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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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傻子愣愣的点了点头。

  男人扬起了好看的眉毛,问道:“可曾见到我的衣物?”

  傻子摇了摇头,紧接着点了点头。他打开放在地上的那个包袱,把里面染着血的白衣拿出来,递给男人。

  男人似乎有些嫌弃上面的污痕,没有接过,问道:“那,可曾见到过佩在我身上的饰物?”

  傻子摇了摇头。

  男人轻叹了口气,说道:“无事了。” 他用手抚着湿漉漉的长发,拿起布巾轻轻的擦拭起来。柔和的金光照耀进来,模糊了男人的面容,却依旧美的不可思议。

  傻子看着他秀丽的脸庞,惊叹道:“你是仙女吗?”

  男人弯唇笑了笑,伸手弹了弹他的额头,说道:“原来是个傻子。”

  傻子闷闷的低下了头,虽然村里的人都说他是傻子,可听到男人也这么喊他,心里却很不是滋味。

  男人了然般的说:“好,不这样说你。你叫什么名字?”

  傻子抬起了头,从来没有人问过他的名字,就连爹也叫他“傻子”,他抿了抿唇说:“我没有名字。”

  男人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说:“那便叫你傻子算了。”

  傻子抬眼看他,出其不意的说道:“那我叫你娘子算了。”

  男人被他逗笑了,调侃似的说:“你要叫便叫吧。”

  傻子立即开心了起来,连被他叫“傻子”的郁闷心情都一扫而光,他双眸亮晶晶的望着男人,试探的叫了一声:“娘子。”

  男人回道:“傻子。”

  傻子眯眼笑了,忽然看到外面太阳高悬,不由得想起今天是上山砍柴的日子,他扛起放在角落里的砍柴刀,正想跟男人告白的时候,就听男人问道:“去做什么?”

  傻子说:“上山砍柴。”

  男人说:“砍什么柴,屋外有我刚捕到的鱼,待会做给你吃。”

  傻子一听这话摇摇头,坚持道:“要砍柴,爹说砍到的柴能卖钱,那样就能有吃的了。”

  男人没想到他这么死脑筋,皱着眉劝说道:“除了砍到的柴,捕到的鱼也能卖钱,对不对?”

  傻子转念一想也对,就嗯了一声。

  男人上前把他背上的砍柴刀拿了下来,拉着傻子的手来到床边,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说:“来,躺到床上,我替你上药。”

  傻子依言乖乖的躺到床上,他的上衣被撩开,沾满药油的手在他淤青发紫的背上轻揉。傻子疼的叫了一声,他想翻过身,却被男人按住了肩膀动不了。

  男人的声音像一涓缓缓流淌的溪流,悦耳又好听,他安抚着傻子说:“乖,忍一忍,马上就不疼了。”

  傻子听到他的话后咬紧了牙关,果然不再挣扎。冷汗从他的额角滑落,傻子用手攥住床单,直把手中的布料攥到变形。

  男人把他身上淤青的地方全部推开,又抹上了一层药油。傻子感觉后背开始发热,疼痛也骤减了不少,他松了口气,紧绷的身体猛的放松了下来。

  男人把傻子的上衣盖在他身上,叮嘱道:“短日内不可劳作。”

  傻子闻言皱紧了眉,说道:“那我还怎么养你呀,娘子,我还要给你买新衣服穿。”

  男人又是一声轻笑,傻子都快迷醉在他的声音里,就听男人说:“你且先歇着,等伤好后再买也不迟。”

  傻子把下巴枕在胳膊上,不放心的说:“我的布袋里有两枚铜板,去买粥回来吧。”

  男人伸手揉了揉他的发顶,说:“不用,我去熬鱼汤给你喝。”

  傻子一听雀跃的叫了声,连连说好,他的目光一直跟随着男人离开的身影。

  傻子趴在床上无聊的等啊等,终于把男人等了回来,他手里端着一碗鱼汤,蹲下了身,吹凉了勺里的送到傻子嘴边。

  傻子觉得很幸福。

  娘子真好,真温柔。

  或许是看傻子那样真的太傻,那曾经给予过他指示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说:“你个傻子,提防着他点知不知道?看你这傻样就来气……”说教完他又小声的嘟囔着,“算了算了,我也没想到这个世界设定是这样的啊,早知道就不帮你了,唉。”

