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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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宴与记得最清楚的,就是曾经陆俞臣送他的,用筲箕捉下的一只小麻雀,最后被他扎在一个红塑料袋中窒息而死。

  他总热衷于把送给宴与的东西亲手毁掉,借以显示他陆哥哥身份的权威性。

  宴与当时被吓得好几天不敢跟陆哥哥说话,最后陆俞臣又上门来道歉,说对不起。宴与年纪小忘性大,这件事便就揭过了。

  小孩子做什么都是没错的,都是可以被原谅的,即使一些想法已经和成人无异。

  之后,陆俞臣回到了两人刚认识的时候,依旧是那个阳光开朗的陆哥哥。几年里平平稳稳,宴然慢慢长大,陆俞臣和他们兄妹俩的关系也越来越好。

  直到上了初中,宴与陷入了一个新的困境。

  他在学校总是被人欺负,不是那种简单的冲突。被高年级的关在厕所隔间,恶作剧泼水,都是常见的事,还有几次拳打脚踢。

  一开始只有他,后来甚至牵扯到了宴然。而陆俞臣每次都像个救世主一样,再把他们拉出来。

  宴与对他满怀感激。

  结果,这都是这个神经病自导自演的一场戏,就是为了折磨的同时,享受宴家兄妹崇拜的目光。

  心理有问题。

  若只是自己,宴与可能还被蒙在鼓里,先前养成的唯唯诺诺的性子,被威胁了,什么也不敢说。

  可是宴然也被欺负了。

  妹妹哭了。

  妹妹说,她害怕。

  于是宴与终于勇敢了起来,选择了一个学生时代最机智,偶尔也有些令人不齿的方式。

  他发了狠地替妹妹打了一架,然后冲到办公室告老师。

  他身上隐藏的伤很重,加上又一直是个成绩好的孩子,老师都很重视这件事。很快,陆俞臣就被供出来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风声被压下,陆父带着赔礼上门道歉。

  宴与想到自己曾经受过的伤,和陆俞臣含笑的眼,就浑身发冷,死也不肯见。

  从那之后,季春云就辞掉了工作,在城东街开了一家小超市,照顾兄妹俩。但她到底不清楚全部事情的真相,只是觉得陆家孩子太过分了,而宴与也一直逞强,不肯给爸妈讲。

  没过几天,陆家就搬家了,对门新住过来的是一对老夫妻,人很不错。宴与觉得事情过了,也就不再多辩解什么,他觉得都不重要了。

  宴与的脾气也就从那时开始变得不好起来,但是很自在。

  没人敢惹宴大爷了。

  他和妹妹,都好好的。

  那些阴影似乎就此埋藏下来,之后认识了张辰阳一帮子人,生活顺风顺水,连缺憾都只剩下了没有考第一和没有泡成水。

  谁知道这人阴魂不散,但这次,宴与不会那么轻易放过他了。

  ·

  宴与方才确实醉了,但是时隔这么久,絮絮叨叨说着,也清醒了过来。

  他自嘲笑着:“我是不是太傻了。”

  “没有。”宋谙看着他,目光深沉,“你做的很好,很厉害。”

  宴与向后靠在墙上:“别夸我,我知道我怂。”

  “嗯,给你说件事。”

  “怎么了?”

  “水凉了。”

  “草。”

  这些水只能循环出去,又要重新放一次,但这样也很快就放满了。宋谙自夸他的那句话之后,就仿佛把听到的事情都忘了,只字不提,让他松了口气。

  因为真的很丢脸啊,他原本打算一辈子埋在心底的。也许是憋的太久了,也许是因为标记带来的信任感。他也只是想借着酒劲,宣泄一下,并不想看到有谁可怜他。

  心情确实好了很多。

  浴室里又开始氤氲着热气,宋谙又给他说了一遍浴缸的操作方式,就拉上门出去了,留宴与一个人。

  宴与轻手轻脚脱了衣服,变成人鱼下水。这个浴缸比一般规格大多了,宴与放了点入浴剂,在水里滚了两滚,趴在浴缸边沿,满足地喟叹,这才开始回想今晚都做了些什么。

  他还是有些断片,记忆零碎成片段。

  而且,他好像对宋谙的信任超过一定阈值了。

  人鱼标记的效力就这么大吗?幸好这个人是宋谙。

  但……宋谙之前勾他下巴,说的那句话,莫名有点危险。

  宴直男晃晃尾巴,想起宋谙面对发情期的自己坐怀不乱的样子,可能是他多心了。

  作者有话要说:

  【宴与:是我多想×2】

  第十九章 听说你们同居了

  宋谙坐在客厅里翻着书,听着浴室里传来极细微的水流声。

  他内心的暴虐险些压抑不住,喉咙有些发疼,很想抱一下宴与。

  但是他知道这会让宴与无所适从。

  宋谙蹙着眉,指尖在书页上游移,又迟迟没有翻动。

  从生理上,宴与是自己的标记伴侣,是不容许有人冒犯的,更何况是欺侮。

  他的全部都要属于自己,他的一切要在自己的掌控之下。

  陆俞臣是个什么杂种。

  从心理上……

  宋谙微垂了眼睫,他也有些无所适从了。

  过了一阵,宴与突然在浴室里喊道:“宋谙。”

  宋谙合起书走过去,轻轻叩了叩浴室的门:“怎么了?”

  宴与语气稍微尴尬了些:“那什么,我刚刚喝醉,忘记拿睡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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