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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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天后,我和方刚在佛牌店里碰了面,美瑛已经升任店长,下面还有两个店员,一男一女,都要听她的指挥。佛牌店生意越来越好,每次找我要货,起码都是五六十条以上。陈大师开车到佛牌店和我俩见面,在附近的餐厅,我们说起阿赞巴登的事,陈大师感叹:“佛牌这行业真不是人人都能做,我开始以为和搞风水差不多,可这一年多来,遇到的风险和意外也不少。他能跑去哪里呢?”

  我说:“暂时还没有眉目,所以想去大埔的围村看看。”陈大师问我是否还记得路线,我说没问题,他掏出围村的钥匙递给我,让我随时过去,现在一直空着没人住。

  赶早不赶晚,我和方刚辞别陈大师,就乘出租车一路由尖沙咀来到大埔。在车上,方刚给我看手机屏幕,阿赞巴登发给他的那条短信内容很简单,只有不到十个阿拉伯数字。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阿赞巴登感应到神的启示,告诉我们香港六合彩的开奖号码?”我笑问。方刚狠狠瞪着我一眼,收起手机。

  来到大埔围村,掏钥匙进了阿赞巴登之前住的那间屋,打开电灯,我和方刚仔细寻找可疑之处。阿赞巴登看来是个生活很有规律的人,就算不辞而别,屋里也收拾得干干净净,我甚至怀疑他临走的时候是不是雇了保洁员打扫过房间。

  找了半天,唯一值得怀疑的地方,就是桌上平铺的那张东南亚地图了。这地图端端正正地摆在桌上,好像是故意放的,虽然出入境记录显示,阿赞巴登是从香港去的老挝,但也不用把地图摆得这么显眼。

  方刚拿起地图,仔细看着上面是否写有文字或数字,又对着灯光看有没有水印,但什么也没有。我想起他手机里的那串数字短信,就随口问会不会是经纬度。

  第0512章 登康

  方刚看了看我,拿出手机,找来一支笔,先把这串数字按经纬度记在纸上,又在地图中按经纬度做了标记,果然,定位出来的交叉点就是在老挝。我俩都很兴奋。为了更精确,我和方刚离开围村,找了一家有电脑能上网的咖啡厅,在网络上搜索具有经纬度寻找功能的软件,把数字输进去,地图上显示的具体地点是老挝北部一个叫“孟松”的地方。

  “算不算答案?”我问。

  方刚想了半天,说:“不管是不是正确答案,也要试试,不然登康那个家伙怎么也不肯给我俩解降,而且阿赞巴登也不能躲一辈子,总得想办法解决问题。要是登康问起,先不要告诉他。阿赞巴登从泰国躲去香港,说到底也是因为我们要对付蒋姐,他是帮我们才出的事,不能出卖他。”说到这里,他有意无意地看了看我,我猜方刚可能还对我之前在登康面前把阿赞巴登和蒋姐的事说出来,而耿耿于怀吧。

  回到那间有陈大师vip卡的酒店,我和方刚正在商量什么时候出发,登康给我打来电话,问阿赞巴登的事。我谎称还没有眉目。说正在香港一个朋友开的佛牌店办事。登康似乎对此事很有兴趣,一个劲问。我就说是个著名的风水师,姓陈,在弥敦道开了一间佛牌店,我有时去坐镇充当高级顾问,也会偶尔从泰国请阿赞师父来开个法会,给善信刺符、转运和加持佛牌什么的。

  登康问:“那个陈大师是不是认识很多有头有脸的人?”我说当然,人家是香港著名的风水师,自己本身就是富豪。在太平山有别墅呢。登康说,让我联系他去佛牌店开个法会如何。

  我没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就问你是缺钱吗,登康笑答:“我缺的是关系,说实话,之前我自己在香港和台湾两三年,都是自己联系生意,效果也有限。要是有你在中间牵线,那我岂不是能在香港迅速地打开自己的知名度?你帮我把这事促成,我一高兴,也许就把你的降给解开了。”

  “你这个想法倒是不错,但不知道陈大师是否同意,以前都是请一名女阿赞来香港,和他很熟,再说我也不知道你擅长什么。总不能只给客户下降头吧?”我苦笑。登康连忙说,他擅长的不光是解落降,还有驱邪、盖白布起运和各种刺符。

  既然他极力提出这个要求,我也只好说去找陈大师说说看,但成与不成,我就不敢保证了。挂断电话,我把登康的意图和方刚一说,他骂道:“这个混蛋,真是吃定了我们,要把我们当成长工吗?”

