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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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哥应该不会告诉那老头的,对吧?”

  明浩眼睛幽黑,他勾起明致远的下巴,贴着对方耳垂道:“你真跟你娘一样,从骨子里就贱。”

  金吾明家有件明家人都知道,而外人不知道的丑事,那就是明家养了个野种。

  这个野种根本不是明家的人,他血脉里流淌的是一个低贱奴隶的血。

  一一他娘和奴隶苟合,瞒天过海生的他,因当时已经大肆办了酒宴,到第九年他娘死了,这件事才被曝光。

  明家名声显赫,怎么能容忍野种?但怕丢了颜面,外界嘲笑,只好忍气吞声养着。

  明致远只是笑,伸手又去解对方的腰带,他伪装的太好,没人能看到他眼中的隐忍。

  那隐忍几近癫狂,报复性十足,由贪婪和恨意组成,深沉心底。

  ……

  那外门弟子得了好处,走路都在飘,喜滋滋想着如何买丹药,提高自身修为。

  没走两步,他察觉到背后有人跟着,猛得转头,没看到人。

  正疑心自己是不是看错了的时候,入眼一张女鬼脸。

  女鬼涂着红色唇,青白脸上血肉模糊,异常狰狞,吓得他当时惊呼一声,双腿发软,一股热乎乎的液体顺着腿流了下来。

  他想喊救命,脑后勺一痛,晕了过去。

  风长安放下手中的石头,面无表情的踹了他两脚,扒光他衣服,连同明致远给的报酬也一起扒走。

  女鬼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幕:“我以为空怀是个君子才对。”

  “君子?”风长安道:“我可没有让他人害死还要饶恕他人的圣心。”

  干完这票,风长安收起女鬼回殿,路上顺手把少年衣服烧了,至于那些报酬,他收起来了。

  回房洗漱完,风长安心情舒畅的入睡。

  睡到下半夜时,风长安迷迷瞪瞪的,突然感觉心口压了什么东西,喘不过气,开始做噩梦。

  寒天大雪,尸横遍野,断剑残戈插在雪地里,凄凉无比。

  现在是夜晚,白雪泛光,有些刺眼。

  他发现自己还是青年的模样,挑着盏花鸟宫灯,揣着暖炉站在冰天雪地里在等谁,寒气浸骨,浸得风长安浑身都冷,手脚发麻。

  修士不应该感觉冷才对,更况且他都出窍期了。

  风长安觉得莫名其妙,他偏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着的衣服,里面一件玄黑御寒法袍,面前一件笼得严严实实的狐裘。

  雪白柔软的狐裘把光洁的脖子围的一丝不露,只一张脸在外面。

  风长安从来没有过穿这么厚还感觉冷的状况,他看了看手中熨烫的暖炉,下意识运转体内灵力欲要取暖。

  可他感觉不到灵力的存在,他的身体就像个漏斗,把灵力漏的一干二净,一滴不剩。

  见鬼,我灵力呢?!

  风长安纠结许久,终于意识到自己在做梦,他很快不再理会这点,打算找个地方避避风雪。

  奇怪的是,身体不受他控制,仍笔直立于雪地,天地一片缥缈,把青年瘦弱的身躯全遮掩了。

  风长安:“……”为什么我动不了?

  蹙起眉头,风长安再次尝试离开,但只要他有离开的念头,就被什么力量定在原地,走不了。

  在冰天雪地里冻了几个时辰,风长安遥遥看见一个人影正缓慢的往他这边靠近。

  人影越来越近,分明是个身姿挺拔如松的青年,不等他看清对方容貌,青年已出现在跟前,有力的手臂一将他捁怀里。

  “大雪夜天,出来干什么?”

  青年声音沙哑低沉,情绪不明,风长安飞快听出声音的主人是云诩。

  他鼻翼间全是对方身上的血腥味,正欲开口说自己走不了,却发现自己说出的是另一句话,“等你。”

  云诩抚去他发间雪,接过宫灯,抓住他手放自己怀里,道:“师尊等我做什么?”

  对方是纯粹的火灵根,本被冻麻的手又瞬间有了知觉,风长安觉得这个动作也太过亲密,当即要缩回,可结果全非他所愿。

  他发现自己控制不了自己身体了,他就像个傍观者,看着事情往不可思议的方向走去。

  他听到自己沉默良久,缓缓道:“怕你找不到回家的路。”

  世界寂静,唯有回家二字宁绕耳边,云诩低笑两声,退后一步,半弯下腰,于他身高齐平,乖巧道:“师尊真好。”

  邪气俊美的青年弯着眉眼,不恼也不怒,好端端一张笑脸却叫人感到害怕。

  这幅样子,真是像极了众人口中的罗刹。

  青年靠得很近,近到呼吸交融,风长安自然受不了这个距离,这让他半点安全感也没有,好在他这时也收回手了,那种暧昧不明的亲密感就消失殆尽。

  云诩半蹲下身,回头笑道:“上来,回家。”

  这里已经出了清韵宗,似乎是最北端的武极山,沿着白雪皑皑的山脊向北眺望,可见九霄境瑰丽的极光,天空泛白,像傍晚又像黎明。

  青年侧脸泅浸在宫灯有温度的光芒下,不像恶鬼,也不再如罗刹,他是个正常人,有温度的正常人。

  回家,回什么家?

  风长安晕晕乎乎想着这个问题,觉得心口越来越闷,有什么东西压在胸口的感觉越来越清晰。

  他浑身脱力,灵魂似乎从身体飘了出来,一大片白光在识海升腾起,刺出根根分明的光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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