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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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无奈了,说那怎么办,女孩说:“是我问你还是你问我?你是做生意的,顾客的问题得你来解决,怎么反问起我来了呢?”

  这可把我给难住了,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更好的方案来,只好说那等你嗓子什么时候好了再说吧。女孩说:“我这嗓子都闹快两个月了,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能好,哎呀太难受了,不和你说了。真费劲!”

  电话挂断。我的愣劲还没过去。心想这女孩什么毛病?可又一想,她生病近两个月,对漂亮女孩来说,嗓子疼说不出话,是多么地痛苦,看在她长得漂亮的份上,心情不好也可以理解了。

  到了晚上,她又给我打电话,说刚喝了一瓶止咳糖浆,嗓子好多了,现在给我说。我连忙说:“那你赶紧趁好的时候说详细点儿,到底什么事?”

  女孩说:“我有个同事说在你手里买过一条什么符咒管,能转财运的。这家伙是福建安溪人,兼职开淘宝店卖茶叶,你也知道网上的茶农到处都是,生意都一般。可自从在你这里买了那根金属管,那同事的订单居然多了,前几天还有个公司团购的批单,我也是服了。泰国的佛牌都这么灵吗?”

  我笑着说:“也不一定,佛牌是要结合自身福报的。”

  女孩问:“那要是最近很倒霉,有没有佛牌能让人走运的?”

  “那要看具体情况了,怎么个倒霉法?”我问她。

  女孩说:“我这两个月也不知道怎么了,特别倒霉。天天嗓子疼,好几个月也不好,去韩国旅游丢钱包,下楼梯把脚扭伤,公司发工资,财务偏偏把我的银行卡号给弄错了。我是月光族,欠了信用卡没还清,这下光滞纳金就好几百。找东西说死也找不到,后来发现就放在面前。吃个汉堡能吃出碎玻璃,晚上睡觉老梦见一个又脏又臭的乞丐想非礼我。最可气的是,处了半年多的男朋友突然要和我分手,以前我们感情可好了!”

  一听女孩这么说,我差点没乐出声来,心想人要是倒霉,那真是喝凉水都塞牙。我问女孩叫什么名字,她没好气地说:“我叫什么和这事有关系吗?”我说当然没关系,只是总得有个称呼吧,女孩说她姓周,也说了全名,但为保护当事人隐私,就称她为小周。

  小周说:“开始我以为这么倒霉是巧合,后来和朋友去白云观玩,有个老道死盯着我看,非说我身上有东西。我问是什么,他说反正是不干净的东西,问我最近有没有异常现象,比如不舒服、做噩梦或者总倒霉之类的。把我给吓着了,就问那个老道得怎么办,他说可以在观里做一场法事祛祛,花个万八千块钱就行。我那个朋友把我拽走了,说是骗子,让我别信。可我自己心里明白,我从小到大没这么倒霉过,只是那些事都没和别人说过。”

  听到这里,我暗想,难道北京那些个道观里的道士们,真有些能看穿阴阳的本事?我还以为全是骗子呢。就说:“泰国佛牌里有很多能让人转运的东西,比如你说的那根金属管,那不叫符咒管,就是符管,能起到辟邪的作用。还有著名的掩面佛,也能防小人和避灾祸--”我的话还没说完,小周立刻打断:“对对对,我就是想避灾祸,今年又不是本命年,我怎么这么倒霉呢?”

  我问她想要什么价位的,小周问一千块钱以内行不行,我笑了:“美女,你这两个月倒霉的损失,总共怎么也有上万吧,花一千块就能解决,那我们这些做佛牌生意的都得饿死。”

  小周很不高兴:“这是什么话?嫌我穷出不起钱?我就是随便问问,用你笑话我吗?”我连忙道歉,说不是这个意思,而是以为她最多只能出一千。顺便告诉她,像掩面之类的正牌一两千能请到,但效果并没有那么快,要是想强效转运,怎么也得来一条正阴牌。小周不明白,让我给她讲解。我只好又用十分钟的时间给她讲了什么叫正牌、阴牌,阴牌中又分正阴牌和邪阴牌。

  “哦,原来泰国佛牌还有这么多说道呢!”小周笑着回答。这是我头一次听到她笑,声音更加甜美。

  我听得浑身舒服,就顺嘴说:“美女,我看过你qq空间的照片,你穿低胸泳装真性感啊。”

  没想到这句话惹了大祸,我似乎能看到话筒那一端小周眼中喷出来的怒火:“你有病吧?我性不性感、穿低胸和你有关系吗?我告诉你,给你打电话就是谈泰国佛牌的事,别的事少跟我扯!”