  “没办法,谁让我俩有把柄落在他手里呢。”我无奈地说,立刻给陈大师打去电话,将登康想来香港办法会的事说了。陈大师问这个登康是什么来路,为什么不找阿赞nangya而是他。为了不得罪登康,我只好把登康夸上了天,说他是菲律宾鬼王派的著名法师,修为很厉害,来香港佛牌店开法会,肯定能让店的知名度更高。

  可能是出于给我面子,也是对我的信任,陈大师并没有拒绝,但要我好好安排法会的各个环节,以免出什么差错,另外再写个活动的计划书,交给他看看。

  看来没有阿赞nangya的法会就是不一样,有她的时候,什么计划书根本就不需要,一切全都是陈大师出钱,我开单子就行。现在可好,陈大师就像公司老板,而我是员工,还得给他打报告。

  把消息转告登康,他特别高兴,说我办事效率高,我说:“不是我效率高,而是陈大师为人爽快,当然他对我也是很信任的。看在这事已经成了一半的份上,你能不能先把我和方刚的降给解开?”

  登康认真地说:“这可不行,降头师说的话必须要做到,你也不用急。反正我们也算半个朋友,我肯定不会看着你死就是了。”我恨得咬牙,暗想这家伙还挺有原则,分明是想长期控制我和方刚,却说得这么好听。

  方刚帮我把报告的内容完善了一下,费用开列得很详细,其实除了登康的来回机票、食宿和广告费用,别的没什么,要是报名的善信比较多,光订金就能收回成本。估计陈大师就是习惯性地看看,并没认真。我把报告以电子邮件形式发给他的女助理之后,不到半个小时,助理小凡就给我回电话,说让我开始安排,暂时将日期定在十天后,先提供登康的证件信息,好替他订机票。

  陈大师认识香港好几家大报纸的朋友,先在报纸上刊登广告,说鬼王派高徒阿赞登康莅临香港,于陈大师佛牌店坐镇七天法会,为善信改运驱邪。然后美瑛又要开始忙了,整天接电话登记信息,照样只接待有一定身份和地位的人,港澳台和内地不限。到了第十天,光陈大师的朋友就有近二十人报名,再加上往佛牌店打电话和上门商量的,总共五十几位,光订金就有三十多万港币。

  登康从泰国飞到香港,当晚和陈大师等人共进晚餐。席间谈起阿赞巴登来,登康说:“那个家伙,只能算是鬼王的半个徒弟,水平很普通。当年在马来西亚,我一个人对抗两名降头师,把他们--”我立刻打断他的话,说今晚不谈阿赞巴登的事,还是说说明天法会的细节。陈大师虽然没和阿赞巴登过多接触,但觉得他人还不错,不像传说中的东南亚巫师那么可怕,所以印象还行。现在听到登康一个劲贬低他,表情露出几分不快。

  方刚问:“不用提前设好法坛吗?”

  “只要不是解降和落降,什么法坛和域耶都不用。”登康说。

  美瑛问:“阿赞登康师父,听说您是菲律宾鬼王派的徒弟,鬼王就是最厉害的鬼吗?”

