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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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源随着他后退的步伐逼近过来,最终一手撑着将他逼得贴到墙上,低声问:“那你是什么意思?”富有磁性的声音沉沉地打在宋飞澜的耳膜上,热气贴着他的脸颊划过,像一道电流,刺激的他的身体都颤了一下。

  宋飞澜不自觉伸手揽住陶源的腰,仰头去亲他的嘴唇。陶源偏不给他亲,大掌压着他的肩膀,喉咙里发出一串低沉的笑声,说:“说清楚了才给亲。”

  “你太坏了,裤子都快脱了还不让碰,你忍得住?”宋飞澜伸手去摸他的下半身,陶源一只大掌捉住他两只手,高高举过头顶,像玩儿羞耻play一样,就是吊着他不让碰。

  陶源的嘴唇挨得宋飞澜很近,就在他脸颊旁边,贴着他的耳朵,最远不超过两公分,宋飞澜连他的呼吸声都能听到。陶源一边去解他的皮带一边说:“真的那么不想要孩子?有一个长得像你又像我的孩子,不好吗?”

  宋先生的裤子堪堪挂在胯间,裤链已经被拉开,露出里面白色内裤包裹着的已经颤巍巍立起的器官,他勾着脑袋哼哼着索要陶源的亲吻和爱抚,像只发情的小狗,急切又很真诚地说:“可是我还想让你多爱我几年,就我一个人。”

  他话音刚落,陶源已然松开了钳制他的手,将他整个人拢在怀里抵在墙上。宋飞澜一边仰着头喘息着跟他亲吻,一边抬起胯部去追寻他,陶源问:“这么爱我?”

  “爱你……爱死你了……”

  两人很快纠缠在一起,激烈地亲吻着……宋飞澜的手撑在房间的窗户上,难耐地塌着腰,媚眼如丝,回头去看陶源:“要在这儿吗?……这儿可是婴儿房。”

  “在哪儿你不敢?”陶源扑上来,有些粗暴地叼住他的嘴唇,狠狠吮吸亲吻起来。

  晚风吹动窗帘,不时有春光流泻。

  云收雨住时,宋飞澜两腿缠着陶源的腰,被他托着屁股抱到主卧的卫生间里去洗澡,短短几步距离,也要不停地啜吻陶源的嘴唇。

  主卧的浴缸够大,宋飞澜整个人窝进陶源怀里,仰躺在他胸前,歪着头闭着眼,有些累了。陶源一边帮他擦洗身体,一边说:“你就适合过这种富贵闲人的生活,应该开一间猫主题的咖啡馆。”

  宋飞澜半阖着眼睛摇摇头,说:“不行,餐饮业成本太高,我又不会经营,弄不好就赔了,而且放一堆猫进去,卫生许可怎么办?回头再被人投诉咖啡杯里喝出猫毛。”

  陶源笑起来,胸膛颤动着带得宋飞澜都抖起来。两人泡了一会儿从浴室里出来,宋先生整个人懒得像只吃饱喝足的猫,趴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了。客厅卫生间里的小猫们又饿得叫起来,陶源说:“你睡吧,我去喂。”

  宋飞澜摇摇头爬起来,身上披着睡袍,跟在后面过去。

  喂完猫已经是夜里十二点半,宋飞澜倒在床上昏睡过去,早忘了什么三点钟停止运动的话,陶先生从背后抱住他,轻轻亲了亲他的侧脸,心中无限满足。

  陶源十三岁开始在孤儿院里生活,是个冷眼惯了的人,相比而言,他与今天的周钊有些相似,都是夹缝中求生存。会爱上宋飞澜这样一个富贵乡里出生的人,着实是件始料未及的事。他以为,这辈子要么会孤独终老,要么会找一个跟自己很像的人,相互理解、抱团取暖……但宋飞澜确实是个特殊的存在,因为在他之前,陶源甚至没想过会跟某个人组建家庭……

