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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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人立刻表示:“我哪里拿得出五万泰铢?你们不是想骗我吧?”我心想,老谢也真是雁过拔毛,他是看准了这女人急切地想治好自己的邪病,才敢这么开口。

  老谢假装为难地说:“既然你不相信,那就算了,我们再去找别的女人来配合,大不少给她几千泰铢就能打发,至于你的怪病,就只能自己解决啦。”这女人连忙说凭什么,当初要不是陆先生叫她到这房间来,自己也不会变成这样。

  “我怎么知道这房间死过妓女?”陆先生怕她不愿配合,在旁边赶紧帮腔,“我还出了十几万泰铢呢,你才出五万,真是捡了大便宜!”

  这女人犹豫再三,只好答应下来,但要先施法后付钱。老谢说没问题,不过你也是泰国人,应该知道黑衣阿赞可不是这么好骗的,到时候不怕你赖账不给,女人连忙表示不会。

  要等到半夜才能开始施法。四个人就在客房里等待。阿赞洪班盘腿坐在地上,另外四人或坐或站,无聊地打发时间。

  好不容易等到半夜,我把房间的灯关闭,阿赞洪班让陆先生和那女人躺在床上。尽量让自己入睡,我和老谢则坐在门口的地板上等着。在这种情况下,两人哪里还睡得着,在床上翻来覆去像烙饼似的。老谢低声问我:“这得等到什么时候?”

  我摇摇头,真恨不得把他俩给打昏。过了两个小时,我和老谢已经困得直打盹,迷迷糊糊中我看到那女人正从床上慢慢坐起。我打起精神,刚要提醒她不要乱动,却看到阿赞洪班正在低声念诵着经咒。

  那女人以一种很机械的姿势下了床,慢慢走到门口站住,因为没开灯,我看不到她的表情。女人在门口站了几分钟,又慢慢转身回来,站在已经睡着的陆先生面前,就这么呆呆地看着他。大概过了十几分钟,阿赞洪班戴上傩面具,右手举起,扶着陆先生的脚掌。女人伸出双手,掐住陆先生的脖子,开始用力。

  陆先生呼吸中断。身体开始左右乱扭,他似乎醒着又像没醒,我把心提到嗓子眼,心想会不会假戏真做,真把他掐死了怎么办?

  阿赞洪班走到床边的另一侧。用左手掌心压住陆先生额头,陆先生身体用力扭动,从嗓子中发出“咝咝”的声音,双腿乱蹬乱踢,伸出双手想去抓那女人的脸。可那女人似乎力气奇大。陆先生的手用力抓挠她的脸,女人也不躲,那两只胳膊就像钳子似的,纹丝不动。

  “为什么非要对我这样?”女人用机械的语调说着。

  没多久,陆先生身体的动作越来越弱。渐渐没了反应。床上的被单被踹得几乎都把陆先生的双腿裹住。

  女人过了好几分钟才松开手,呆呆地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陆先生,慢慢走到房门前,打开门走出去。我心想这不行啊,她还没给钱呢。就要出去拦住,阿赞洪班说:“不要拦她。”我只好作罢。

  打在灯,我跑到床边,顿时吓得不轻。陆先生张大了嘴,舌头吐出来,眼睛圆瞪,脸涨成紫青色,双手呈爪状放在胸前,相当吓人。我手和脚都在哆嗦,要不是这两年见过太多阿赞师父的邪术施法,估计都得崩溃。这要是出了人命案,我跑也跑不掉。

  刚要去晃陆先生,阿赞洪班示意我不要动。他左手仍然压着陆先生的额头,嘴里开始吟唱另一种经咒。这种经咒之前听过好几次,应该是苗族巫师所用的咒语。而且是专门配合傩面具的。

  老谢还坐在墙角那边打呼噜,声音越来越响,我气得走过去,用力拍了他脑袋一下。老谢居然没醒,我捏住老谢鼻子。硬是把他憋醒。老谢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左右看着,问:“怎么了,怎么了?”我示意他别出声,再指指阿赞洪班。