  登康说鬼王二字只是个比喻,指控灵术高深,对阴灵的禁锢比其他法门更有效而已。

  女助理小凡问:“那鬼王也会死吗?他是不是已经修炼成精了?”大家都哈哈大笑起来,登康说鬼王又不是真的鬼,也有生老病死。但有的黑法师父死后不愿投胎,还得在阴间继续修炼,那就会变成山精。

  吃饭的时候,登康给美瑛等人讲了不少关于菲律宾鬼王的“事迹”,听得大家咋舌不已。鬼王是典型的六亲不认,给钱就落降,数年前曾经有人和鬼王的叔叔交恶,出了大概折合人民币两万元给鬼王,让他给自己的亲叔叔落降,鬼王照做了,结果叔叔全身被虫子吃光而惨死。从那以后,鬼王的亲戚们都和他疏远,他也立了规矩,凡是想在鬼王派修黑法的人,必须先给自己的亲人落降。

  “那……那您也……”美瑛和小凡的脸色都变了,陈大师虽然没说话,却也神色有异,仔细倾听着。登康点点头,没继续说下去,这几个人虽然很想知道,但也没好意思问。

  次日就是佛牌店法会的头一天,登康盘腿坐在店内,美瑛和另两名店员接待客人,我则和方刚在登康身边对客户进行指引。店外有不少人围观,还有报纸和电视台的记者来采访。几名客户平躺在店内的地上,我拿过一大块长条型白布,由登康手捏白布末端的两角,呼拉拉甩出去,整张白布刚好盖在一个人的身上,从头到脚,连头也给蒙上。

  第0513章 盖白布起运

  这个动作看似不吉利,很有些医院停尸间给死人盖的东西,但却是东南亚一种独特的施法方式。不是普通的白布,上面绘制着图案和经咒,给善信盖上之后,登康盘腿坐在善信的身边,双手捏着白布两角。不停地念诵经咒。

  盖白布起运,和鲁士灌顶很有些相似,主要功能是祛除人的霉运,尤其对那些运势极差、邪气缠身或者坠胎次数太多的人更有效。一般情况下,只有死人身上才会从头到脚盖白布,而这种施法就是让人先“死”一次,然后再次获得新生,所以盖白布起运,又称为起死回生术。

  今天安排做这种起运术的六个人,都是本港的生意人,事业低迷、没有起色,有一个是陈大师的朋友。做家具生意,几年前还有数千万身家,现在却欠了银行上千万,几乎要跳楼。登康给他施完起运术后,我将白布撤走,告诉他可以起来了。这人还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我以为他昏了过去,刚要叫,听到他发出均匀的鼾声。居然睡着了。

  方刚说:“真是佩服,这样他也能睡得着!”登康把手一摆。我走过去把这人晃睡,他看来还没睡够,揉着眼睛道过谢,交了余款离开佛牌店。

  每个盖白布起运的过程约半小时,全部施完后大概也是下午了。此后每天,登康都会给登记的客人盖白布、做刺符、施驱邪法等。转眼已经是第十天,有个刚施完驱邪法术的老富翁握着登康的手,眼泪都下来了。说他自从几年前去过一趟文莱旅游。回来后脑袋就总是昏昏沉沉的,像得了高血脂一样。现在忽然清醒了,又回到几年前的状态。

  送走老富翁,我和方刚、美瑛等人都向登康祝贺法会圆满成功,正准备提前闭店出去庆祝时,有个穿披虎皮的中年男人走进佛牌店。此人留着长发,在头顶扎着,身体强壮,露出半个肩膀和胳膊,全是结实的肌肉。

  看到这个打扮,我和方刚互眼一眼,我心想这是从哪里来的,怎么是鲁士打扮?这人径直走进佛牌店,美瑛走过去问了几句,此人用粤语回答。方刚似乎听得很感兴趣,也过去交谈。聊了一会儿,登康问我香港也有鲁士吗,我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方刚走过来,对我俩说:“这位是专门在香港修行的鲁士贵利师父,听说从马来西亚来的鬼王派高徒阿赞登康师父到香港开法会,就想来做个阴法刺符,以加强自己的法力。”

  一听他有这要求,登康表示很有兴趣,但美瑛说:“这人并没有登记,怎么收费呢?”登康让我们做主,方刚想了想,告诉美瑛就按两万元港币的标准来收,阴法刺符可不像给善信的那种普通刺符,只有修法者才会在自己身上刺阴法符咒,用来加强控灵术的效果。对施刺者来说,对法力的耗费也更大。