  宋小壮尽管顽劣,身上一堆杂七杂八的小毛病,但在陶源的眼里,他整个人却依旧熠熠生辉。

  翌日一早,陶源到公司去点了卯,看没什么事,又返回家里。他进门时宋飞澜刚刚起床,蓬乱着一脑袋头发,坐在餐厅里吃他留在保温桶里的早餐,见他回来,问:“忘记带东西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公司里没什么事,签了几个字就回来了。”陶源放下公文包说:“我准备到周钊和周铭的学校去一趟。”

  宋飞澜正往嘴里送豆腐脑的勺子顿住,抬头看他:“不是说不去学校的吗?影响不好,而且他都快高考了。”

  “悄悄的,不惊动别人,就说是他的远房亲戚,了解一下他的近况。”陶源扯了领带说。

  “你这打扮哪像周钊的远方亲戚啊?要真是,估计也是侵吞财产的亲戚。”宋飞澜听他这样说,又放下心,重新吃起早饭,把已经凉了的油条全部撕成小块泡进碗里。

  “换件衣服就行了。”陶源一边说一边到衣帽间去换衣服。

  宋飞澜三两口吃完了东西,跟过去,靠在门框上看着他配衣服,问:“真不要我去?”

  “不用。”陶源配了一套休闲服给他看,问:“这样行不行?”

  “还是太……”宋飞澜用手比划了两下,找不到形容词,最后说:“咱们家楼下,隔一条街,不是有家每天都写着‘跳楼处理最后三天’的店吗?你去那儿随便捞一件就行。”

  陶源不理他,把自己搭配好的衣服穿上了。

  出门之前宋飞澜还是有点不放心,想要跟过去,说:“其实我一个人在家也挺没意思,不然带我一起吧?”

  “你不是还要喂猫吗?”陶源亲了亲他的脸,说:“好好待着吧,等过几天小猫睁开眼长大一些,你再撒欢儿。”

  陶源告别宋飞澜下了楼,刚刚走到停车场,手机便叮铃铃响起来,那边宋飞澜很着急的样子,问:“你走了没有?”

  “还没有,怎么了?”

  “那你等我一会儿,我跟你一起去。”

  陶源只好无奈笑笑,说:“好。”他立在车边等着,没几分钟,便看见宋飞澜从停车场的入口跑下来,等他跑近了,才问:“怎么了?”

  “你走了以后我越想越不对劲儿。”宋飞澜一边拉开车门上了车一边说。

  “什么不对劲儿?”陶源也坐进驾驶位,通过倒车镜看他。

  宋先生一本正经地说:“你最喜欢十七、八岁纯洁的小少年,我让你一个人去三中,那不等于狼入羊群给你制造出轨的机会吗?”

  陶源无奈,发动了车子说:“谁说我最喜欢十七八岁的少年了?”

  “我就是这么跟你勾搭上的,还能不长记性吗?”

  陶源对他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功力有了更深刻的认识,只有无奈道:“你想跟过来就直说,干嘛找那些乱七八糟的借口?”

  “我直说了你不是没同意吗?”宋小壮振振有词。

  四月初,暖风熏人,空气中颤然升起淡淡的槐花香。

  宋飞澜下车时仰头看见街边树枝上星星点点的白色花朵,对陶源说:“昨天来还没见。”

  “晚上街边的烧烤味儿大,吸引了你的注意力。”陶源嘀得一声锁好车。

  见到周钊班主任的过程颇为复杂,重点中学的门禁很严,上课时间不允许闲杂人等入内。他们站在大门口,先等门岗跟办公室打了电话,周钊的班主任才出来见他们,来虽然来了,却带着一脸看诈骗犯的表情,问:“你们是周钊的亲戚?”

  “对,血缘比较远,而且很久没来往了,这次是听说我表舅走了,想着周钊兄妹两个还在上学,大概没人照顾,才来的。”陶源的鬼话信手拈来,宋飞澜在旁边看着简直自叹不如。

  老师说:“能让我看看你们的证件吗?”

  “可以。”陶源从钱包里抽出自己的身份证递过去。

  老师端详了半晌,又对着阳光验了验真伪,才说:“能拍个照吗?”

