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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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定了亲之后,柳二郎与小桃红来往也就变得更方便了,以往柳二郎都是背着人的时候来帮小桃红,毕竟要为了女孩子家的名声着想。现在就算光明正大来,也无人会说半个不好。

  杨状元听闻小桃红定了亲,胸中积攒着一股闷气。他知道自己烂泥扶不上墙,自家还如此的招人厌,他不敢去跟小桃红说些什么,只能自己一个人,自己跟自己生闷气。

  杨状元决心改过自新,不再做一个混吃等死招人厌的胖子。书他是看不进去的,于是每天跟着家里帮佣做活,反正小河沟的地大半是他家的,他想种哪一块就种哪一块。不过也得等明年开春,今年已经过去了大半,地里的庄稼都快能收回家了。

  七月份地里的土豆已经能吃了,小桃红就领着弟弟妹妹去地里刨土豆。因为家里之前分来的那一点点土豆,早就吃完了。

  地里的土豆还有一些苗子是绿色的,几人要照着茎叶已经枯黄的那种,从旁边一点挖下去,就能挖出土豆了。

  虎子一锄头挖下去,挖出一堆的土豆,大大小小大约有六七个。只是……虎子传来一声哀嚎:“又被我挖烂了,为什么越大的越容易被挖到啊!”

  已经是第六个了,每次虎子挖到一棵土豆苗子,最大的那个就是被穿在了锄头上。好好的一个大土豆,就这样被穿心而过,虎子别提多心疼。

  三郎抬眼看着满脸沮丧的虎子:“二哥,你不能急功近利,你离得远一些挖下去,就不会挖到它了。”

  虎子瞟了一眼三郎身后圆溜溜的土豆们,凑了过去,“那你挖一个我看看。”三郎举起锄头挖下去,很不巧,那一棵土豆长得离根比较远。于是三郎也挖烂了一个土豆……

  虎子伸手揉了一把三郎的脑袋。“哈哈哈,我就说,你怎么可能比二哥厉害,现形了吧?”三郎无语的把穿在锄头上的那个土豆扯了下来,真是人有失足马有失蹄啊!

  小桃红与小花儿在后面捡土豆,把不能吃的与能吃的分开,看着前面两兄弟,脸上的笑意也是止不住。

  挖了好一会儿,大个儿的土豆已经有了一背篓,还有好些小个儿的,有虫眼的,绿了水了的土豆,也差不多有了半口袋。大个儿的拿回家自己吃,那些不能吃的就剁吧剁吧煮给猪吃。

  天色差不多,小桃红几人就收拾收拾回家。本来小桃红想说大郎背着那一背篓土豆,她扛着那半袋,然而大郎硬是把那半袋放到了背篓上面,于是小桃红几人就空着了手。索性地里离家里也不是很远,不足一刻钟就到了家里。

  日子总是如流水般,日复一日,一眨眼就没了。到了八月,地里的玉米已经开始黄壳,又是一个收获的季节,小桃红已经到这个世界整整一年了。看着自家地里有膀子粗的玉米棒,小桃红咧嘴笑得开心。

  从玉米还是一颗种子,看着它发芽,扎根,结果,这是一个劳作的过程,也是一种成就感。好歹是自己一粒一粒种下去的,如今已经能收获果实了。

  柳二郎行动迅速的把他自家庄稼收回家,然后日日来给小桃红收玉米,挖土豆。柳二郎做农活是一把好手,人又生的高大,力气也大。有了柳二郎加持,小桃红家里那六亩地的玉米,也用不了多久就能收回家。

  收回家的玉米照样得挂起来,这些事情全全都被柳二郎包了。村里人都开始羡慕小桃红的好福气,找到这么能干的夫婿,而且柳二郎的厄运好像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小桃红一家人过得有滋有味。