  美瑛把价格报过去,就看到那位鲁士贵利师父连连点头,还从虎皮衣的口袋里往出掏钞票,全都是橙色的千元港钞。我心想这真是从天上掉下来的生意,连忙让美瑛过去收钱。

  鲁士贵利师父和方刚聊了一阵,我得知他是专门做情降的,想刺那种对异性情爱方面有帮助的阴法刺符,登康同意了。让鲁士贵利盘腿坐在地中央,阿赞登康坐在他背后,用长长的刺针蘸着混有几百种花粉、矿泥和经粉的黑色颜料,边念诵经咒,边在鲁士贵利背后开始刺符。

  过程大概持续了半个多小时,这过程中登康几乎不停地在用经咒加持刺符,看来这两万港币也不是白拿的。等刺符结束,登康坐在休息区的沙发中,身体斜靠着,脸色发白,看来比较劳累。这是我头一次看到他这么疲惫,上次在大城用阴法对抗阿赞霸的时候,他也只是脸色稍微有些发白而已。

  刺完阴法符的鲁士贵利用一大块绘有图案的白布裹住后背,再披上虎皮衣,来向登康告别。他和方刚聊了半天,走后方刚告诉我,这位鲁士贵利师父自幼在香港修习南洋法术,但从没去过东南亚,这次能有幸被鬼王派的高人刺符,他特别高兴。

  法会结束,当晚陈大师请我们三人在高级餐厅吃饭,美瑛在席上顺便向我们汇报了战果,十天的法会,去掉花费,净赚四十几万港币,而且效果比之前阿赞nangya那次还要好,很多客户纷纷表示,以后家族里有这方面的需要,一定要再找阿赞登康师父才行。

  陈大师非常高兴,当即表示会给我们都发大红包。在他看来,短期赚钱还在其次,建立了新客户才是关键。

  收了大红包,登康心情不错,在香港又多呆了好几天。正准备回泰国的时候,我和方刚告诉他,想去老挝打听阿赞巴登的下落。登康表示同意,还说只要打听到确切的消息,或者能把他带回泰国,就解开我们身上的降头。

  这天,我正和登康、方刚在酒店对面的一家法国西餐厅吃饭,接到美瑛的电话,说有位年轻女子来到佛牌店,声称受了登康的骗,要找他算账。我很奇怪,问具体怎么回事,美瑛说:“这位女客户说,她被登康骗财又骗色,今天必须看到他出现,不然就去告到警署!”

  我很奇怪,看着登康的眼神也有变化。登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满脸无辜。挂断电话后,我对他们说:“两位,这饭我们得快点儿吃了,要去佛牌店一趟,有个女客户说登康师父对她骗财骗色,正在店里闹。”

  “什么、什么时候的事?”登康愕然。

  方刚也看了看他,嘿嘿笑着:“没想到登康师父这几天法会这么忙,晚上居然还神不知鬼不觉地出去单独和女客户见面,好厉害!”

  登康连忙放下刀叉,马上就要和我们去佛牌店。乘出租车来到店里,看到有个年轻漂亮的女子坐在休息区的沙发上,满脸怒容,正指着一名男店员大声说着什么。她用的是普通话,听上去应该是北方口音。我连忙走过去,问她有什么事。

  可能是听到我的口音和她相近,此女子神色缓和了些,问我是不是内蒙人,我说是辽宁的,她说:“哦,那我们也算是半个老乡,我是通辽的。”沈阳和通辽虽然跨省,但只有两三百公里,我笑问有什么事。

  交谈中得知,此女子叫温秀丽,是博士学位,目前在大公报社工作。前阵子她认识了一名姓曾的行为艺术家,不到十天,她就被此艺术家那散发出来的艺术气质所征服,非要和他好不可。

  可艺术家毕竟是艺术家,曾先生对温小姐没兴趣,说什么也不同意。温小姐就动了歪主意,在托人介绍下认识了鲁士贵利,两天前在温小姐的公寓中,她把鲁士贵利师父请来,让她用巴拉吉给自己进行情降施法,说事后她就会对男人有极大的吸引力,效果非常好。