  宋飞澜低着头憋笑,听见陶源说:“可以。”

  老师极其谨慎,先拍了一张身份证的照片,又拍了一张陶源举着自己身份证的照片,跟面对犯罪分子一样的待遇,枉费陶先生这张俊俏的脸,竟也没给加分通融。

  她拍完了照,才说:“那我现在叫周钊出来。”

  “不用叫他,您回去也别告诉他。”陶源摆摆手,说:“其实我今天来,只是想从您这儿了解一下他们的情况,我是出于好心才想收留他们,但是……毕竟这么多年没有来往,也不知道孩子长成了什么样儿,要是太顽劣……”

  他话没说完,老师已经懂了,说:“你们先进来吧,隔着门说话也不好。”

  宋飞澜心想,您现在才意识到吗?刚刚简直演了一出铁窗泪,陶源甚至像嫌疑犯一样隔着铁栅栏举着身份证被拍了照。

  老师侧头看了眼宋飞澜,问:“这位是?”

  “是我爱人。”陶源说。

  “哦。”老师恍然,将他们引到了监控范围内,才说:“说实话,周钊是个好孩子,学习刻苦、非常踏实勤快,一直是年级前三名。我教了他三年,也算了解,你们要是真心想收留他,他一定不会给人添麻烦的。”她说完,犹豫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他父亲虽然去世了,但因为是车祸责任方,所以没有赔偿金,而且兄妹俩的家境并不好,这点,二位知道吧?”

  陶源点点头,说:“我知道,我们真的只是出于亲情,想帮他们一把。”

  “那就最好了。”

  陶源又问:“我听说他平时还要打工?”

  “对,也是没办法的事,要是你们能收留他,这段时间还是尽量给孩子创造良好的学习环境,叫他不要那么辛苦了,哪怕高考之后再打工也不迟。”老师似乎非常喜欢周钊,处处替他说话。

  “那他平常晚上住在哪里?在学校附近租房子吗?我知道他们在郊区有一所小房子,但太远了,深夜也没有公车。”三中附近的房价非常昂贵,即便只是租一间鸽子笼,也不是周钊的生活水平能支付的,若他真的在这里租了房子,那便足以证明这其中一定有猫腻了。

  “他打工的餐馆好像有宿舍,为他提供了一个床位,平常应该是住在那儿。”周钊的班主任三句不离学生的考试和未来,非常担心地说:“在那样的环境下,肯定是没办法好好复习的,周钊是个很有潜力的学生,值得更好的未来。”

  陶源回头跟宋飞澜对视了一眼,宋飞澜从头到尾一言不发,此时才问了一句:“这段时间除了我们,还有其他人来学校找过他吗?”

  老师听他这样问,又有些怀疑了,看着他说:“我听说周钊家里没什么亲戚了,怎么他父亲一走,你们就都冒出来了?”

  陶源赶紧说:“不是,您可能不了解情况,我表舅母在铭铭很小的时候就……就改嫁了,我们想着,或许她得到消息,会回来看看孩子们。”

  老师显然不了解这件事,只知道周钊是单亲家庭,听他这样说,又有些恍悟了,理解道:“倒是没有,这孩子除了那段时间配合公安机关调查,之后就踏踏实实没再跟人有过来往,他妈妈……应该没来找过他。”

  两人坐上车,宋飞澜才开口:“账户没有大笔金额进项,只有他父亲去世前一个月的几千块工资,直到现在兄妹俩还住在棚屋里,连高考前也要打工……一个十七八的孩子,能有那么深的心机?为了隐藏资金来源,在这么艰难的情况下都忍着不花?”

  第五十二章

  陶源两手覆在方向盘上,半晌才说:“或许他就是有这么深的心思呢?”

  “就算他有,咱们也没证据啊。”宋飞澜坐在后座上叹了口气,说:“孙兴还好说,起码有两万块的不明资金,周钊这边真是连蛛丝马迹都没有,他会不会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或许他爸收了钱但没来得及跟他说?又或者那个雇凶杀人的压根儿丧尽天良没给钱?”

  陶源垂着眼睛没说话,像是在思考什么,宋飞澜小声问:“不然这边儿先放着?”