  那边的阿赞洪班还在吟唱经咒,老谢来到床边,一看陆先生这副模样,把他也吓傻了。正在这时,陆先生从嗓子眼中发出轻微的“啊啊”声,又像吸气。还像是吐气。阿赞洪班用右掌去压陆先生的胸口,陆先生发声更大,几分钟后他开始咳嗽,我连忙将陆先生翻了个身,以防止他被痰卡住。

  陆先生渐渐闭上眼睛,呼吸也恢复了,我这才彻底松了口气,而阿赞洪班仍然在继续念诵经咒,还把一串黑色珠子放在陆先生胸前。约半小时后再把珠子收好,老谢和阿赞洪班去隔壁的房间休息。我半躺在床边,看着陆先生沉沉睡去。

  次日上午,我和老谢跟着陆先生去附近的那间按摩店,找到那个女人。店老板是个很胖的中年女人,听说我们要找她,就问昨晚怎么回事,她半夜才回来,两眼发直,谁问也不说话,倒头就睡,现在刚醒过来。

  我们在某按摩室中见到这个女人,她坐在床边,双手用力压着太阳穴,看到我俩来,她连忙问:“昨晚是给我施法了吗?我一直在做梦,有个女人在梦里说谢谢我。”

  “你身上的阴气已经被阿赞师父祛除掉了,以后不用再担心。”老谢笑呵呵地告诉她。女人极不愿意地跟我们出来,在附近找了个atm取出五张千元泰铢的钞票递给我。我看得清清楚楚,没接钱,说你弄错了。是要收五万泰铢。

  女人哼了声:“我半年也赚不了五万泰铢,拿什么给你们?要不然陪你睡十晚怎么样?”我心想昨晚老谢已经把价格报出去,要是多少钱都收,那不成诈骗了吗。刚要说话,老谢一把将钱拿过来,说五千就五千吧,算你运气好,遇到阿赞师父施法,余下的以后再说。

  第0529章 强效改命

  那女人多一眼都没看我们,转身就回按摩店去了,老谢高兴地把钱收回皮包,对我和发愣的陆先生说:“回去吧?”

  陆先生也从机器里取了十二万五千泰铢交给我,我把钱放进皮包。在往酒店走的路上,陆先生问我今后是不是已经不会再有那些诡异的症状。我让他放宽心,阿赞洪班师父的驱邪法事还是很有效果的。

  回到酒店,阿赞洪班说:“已经将那女人的阴灵暂时附在珠串上。回去之后我会在法坛中把阴灵加持在佛牌中,让善信供奉,就可以渐渐消除它的怨气。”

  陆先生千恩万谢,又感叹地说:“以后再也不在东南亚随便和人打与鬼有关的赌了,真是赔钱又费神!”

  老谢笑着说:“你是因为自己觉得胆子大,不信邪,又碰巧在房间里找了女人快活,才出的这个事。也算是巧合吧,人这辈子总得遇到点儿意外,能用钱解决的就都不叫事,你说是不是?”陆先生觉得有道理,连连点头。

  送陆先生上了回旅游团的出租车。我把十万泰铢交给老谢,他嘿嘿笑着,嘴都要咧到了耳根。分了一部分给阿赞洪班,让他先回孔敬去。我就知道这家伙没安好心,因为现在又快到中午了。

  我准备来个反客为主,问:“我说老谢,你是不是也该请我吃顿饭?我认识你也有一年多,这辈子还能不能吃上?”老谢尴尬地想了半天,最后用力点了点头,说既然田老弟这么说,那今天他就大出血,请我好好吃一顿。我喜出望外,说咱们去芭堤雅,叫上方刚好好聚聚。

  可老谢却一个劲摇头:“别别别,多个人就多张嘴,等以后有机会的吧。”我心想方刚能多吃你几碗饭,这家伙真是把账都能算到骨髓里去。

  在曼谷找了半天,最后老谢在夹肚夹附近挑了家海南鸡饭餐厅,坐下后我正要去拿菜单,老谢手快,直接把菜单抱在怀里,对服务生说要一份海南鸡饭。我以为他说错了,连忙说要两份,老谢把手摆了摆,强调说只要一份。