  温小姐并不是纯情小女生,她今年也有三十来岁了。但在鲁士贵利开始施法的时候,却陷入一种奇怪的状态。开始时鲁士贵利取出一根巴拉吉,说要用她的身体当场加持。加持过程要用这根巴拉吉放进温小姐的私处,这个行为温小姐也有耳闻,她听说过很多佛牌,比如色拍婴就要在妓女身上加持,出来的才有效果,也就没反对。

  第0514章 香港鲁士

  鲁士贵利的动作越来越离谱,控制巴拉吉的手部动作也越来越大。温小姐以为是法术要求,只好忍着。令她没想到的是,最后鲁士贵利居然扔掉巴拉吉,而用自己那根真正的“巴拉吉”代替。

  这让温小姐很惊讶,但她当时并没反抗,后来回想起来。觉得鲁士贵利肯定是用了某种邪法,令她神志不清,甚至还有些迎合。

  施法结束,鲁士贵利收了温小姐一万多港币,让他今后多把这根巴利吉佩戴在身边,还告诉她不要声张,否则情降术就会失效。温小姐戴着那根巴拉吉去找那位曾先生,结果被骂回来了。这时她才明白过来,自己不但被骗了钱,还骗了色。

  温小姐异常生气,就给鲁士贵利打电话要求对方给出令人信服的理由。鲁士贵利开始还极力解释,后来可能也烦了。就说你要找就去找阿赞登康,是他在自己身上刺了一种阴法刺符,专门吸引异性。现在他也没办法,那阴法刺符的功效在起作用。

  这个解释温小姐当然不信,要鲁士贵利退钱,可发现他居然消失了,怎么也找不到。气极了的温小姐觉得自尊心受到极大伤害,就找到了陈大师佛牌店,非要见登康不可。

  听了她的讲述,登康真是哭笑不得。没想到这样也能惹麻烦。他对温小姐说:“我给鲁士贵利是做了有关情降的阴法刺符,但又没让他去骗色。”

  方刚也说:“我们卖给他菜刀。他用来切菜还是切人,谁能管得了?”

  温小姐不依不饶,说要是不给解决,她就要去警署告我们这些人串通起来行骗和强奸。这是陈大师最不愿意看到的行为,我告诉温小姐,闹起来无法解决任何问题,就算你真去告了,警方只会通缉鲁士贵利。和登康没有半毛钱关系,你什么也得不到。要是真想解决问题,就让阿赞登康师父给你做个真正的情降法事,他可不像鲁士贵利那种江湖骗子,在香港这十天,解决了几十名客户的问题,口碑非常好。

  这番话打动了温小姐,毕竟陈大师在香港很有名,他的佛牌店自然也算金字招牌,所以温小姐还是相信的。但她称怎么也和登康有关,这个情降法事必须给她打五折。

  我连忙说:“没问题,正常要收费两万港币,给你打个对折,只收一万!但你要尽快,因为阿赞登康师父很快就要回马来。而且你要提供那位曾先生的某些物品和资料。”

  温小姐问:“听说这几天的法会中,施情降的费用本身就是一万港币,你也没给我打折啊!”

  我笑道:“那你有没有听说,这次法会的善信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非富即贵,不然店门都得被挤破。按这个标准,温小姐你是没资格来做法事的,要是按普通收费标准,就得两万起,所以你还是捡便宜了。”

  中国人最喜欢觉得自己捡了便宜。“那就好,只要有效果,什么物品我都能想办法去弄。”温小姐急切地说。

  看到她这副猴急的模样,方刚笑着问这个曾先生有什么过人之处,才认识十天,你就这么喜欢他。温小姐说:“他特别地有艺术气质,你们不知道,他的每句话、每个动作和眼神,都和别人不一样。”

  我心想这几条不光艺术家,精神病患者也能做到。登康告诉温小姐,要提供那位曾女士的照片,正面清晰为佳,还有他的出生年月日、名字、毛发和贴身的衣服,穿得越久越好。温小姐用笔逐项记下,说会尽快去弄来,在交纳了五千港币定金之后,她离开佛牌店。

  等她走后,美瑛长吁了口气,问这女人是不是脑壳坏掉,气得快,消得也快。方刚哼笑几声:“读书太多,脑子已经返璞归真了。”