  这话也把我惹急了,连忙辩解说只是一句夸奖,何必这么大火气?不辩解还好,这让小周更生气,从头到脚把我训得体无完肤。大概训了我有十分钟,我已经解释得嗓子眼冒烟,心想你刚喝完止咳糖浆没事,一会儿就得该我喝了。我实在受不,只好连“喂”几句,假装信号不好,把电话给挂了。

  我马上去喝水,长吁了口气,几分钟后小周发短信给我:“你不用装信号不好,这个事明天再和你算。你把有用的佛牌图片发我几张,再配上价格,别太贵,介绍越详细越好,但有一点,不许蒙我,我听说有假的佛牌,你敢骗我,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我连忙回复没问题,心想只要不和你通电话,怎么都行。

  按理说,这种臭脾气的客户完全可以不接,但方刚那句话一直在我耳边回响,只要有钱赚,别和客户过不去。于是当晚我先发短信给老谢,问他还能不能以批发价给我供牌,又把要求发给方刚,让他按照一万到一万五泰铢左右的价格找个能转运、避祸躲小人的阴牌。

  老谢回信的速度永远比方刚快,他打电话给我,说:“田老弟啊,你天天吃肉,也得让我喝口肉汤吧!前两次给你供的货都是成本价,我根本不赚钱,现在总要让我赚点生活费是不是?说说你的要求吧,我给你打七折,怎么样?”

  我觉得也不错,就把情况和老谢说了,让他尽快回复。

  第二天,老谢的彩信先发到,是三条阴牌,有红眼拍婴、全身派烫和一条阿赞塔大师的偏财宾灵。价格分别是一万二、一万和一万五千泰铢。这个阿赞塔我很了解,他师父是泰北著名的降头师,阿赞塔的宾灵牌很有名,不光是人骨,还有猫骨、狗骨和猴骨都能入牌,效果很好。可一万五千泰铢合三千人民币,估计也是小周能出的最多价钱,那我就没赚头了。

  我催方刚报价,半小时后他也给我发了两张图,内容很简单,一根避祸黑符管,另一条是阿赞并的“19灵”坤平牌,报价分别为七千泰铢和一万七千泰铢。

  之所以叫“19灵”牌,是因为阿赞师父总共在佛牌内入了十九名阴灵。方刚在彩信图片下面配有文字介绍,一看介绍,我汗毛都竖起来了。

  第0137章 小周

  这十九名阴灵分别是:五名葛凉人、五名大学生(在1976年泰国民主斗争中被警察枪杀)、两名难府苦行僧、一名活到百岁以上的老人、三名因车祸而死的泰北皇室成员(皇室近亲,泰国王亲侄女素丽亚帕和父母,传闻其实是被谋杀)、三名乱葬岗中的无名死者。

  在这些阴灵中,葛凉人是最可怜的,这是一批居住在泰国和缅甸边境的少数民族,人数只有数万。地位极低。两个国家都不承认他们的民族,生出来就是给政府做苦工的命。干得好没奖励,干不好和岁数大了,直接杀死喂狗。

  泰国佛牌有很多讲究,做佛牌生意久了,看到限量版、大师版和稀少的佛牌,连自己都有想收藏的冲动。看到这条19灵的坤平牌,我特别喜欢,合三千五人民币左右的价格,其实真不贵。

  阿赞并是专门制造坤平佛牌的大师,每批牌中入的阴灵数量都不同,越多当然就越贵,因为要去特殊的地点将那些阴灵加持到佛牌中。很麻烦。比如要去泰缅边境的乱葬岗中感应葛凉人阴灵,还要躲避军人的子弹。