  我心里这个气,心想你真是抠门到家,难道你自己不吃,光看着我吃?行。那就别怪我不客气,到时候我可不会分给你半口。不多时饭上来了,还附送了一小碗鸡骨汤。我吃着饭,看老谢慢慢地喝着那碗汤。心想抠到这个程度的人也不多见,一份海南鸡饭才几十泰铢,他刚才从那名按摩店妓女身上就收了五千,怎么会节省成这样?

  看着老谢喝汤,我故意吃得很香,每块鸡肉都慢慢送进嘴里大嚼。老谢肚子咕咕直叫,但也没说什么,硬着头皮喝汤。

  这时,我手机有电话进来,是个陌生的号码。接听后是个成熟女人的声音,似乎很憔悴,问我:“您是在泰国卖佛牌的田七吗?我是张xx介绍的。他是我大学同学,说在你手里买过什么古曼童,效果不错。”在她说话的时候,不时伴随着抽鼻子的声音。开始我还以为感冒,后来却觉得更像是在哭泣。

  “真不好意思,我的客户太多,你说的这位张xx我一时记不起来。”我赔着笑回答。

  女人说:“没关系,反正您知道我是你老客户介绍的就行了。我就想问问,泰国佛牌有没有能让人迅速改变命运的?”

  这还真把我给问住了,其实我明白她的意思,就是强效成愿呗,但要说改变命运也不为过,蝴蝶效应,人生中的任何一件事发生改变,也都会影响到后面的。我想了想,说:“成愿效果好的佛牌和供奉物肯定有,主要看你想达到哪方面的愿望。比如财运、人缘、婚姻和事业之类的。”

  这女人说最近运气太差,已经快要支撑不下去,才寄希望于佛牌。

  做佛牌生意两年多,我遇到无数客户。什么类型的都有,开始的时候还会对客户有所同情,可后来生意太多,已经都麻木了。我告诉她。自己正在吃午饭,让她过一个小时后再打给我。女人低低地叹了口气,也没说什么,就把电话挂断。

  我心想这女人也真没礼貌,有事说事呗,至于难过到连句话也不会说?一抬头,却看到老谢不知道什么时候把我那盘吃了一半的海南鸡饭移到自己面前,正大口地吃着。

  我招手又叫了一份,老谢嘴里塞得满满的,刚要伸手阻拦,我生气地瞪着他,用力抽了他的手背:“这份我出钱!”老谢连连点头。又喝了口汤。

  因为我已经吃了半份,这盘新叫的海南鸡饭只吃了一半,就已经饱得不行。老谢早就把那半盘给风卷残云,眼睛有意无意地盯着我这半盘。我哼了声。把盘子推给他,老谢嘿嘿笑着继续吃,我则在慢慢喝那小碗味道鲜美的鸡骨汤。

  吃饭的时候,老谢问我送给登康的那具灵体山精怎么样了,鬼王是否还在继续追查皮滔死的事。我摇摇头:“现在还都不知道,灵体山精被登康带到马来西亚去了,至于他是蒸是煮还是爆炒,已经和我们没关系。鬼王那边,登康说会找借口敷衍过去,不过看来效果还是有的,至少现在也没听说鬼王还在找阿赞巴登的晦气。”

  老谢嘴里塞着饭,含糊不清地说:“没事就好……倒是……灵体山精,要是能卖就好了……肯定能出个大价钱……”我笑着说你眼里就只有钱,那是登康想用来修法的工具,给多少钱他也不见得卖。

