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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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极殿内,场记大声喊着“a”,张垣下意识的挺直了脊背,一只手搭在大太监的胳膊上,步履从容,态度雍容的从殿后走出来。他目不斜视,径自走上龙椅端坐下来,目光深邃如渊,在群臣身上扫视一圈。

  满朝的大臣立刻山呼万岁,躬身行叩拜大礼。

  “众爱卿平身。”张垣微微抬首,神色淡然的说道。

  不得不说,自中戏毕业,入圈以来总共演过十三位皇帝的张垣天生就长了一张上位者的脸。浓眉大眼方口阔鼻日月之表龙质凤章,端起架子来竟然真有几分皇皇者华的气势。

  守在门口的几位大臣也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觉得这个演员表现的还不错。

  然而张垣帅不过三秒,当目光一不小心扫过站在陈墨身后的那一排大臣时,身上的气势陡然一泄,下意识的扭了扭屁股。

  陈墨立刻喊“咔”,还没开口说话,又是站在身后的燕王不满的喊道:“你动什么呀?那椅子上有针扎你吗?太不庄重了!”

  张垣心说椅子上是没针扎我,可你都快把我扎出心脏病来了。

  张垣苦着脸看了陈墨一眼,陈墨倒是没说什么,摆手让继续。

  “……启奏陛下,今西方诸夷以芥豆之微,蛮夷之末,胆敢远渡重洋,拥兵寇边,犯我大明,无非仰仗其坚船利炮,强于我朝。然其兵将鲁钝,皆不如我朝将士精忠报国,人人敢死……微臣所见,夷艘所长者,不过二端,一曰炮击,一曰火攻。倘使我朝工匠潜心研习,必使敌夷失其所长。则西方诸夷必如土崩瓦狗,此乃师夷长技以制夷也……”

  “荒谬之谈!”殿上突然传来一声冷笑,内阁首辅杨修缓步上前,先向陛下深鞠一躬,方才不温不火的说道:“我泱泱大明,物华天宝人杰地灵,承天庇佑绵延五百余年,如今更是海晏河清民风富庶,向有周边属国岁岁朝贺师于我朝,何曾见我大明师于旁人?还是这等微末之技……”

  “杨相此言差矣……”

  守在皇极殿门口的几位大臣们面色古怪的打量着殿中侃侃而谈的诸位演员们。

  方才上朝时宫人搬来的太师椅早已撤下,原本空旷肃穆的大殿上方,架着好几盏打光灯,还有场务举着反光板站在演员们的身侧身后,伸缩臂滑道摄像机琳琅满目,随着演员们的举动不断推移变动。

  倘若不是有这些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器材存在,连诸位大臣们都忘了这究竟是真是假,听到激动处,还有人差点走上前去与饰演杨修的演员对峙,被站在一旁的穆老爷子眼明手快的拦下来。众人这才反应过来现在是在拍戏。

  这下子所有大臣都忍不住啧啧称奇,原来演戏是这么一回事儿,可比听戏听曲儿的有意思多了。

  平时就很喜欢客串一把老生的燕王殿下有些技痒,趁着拍摄间隙,凑到陈墨身边小声问道:“能不能让我也上去串一把?”

  陈墨:“……”

  第232章

  燕王这个建议一提出来,搁旁边围观的几位大臣们顿时都有些技痒。纷纷意动的看向陈墨。

  陈墨被诸位大臣的反应吓了一跳,只好委婉的解释拍戏和串武生的区别——前后都有连贯性,可不能瞎串的。

  “明白明白,”燕王朱谏瓴连连点头,大声朗笑道:“你们现在拍的不就是朝堂群戏嘛。可以加点戏份,让两个保守派和革新派的人都站出来各抒己见。我们老哥几个就客串一下打嘴炮的大臣们不就得了。你总不会这么一件事关朝廷国祚的大事儿,就让他们几个站出来说几句就完了吧?”