  阿赞并的坤平有9灵的。有19灵和27灵,最多的是59灵,但我没见到过。所以这条19灵虽然厉害,但从不到两万泰铢的价格来看,还不是最好的坤平。最好的那种,不光入有五六十个阴灵,牌身还是采用民主斗争中死亡大学生领袖的头盖骨或者大腿骨制成,那种效力更强,当然也更贵。

  阿赞并是大寺庙黄袍龙婆还俗之后的称呼,制作出来的都是正阴牌,没有副作用。我心想,要是能让小周接受这条阴牌。那效果肯定没得说。但我至少要加到六千块钱才值得一卖。不知道她会不会嫌贵。

  我想了很久,得拿出一个最合适的销售策略才行,后来决定,把老谢那条红眼拍婴和方刚的19灵坤平的图片发给小周,分别报价人民币四千元和六千元,发给了小周,再把详细介绍也配成文字给她。

  半小时后,小周回电话给我,语气有点害怕:“那条六千块钱的佛牌,看文字介绍的时候,为什么我有一种浑身发麻的感觉?看别的就没有,这是怎么回事,我是不是中邪了?”

  我笑着说:“这是正常的,不光你,我也一样,这就是泰国佛牌和古曼童为什么会灵验的原因之一。世间万物都有磁场,不止是接触和近距离才能感受得到,声音、形状和颜色通过固定的排列方式也会辐射出特定磁场,比如某段文字、某种语言,这也就是为什么写在纸上的符咒和经文能驱邪的道理。”

  这些话把小周听得一愣一愣的,她说:“也不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我的三观都被你给颠覆了!可价钱太贵,六千块钱,我两个月的工资呢。”

  我说:“这条坤平牌是限量版,特别珍贵,也就我能拿到货,不信你去淘宝上随便搜,保证没有几家。而且它又不是一次性的,能陪伴你很久,以后你就算不用改运,也想保个平安、旺个事业啥的吧?”

  小周想了想,说:“要不这样,你来北京一趟,我们见面交易,我要当面看到这条佛牌。另外你最好把那个三千块钱的什么符管也带来,让我选择一种。反正火车票也不贵,来回不到两百块钱,你就当少赚两百,顺便还能请美女吃饭,多好。”

  “这不太好吧,去北京来回火车票是没多少钱,可我坐火车来回得十几个小时,时间也是金钱啊!”我心想大老远去北京就为请你这个美女吃饭,我咋那么贱呢。要不是因为她确实是美女,我语气早就不客气了。小周说:“随便你,反正淘宝交易这么贵的东西我不放心,你好好考虑考虑吧。”

  晚上睡不着,我一直在想要不要去趟北京。虽然小周漂亮又性感,但人家肯定看不上我这种,起码也得是又高又帅的男人,我显然没什么希望。但要是不去,这个钱就赚不着。我想了想,火车要六七多小时,搞不好得在北京过夜,再花宾馆钱又更不划算了,我翻了翻电话本,有个单身的高中同学在北京打工,据说是住在公司分的宿舍里。我给他打电话,说过几天去北京办事,顺便看看他,能不能收留我一晚。

  那同学虽然和我关系不是特别铁,但毕竟有同学交情在,很痛快地说没问题,一晚怎么都好说。这就没什么顾虑了,我告诉小周,等货从泰国发到我这里,就出发去北京,让她先把地址给我。小周用短信将公司地址发到我手机上,我一看地址是“北京市海淀区上地信息路xxx号,北京xxx科技公司”。这不是前几天咨询过我的那几个北京网友的公司吗?