  傻子跟没听到似的不为所动,他像着迷了一样望着男人的侧颜,满脑子里装满的都是“娘子真好看”。

  第116章 你是我娘子(三)

  男人划开石块打出一点火星,把昏黄的烛光点上,接着不紧不慢的解下身上的衣袍。傻子还趴在床上,背上其实已经没有像当初那样疼痛,可男人却坚持要他卧床休养。

  傻子在看到男人已经脱下了外袍后,视线踌躇着都不知该放向哪。

  茅草屋里只有一张木板床,在男人没醒过来之前,傻子都是用手臂虚虚的揽住他侧身睡。可现在面对清醒过来的男人,他竟不知还该不该像原来那样。

  男人抬眼看他,见到傻子脸上的局促,唇角微弯,不由轻笑道:“怎么了?”

  傻子脸瞬间一红,紧张的低下了头,说道:“爹说过,还没成亲的话不能在一张床上睡觉。”

  男人觉得好笑,他把解下的衣服脱到梳妆台上,接着走到床边,傻子自觉的把身体缩到角落里,还把身上盖的被子分出了一半。

  男人躺下来揽住傻子的腰,说道:“我怎么记得前几日我们夜夜同床,难不成是记错了?”

  傻子脸上更红了,他想要辩解,可越紧张越说不出话来,声音低不可闻的说:“你、你怎么知道的?”

  男人说:“你对我的好,我自然记在心里。” 他昏迷的那段时间里,虽然神志时存时消,但还是能感觉到有人在悉心的照顾他,和在他的耳边傻傻的自言自语。

  傻子双眸亮晶晶的,他看着男人,说:“娘子,你真好。”

  真是个傻子,明明是自己要向他知恩道谢才对。

  不过,男人听到他对自己的称呼后疑惑的挑眉,问道:“你可知我是男子?”

  傻子望着男人那张脸,缓缓的摇了摇头,明显不信的说:“你长得这么好看,怎么会是男子呢?”

  男人好像对他这个理由有点无奈,他握住了傻子的手,把他轻微着挣扎的手带领到自己胸前,要他摸到薄薄布料下平坦结实的胸膛。

  傻子的手还没触到就像触电般的退缩回去,脸红的可以和煮熟的虾子媲美,所幸灯光昏暗,大概可以掩饰住他的窘态。他磕磕巴巴的说:“爹说过不、不可以摸,要不然女子的清白就保不住了。”

  男人更无奈了,他伸出修长的手指弹了弹傻子的额头,看他躲闪着委屈的模样,又不由得愉悦的笑了起来,逗弄般的将怀中的傻子搂的更紧。

  傻子不自在的动了动,僵硬着身体,抬起的手怕碰到什么不该碰的东西又放了下来,尴尬的不得了。

  男人却很自然的怀抱着他,两人脸对着脸,傻子都能闻到男人身上好闻的香味,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那甜腻的味道很熟悉。傻子无措的移开了目光,轻咳一声,仔细观察着男人道:“你比二花长得好看多了,怎么可能是男子呢,明明是我娘子。”

  昏黄的烛光下男人的眉眼变得更加俊秀,他薄唇微掀,说:“二花是那个卖包子的姑娘吗?”

  傻子点了点头,突然想起曾经对着昏睡男人的那句自语,问道:“娘子,什么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啊?”

  男人沉吟了一下,问:“她这么说你的?”

  傻子情绪低落的点点头说:“那天二花在集市上,买的菜都洒了一地,我去帮她,她就给了我一巴掌,还说不再卖给我包子。”

  男人想起今天外出时遇到那市井女人在街上大肆讨论的情景,说有个傻子趁她弯腰的时候想偷看她的裙底,被她一巴掌挥退,那泼辣的表情里却带着几分暗暗的得意。

  看到傻子清亮澄澈,没有一丝杂质的眼眸,男人想象不出他能有女人口里所说的污秽想法。

  男人说:“她在羡慕你。”

  傻子歪头问:“羡慕什么?”