  和他边吃边聊,饭后我辞别老谢回到罗勇。半路在大巴车上,电话又响了,还是那位女士打来的,问我是否吃完饭。我说可以聊吧,女士说:“都说人生有三起三落,现在估计我就算是落到谷底了。真是病急乱投医,我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也看不到希望。那天和我同学聊起这个事,她说可以试试泰国佛牌。她是开店的,供了一尊泥塑的胖娃娃,说是泰国的古曼童,能保佑主人转运。开始我以为就是那种开过光的神像而已,可没想到供奉给它的饮料和食品居然会自己减少,特别的灵异。而且从她供了这个胖娃娃之后,生意真是一天比一天好,让我不得不信。”

  “古曼童又叫金童子。是泰国高僧把死去婴儿的灵魂加持进泥塑里,泥胎中一般都有婴胎的骨灰等物。”我告诉她,“婴灵享受人的供奉品,也会用鬼魂的力量来帮助供奉者达到愿望。”

  女士说:“我知道,当初同学对我讲的时候,还把我吓了一跳,心里觉得她真是有病,居然花钱从泰国买这种东西!可现在,我倒是也迫切地也想买,只要它有效果!”

  我问:“你到底有什么难处,急成这样?”女士又叹着气,给我讲了她的情况。

  此女士是银川人,姓魏,比我大五六岁,就称她为魏姐吧。她家庭条件相当好,老公也算是个富户,做金融投资生意,几百万身家总是有的。两口子算是强强联合,小日子自然错不了。在银川市有两套商品房,自住一层全跃层,和公婆同住,孩子也快十岁了,生活相当美满。可这一切,都被中国股市给毁了。

  魏姐的丈夫最开始只是做理财和基金,收入稳定,但赶上06年股市大牛,全国上下都跟疯了似的去炒股,好像什么人都能赚钱,只要你往里投,哪怕是条狗也能成股神。魏姐丈夫是做金融投资,当然也不能旁观。于是他把手中所有资金全都投进股市,大概有三百来万,收益相当不错。

  第0530章 魏姐的丈夫

  很多股民都有相同的心理,就是不舍得抛,总觉得还能涨。魏姐丈夫并不是股市高手,却有着一颗贪婪的心。从06年到07年,股市也由牛市变成熊市,他手里那几只股票已经跌得不到四成。魏姐心疼得要死,就劝丈夫赶紧抛掉,就当钱丢了。可她丈夫不肯,因为如果抛掉的话,要净赔两多百万。换成谁也不甘心。

  于是魏姐丈夫和她商量,让她向老丈人家里借点儿钱出来,再选两只好股票来补仓,争取把损失给降低到最小。开始魏姐不同意,但她丈夫竟偷偷卖掉另一所房子,把钱投进股市。魏姐骂了他好几天,但毕竟投也投了,只好看效果。

  说来也奇怪,那只股票的上市公司因涉嫌走私等严重问题而被国家调查,老总也进去了,股票无限期停盘,这后投的几十万打了水漂,还连个响都没有。魏姐气得直哭,她丈夫说运气真不好,要想办法补救。经不住丈夫成天磨。时间一长,她也觉得似乎只能这样,不然要损失两百多万,谁不心疼。

  魏姐和父母商量,卖了两间在银川市中心的门面,股票是不敢再弄,最后把所得的钱和朋友合伙接了个宾馆的修建项目,想捞回一笔是一笔。可魏姐丈夫根本不懂工程,在施工的过程中,那朋友以各种借口称要追加投资,不然就去找别人合作。没办法,魏姐丈夫只好把股市的股票被全部割肉,变现一百万又投进工程。

  倒霉的是,魏姐丈夫那位朋友竟然见财起义,卷着这笔钱跑了,到现在警方也没抓回来。夫妻俩哭天抢地,骂老天爷太不公平。

  这么折腾完之后,不但魏姐夫妻的那三百来万全都赔光,连另一套房子和魏姐家的两个门市也蒸发了。仅一年多,魏家夫妻双方的积蓄全都变成零,回到了解放前。原先家里的生活条件相当好,吃穿不愁,全家人每年还会出国旅游一次,可现在什么钱都得算计着花。这让魏姐的公婆很不满,经常指责儿子不懂股票和工程还非要去搞,现在又赔钱又被骗,真没用。

