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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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着自己之前还真以为乐平是个清心寡欲的和尚,孟景灏简直羞愧的无地自容,暗自唾弃自己蠢。

  想着别的男人正惦记着怀里这个香软甜美的女人,孟景灏越发稀罕,彻底纵欢。

  天蒙蒙亮时才罢休,梅怜宝已是累的一根手指头都抬不起来,嗓子都喊哑了,也把孟景灏的背抓成了渔网子。

  可惜孟景灏每隔几日都要亲自压着她,给她剪指甲,要不然,必给他抓烂了。

  天边星光渐渐黯淡,月亮缓缓隐匿,东方的晨曦从天而射缕缕红光。

  借着红光,他单臂拄头,描摹着梅怜宝精致如画的眉眼,想着在昭和郡王府,父皇对她那么强烈的觊觎眼神,心里一狠,越发坚定了自己的计划。

  只有成为这天下最至尊的男人,他才能保住她,才能让她只属于他一人。

  这是他的女人,觊觎者死!

  一夜耕耘,一夜不曾合眼,孟景灏却是精神奕奕。

  密召太子妃之父——右金吾卫大将军黎晋。

  密召原太子六率军十二卫将军,现左右武卫将军。

  密召詹事府心腹。

  秦国公领着嫡孙柏元珅,私下串联文武大臣;秦国公夫人领着儿媳妇入宫见皇后,皇后出自秦国公府,乃是秦国公老夫人小儿子的嫡女。若太子倒台,秦国公府会被诛杀,连同皇后也会被废掉,真正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皇后应下,从旁扶助太后行事。

  于是在太后病的几日,皇帝日日被召去侍疾,被打压日久的太子一党却摩拳擦掌,磨刀霍霍,准备大干一场。

  与此同时,雍亲王孟景鸿也有自己的打算。

  自从上次被长平帝召见之后,从长平帝的口中得知,长平帝欲废太子,改立他为太子,但却缺一个废黜太子的理由,激动之余,雍亲王召集自己的幕僚商议,怎么往太子头上扣罪名。

  一个幕僚灵机一动就说了四个字“私造龙袍”。

  私造龙袍,意图谋逆,这一个罪名就足够了。

  雍亲王大喜,立即命人去造龙袍。

  今日正是龙袍被造好的日子,下属用黑皮包袱包了捧来给雍亲王看。

  孟景灏挑开包袱一角,看着绣制的栩栩如生的五爪龙袍,压下想要试穿的冲动,淡淡道:“太子府寝宫戒备森严,想要藏匿进去有些困难,是难为了你们。就将这龙袍藏到左春坊内直局,内直局掌管着太子的衣服、伞扇、符玺,龙袍被在那里搜出来也说得过去。”

  “属下遵命。”

  昭和郡王府。

  六皇子躺在素萝的大腿上,捏着一颗荔枝递到素萝嘴边,笑着道:“我都有些等不急了,当龙袍被发现,太子被废黜,我都等不急看他从高处跌下来狼狈的样子了,真是大快人心。”

  “不要高兴的太早,太子并没有那么好对付。”素萝说完才咬住了荔枝,秀气的吃起来。

  “你指的是他身后的秦国公府,和那些支持他的人吧,擒贼先杀王,王被杀,那些人必会自乱阵脚,到时候,我再趁机收拢……”

  素萝和六皇子相视而笑。

  素萝赞扬道:“六皇子好计谋。”

  “不,没有素萝我也想不到,所以,还是素萝的功劳。”

  素萝笑而不语,温柔的抚弄六皇子的头发,像一个大姐姐一样宠溺着他。

  六皇子沉浸其中,扬唇含笑。

  第92章 谋逆(四)

  这一日,右金吾卫轮值,守卫宫门,坐镇朱雀门的乃是太子妃之父黎晋。

  这一日孟景灏发动,准备篡位,却被老国公拉着手,硬生生带到了离皇宫朱雀门最近的德胜茶楼。

  茶楼里,正有个白发老翁说书,堂子里坐满了听书人。

  要了个二楼雅间,祖孙二人坐定。

  “外祖父,您这是何意?”孟景灏不信老国公会坑他,故此极力忍耐心中焦虑,和缓的询问。

  老国公推开雅间的窗子,一边盯着楼下的人一边训斥道:“他不死,你的皇位如何能稳?你以为他驻扎在御苑的十万禁军是吃素的吗?”

  孟景灏被问的哑然失声,挣扎着攥紧拳头,低声道:“我知道。”

  “你要登基为新帝,绝不能背上弑父的罪名,此事有人替你解决。”老国公拍了拍孟景灏的手背,安抚他。

  “谁?”孟景灏心里隐约浮现了一个猜测。

  “太后。”老国公淡淡道。

  孟景灏蓦地站了起来。

  “坐下!”老国公低呵。

  彼时,茶楼进来一个穿着灰色长袍的中年男子,老国公就对孟景灏身边的张顺德道:“御史大夫邬彬来了,你去把他请上来。”

  孟景灏此刻已经知道老国公为何非要拉他来茶楼,并且“偶遇”御史大夫邬彬了,遂问:“外祖父怎知邬彬今日会来?”

  “我早打听清楚了,邬彬每日散值后,都会来这茶楼听一段书才回府。邬彬乃是庶民官吏爬上来的典范,背后有许多下层官吏依附,为人耿直清正,敢说敢言,他来为你证明清白最好不过。”

  “外祖父您真是……”孟景灏感动不已。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也算成全一回圣祖。别看你皇祖父得了江山,却并不开心,只因他一生所想要的,一生都求不得。”老国公叹息。

  孟景灏隐隐觉得,皇祖父求不得的是一个人,一个女人——长平公主。

  灵光在脑海中一闪而逝,但孟景灏却没有抓住,他抬头看向老国公,“外祖父,皇祖父为何一定要把江山交给我?常听您提起我极像皇祖父,我为皇祖父一系的血脉这毫无疑问,那我父亲是谁,是皇祖父的哪一个儿子,我母亲又是谁?”