  男人抵住他的额头,轻笑着说:“羡慕你有我。”

  傻子眼里亮晶晶的,好像暗藏着无数的繁星,他重重的点了点头,唇边的微笑止都止不住,他傻傻的咧嘴笑着,说道:“娘子,你真好。”

  男人轻轻嗯了一声,那尾音让傻子整个人都要酥麻了,他倏地把头低了下来,手脚规矩的一动不动。

  男人微凉的手掌轻拍着,抬头看向了窗外,他微眯起了眼,暗沉的黑眸像屋外无边的夜色,脸上露出让人琢磨不透的高深莫测。

  傻子心里再次感叹了一下,真幸福。

  他不知道别人家的娘子怎么样,可他的娘子真好,给他做饭洗衣,还每天都为他按摩,舒缓背部的疼痛。等到傻子终于得到允许下地的时候,整个家都变得焕然一新。

  茅草屋顶上的破洞要被堵住,再也没有呼呼刮进来的冷风,家里布置了新的家具,那个模糊不堪的铜镜都换成了崭新的铜镜。傻子在暖暖的屋子里喝着男人煮的软糯的白米粥,心里惬意极了。

  早早就消失不见的男人此时恰巧从门口走了进来,他看着傻子坐在门口翘首盼望的样子,不觉失笑道:“在看什么?”

  傻子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小声说:“你。” 说完他又把头抬了起来,问道,“娘子,你去哪了呀?”

  男人若无其事的说:“出门晨练,顺便捕了不少的鱼,等会可以拿到集市上去卖。”

  傻子连忙起身把男人从门口拽了进来,皱起眉说道:“你不要总是出去。”

  男人疑惑的问:“怎么了?”

  傻子一时组织不好语言,着急的说:“别人家的娘子都只待在家里,我不想让你出去总,总是……”他想不出来怎么表达,自暴自弃的说,“总是出去,我不许!”

  男人的手掌轻抚上傻子柔软的发顶,说道:“你是想说,不要我总是抛头露面?”

  傻子说对。

  男人说:“那你,能不能来帮我一个忙?”

  傻子理所当然的点点头。

  男人很苦恼的说:“我丢了一个东西,那是爹临终前托付给我的信物,你能帮我找回来吗?”

  傻子握紧拳头,他想起当时为了救男人而把爹留给他的玉佩给了老大夫,一时间气血上涌,说当然能。

  男人又是一声失笑,他拉着傻子的手来到外面,拿起一根细细的树枝,在土地上勾画着。

  傻子从头到尾都没去看画的内容,而是看着男人修长如玉的手指,还有露出来的那截有力的手腕,直到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傻子才猛的回过神来。

  男人用细树枝指着做出的那副画,说道:“大概是这样。”

  傻子连忙凑过去看,那是一个方方正正的东西,上面还写着一个他不认识的字。他指着那个字问道:“那是什么字?”

  男人垂下了眼,说道:“那个字我也不认识,你看清楚了么?”

  傻子又盯着看了半晌,直到把那副简陋的画在心里记得清清楚楚,他才说:“我记住了,都在这里。”他指了指自己心脏的位置。

  男人把那副画用树枝划的七零八落,最后再在上面盖上一层土,对傻子说:“那交给你了,相公。”

  傻子脸腾地一下就红了,这还是男人第一次对他说“相公”。相公,娘子,相公……傻子兴奋又雀跃,对男人宣誓般的说:“娘子,你放心。”

  带着任务的傻子背上了竹筐,带上斗笠,着带砍柴刀上了路,不同于以往,他的破布袋里这次塞满了干粮。

  傻子决定要在寻找的过程中顺便砍些柴,攒钱后要把爹留下的玉佩给赎回来,虽然那些医药费对他来说是个天文数字,可傻子知道,他总有一天能攒到足够的钱。

  傻子顺着那条男人曾经飘过来的小溪向上找,溪水清澈见底,一眼就能望到底下。傻子从下面找到了上流,除了里面的鱼虾和水藻外,没有看到其他的东西。

  如果是其他的人,面对这不啻于大海捞针的情形早就绝望,可傻子不,他就像面对着一场游戏,一直怀着乐观的心态去寻找,并笃定自己一定会找到。

  顺着溪流没有找到,傻子就来到树旁,扬起砍柴刀一下一下劈了过去,这些日子来没有劳作,让他的力气又力不从心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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