  魏姐觉得像做了个噩梦似的,但现实还得面对,她丈夫在家里愁眉苦脸,不知道该怎么赚钱。因为之前家里条件好,花销也比较大,而现在所有积蓄都没了,一时间要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全家都不习惯。全跃层每年的物业费、日常吃穿用、儿子补课兴趣班、养车的费用也都成了问题。

  两口子毕竟年轻,正研究怎么从头开始。但公婆不行,年纪大了容易上火,成天躺在床上称病,说这日子没法过。魏姐丈夫心想,别说父母。连自己也不习惯过穷日子,就盘算着怎么赚钱。他所在的金融公司有个同事,手腕很厉害,经常买空卖空,短期获利,但风险也比较高。魏姐丈夫虽然很羡慕,但以前从没动心过,因为那时他收入很稳定。可现在不同了,魏姐丈夫急于赚大钱,就和那同事商量,准备再投钱。他悄悄把自己住的房子抵押给贷款公司,弄了近百万元现金的贷款,和同事一起开始搞起了短期金融投资。

  因为之前的几桩生意都出意外,魏姐丈夫还特意去了四川某著名寺庙拜佛烧香,花上万元从住持和尚手里请了一块观音像回家。希望自己能否极泰来。可人要是倒霉,连喝凉水都会塞牙。那种投资本来就风险高,之前总看同事赚钱,可没想到这次居然又赔了。魏姐丈夫气得揪住同事的衣领,差点儿把他给吃了。

  那同事也很冤枉,说你赔我也在赔,而且我平时极少赔成这样,为什么跟你合作就赔得几乎血本无归?肯定是你这个扫帚星。两人打起来,魏姐丈夫在气头上,把那同事打断了两根肋骨。鉴定为轻伤,要么赔二十万,要么同事就把他送进监狱。没办法,魏姐丈夫只好跟老婆说了实话,魏姐差点没气死,只好把父母的棺材本全都借来,赔给丈夫的同事,这算避免了蹲监狱。

  但那一百万贷款光每天的利息就好几千块,魏姐的房门和走廊墙壁都被用红颜料喷了各种不吉利的话,就和以前在香港片中看到的差不多,什么“快还钱”、“不给钱就给命”、“没钱去死”的字样。

  魏姐丈夫根本不敢在家里露面,只好躲出去借住在同学家。追债公司经常来敲门要钱,魏姐只好出去挡,公婆气得卧床不起,孩子吓得直哭。魏姐打电话叫丈夫回来,说你惹的祸为什么当缩头乌龟。魏姐丈夫在同学家不敢回去。无法面对家人,竟然上吊自杀。幸亏同学回来得早,及时把他救下来,给魏姐打电话去领人。

  看到这个被逼到绝路的家和丈夫,魏姐也想死了。要不是孩子哭老人叫,估计她也得吃安眠药。魏姐的公婆更是不依不饶,人到逼急的时候就会不讲理,老两口指责魏姐没管好丈夫,没起到妻子的作用。魏姐很生气,说她把父母的两套门市都卖了给你们儿子做生意,赔了却来怪我。要不是她父母把老本都拿出来,你们儿子还在监狱里呢。

  老两口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在气头上说胡话而已。魏姐看到这个家已经快不成家,她整晚失眠,还要防备着追债公司上门捣乱,已经快要神经衰弱了,只好四处给亲朋好友打电话,以发泄自己的无助。

  “那天,我打电话给那个老同学诉苦。她早就知道我这个事,也是无能为力。后来谈起她的生意,她说在古曼童的帮助下,招财效果非常好。忽然她说你也可以试着请个泰国佛牌或供奉物回来,看能不能转转运。”魏姐说。“我觉得很可笑,你是正常做生意,弄个什么开光的佛像之类的,生意变好,可以说是有佛祖保佑,也可以说是自己努力的结果。而我这个情况不同,都快要活不下去了,供什么佛能管用!贷款公司说,最多再给半个月时间,到时候还不上本金,就要收房子,到时候我们要睡大街吗?”