  陈墨听得直乐,心说这位燕王殿下还蛮时髦的,连打嘴炮这样的网络热词都知道。

  不过燕王殿下有一句话说得对,朝廷效仿西方改革乃是国家大事,当然不会几句话的功夫就草草了事。按照剧本的设定,关乎此事的朝堂争论要持续几年之久,而电视剧里也有好几场百官论战,他们今天的拍摄任务就是把论战相关全都拍摄出来,因此时间特别紧迫。

  在场的大臣们全都是城府深沉的老狐狸,光是打量陈墨的表情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还是燕王殿下率先说道:“老夫几人一时技痒,想要凑个热闹却又不懂你们这拍戏的道道,或许会耽误你们的拍摄进度。如果小墨你愿意让老哥几个客串的话,孤王可以向陛下请旨,说服陛下再宽限两日,让你们拍摄的更从容一些。”

  陈墨正愁这一天的拍摄时间能不能够,就听到燕王殿下这样的蛊惑,哪里还能坐得稳。立刻说道:“燕王伯伯愿意为我们这小作捧场,我们哪有推辞的道理。只是还得容我片刻,同编剧们商量商量改戏的事儿。”

  “我等在旁围观许久,倒也心有腹稿。如果世侄信得过我们这几把老骨头,只需将我们要扮演的角色说明即可。至于剩下的台词问题,只叫我们自己发挥便是。”另外一位大臣笑眯眯说道。

  陈墨自与穆余结婚。每到年节也要代表穆家和各世家旧友们往来走动。自然也见过这位看起来笑容可掬的老大人——便是当朝户部尚书,据说当年因汇率和国债的问题坑了m国和西欧好几把。端得是个笑面虎一样的人。更别提旁边点头附和的鸿胪寺卿——那可是比大明外交部长还懂得玩文字游戏的厉害人物。

  要认真论起朝廷论战这一块的台词,陈墨便是再修炼几年,纸上谈兵的效果恐怕也比不上这几位实干家。所以在听到诸位大臣的提议后,陈墨只稍作犹豫,便慨然说道:“既然如此,倒是劳累几位世伯了。只是有一点……就怕世伯们表现的太好,场内演员们接不上台词。”

  燕王殿下直接说道:“那就把你们的剧本拿来给老夫几人看看。我等说台词的时候,会在话尾扣题的。”

  看到诸位大臣们跃跃欲试的样子,陈墨只得将剧本拱手奉上。

  几位年纪一大把的老大人们立刻兴致勃勃的讨论起来,还叫来了负责在朝上记录群臣言论的纪事官,根据大家的讨论现场改剧本。

  所以说行家一出手才知有没有呢。

  这纪事官也是世家出身,自幼受儒家熏陶,考中公务员后又参加了内部国考,其后在翰林院任三年编修,专门负责草拟圣旨,修纂古籍。一手文章写的花团锦簇字字珠玑,他写出来的剧本哪怕只是兴之所至,从措辞到立意都甩了原剧本一大截。

  以至于新剧本出炉以后,陈墨看着原剧本的台词都有些汗颜——哪怕他也是根据史书记载将台词细细揣摩,还请来了文学院的老师们帮忙修改润色。可文学院的大家们到底不是朝堂上纵横捭阖的官员们。

  圣贤有云术业有专攻,文人纪录历史,哪怕论据详实,返璞归真,可书面文字和“现场辩论”总归不一样。只此一条,便衬得陈墨的台词虽好,但总有舞文弄墨的嫌疑,反不如纪事官的信手拈来,竟然还考虑到历史上诸位大臣的脾气秉性,每个大臣的台词或诙谐谈笑,或引经据典,或据理力争,或旁征博引,只让人看到文字就能感觉到扑面而来的历史沉淀感和真实感。让人仿佛置身于百年前的朝堂之上,当真看到了群臣舌战的那一幕。