  “两万块……”陶源的声音很低,像是在自言自语,分析道:“如果当初周力跟孙兴一样,得到的定金只有两万块,而且又是现金的话……”

  “那我们根本无从查证了,现在这世道,两万块随便花花就没了。”宋飞澜替他总结:“离高考还有两个多月,周钊再忍忍,到大学的时候继续打打工,把那两万块分散到每个月改善生活,神不知鬼不觉,谁能知道他每个月多花了几百块钱?要是不记账,估计连他自己都觉察不到……”他说完又苦笑:“这雇凶的主谋也忒抠了,定金只给两万,而且凶手一死连尾款也不给了,简直没人性。”

  周钊这边的线索算是断了,陶源坐在驾驶座上慢慢放松了脊背,抿了抿嘴,说:“去周铭的学校再看看?”

  “我估计那边也不会有什么结果,要是周钊的心思真的那么深沉,这事儿肯定连半句也不会跟周铭透露,亲生爸爸是杀人犯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相比而言,还是车祸意外死亡好听一点,起码是意外。”宋飞澜说。

  果不其然,周铭那边得到的也是同样的结果,兄妹俩的生活简直朴素到天怒人怨。

  陶源终于决定暂时放弃这边的线索,靠在椅背上问宋飞澜:“饿不饿?中午吃什么?”

  宋飞澜又想起家里那群小猫崽子,说:“回家吃吧?要么点外卖,猫崽子们估计已经快饿疯了。”他看了眼表,又补充道:“已经三个多小时没喂奶了。”

  清晨的露水已被晒干,倏忽便到了正午。

  车子停到小区楼下,宋飞澜上去喂猫,陶源则到附近的餐厅去点外卖。

  猫崽子们很争气,不过一天的功夫,身子骨已经显得结实不少。陶源进门的时候,在玄关就听见宋飞澜学猫叫的声音,活脱脱一只尽职尽责的老母猫。

  “洗手吃饭。”他走到客厅的浴室门口敲了敲门,宋飞澜趴在地上撅着屁股抬起头。神似也就罢了,竟然还要化形……陶源叹了口气,不知道该夸他造型诱人还是骂他弱智。

  两人这段时间因为车祸的事,已经很久没能吃上一顿家常饭,要么瞎凑活点儿面条,要么叫外卖,宋先生吃惯了陶大厨的手艺,嘴巴已经刁得不想再吃外面的添加剂了。

  “你今天下午上班吗?”宋飞澜问。

  “下午我想去孙兴家看看,两天了也没动静。”陶源说:“总不能一直这么坐以待毙。”

  宋飞澜原想说晚上在家做饭,此时也只好咽了回去,说:“早知道当初就让我妈上了,她之前一直说要请私家侦探什么的,咱们俩天天这么奔来跑去,脑细胞都不知道死了多少。”

  “自己的事还是自己上心,私家侦探又不会关心你的生命安危,而且你哪儿知道他们到底有没有真本事?别到时候什么都没查出来,反而贻误时机。”

  宋飞澜便不说话了,心里轻轻叹口气,颠来倒去将家里那几个人数了几遍,到底也没得出一个结论。

  两人中午小憩了一会儿,宋飞澜起床后又喂了一遍猫,才跟着陶源出门。原本陶源要他在家休息,宋飞澜不愿意,这事儿本来就是因他而起,他怎么能在家干坐着?

  到孙兴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钟,敲了半晌门,屋里没人。宋飞澜按了邻居家的门铃,那边开了门,是个二十出头的姑娘,看见他们俩,原本不耐烦的神情都放松愉悦起来,很热情地替他们解惑,说:“去医院了,对门阿姨得了重病,昨天晚上发高烧特别吓人,还是我爸开车帮忙送过去的。”

  陶源与宋飞澜对视一眼,都是一愣,又问:“知道是去哪家医院了吗?”

  “仁爱?好像是那儿,据说那儿治白血病挺出名的。”女孩子问:“你们是他们家亲戚吗?”

  宋飞澜摇摇头,道了谢,两人下了楼,陶源才开口,面上露出了些许轻松,说:“这下柳暗花明了。”

  宋飞澜极轻缓地叹了口气,问:“现在去医院?”

  “嗯。”陶源点点头,又轻轻揉了揉他的脑袋,说:“别想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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