题写了几个飞扬大字——骁战将军。

  仔细观望,大字一旁,一行墨迹很新,字迹娟秀的蝇头小楷。叶秋白紧盯的正是这行小字,嘴中喃喃道出上头的二字:“阿束。”

  “我不困,你先睡吧。”叶秋白从画中抽离出,低沉的回了展鸿一声,目光转向了不远处的小瓦房。

  房中静的,只有风过的痕迹。

  展鸿轻叹一口气,又坐了回去,这小公子没睡,他哪儿能松懈。

  叶秋白年纪轻轻,却格外的沉稳话也及其的少,外人很难窥探他的心思,也很难向他诉说心思。

  沉默一阵,展鸿正困的眼皮打架,窗户忽然吱嘎一响,叶秋白消失在窗口。

  登时,展鸿困意全无,又怕惊扰了他人,蹑手蹑脚来到窗口向外观望。

  黑夜里,一前一后的身影跳出刚补好的墙外,直至彻底消失在风沙中。

  估量着追不上去,展鸿只能站在窗口干着急,气恼的扇了自己一巴掌。

  ☆、群灭无尾案4

  第四章

  凌厉的风沙扑面而来,前方漆黑一片,与安逸的客栈简直是天壤之别。

  叶秋白头一次来大漠,对此毫无经验,出了客栈才认识到大漠的疯狂。

  灌来的风沙迷住双眼,叶秋白双手紧护住鼻翼才稍得呼吸。

  双腿艰难的迈合,叶秋白吃力的跟上前方人的步伐。

  叶秋白十分的笃定,那人就是慕青。

  慕青甚至连衣裳都未换,看似瘦弱的身子在狂风中健步如飞,向着更深出迈进。

  叶秋白吃力的跟了几里路,忽而风沙全数散去,叶秋白还未睁开眼睛,耳根先被一阵吼叫唬住。

  吼声咆哮而来,近在眼前又远在天边。

  叶秋白徐徐睁开眼睛,顿时一股凉意袭上心头。

  此时他正身处一片幽林中,冷风从林中冲击而来,硕大的风口幽深而空洞,看不到尽头,那吼声就是从洞口里传来。

  从客栈寻到此处,叶秋白心绪起伏跌宕,此刻,叶秋白觉得,还不如去受风沙的侵袭,也好过这死寂的深林。

  跟着慕青一路来此,慕青不见了,这儿又无其他路径,看来只能进洞寻觅。

  叶秋白握紧剑柄,逐步向洞口靠近。

  平坦的脚步忽的向下一陷,叶秋白一个踉跄,单腿跪在地上,幸得阿束剑支撑才没扑倒在地。

  跳出坑底,借着月光,叶秋白绕着大坑观望一圈。

  手指在空中稍作比划坑洞的形状,画完一圈,叶秋白顿在原地。

  突兀出现在深林入口的大坑绝不是天热形成,这形状类似于兽的脚印。

  儿时听阿束讲过,世有四象,其形高于人之倍数,或其貌与人无异,或二者兼并,变化莫测,世人见之却不知,故,无人知。

  叶秋白望着坑洞沉默良久,握着阿束转了身,再次扎进了漫天的风沙中。

  直到东方显了鱼腹白,叶秋白才回了客栈。

  日上三竿,叶秋白还在熟睡,被风沙拍了一夜,叶秋白感觉身子快要散了架。

  展鸿见叶秋白疲乏,便没多问,想等他歇息过后再商议。

  平日以叶秋白为首,但展鸿总觉得他还是个孩子。

  虽在大营里早早磨去了孩子气,但抵不住年纪轻,展鸿服侍过叶家两代,亲眼看着叶秋白的成长和转变,对他也愈加心疼。

  外头同往日一般艳阳高照,展鸿守了叶秋白几个时辰,突然反应到,接近晌午了,客栈怎么连点动静都没有。

  正欲出门搞点吃的,外头响起了一阵摔锅摔碗的噪杂声,而后是赖御的叫骂。

  沉静的气氛瞬间打破。

  床榻间,叶秋白已经起身穿衣袍。

  “秋白,你醒了?”展鸿又从门口折返回,给叶秋白倒了杯茶送过去。

  叶秋白用力一束,散落的长发整齐的捆在发带里,无一丝蓬乱。

  接过展鸿递来的茶,叶秋白漱了一口,掏出新手帕擦干嘴角的水渍,跟展鸿道:“你信不信世间存在四象?”

  被问的猝不及防,展鸿有些懵愣的望着叶秋白,半响没说出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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