  而小桃红开始寻思,什么时候搬走比较合适。要搬走自然得大家伙儿都走,也应该跟柳二郎商量一下了。

  小桃红看着上面挂玉米的柳二郎,想着要等会儿吃了饭跟他商量一番。就听得门外大伯母在敲门,“小桃红,你回来了吗?我来跟你借点东西。”

  小桃红擦了擦手,开门把大伯母迎了进来,“大伯母,您要借什么东西?”小桃红发现大伯母眼圈红红的,看上去好像刚刚哭过。

  大伯母声音还带着些哭腔,有点发颤,“家里来人了,我今儿忘了买盐买肉。本来就没有什么菜,所以……来跟你借点盐巴,借点肉。”说着还看了看小桃红的菜园子。

  小桃红也不知道这大伯母是怎么了,不仅哭过,刚去赶集回来却不买盐买菜。而且大伯与两个堂哥都去镇上找活计做了,她们家里就钱晓雪与她两个女人家家的,能来什么人?“那大伯母你等等,只是我也许久没有去镇上,家里油盐也没有许多,就暂时拿一些去应应急,菜园子的的菜我也拔一颗给你吧。”

  大伯母点了点头,小桃红转身去拿了一小勺粗盐,巴掌大一块儿五花肉。随后去菜园子里拔了一颗白菜,一同递给了大伯母。大伯母伸手接过,眼圈好似更红了,“小桃红你真懂事,要是晓雪有你一半……”说着眼泪就朝下掉。

  小桃红也是无语,哪有上门借东西,还在别人家哭的。大伯母也是个拎不清的,也是自己不迷信,不计较这些,换做旁的,铁定得让她给自家挂红……

  “大伯母你怎么了?有什么事好好说,别哭啊。家里来的什么人?如果事情解决不了,为什么今天不把大伯他们叫回来?”小桃红有些好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钱晓雪又出了什么幺蛾子,这两个月都不见钱晓雪踪影,看来不是真的消停了。

  大伯母欲言又止,她没什么主见,性子又是这幅德行。大伯几人不在家,她就没了主心骨,“家里来的是莫里正与他大姑娘,我已经跟你大伯说过了,他们做完今天的活才能回来,……晓雪……晓雪她……”

  闻言小桃红脑中灵光一闪,莫里正?与他大女儿?那不是莫楠竹他父亲与月姑吗?想着前段日子钱晓雪大热天穿个棉袄,如今莫楠竹的父亲居然登门,小桃红大约猜得出个大概。只是觉得为什么大伯大伯母一家人都这么木?一家子都显得没脑子。

  不知道这里正与月姑上门,是要怎么个说法。看样子不像是要来说亲的,那上门有什么用?“我知道了,大伯母你还是先别哭了,等大伯回来再说吧。”

  大伯母顿了顿道:“小桃红,要不你去给莫小公子说一说。上次晓雪来你门前闹,就是因为他说娶妻娶贤,他的妻子得跟你一样知书达理有本事的,说晓雪只能做妾,但是他将来要考科举做官的,不能无妻先娶妾。你去跟他说你愿意……”

  小桃红打断道:“大伯母,这事儿我管不了,您还是先别哭,回去招待着,等大伯回来与他们谈吧。”

  大伯母抹了抹眼泪,点点头朝外走。小桃红把大伯母送出去,叹了口气,人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大伯母与钱晓雪是又可怜又可悲,还可恨。

  刚刚大伯母那意思,是让她去嫁给莫楠竹吗?然后钱晓雪就能进门了?什么毛病……病急乱投医也不是这么个投法儿。且不说自己已经有婚约在身,怎么着也不能时兴买一送一啊?

  同时小桃红也对莫楠竹恶心透了,读了这么多年圣贤书,不知道是不是读到狗肚子里去了。钱晓雪年纪小不明事理,他莫楠竹十七八岁了,却对十四岁的钱晓雪下手,吃干抹净留了种,不想负责还给自己惹麻烦。

  小桃红莫名烦躁,不知道这事儿要如何收场,钱晓雪自己不自爱,如果这事儿传出去,还得带害了自己一家人。大伯既然在镇上,却不在镇上谈,分明被莫里正一家压着打。

  柳二郎把玉米挂完,出来就看到小桃红紧皱的眉头,他不自觉伸手抚平。他觉得小桃红还是笑起来好看,“小桃,怎么了?”

