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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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格意义上讲,土拨人并非纯正的小人,他们介于人和精之间。

  食蜡,可供奉圈养。

  据记载,靖难之役后,恭愍惠帝也就是朱允炆最后乔装逃离皇宫,靠的是小人挖通地路。

  莘烛没怎么接触那些小不点,了解并不多也无法肯定。

  自山林出,妖物精怪都有可能,到底是什么东西作祟还需进一步现场探查。

  但唐文政身上,显然不止是精怪缠身。

  “不提菌人,你可还有其他症状?”莘烛的乌瞳如一泓清泉,潋滟盈溢。

  一眼斜睨,神思叵测。

  唐文政被问的一怔,茫然地眨眨眼,因憔悴布满血丝的眼更恍惚了,沉吟片刻摇摇头。

  “没有什么了……吧……”面对莘烛洞察万象的视线,唐文政的声音愈发低弱,也不敢肯定了,兀自反省是不是忽略了什么重要细节。

  “例如,意志迷失,对某物情绪不定,贪执上脑。”莘烛一字一顿,轻飘飘地道。

  “贪执?”唐文政愣了,倏地想到什么,脸上泛起古怪的红晕。

  拿起个红彤香甜的大苹果咬了一口,莘烛鼓着的脸随着咀嚼上下动着,慑人巍峨的高人姿态顷刻消散,多出了一点可爱,顶着一头小卷毛道:“一眼钟情,情深似海。”

  八个字犹如重锤狠狠凿中大脑,唐文政的脑袋“嗡”的一声炸开了。

  他捂着脑袋闷哼一声,细密的汗沁满额头。

  “什,什么意思?”唐文政有些慌,内心惊涛骇浪天崩地裂,面上勉强维持住了平静。

  “你被下降头了。”莘烛吃的挺高兴,渝州苹果水多味甜,清脆爽口。

  “什么?我弟弟怎么了?大师是不是有人要害我弟弟!”唐启忠吓得险些跳起来。想起什么,他一脸吃了屎,厌恶与恨铁不成钢喷涌而出:“难不成是那个女人?她还跟你纠缠?弟?!我就说那姓林的不是个好女人!她想害你!”

  “她,她没有!”唐文政恼怒反驳,火气嚯地一下燃烧起来。

  莘烛似笑非笑的嗤笑一声,笑声轻飘飘的却像盆冰水,唐文政的火焰“呲”的一声浇灭了。

  他惊疑不定地抹了把脑门,手心湿润,全是刚刚溢出的冷汗。

  “我刚刚怎么了?”唐文政呆呆地道。

  他毫无预兆的愤怒,怨恨任何人侮辱他心爱的女人,刚刚一瞬他都想拿起刀扎向最亲的哥哥。

  不,这不对,这绝对不对。

  “大师,我中了什么?”唐文政语气干涩,话语跟从牙缝中挤出来似的艰难。

  莘烛咬下最后一口果肉,扔掉了果核:“灵降,爱情降。”

  他刚刚被电视科普过,过去没接触过降头师,但到了他这个境界一通百通。

  咚。正中靶心,果核化作抛物线掉入垃圾桶。

  青龙有样学样,比起莘烛动作的恣睢潇洒,青龙扔垃圾也颇具贵气,一伸一张优雅且轻柔。

  唐家兄弟呼哧带喘,莘烛瞥了一眼,一人丢一个苹果。

  “冷静。”

  清淡的两个字拨开了两人脑海里的迷障,唐家兄弟一个激灵,两脸懵逼的捧着苹果。

  “脱衣服。”莘烛对唐文政身上沾染之物感兴趣,矜贵地抬下巴。

  “啊?”唐文政呆滞,他哥一把给摁住了。

  很快,颤巍巍的唐文政就被亲大哥扒的只剩下四角裤衩,连一双袜子都没能幸免。

  唐启忠跃跃欲试,捏咕骨骱:“大师,还脱吗?”

  “诶可以了。”莘烛饶有兴味。

  唐文政三十出头,正是男人黄金时段,剥去褶皱的西装外壳,露出发亮有弹性的栗色肌肉。

  然而,赋予爆发力的躯体上却纵横一条黑线,自脚底板直冲脑顶。

  越往上越浅,下盘已然被浸染的暗沉无光。

  这是灵降侵蚀线,如今已覆盖心脏,若继续作妖闯入天灵,则人命危浅,必死无疑。生死端看降头师一念之间,是入心转傀儡,亦或是直冲脑壳害人一命呜呼。

  但不论是作为爱情降还是延伸至死亡降,都是邪恶之法,不为天理所容。

  “歪门邪道。”莘烛指尖圆润白皙,绵软似玉笋,然点在唐文政胸口却重若千钧轰然压下来。

  一刹那,唐文政的身体一阵噼里啪啦,活像被埋了炮竹的土坑。

  沉闷又骇人。

  唐启忠目瞪口呆,活生生把苹果掰成多瓣,露出汁水丰满的鲜嫩果肉,登时果香四溢。

  “大师?这,这?”他顾不上满是果汁的手掌,扑上去扒拉弟弟。

  从水里捞出来般热汗成绺,唐文政幽幽地瞥了眼粘腻的胸口,吐出口浊气:“哥,你很重。”

  “我感觉好多了,胸口之前一直憋闷的难受。”

  坐起来深吸几口气,唐文政神清气爽,沉重到灌铅的四肢轻快许多。

  犹如枯木逢春。

  莘烛看他一眼,发现他身上的霉运彻底消散了。

  唐文政感激不尽:“谢谢大师出手相救,我愿意为大师送上三百万……”

  莘烛摆手不奉,率先走出别墅,绕着唐文政的车走了一圈,唐家兄弟跟在后头面面相觑。

  唐启忠想问又怕打扰了大师,急的面红耳赤、抓耳挠腮。

  “退后。”莘烛反刍出赭鞭,反手一鞭。

  火红的鞭子在空中化出一道残影,啪的一声,打在空中后诡异地弹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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