  这番鲜明对比使得两个剧本高下立判。陈墨总觉得在临场发挥的情况下,纪事官给出的剧本更加的酣畅淋漓,能叫人看的心潮跌宕,拍案叫绝。

  于是陈墨顺杆子就往上爬,立刻厚颜缠着纪事官,帮忙把有关于朝堂论战的剧本内容全都改了一遍。

  消息传到御书房的时候,正在处理文件的皇帝陛下莞尔一笑,同身旁的皇后说道:“如此一来,只怕一天的拍摄时间真不够用。”

  皇后娘娘将泡好的碧螺春递给陛下,闻言笑道:“《百年世家》可是为了庆贺咱们大明建朝六百六十年的国庆大剧,臣妾并不懂得那些拍戏的事情。却知道精益求精,慢工才能出细活的道理。既然时间不够,陛下索性多给几天,叫他们把戏拍好了就是。”

  皇帝陛下便笑道:“皇后所言很有道理。”

  于是当陈墨这边好不容易改好了剧本,就听到陛下传旨,将原本一天的拍摄时间改为三天。

  这一下让所有人山呼万岁,陈墨受此激励,也对剧组演员们认真嘱咐道:“陛下与朝廷如此鼎力支持,我们一定要把这几场戏拍好了,拍精了,万万不能辜负陛下与朝廷的厚爱。”

  所有演员们狠狠点头。在接下来的拍摄中,愈发打起精神来。他们原本就是经验丰富,演技出众,炉火纯青的老戏骨,若论起对国家大事的看法与手段,自然不如这些客串的大臣们。可要是说起对演戏的理解,这些大臣们加起来也不如其中的一个。所谓术业有专攻,便是这些大臣们本色出演,在朝堂上在镜头前侃侃而谈,这些老戏骨们心里发了狠劲儿,临场发挥的更是酣畅淋漓。甚至有些时候表现的比诸位位高权重的大臣们还要智珠在握,胸有成竹。

  一场原本靠“演”的戏,在这帮“客串大臣”的刺激下,竟然罕见的迸发出“处庙堂之高,思天下之远”的酣畅淋漓,所有演员在对戏开始还兢兢业业的对台词,可是在被带入戏后,所有人表现的都让坐在监视器后面的陈墨和那些对演戏无感而没有亲自上阵的大臣们瞠目结舌。

  只见几位饰演主要演员的老戏骨们在镜头前慷慨激昂,挥斥方遒,完全忘记了这些“客串大臣”们的位高权重,也忘记了自己正在演戏。似乎当真穿越到了百年前的大明,成为那一场变革中忧国忧民的大臣们,为了大明之崛起,为了大明能够再次焕发出生机而绞尽脑汁,各抒己见。保守派,革新派,那些为了国家之利益和个人之利益在朝堂上纵横捭阖的历史名臣在大家的演绎下,仿佛从史书中活了过来,就这么飘然出现在镜头前。

  那些记录在剧本上的台词,便成为了诸位大臣们进攻的利器,从原本的按部就班变成了以台词为本,各自临场发挥。虽然在政治眼光和处理国事的经验上要逊色于客串的大臣们,可是在场的演员们为了能够更好的诠释自己的角色,接受了为期一年多的专业培训,从背台词到被史书被诗词文章,从设计人物小传到体验名臣的生活挖掘名臣的内心。这些体验派和方法派的老戏骨们早就把自己当成了历史中的那个人,有这样雄厚的基础做准备,老戏骨们在朝堂争锋口诛笔伐的时刻丝毫不比那些大臣们逊色多少。