  “时机到了会告诉你的,目前,你只要记住,你继承大统是名正言顺就行了。”

  彼时,响起了敲门声,老国公就道:“进来。”

  遂后,张顺德就将御史大夫邬彬领了进来。

  “拜见太子殿下。”邬彬给孟景灏行了礼后,又对老国公道:“见过秦国公。”

  “邬大人不必多礼,在外面一切从简。您请坐。”孟景灏指着身旁的椅子。

  “微臣不敢,微臣站着就行了。”邬彬神色疏离的道。

  而就在孟景灏“偶遇”邬彬的一炷香前,慈宁宫,寝殿。

  太后面色土黄的躺在床榻上,拉着长平帝的手道:“皇帝,哀家要不行了。”

  几年来和太后的母子关系维持的还不错,看着太后将死的模样,长平帝也是满面哀戚,回握着太后的手道:“您可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

  太后摇头,艰难的道:“哀家心里藏了一件天大的秘密,关于太子的。”

  太后浑浊的眼睛看向伺候在侧的太监宫女们,长平帝一听是关于太子的,心思就是一动,正好他心里也有个疑问,圣祖为何非要立孟景灏为太子,一拍即合,故长平帝连忙挥手赶走随身的近侍。

  当寝殿门被关紧后,太后作势要起来,长平帝上前来帮了一把,太后拍拍床沿,“皇帝坐这儿。”

  长平帝不疑有他,方一坐定,从雕花床顶就伸下来一根绳子,猛然勒住长平帝的脖子,迅速一收缩,往上一拽,就将长平帝拽了上去,两脚悬空。

  长平帝一声都叫不出来,脖子被勒紧,脸皮红涨,舌头外吐,双脚乱踢。

  太后往床里侧移了移,望着悬在眼前的腿还在动,就漠然道:“都没吃饭吗?”

  趴在雕花床顶的两个太监一听,连忙再次使劲。

  整个雕花床都因长平帝的剧烈挣扎而晃动了起来,然而太后所选的这张床用料足,极重,吊死个人还是散不了架的。

  约莫有一盏茶的功夫,太后盯着长平帝悬空的双腿已经半响儿不动弹了,就道:“你们下来吧。”

  与此同时,长平帝的心腹近侍们也在殿外全部被玉莲生和慈宁宫大太监控制了起来,玉莲生赶紧遣心腹赵明往宫外送信,必须趁禁军没发觉之前,让太子进宫凿定名分,主持大局。

  德胜茶楼,邬彬始终站着,问一句答一句,并不亲近孟景灏,孟景灏心知,这邬彬是明哲保身,不支持任何一位皇子争斗的意思。

  但此时,他必须托住邬彬,就胡诌道:“孤听下面人说,德胜茶楼说的书极为好听,正巧孤今日有闲情逸致,就请了外祖父一同出来消遣消遣,没成想在此遇见了邬大人,邬大人常来吗?”

  “微臣日日不落。”邬彬道。

  “邬大人这个兴趣好,比那些嗜好吃喝嫖赌的强百倍。”孟景灏笑道。

  正在此时,门外传来敲门声。

  邬彬松了口气,立即道:“既然太子殿下有客人,微臣就不打扰了。”

  孟景灏和老国公对视一眼,孟景灏就起身道:“孤送邬大人出去。”

  邬彬连忙道:“不敢不敢。”

  彼时,张顺德打开了雅间的门,门口站着梅兰生,梅兰生的身边跟着赵明,赵明在乾清宫当值,邬彬也眼熟他,禁不住住了脚。

  “殿下,玉总管遣了赵公公来太子府寻您,说有要事相告。”梅兰生道。

  赵明一脸惊惧,“太子殿下,大事不好了,太后把圣上勒死了。”

  “什么?!”这一声却是邬彬发出来的。

  孟景灏惊诧的瞪大了眼睛,“你再说一遍!”

  老国公拄着拐杖从屋里一瘸一拐的走出来,催促道:“你问他一个奴婢能问出什么,还不赶快进宫。”

  孟景灏恍然,“外祖父,孤先行一步。”

  又对邬彬道:“劳烦邬大人送孤的外祖父回府。”

  说罢,不等邬彬答应或拒绝,先一步走了。

  当孟景灏畅通无阻的进了宫,和玉莲生接上头,孟景灏立即下令让阁臣、六部尚书、宗室长辈入宫议事,自然,先接到消息的都是太子一党。

  紧接着,命原太子六率军,现左右武卫守住御苑,和皇帝禁卫呈对峙之势。

  秦国公又调集左右骁卫,封锁四方城门,在道路上巡逻。

  与此同时,雍亲王府。

  四皇子坐在上首,下面站着一个幕僚,幕僚拱手道:“王爷,已经得手了。”

  “藏好了?”四皇子挺直身躯前倾。

  幕僚笑道:“藏好了,就等揭发。”

  “好!”四皇子将茶盏往高几上一放,“本王这就入宫向父皇揭发这个心怀不轨的逆臣贼子!”

  却不想,当他入宫,进了乾清宫,却听见诸文武都对坐在龙椅上的孟景灏口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太子,你想造反吗?!”四皇子怒喝,闯了进来,左右环顾寻找长平帝,质问道:“你把父皇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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