  这时我才想起来,小周和我说过,她也是从公司qq群里看到同事在我店里请过转运符管,才知道的我的店铺名称,原来还是广告效应。

  正在我高兴的时候,忽然又想起一个事:之前从我手里买阴物要整人的那无名女孩,也是从公司qq群里看到的消息。难道从我这里买阴物的无名女孩居然是小周的同事?两人之间什么关系我不清楚,但那女孩买阴物是要让某女倒霉,而现在小周的倒霉现象又很吻合,这说明小周极有可能就是无名女孩要整的对象。

  会有这么巧吗?仔细一想也不算巧合,小周那个兼职卖茶叶的同事在公司qq群里发过我的淘宝店名,不然也不会有几个人同时都来咨询。当时小周没兴趣,但无名女孩就找到了我。后来小周开始倒霉,这才想起qq群这个事来,于是就从聊天记录中找到我的店铺。而且之前那女孩还说过,可以说把阴物藏在对方皮包的夹层里,还说那女孩的皮包是从韩国带来的,特别喜欢,天天带着,而这个小周就是哈韩族。

  当然,这还只是我的猜测,不过我又想,如果小周真是那个无名女同事要整的对象,那我要是趁机把小周皮包中的阴物取出来,她不就好了吗?佛牌也不用卖给她,随便弄个装饰品给她就行。后来一想不行,要是被人发现是假牌,我的生意就砸了,于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这边我分头联系方刚和老谢,问能不能先发货给我,这个客户比较挑剔,要先货后款,要是生意不成,我负责再寄回泰国。两人都同意了,于是我让他们赶紧发货。

  不到半个月,两个国际快递陆续收到,我订了去北京的火车票,次日早早出发,下午来到北京站。出站时发现似乎刚下完大雨,地面积得到处都是水。转地铁再倒公交车,我来到小周公司所在的大厦。

  她在走廊里和我见了面,本人比照片更漂亮,她嗓子可能又发炎了,说话也有些嘶哑,特地嘱咐我,五点半下班,还没到时间,让我先去她公司里找个空座坐一会儿,但不要主动和人说是卖佛牌的,也没人会问你,等下班后出去吃饭时再细聊,我连连点头。

  进了小周公司,我心想,如果那个无名女孩也在这家公司,虽然我不认识她,但她肯定认识我,因为我的qq空间里有很多照片。进了小周公司,我就开始留意,哪个女职员在看到我的时候神情不自然。

  这家公司不算小,敞开式的办公区域足有四五十人坐在工位上。每个人都在忙碌,也看不到脸。我就随便找了个空座,坐下玩手机。几分钟后小周从外面进来,气鼓鼓地站在离我大约七八米远的一个工位前用手机打电话,声音特别大:“喂,是xx快递吗?你们怎么回事,又没把快递给我送来?”

  第0138章 臭脾气

  公司原本比较安静,就算有说话的也是压低声音交谈,而小周的嗓子虽然发了炎,但那高八度的音量在办公区域里显得十分突兀和刺耳。开始我以为有什么严重的大事,可越听越不对劲,无非就是有个快递没给小周打电话。而是放在楼下的前台。

  小周说:“就算我不在公司,你们也不能把快递放在大厦一楼前台就走吧,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昨天就能查到了,为什么昨天不给我送来?什么下大雨路滑,那都是借口,路滑和我有什么关系,我花了快递费,就是下水果刀,你们也得按时送……什么?我是不急着用,但这个快件和我急不急用没关系,这是工作态度问题,知道吗?”

  公司里很多人都伸长脖子朝小周的方向看去,表情各异。有疑惑,有惊讶。有微笑,有厌恶,有无奈,也有幸灾乐祸的。在我的座位对面坐着两人,我们之间隔着一道有机玻璃板,但他俩的交谈仍然让我听得很清楚。这两人并没有避讳我,可能觉得我是新来的,我努力竖起耳朵偷听,那两人说道:

  “得,又开始骂人了,这次你猜有多长时间?”

  “二十分钟。”

  “绝对不止,我说半小时。赌一百块钱的。”

  “我可不跟你赌。万一有呢。不过我也是服了。她那嗓子都发炎两个多月了,这样都不能阻止她骂人,而且还骂得这么起劲。”

  “也许这就叫毅力吧。”

  听着两人的议论,我也看了看表,下午四点半多。就这样,小周一直在电话里痛斥对方,十几分钟过去了,丝毫没有停的意思,而内容没什么新意,翻来覆去都是那点儿事:“我都说过了,我不急用这个件,但你们不能随便扔个地方就走。这次只是一双拖鞋,下次要是寄钻戒,你们随便扔哪儿,被别人给冒领走了,几万块你们能赔吗?什么,谁说钻戒不能寄快递,我上次还寄过金项链呢……”