  “我认识的女博士也有好几个,不像她这么一根筋啊!”我疑惑地说。方刚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因为你不是曾先生。

  因为要等温小姐,登康就暂时打消了回泰国的念头,继续在香港停留。温小姐办事的效率还挺高,两天后就来了,把情降所需要的东西全都带齐,其中有几根长长的头发、一条穿过的男士内裤和两张照片等。看着这几根长头发,我以为她弄错了,这比温小姐的头发还要长。

  温小姐笑着说:“他是长发,很有艺术气质,以后你们有机会看到他就知道啦。”

  施情降是在温小姐的公寓中进行的,为打消温小姐的心理阴影,在场的还有我和方刚两人。登康施情降的方式和其他阿赞师父差不多,也是一边念诵经咒,一边把这些东西放在铁制托盘上,然后开始焚烧。

  登康从包裹里取出两个用符布和麻绳捆成的小人,大概只有巴掌大小,一个大些,另一个小些。登康用黑色、红色的笔在上面分别写了温小姐和曾先生的姓名和出生年月日。

  他把这些东西都放在铁托盘上,焚烧过后,登康再把这些灰弄成粉末,放进小玻璃瓶中,再倒进一些法油,边晃着边用经咒加持,最后让温小姐喝下去。

  在施情降的过程中,温小姐说浑身发热,登康告诉她那是正常现象,不用担心。施法结束,登康说:“两天后你再去接触那个曾先生,保证效果不同,要是没效果,你来找我退钱。”温小姐很高兴地非要请我们去一家东南亚餐厅吃饭。席间,她给我们讲了在香港这几年的感情生活,那真是一把鼻涕一把泪。

  温小姐从小就是学霸,尤其文科非常好。在厦大毕业后,保送到香港大学读博士,刚毕业就被香港大公报社聘用到现在。在大学读书时,她只学习不谈恋爱,博士毕业时已经三十岁,在大公报社做了五六年编辑。

  她从小就特别喜欢与众不同的东西,人也一样,找的男友都是那种性格独特、特立独行的男人。这种男人很多女人不喜欢,但温小姐却非常着迷。她谈过几次恋爱也没能修成正果,其中一个和她同居几年,人流做了好几次,后来那男人好不容易答应跟她结婚。可温小姐肚子已经六个月时,那男人又跑了,怎么也找不到,无奈之下,温小姐只好引产,从那之后,她对谈恋爱都有了心理障碍。

  半个多月前,温小姐和同事参加了一个在香港某体育馆举办的行为艺术展,其中有个男人赤裸身体躺在一堆沙子里,在下身的部位放了些苞谷,让几只小鸡去啄食,旁边立的牌子说明这件展示作品名叫“鸡与鸡”。

  香港是自由港,从言论到政见和艺术都是完全自由的,来看行为艺术展的,自然也都是好这口的人。温小姐对这种东西很痴迷,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一眼就看中了这个作品,看到下面的文字介绍,此裸男姓曾,在北京宋庄搞艺术多年,两年前才来到香港,专门从事行为艺术活动。温小姐喜欢上了这位曾先生,展出结束后,她硬是要下了曾先生的联系方式,还主动约他。

  可惜曾先生对温小姐没什么兴趣,他明确表示,自己喜欢那种年轻漂亮、身材偏欧美型的女人。但温小姐不死心,几次被拒绝后,在网上查资料听说东南亚有那种情降,能让男人喜欢自己,就托人找到了鲁士贵利,后面的事就都知道了,不再赘述。

  第0515章 行为艺术家

  听完温小姐的讲述,我和方刚互相看看,心里各怀鬼胎。登康倒是没什么表情,看来他修法多年,对这种男女之间的俗事已经不怎么放在心上。

  乘出租车回酒店的途中,方刚说:“以后我他妈的也要参加那种行为艺术展,随便脱光了往地上一躺,老子也成艺术家了!”

  我笑着说:“光躺不行。你还得有小动物来配合。人家曾先生弄了几只小鸡崽,你不能太雷同,否则会告你剽窃。我建议你找两只小狗,在你下身的那个地方绑上一根肉骨头,这才叫与众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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