  小桃红舒展开眉头,看着柳二郎笑了笑,“柳大哥没事儿,过会儿我有事情要与你商量一下。”她们尽快搬走,搬到县上去。就算钱晓雪丢人,也不关她的事了,眼不见为净,钱晓雪自己作的自己承受。

  小桃红把家里人都叫到了火塘边,仔仔细细把自己的计划与大伙儿说了。听说要搬到县上去,小花儿三郎与虎子都十分兴奋。只是爷爷皱起了眉头:“阿红,这事儿有把握吗?搬家可不是说着玩的。”

  “爷爷你放心,我都考虑过了。我现在手里有十四两三钱银子,我还有两个小食法子没有卖出去。我不在上杨镇扎根,就可以以买断的价格卖出去,至少也能卖二十多两银子。”

  爷爷还是有些不放心,他年纪大了,就想求个安稳,如果搬出去事情不如想象的理想,那又多出来许许多多的考量。爷爷眉头不见松开,“阿红,你有把握你那小食能赚钱吗?如果没有,咱们还是把银子拿来在小河沟买些地。至少能保证有个家,有安稳的日子过。”

  小桃红想了想,“那要不这样吧爷爷,过两日就到十五了。我去送糖顺便买些原料回来,做一些大伙儿尝尝,您尝尝心里就有底了。然后我再学一些平常的点心,支撑我们这个小家还是可以的。”

  ☆、第31章

  对于小桃红要搬走这件事,柳二郎并没有什么意见,只是还得回去与家里的柳大娘与柳大郎说说。不过小桃红这边爷爷还没有松口,一直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小桃红打算过几日去送糖,顺便采购一些做小食的材料。

  小桃红有信心,只要爷爷尝了味儿,就绝对与她一样心里有底。

  而大伯家那边,不知道如何解决的,吃了晚饭月姑与里正就离开了大伯家。没说是要娶钱晓雪过门,也没有说不娶,不声不响的来,不声不响又走了。

  不过第二日小桃红就有些明白了,因为大伯家放出来消息,说钱晓雪与大堂哥要成亲,而且成亲的日子就在近几天。

  这明摆着大伯一家拿了莫楠竹家什么好处,打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如果大堂哥与钱晓雪成亲了,就算肚子里的孩子早了好几个月出生,那旁人也最多摆个闲,不至于很严重。莫里正真是好算计,这样就与他家莫楠竹没有任何关系,也不至于会让钱晓雪沉塘。

  不过旁人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别看小河沟全是山野村夫,但是哪家有些什么道道儿,心里明镜儿似的,清楚着呢。这大伯当初娶大伯母回家的时候,心里打的就是这买一送一的主意。

  于是钱晓雪要与大堂哥凑一块堆,大家也不觉得奇怪。

  说是成亲,其实也没有好倒腾的,因为本来就是一家人了,住也住在一起。只是放个消息出去,意思一下走个过场。

  旁人可以装不知道,但是小桃红家不能。首先是因为小桃红与大伯家是亲戚,其次是因为爷爷在这边,好歹也是娶孙媳妇儿,得凑个热闹。

  于是九月十二这日,小桃红就领着几人过去凑热闹去了。

  本来成亲应该高高兴兴的,可是大伯家的气氛却有些压抑。小桃红努力找话说热场子,可惜大伯一家子总是扯扯嘴角就作罢,因为她们实在笑不出来。

  最后小桃红索性也懒得管了,打算吃了晚饭就离开,不掺和了,就算不说她也明白大伯一家子愁什么。

  大堂哥不高兴,是因为自己这媳妇儿自己还没吃到嘴里,就怀了别人的种,而他还得打落了牙和血吞,硬是认着这个孩子。

  而钱晓雪与大伯母,就算脑子不好使,也应该察觉到大堂哥的态度转变。只要那个孩子存在,大堂哥心里就有一根刺,拔不掉还时不时往里扎,钱晓雪日后的日子若是能好过,那才奇了怪了。