  我一边听着,一边奇怪这个小周看起来漂亮娇小,为什么脾气这么臭,骂起人来简直要人老命。说实话连我都坐不住了,虽然没人知道我和小周认识,但下意识地觉得尴尬,真想走过去把她的嘴堵上。公司里偶尔有人进出,或接水或上厕所,都是边走边转头看着小周,脸上露出微笑,像看戏似的。

  这时有个女孩从我身边走过,手里拿着水杯,应该是去饮水机处接水喝。她已经走出几米,又回头看了我一眼。在看清楚我面貌的时候,那女孩表情有异,眼睛里有几分疑惑的神色,我抬头看着她,她连忙转身出去。我心想,难道无名女孩就是她?

  那边小周持续骂了半个小时,有几名公司女同事边吃薯片边笑着听她骂,似乎在看电影下饭。直到小周的声音忽然停住,她看了看手机,不再骂人,此时已经是五点十五分了。我终于松了口气。我对面那人低声说:“幸亏没和你赌,不然又得输一百。”

  旁边那人低声回答:“你知道为什么她不骂了吗?因为手机没电了。”果然,小周找来充电器给手机充电,拿起一瓶止咳糖浆喝起来。

  过了几分钟,一名年轻男孩手里拿着文件来到小周面前,交谈了几句,小周生气地说:“这个表格的格式不是告诉过你了吗,不能用细线,要用粗线!”

  那男孩看上去最多二十二三岁,心虚地说:“就这一个表格忘了加粗,别的都是粗线,行不行?”

  “当然不行,你说行就行,你是老板啊?”小周不客气地说,“你这么做表格,万一打印出来看不清,老板扣我工资,你能赔给我吗……”那男孩不敢反驳,只好站着让小周训斥,表情很痛苦。

  我对面那人又低声笑起来:“又轮到小马倒霉了。”

  他旁边的那人说:“还好五点半下班,她最多也就是骂个十五分钟。”

  之前那人说:“石经理真是,也不去管管手下的兵。隔三岔五来这么一场骂戏,实在是看烦了。”

  果然,小周训那男孩直到五点半,公司里的人纷纷收拾东西准备下班,小周终于放过了那男孩,男孩像逃难似的回到座位,我也赶紧走出公司,到走廊里等着。小周出来后,我俩下楼出了大厦,在附近的一家烤鸭店吃饭。

  刚领教过小周的脾气,我在面对她的时候也很不自然,生怕什么话没说对,惹得她再骂我一通。我拿出那两条佛牌给她看,再加上讲解,小周两只手分别拿着方刚的红眼拍婴,和老谢的19灵坤平,似乎得了选择恐惧症,怎么也拿不定主意。看了半天,她问我这条19灵坤平除了消灾避祸,还有什么功能。

  我说还有转运、旺事业、增加人缘、旺桃花……刚说到这里,小周兴奋地说:“还能增人缘和旺桃花?太好了,那样我就能去三里屯认识韩国帅哥,成功嫁到韩国了!”我不屑地笑着说韩国有什么好的,她说:“你难道不看韩剧吗,韩国到处都是俊男美女,还有美食和风景,韩国的每个城市、每条街道都像电视剧的镜头一样,特别有感觉!”

  我无语,心想韩剧的力量还真大,把中国女孩迷得都魔怔了。这时,我手机收到一条短信,打开看,是个陌生手机号码,内容是:“她怎么知道是我干的?”

  我抬眼看看小周,她还在纠结哪条佛牌的问题。我心里越来越明白,但仍然装糊涂:“不明白你的意思,发错人了吧?”

  那号码回复:“你不傻,应该知道我是谁。小周就是我买阴物要整的那个人,请你不要帮她。”

  我心里暗笑,回复:“她不知道是你干的,是你同事在qq群里发的广告。我是生意人,有钱不可能不赚,对不起。”

  那号码回复:“我给你一千块钱。”

  我说:“我能赚三千。”

  那号码回复:“我给你两千。”这时小周问我,那条19灵的坤平牌最低多少钱,行的话她就要这个,我说我还搭了路费和时间,没法便宜,最低六千块钱。小周对我说:“虽然我不懂,但我问过别人,都说这个什么19皇的坤平是好佛牌。六千块钱我可以出,但要告诉你,如果没有效果可不行,我会找你的!”

