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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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近在咫尺的一张脸,叶拙寒半天没动。

  祁临小幅度地呼吸,脸颊和鼻尖都是红的,在药效下沉沉睡去。

  许久,叶拙寒才极缓慢地撑起来,凝视着祁临。

  低声说:“我不是被子。”

  第30章 早就喜欢

  一个优秀的设计师,即便发烧睡着,梦里也在画图。

  祁临惦记着还未出的图,还未建好的模,睡了多久,就做了多久的梦。

  梦里全是断片,他一会儿在画图,一会儿被卷进常做的那个噩梦。他拼命挣扎,从一个像漩涡的地方爬出来,看到的是两个血淋淋的头,而他画好的图在死线前全部不翼而飞……

  醒来时,祁临一身大汗,瞳孔几乎没有焦距。

  “做噩梦了?”

  清冷的声音从一旁传来,祁临才注意到卧室里还有一个人。

  叶拙寒正站在床边,双手揣在西裤里。

  祁临呼吸粗重,怔怔地望着叶拙寒。

  他就像刚从一场灾难中逃离,精神恍惚,尚未完全从情绪中抽离,脸颊和睫毛潮湿,嘴唇是不正常的红。

  叶拙寒皱眉,忽然弯下腰,近距离地看着他。

  他气息里的热度,铺洒在叶拙寒脸上。

  叶拙寒食指勾住他的下巴,语气比方才温柔,“你做噩梦了?”

  恰到好处的碰触,恰到好处的距离,祁临从冰海中爬起来,快要冻僵,却被裹上了一张又厚又温暖的被子。

  寒冷与莫名的恐惧一同褪去,意识逐渐回笼。

  “我……”一出声,才发现嗓子不舒服。

  叶拙寒放开他,拿起床头柜上的玻璃杯,“先喝口水。”

  水是温的,最适口的温度。

  而此时距离他服药后入睡已经过去四个小时。

  他想接杯子,叶拙寒却将杯子一下拿远。

  他抬眸,病气的眼中有一丝不解。

  “你拿不稳。”叶拙寒坐在床沿,一手扶着他的背,一手将杯子递到他嘴边。

  他精神不太好,但仍然很想就这句话反驳一下。

  什么叫他拿不稳?

  他只是发烧了而已。

  又不是被扒了手筋。

  不过这话他只是在心里嘀咕,一来没有力气吵架,二来此时的叶拙寒虽然表情冷淡,但用意是温柔的。

  杯沿碰到嘴边。

  祁临条件反射捧住叶拙寒的手——他没有被人喂过水,至少记忆里没有,所以手自然而然就抬上去,也不管使不使得上力。

  他摸到了叶拙寒的腕骨。

  在总裁办公室偷偷画叶拙寒时,他最喜欢画的便是叶拙寒的手与手腕。

  叶拙寒的腕骨有种特别禁又特别欲的艺术感,戴摘手表时,拨弄袖扣时,都撩拨着人心深处的某种渴望。

  祁临的手很热,叶拙寒的腕骨微凉,让他觉得很舒服。

  一杯水喝完,他也没有将手挪开。

  叶拙寒还是像之前一样,以额头相触的方式观察他有没有退烧。

  “不烧了。”叶拙寒说。

  祁临回神,松开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但还是不舒服。”

  说完,他自己先愣了一下。

  比起在工作室那会儿,现在已经好多了,不再头痛欲裂,也不再眼花耳鸣,只是烧过之后身体酸软乏力,还没有完全好起来而已。

  同样的情况,去年他已经回“出走”挥斥方遒了。

  顾戎想再让他休息一天,他拍着胸口说“你们祁总早就好了,状态好到蹦起来就可以表演一个登月”。

  而如今,他喝了叶拙寒喂的水,还对叶拙寒说“不舒服”。

  未免太娇气。

  结婚的副作用吗?

  叶拙寒拿来温度计,一量,体温果然正常了。

  祁临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却被叶拙寒按住腰。

  祁临:“???”

  这不好吧?

  “去哪里?”叶拙寒问。

  “我出汗了,去洗个澡。”祁临十分有劳模精神地说:“然后去上班。”

  叶拙寒蹙眉,“你想回工作室?”

  窗帘没有拉严实,天光已经从明亮变为乌紫。

  但设计这一行忙起来不分天黑天亮,祁临说:“我想去看看图。”

  叶拙寒直接将人按回去,“不准。”

  祁临:“啊?”

  “今晚哪都不准去,明天再休息一天。”叶拙寒强势道:“后天看情况。”

  祁临瞪大双眼。

  他堂堂“出走”视觉总监,从来没有因为生病而旷工两天!

  叶拙寒松开手,“不过你如果只是下床洗澡,这倒是没问题。”

  “不是!”祁临还没缓过那一股被按倒在床的劲儿,“你这就给我决定了?”

  我不干!

  “你有异议?”叶拙寒挑眉。

  “我当然有!”

  “驳回。”

  “你!”

  “我是你老板。我让你休息,你就必须休息。”

  祁临深呼吸,胸口都鼓了起来。

  半晌,忽然道:“你还不如说你是我老公呢!”

  最烦被资产阶级压迫!

  叶拙寒:“你说什么?”

  祁临就是随口一说,说完才回过味儿来。

  他想要表达的本来是——你可以以伴侣的身份劝我休息,但不能仗势欺人,以上司的身份向我下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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