  小桃红也只能做一个旁观者看看热闹,钱晓雪与莫楠竹鬼混,到最后莫楠竹全身而退,钱晓雪则一辈子都毁了。不得不说这人傻真是造孽,不自爱,脑壳长不稳,别人稍微撺掇一下,就悲剧了。

  看着钱晓雪与大伯母红肿的眼眶,小桃红叹了口气,领着弟弟妹妹离开了大伯家。小桃红很庆幸,幸而自己中意的男子是柳二郎,那个看上去跟木头似的大块头。

  所以有时候真的不能被表象迷惑,莫楠竹乍一看无可挑剔,无论是外表还是才能或是家底,只可惜却是个品行有问题的人。

  别人的生活别人过,小桃红依然在自家忙忙碌碌,她忙着清点东西,计划那些拿不走的东西的去处。

  不过也只是计划,并没有实际执行,因为就算要走,也还得过一段时间,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事情要做。

  做了糖,小桃红又把锅子洗刷干净晾着,等第二日送糖买原料回来,做好吃的给大伙儿吃。

  柳二郎一如既往大清早来到门外等着小桃红,而小桃红也已经习惯每次开门都看到柳二郎高大的身影。

  “给我吧。”柳二郎伸手去接小桃红的背篓,小桃红也不矫情,直接把背篓递给了柳二郎。

  两人一前一后顺着山路往上走,柳二郎一路都紧紧看着小桃红,恨不得找根绳把小桃红系在脖子上挂着。

  走到宽敞的地方,柳二郎不自觉朝小桃红靠近。

  小桃红抬头看着柳二郎的侧脸,不得不感叹柳二郎好高,其实是因为她太矮。小桃红最近长高了一些,只可惜还是差强人意,不知道有没有凑够一米六?其实不用量,小桃红也知道大约还差一点,都是因为长身体的那段时间营养没有跟上,而现在补也来不及了。

  小桃红正想着,就见前面不远的岔路上走来一个女子。本来这是去镇上赶集的必经之路,有人从岔道出来也无可厚非,这个女子之所以会吸引大伙儿的目光,是因为她瘦瘦弱弱的,背上却背着一个妇人。

  女子五官平凡,约摸近双十年华,身穿补丁摞着补丁,洗得分辨不清颜色的粗布衣裳,因为瘦弱还身负重量而显得摇摇欲坠。她拼命的喘着粗气,豆大的汗珠从蜡黄的面孔上面滑落,却咬着牙关一步一步朝前走。

  而女子背上的妇人,眼睛微张,气若游丝,看来是痨病缠身,已经病入膏肓。小桃红有些看不下去,不是说她有多善良多爱管闲事,而是单纯的觉得这样下去这个女子绝对没办法把妇人背到镇上。

  首先这里离镇上还有一个时辰的路程,其次女子体力消耗过甚,这里上不着村下不着店,那这个女子与那病人就只能晾在半路了。

  那女子走了一段,实在撑不住,便轻轻把妇人放到了一旁的石头上,自己也瘫坐在地。女子喘了几下,伸手从腰间解下一个葫芦,给妇人喂水,“娘,娘你听得见吗?来喝点水,过一阵咱们就能到镇上了,镇上的大夫一定会治好你的。”