  每一个手势每一个眼神,或默然不对,或勃然作色,或怫然内愧,甚至是在听到反对声音时下意识流露出的微表情,都让人忍不住拍案叫绝。

  就连龙椅上端然静坐的皇帝张垣都被牢牢的拽入戏中,那居高临下一语不发,却能镇住全场的气势一点点的积蓄,到最后竟让人看花了眼,仿佛是真正的陛下高坐龙椅一般。

  这一场戏足足拍了能有四个小时,期间陈墨连停都舍不得叫,摄像机就这么一直开着,全方位个角度的取景。镜头或推进拍摄官员的脸部手部特写,或后退拍摄中景,拍摄殿内群臣的各自反应。所有人——包括灯光摄像化妆师后勤甚至是一旁围观的大臣们,全都全神贯注的盯着片场中。

  就连皇帝陛下悄悄走到了殿门口默默旁观又悄悄离开都没人注意。

  直到宫人们端来了御膳房特意给做的午膳,饭菜的香气吸引了大家的注意,众人这才恍然大悟,抱着饥肠辘辘的肚子去吃午饭。

  饭后,围观了一场大戏甚至亲自上阵参与其中的王公大臣们心满意足的离开。只剩下剧组继续拍摄后面的戏份。

  《百年世家》讲述的是百年以内的大明历史,横跨三代帝王三代群臣。受到老戏骨们的影响,在旁等戏的其他两代演员们也都发挥出色。整体的拍摄质量上升了不止一倍。三天之后,《百年世家》的朝堂戏份全部结束。整个剧组也结束了华京城内的戏份,开始转战全国其他拍摄场地。

  第233章

  次年五月,苏州影视城内,随着监视器前的陈墨最后喊了一声“咔”,整个剧组瞬间爆发了振聋发聩的欢呼声。自试镜开始到杀青结束,为期两年零三个月的《百年世家》剧组终于全部杀青。

  还留在剧组内的演员们撒欢儿一样的相互拥抱,有人穿着戏服在片场内绕圈,有人跑到陈墨面前强烈要求一场豪华升级版的杀青宴。

  当天晚上剧组疯玩到天亮,从杀青宴转战到ktv,又从ktv转战到夜店,整个剧组的人都找各种借口劝陈墨的酒,陈墨有系统做后盾更是来者不拒,到最后百分之八十的演员嗨的直接喝断片,陈墨还神采奕奕,有条不紊的组织那些醉的还不厉害的那帮人,照顾大家回酒店。

  不过能在陈墨千杯不醉的对轰下还能保持清醒的人实在稀少,在这种僧多粥少的情况下,陈墨也不挑,直接打电话叫了三辆公交车过来,拉着大家直接回酒店。

  守在夜店外面的八卦记者们简直要笑疯,一个个的闪光灯咔嚓的飞起,可以预见,第二天的头版头条一定会是《百年世家》杀青宴的故事。

  整个剧组在苏州又休整了一天才飞回华京。

  刚下飞机,陈墨就看到了站在候机大厅内的穆余。身上穿着一件黑色风衣,周围若有若无的站着几名保镖,看到陈墨的身影后,穆余眼睛一亮,两条笔直的大长腿大步流星的迈了过来。

  “累了吧?”

  “还好。”陈墨笑嘻嘻的把手里的行李箱递过去,尾音洋溢的问道:“这么久没见,你想没想我呀?”

  穆余的目光往陈墨身后一扫,看到一大票正支棱着耳朵听好戏的人,耳根微微一红,小声说道:“别闹。”

  “我没闹啊!我是一本正经的在问你想没想我。”陈墨说完,不等穆余回答,笑嘻嘻说道:“我可想你了。特别特别想。”

  身后一群人发出起哄的声音。

  穆余克制不住的勾了勾嘴角,推着陈墨的行李箱往前走。

  陈墨跟在后面,笑容可掬的样子就好像是一只摇着大尾巴的狐狸。目光一直在穆余的耳后和脖颈的位置流连忘返——

  好红啊!