  听完魏姐的讲述,连我也觉得她这个情况已经无可救药了。几百万现金外加房子门市全都赔光,还欠着外债,老人受打击,丈夫要自杀,孩子闹老婆哭。要是想有转机,除非如来佛下凡。

  凡是卖过佛牌的商人都知道,这类客户是最受欢迎的,因为他们走投无路,求佛牌的心情极为迫切,这时候只要稍加介绍和引导,促成生意根本不是问题,就看你多宰还是少宰一刀的事。要是心黑点儿,趁火打劫,让魏姐想办法去借个一两万块钱,随便卖给她什么佛牌古曼的供奉物,利润很可观。至于今后有没有效果,那根本不用担心,估计还没到该起效的时候。客户已经家破人亡了,谁还有心思去找你质问。

  但我这人最大的弱点就是心软,按理说这种人无法发大财,做生意也不合适,如果不是佛牌行业特殊,利润大,估计我早就赔得内裤都穿不上。

  魏姐稳了稳情绪,问:“田老板,我同学说你是个比较不错的商人,做生意凭良心。不卖假货,所以我才敢来找你,不然怕被骗。你和我说实话,像我这个情况还有救没?买泰国佛牌管用吗?”

  我心想,这种情况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佛牌恐怕已经无能为力,要是卖给她邪牌和极阴物,比如人胎路过甚至小鬼,一是不敢确定能让她的情况有改变,二是这种东西太阴,怕出事。

  第0531章 活不成

  于是我告诉她:“魏姐,既然你是老客户的朋友,我就和你说实话。泰国佛牌和古曼童效果不错,但仅限于提升运气。像你现在这么落魄,已经达到火烧眉毛的地步,普通佛牌肯定不行,但要是供奉极阴物,那些东西都有副作用,供奉稍微有些差池,后果就很难预料了。所以,我劝你还是想别的办法--”

  话还没说完,魏姐又低低哭泣起来:“我要是有别的办法,就不会给你打这个电话了。我是很理智的人,从小到大都不信鬼神,没进过寺庙。没烧香拜过佛,也从来不信命运。但现在家里搞成这样,我真是不信不行,快要活不下去啦……”

  听着魏姐在电话里的哭诉,我很为难。她稳了稳神。止住抽泣,问:“你就告诉我,什么东西能让人迅速改运,有什么副作用,什么价钱?”

  我只好给她介绍了几种东西。对魏姐这个情况,我觉得什么独立灵的宾灵、人胎路过、古墓拍婴这种东西都不见得管用,就告诉她恐怕只有极阴罐、血肉瓮、供奉型鬼仔和山精了,又给她讲了这四种东西都是什么原理,供奉禁忌如何,大概是个什么价位。

  魏姐对泰国佛牌和供奉物的了解,也仅限于她那位同学请的古曼,听到古曼中有婴胎的骨灰,就已经惊讶得不行。现在再听到极阴罐和血肉瓮里有横死尸体的血肉、碎骨、尸油和血液,再得知鬼仔就是把未出世的胎儿制成干尸。我这边讲解的时候,她没说话,但呼吸非常粗重,我就知道她肯定有些反胃了。

  “懂了没有?”我问。

  魏姐说:“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也太恶心了吧?是真的吗?”我笑着告诉她,这就是东南亚供奉物的特点,用阴料和阴法,但达到的效果也和中国的什么寺庙、观音如来完全不同。有些东南亚供奉物的效果,就跟感冒药似的,吃了就管用,只是副作用也大,而且供奉规矩也复杂,禁忌很多。

  我把这两年卖出的小鬼、极阴罐和山精的几个典型案例简单说给她听,比如那个沧州的赵领导、北京的女强人陈总、沈阳佛牌店的那个陈强和香港的软饭黄先生。他们请了极阴罐、山精和小鬼之后,结局都不太好,甚至很惨。

  听了我说的这些,魏姐明显害怕了,声音也开始颤抖:“我的天,居然有这样的事……那我看还是算了,别困境没解决,我再搭进去半条命,现在已经够惨的了。”我也说没错,去想想别的办法吧。