  也不知那妇人是听没听到,女子自顾给妇人喝了些水,自己也喝了一些,靠在妇人旁边闭着眼睛。

  过了一小会儿,女子好似歇够了,深吸一口气,复又打算背起妇人前进。只是她腿脚打颤,试了两次也没能把妇人背起来。

  妇人终于有了些反应,睁开毫无神采的眼睛,伸手按住了女子消瘦的肩膀。有气无力的声音传来:“阿男,放下娘吧,娘不会好了,这些年苦了你,等娘去了,你就安安生生过自己的日子吧。”

  阿男声音有些哽咽:“娘你别乱说,你一定要好起来,咱们把那两个狗男女赶出去,就咱娘俩过。”

  妇人赶紧制止阿男的话:“阿男别瞎说,他再不好,也是你阿爹,说这话要遭天谴的。”

  阿男还未开口,一旁又出来个妇人,风风火火走到阿南旁边,“招男啊!你家里那二娘把你们的东西都丢了出来,说不让你们娘俩进门呐!”

  阿男嚯的站起来,一改之前温顺的模样,“刘美花她敢,老娘回去就要她好看,不让我进门,她是皮子痒了。”

  闻言刚刚那妇人摇了摇头,“招男啊,不是大娘说你,你还是注意一下言行罢,照这样下去,你这泼妇的名声是得越穿越远,嫁不出去了。”说着摇着头离开了。

  阿男眼眶有点酸,这还不是被逼的,若是自己软了些,她们娘俩早就被赶出来了。

  阿男叫做沈招男,如她的名字,她爹希望有个儿子。她娘嫁给她爹第五年才怀上她,好不容易过了几个月好日子,心心念念生下来,却是个女娃,之后的几年,阿男她娘肚子也没个动静。

  于是她们娘俩的噩梦就开始了,拳打脚踢还只是开始,在阿男的记忆里,她娘没有一天是完好的,随时身上都有淤青。而她,也是在竹棍下长大的。

  终于到了五年前,阿男她爹已经四十了,却没有个儿子。按律农夫到四十无子可以纳妾,而阿男家条件不算差,于是就有个年轻寡妇进了门。

  她娘被常年殴打得了痨病做不了活了,这些年全靠她在家里争得一席之地,这泼妇的名声也就传了出去。

  本来省吃俭用想着存点钱离得远一些,可是最近她娘病情加重了,她不得不耗光了手里的钱,独自背着她娘去镇上看病。虽然知道希望渺茫,可是娘是阿男整个世界的支柱,她不知道支柱塌了她会怎样。

  小桃红与柳二郎一直在不远处看着阿男母女,此时已经走到了阿男前面。小桃红顿住了脚步,伸手戳了戳柳二郎的腰,柳二郎自然懂得小桃红的意图,朝小桃红点了点头。

  小桃红回身走到阿男旁边,“姐姐你是叫阿男吧?我看姐姐你实在有些费力,如果不嫌弃,我们可以帮姐姐把你娘送到镇上。”

  阿男打量了一下小桃红两人,抿着嘴踌躇了一会儿,点了点头,“那,那麻烦你们了。”说着便打算去把她娘扶起来。

  柳二郎与小桃红刚想走过去搭把手,却传来阿男惊慌的声音:“娘?娘你还听得见吗?娘你别吓我好不好?”

  小桃红赶紧凑了过去,伸手摸着妇人的颈动脉。却发现妇人皮肤微凉,动脉都已经没有跳动,显然已经过世了。

  小桃红沉默了一会儿:“阿男姐姐,伯母已经走了,你节哀顺变。”

  ☆、第32章

  听闻自家阿娘已经过世,阿男有些愣住,她不大容易接受这个事实,“你,你骗我的吧?我娘刚刚还好好的呢!”

  小桃红也不知说什么好,大约方才阿男她娘就是回光返照,突然开口说了那么许多话,这不声不响就去了。

  见小桃红两人不搭话,阿男也明白这是真的,她娘死了,她却觉得眼睛干涩,流不出一滴眼泪。阿男红着眼眶看着她娘,过了半晌:“娘,你先在这等一会儿,我回家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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