  走出机场后大家分道扬镳,陈墨顺势坐进了穆余的车。还没来得及系安全带,坐在驾驶座的穆余突然欺身压上,陈墨搂住了穆余的脖颈,两人来了个深深的热吻,幸好玻璃上贴着黑色的窗纸,外面根本看不到。

  回到穆家已经中午,穆老爷子特地吩咐厨房做了陈墨最爱吃的几道菜,连陈爸都亲自下厨给陈墨烧了一道红烧肉,香喷喷的,馋的陈墨直流口水。

  就算剧组的盒饭再精致再好吃,永远也做不出家常菜的味道。这一点,陈墨是深有体会。

  三个小包子在吃饭之前,挨个走上来给爸爸献吻。已经开始在族学念书的穆曦三个都长到了桌腿的高度,粉雕玉琢白白嫩嫩,一个比一个更可爱。抱着陈墨的时候还不忘奶声奶气的问道:“爸爸以后不走了吧?”

  陈墨心里顿时化成一汪水儿,将三个包子全都抱在腿上,吃力的搂住,亲亲这个蹭蹭那个,柔声说道:“爸爸尽量不走了。以后多抽时间来陪宝宝们。”

  “那爸爸陪我们做月饼好不好?”

  “做月饼?”陈墨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离中秋节还远着呢,怎么想起做月饼来了?

  小陈晏字字圆润的说道:“先生教我们读书,有一篇文章写的是家里团圆的时候要吃月饼。爸爸回家了,是团圆。我们一起做月饼。”

  小穆曦软绵绵的笑道:“做月饼给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叔公叔婆叔叔婶婶伯伯伯娘们吃。”

  小穆琛在旁连连点头。

  没等陈墨回答,穆家长辈们和陈爸陈妈已经笑的和一朵菊花一样,连忙接口道:“我的乖宝宝哎,真是孝顺的孩子。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叔公叔婆)陪你一起做。”

  陈墨也连连点头答应。

  穆老爷子倒是问了几句《百年世家》的事儿:“什么时候能播出呀?”

  陈墨笑着回道:“还得做后期,配音配乐什么的,估计都下来得小半年。”

  “那岂不是要赶到年下了?”

  陈墨点了点头,道:“差不多吧。主要是还得请宫廷乐师和作曲家们帮忙做片头曲片尾曲和插曲,这个花费的时间就更多一些。”

  其实陈墨早在拍摄之初,就向朝廷提出了片头曲片尾曲和插曲的问题,朝廷也特地拨了几名宫廷乐师跟组拍摄。甚至在拍摄期间,几位宫廷乐师们已经编出了好几个曲子,可惜最后都感觉差了点什么,一遍又一遍的推倒重来,拖到现在反而有种陷入瓶颈的为难。

  不过好在陈墨也并不着急,他一向信奉慢工出细活儿的真理,况且距离六百六十年的国庆贺岁档期还有大半年的时间,陈墨相信这么长的时间几位宫廷乐师和作曲家们就算憋也能把曲子憋出来哒。

  第二天一早,陈墨和穆余是被三个小包子的敲门声叫醒的。三包子催着爸爸起来陪他们做月饼。

  陈墨只能哈气连天的从床上爬起来,自己给自己扔了个地雷炸醒自己,然后冲了个热水澡,精神倍爽的走出洗漱间。

  餐厅里穆家众人和陈爸陈妈都围在餐桌旁边吃早饭。看到陈墨穆余带着三个小包子下楼,穆老太太笑眯眯问道:“怎么起的这么早?还以为你们两个要睡早觉,都没让人去叫你们。”

  “是啊,不都说小别胜新婚嘛。知道你们昨天晚上肯定忙,我们可都没去打扰哦。”穆家二房婶婶笑的十分促狭。

  三个小包子大声说道:“是我们叫爸爸起来哒。爸爸答应我们要陪我们做月饼的。”

  “嗯,答应了孩子的事情是要做到。为人父母,唯有言传身教才是最好的教育方法。”穆老太爷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

  欣然饭毕,大家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没有事情可做的长辈们就陪着陈墨和三个小包子留在饭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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