  我最怕她说这句话,正在忐忑的时候,小周起身要去卫生间补妆,拎着皮包站起来,我忽然想起之前的那个想法,就算不卖给她假牌,但谁知道那块坤平对小周是不是会肯定起效。可我要是把阴物给偷出来,不就万无一失了吗?于是就多了个心眼,让她把皮包放在座位上,我帮她看着。小周可能不太情愿,但我既然说出口,她也不太好意思坚持,那样显得不信任,犹豫了一下,就从皮包里拿出小包纸巾,将包放在座位上走向卫生间。

  等她的身影刚拐进卫生间,我连忙起身,迅速拿过她座位上的皮包打开。之前那女孩跟我说,是把那块阴物银牌放在对方皮包的一个很隐蔽的夹层里。我翻了几个夹层,都没找到,紧张得我汗都下来了,生怕小周回来撞上。我用手在丝绸衬里摸来摸去,忽然摸到一个圆型硬物,原来在刚才我查看过的那个夹层的最内侧。我把那块银牌掏出来揣进口袋,刚把皮包的拉链拉好,余光看到小周从卫生间拐出来,已经看到我在干什么,她走路的速度慢下来,显然很惊讶。

  第0139章 祸从口出

  这个时候我很清楚,不能慌乱,只好拿着皮包回到座位上,再把包放在饭桌上,低头继续吃。小周走过来坐回去,问:“你干什么呢?”

  我连忙说:“啊。怕皮包离我太远照顾不到,也不安全,就放桌上了,随时都能看见。”

  小周眼睛瞪着我:“就算这样,你也得经过我同意吧?我这个包是从韩国旅游的时候带回来的,从不允许别人碰。你为什么不去卫生间门口等我出来,和我打过招呼之后再拿起来?”

  我无奈地说,你的包还在座位上,我跑去卫生间和你说这个事,那不是更不安全吗?小周很生气:“反正你不能随便拿别人的包,这是最起码的素质和礼节,你也这么大人了,快三十了吧?难道上学的时候你老师没教过。你父母也没告诉过你,别人的东西别随便碰?”

  这话把我惹怒了。我的语气也很不客气,小周更生气:“你还有理了,我和你很熟吗?谁知道你是不是要偷我东西?”我怕她再去找饭店调监控录像,那可说不清楚,连忙说你现在就看看包里丢什么没有。小周还真把包拿起来,仔细从里翻到外,然后悻悻地坐下,又训了我好几分钟。我忍着没发火,心想千万别还嘴,不然她会更来劲。

  正在小周训我的时候,我的手机又响起,短信内容是:“我给你三千。别做她的生意。她很谨慎。只相信熟人推荐。除了你,她不会从别人手里买佛牌。”

  看到这条短信,我心里又开始犹豫,盘算着要不要两头吃好处。这时小周说:“喂,和别人谈话的时候能不能不看手机?你太没礼貌了!”我连忙把手机放下。

  小周又问:“你到底能不能保证这条佛牌有效果?”既已经把阴物偷到手,我也没什么顾虑,就把胸脯拍得啪啪响,说佛牌请到手后,你要是还像这两个月那么倒霉,我给你退款。小周不再犹豫,就决定要了这条19灵坤平。说来也巧,小周的手机响了,她立刻接起来,从谈话内容能猜出来,应该是她的男朋友。似乎两人在闹分手,小周连撒娇带赔笑,就像变了个人似的,足足说了十几分钟才挂断。

  我心里这个不爽,我看个短信都不行,你接电话就行?很想以此反击她一句,可又怕她强词夺理,就算了。

  吃完饭我俩出去找提款机,小周取了六千块钱出来递给我,还掏出纸和笔让我写个收条,她也签了字,收条由她保存。晚上她问我去哪儿住,要不要帮我订酒店,我一听语气就知道她只是随口说说,连忙说我已经跟在北京工作的同学打了招呼,去他家过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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