  挂断电话,大巴车还没到罗勇,我把头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心里想着魏姐这个事。能有什么办法可想?该借的亲戚都借过。现在人们最讨厌的就是借钱,除非你想和他断交。那就只有一条路,骗魏姐丈夫钱的那个朋友能被警方抓到,把那一两百万追回来,才能有转机。可这个机率真是太低了。

  表哥的水果加工厂最近生意也不太好,因为东南亚暴雨和台风袭击,很多果园严重受损,水果大量减产,中国的水果价格也涨上去了。那些日子表哥难得轻松下来,他资本雄厚,没生意大不了工厂放假,根本不担心什么。正好借机会出去玩玩,散散心,就带上嫂子和我去菲律宾的巴拉望岛旅游,还有一只半岁大的金毛。

  提到菲律宾,我就想起了鬼王,对这个地方有几分忌惮,好像我到了这里,就离鬼王更近了几步似的。心也有些发虚。在海边,我们三人一狗都躺在沙滩的长椅上,我心情相当不错。回想起这两年来泰国的经历,虽然大波大折,但我毕竟还平安,而且也赚了不少钱。有方刚、老谢和几位阿赞师父,我在泰国的生意可谓顺风顺水,既自由又暴利,还是很得意的。那时我的年收入最少也有几十万,而当年沈阳的平均工资标准也就才一千多块,和他们比起来,我才是闷声发大财。

  正在躺着喝果汁时,手机响起,屏幕显示“银川-魏姐-强效改运”的字样。心想看来她丈夫的朋友还是没落网啊,接起来后,话筒那边传出很杂乱的声音。似乎有男人在骂什么,还有老太太的哭声,和摔东西的声音。

  魏姐说:“田老板,我不想活了,你说怎么死得最快。跳楼还是上吊?”我顿时愣住,心想我是卖佛牌的,又不是职业杀手,这事你怎么问我,是不是精神受刺激了?

  “我帮不了你,你自己选择吧。”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这么说。

  魏姐哭着说:“让我养个小鬼行吗?不然这一家子都活不成!”我说你得考虑好,极阴物不是百分之百如愿,就算有用,供奉规矩和禁忌也很麻烦。而且小鬼越养越不服管,以后出了事没人能救你。

  “再出事还能比现在更惨吗?”魏姐气愤地说,“看看这个家,上星期我老公公和我丈夫吵架,结果脑溢血住院,医药费还没着落。我丈夫这几天又在发神经,把头往墙上撞,说不想活了。我说你死倒是可以,那些追债的就得来找我和你爸妈,你让我们怎么还钱,卖肾吗?可他也听不进去,非要寻死不可。田老板,不管什么东西,只要是能强效改运的就行,你卖给我一个,不然我就只有去死这一条路啦!”

  我心想,还真是头回遇到这样的客户,不卖给她阴物就寻死,这不是威胁我吗?要说这人也是奇怪的动物,商人最喜欢看到的是有人买东西,平时我也是,可魏姐越这样,我心里却越没底。她的困境已经不是什么人能改变的,就算卖给她极阴物,有效果还行,万一没效果怎么办,我不也成了那种趁火打劫的奸商了吗?这两年多我赚过很多不是特别干净的钱,比如给人落降、帮那种心术不正的客户请阴物,但至少我还有底线,那就是不卖假货,不趁火打劫。

  于是我说:“魏姐,这么跟你说吧,人这一生的几起几落都是均衡的,无论生病还是破财,都与你前世今生的行为有关。比如你积了德,就有可能发大财或平安健康,要是曾经做过坏事,就有可能破财生病。人的命运就像火车,只有前进,而且只有一条路,非要用阴物来改运,就算有效,也有可能让你从别的地方失去点儿什么东西,到时候恐怕你无法接受。”

  魏姐连忙说:“能接受。让我少活二十年都能接受!我已经倒霉成这样,没有更惨的了,你要是不帮我,那就是见死不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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